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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兩條路 文 / 解語

    在回到上下天光後,凌若拉了弘歷道:「額娘剛才看你與人在下面說話,是何人?」

    「回額娘的話,是阿克敦大人與佛標大人的兒子,他們二人雖輸了比試卻也沒什麼不甘,兒臣看他們頗有風骨,所以上前攀談了幾句。」

    凌若知道在剛才的比試中,這二人原是在弘歷前面的,若不是突然滑倒,只怕這個第一還輪不到弘歷。

    瓜爾佳氏在一旁聽了,笑道:「說來也是奇怪,這場冰嬉試中,接連有人滑倒,特別是二阿哥,將到手的第一拱手相讓,實在是令人可惜。」

    弘時就站在那拉氏身側,對於瓜爾佳氏的話聽得清清楚楚,本就極差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然卻不能在胤面前發作,反而還得擠出一絲笑顏,「四弟能贏,是他的本事,如何能說是我相讓,再說我們是兄弟,哪個得第一都是給皇阿瑪添光,並無什麼好可惜的。」

    胤對他這番話頗為入耳,點頭道:「不錯,兄弟之間,哪個得第一都是一樣的,而你做兄長的,更要對弟弟謙讓疼愛,弘時你若能時時記著這句話,朕便高興了。」說到後面,他的語氣微微有些重。

    弘時連忙垂首道:「兒臣一定謹記皇阿瑪的話,絕不敢有忘。」

    在弘歷回到座位中坐下後,弘晝一把拉過他的手,看著拇指上那隻玉扳指激動地低聲道:「四哥,你真的得第一了!」

    弘歷好笑地看著他道:「看你那樣子,倒是比我還高興。」

    「你得第一就等於我得第一,當然高興了。」弘晝不無得意地說著,「當然,最高興的就是看到二哥那張像是吃了蒼蠅的臉,而且還不是一隻,是一大堆蒼蠅。」

    弘歷被他這個比喻給說的直搖頭,「你啊,輕一點,別讓二哥聽到,他本來就夠生氣了,再聽見這話,非得氣炸的肺不可。」

    「哼,再生氣又能如何,他還敢在皇阿瑪面前放肆嗎?」弘晝不屑地道:「只看剛才明明已經氣得半死,還不得不說那些偽心的話便知道了。」

    「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別去惹二哥了,否則出了事我可不幫你。」

    弘晝扮了個鬼臉道:「知道了,反正這件事估計他難受好幾天了。」

    弘歷笑笑,將目光轉到冰湖上,比試之後,凌若尚安排了冰嬉舞,許多宮女身穿舞衣,在冰湖上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放鬆著眾人緊繃的心情。

    簡樓裡,弘昌與弘坐在允身邊,羞愧地道:「兒子們沒有完成阿瑪交待的事,請阿瑪責罰。」

    允瞥了一眼專注於冰嬉舞的納蘭湄兒,從碟子取過一粒花生,用力一捏,神色漠然地道:「知道二阿哥為什麼摔倒嗎?」

    「這個……」兩人對望了一眼,還是弘昌小聲道:「兒子並不敢確定,但私心以為與之前跟在後面那兩人有關,兒子看到其中一個追著二阿哥滑上來。」

    允捻去附在花生上的紅衣,涼聲道:「還有一點你沒看到,兆惠的手曾用力的甩了一下,二阿哥就是在那之後才摔倒的。」

    「兆惠……」弘低低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道:「難道是佛標大人的兒子?」

    「除了他還有誰,另一人是阿克敦的兒子,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們用來對付他們的法子,應該是被識破了。」允的話令兩人大吃一驚,慌聲道:「阿瑪,那他們會不會……」

    「放心,不會有事,他們若要向皇上告密早就告了,豈會等到現在。」允將剝出來的花生肉往碟子裡隨意一扔,瞇眸道:「一來冰珠融化他們沒有物證,二來他們算不準是弘昌還是二阿哥動的手腳,怕萬一是二阿哥會惹禍上身。」

    弘忐忑地道:「可兒子們並未完成阿瑪交待的事,二阿哥他會否不領阿瑪的情。」

    「雖然沒有取得第一,但你們已經盡力了,若不是有你們護著,他怎麼可能一直處於領先的位置,最後失敗只能怪他自己運氣不好,所以我相信他會領這個情。弘昌,你幸好你沒有去拿那只綵球,否則不止前功盡棄,整個廉親王府都會受牽連。」

    弘昌想起自己剛才那一瞬間的想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道:「兒子一直記得阿瑪的吩咐,不敢有忘。」

    「你們也累了,都好好歇歇吧,晚些我自會去找二阿哥探他的口風。」這般說著,允不再言語,陪著納蘭湄兒一道欣賞冰嬉舞。

    與此同時,另一邊,佛標與阿克敦已經聽完了各自兒子的話,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後,不約而同地道:「此事你怎麼看?」

    佛標摸著自己身後的辮子繼而道:「看樣子,四阿哥是有意示好,只是這只球,咱們到底該接還是不接呢?」

    阿克諾比阿桂的心思多多了,前前後後將此事的利害關係都想了一遍方道:「接與不接都有利弊,實在很難決定啊。」往四周瞅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方湊到佛票耳邊道:「你我兩家向來同進共退,在這裡,你跟我交個底,四阿哥到底有多大的機會?」

    佛標沉吟了一下輕聲道:「這個我真說不好,只是阿克諾,我也與你交個底,今日這兩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法,算是徹底將二阿哥得罪死了,所以二阿哥身邊是絕對不用想了。擺在你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不向二阿哥靠近,要不置身事外,不參與任何黨爭。」

    說到這裡,他有些惱怒地看了兆惠一眼,若非這兩小子衝動,他們怎麼會這麼被動,雖說路是早晚要選的,但至少可以等事情明朗一些後再做選擇,這樣把握也大一些,哪會像現在這樣兩眼一抹黑。

    阿克諾連連搖頭,道:「只怕到最後,不是你我想避便能避的,先帝在世時,滿朝文武幾乎都被牽連了進去。所以這路說是兩條,其實只有一條。」

    佛標目光一閃,壓低了聲音道:「這麼說來,你是下定決心,要賭這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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