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書也夠圓滑的，但楊天壽卻笑了笑，說：「小陳，你今年三十五了吧？」
這個陳秘書點了點頭，不知道楊天壽為什麼問這個。跟了楊天壽好幾年了，他現在其實還不能完全適應楊天壽那種發散xing思維。
楊天壽笑道：「三十五歲，算是年輕的大校軍官了。」
秘書愣了愣，笑道：「還不是首長照顧我。」
「照顧？呵呵，算是謙虛之語，其實你自己的才華和努力更重要。好，就算是有點『照顧』吧。」楊天壽卻笑道：「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只能把你『照顧』到這一步嗎？你比易軍的年齡大了不少，但他卻已經是位將軍。你又知道，我為什麼能『照顧』他肩扛將星嗎？」
這個秘書愣了，隨即恍然大悟的說：「嗯，他能力確實很強，這一點大家都知道，全能兵王。」
「這是其一，但還不是最關鍵的。」楊天壽笑道，「更重要的是，他有膽略。天底下有膽子的人很多，但像他這樣大無畏的傢伙很少。他不是蠻幹，他的膽子基於一種智慧，而且也立足於『公義』。就像這份改革方案，他完全出自於為龍巢的發展著想，甚至不惜把這身軍服給扔了。有本事、有功勳、有腦子、有膽魄，我就是想『照顧』這樣的傢伙，別的老傢伙也不能說三道四。相反，我要是把一個沒有這些長處人驟然提拔為將軍，別的老傢伙還不鬧翻了天，趁機給我扣上一個『任人唯親』的大帽子，我就受不了。」
陳秘書笑道：「那是那是，易將軍的綜合能力肯定是沒的說的。」
「其實你應該跟易軍多學學，這小伙子身上的可取之處多得很。」楊天壽哈哈一樂，「嗯，這份方案……讓相關對口兒部室負責人傳閱一下，然後批了就是。對了，這方案不錯，底下人就不要提意見了，只傳閱，做到心中有數就行。」
戳的，連意見都不讓提。不過楊天壽也知道，那些所謂的對口兒部室一旦提意見，肯定紛紛擾擾夾雜不清。但是，他們真的瞭解龍巢嗎？說到對龍巢的瞭解，自然以易軍、魅影、龍天機最瞭解。除此之外，就是楊天壽。這四個人都同意了的東西，別人嚎個毛。
「好的。」陳秘書那種這份方案就要走，只留下了一份複印件，但又補充了一句，「首長，要不要在咱們總參也成立一個龍巢改革小組什麼的，找一位將軍擔任組長，負責這次改革的指導工作啥的？」
「指導個屁，越攙和越亂！」楊天壽哈哈大笑，「你小子的賊心思我還不知道？」
成立個什麼屁小組，算是『組織決定』了，而不是楊天壽個人同意的。將來龍巢真要是亂了套了，好歹有人當擋箭牌，那小組組長也是替罪羊。
陳秘書摸了摸鼻子，笑了笑沒說話。
「滾你的蛋，趕緊辦你的事去！老子就是再不要臉，也不至於讓自己的兵幫著背黑鍋。就是找人背，也得找自己的上頭去背。」楊天壽嘿嘿笑了笑，把陳秘書笑罵跑了。
不過陳秘書跑了之後，楊天壽卻笑著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年輕秘書其實挺有意思的。雖然小心思很多，但都很有趣。將來，這陳秘書肯定還有發展潛力。
不過，要說這個「黑鍋」，總還是要有人背的。楊天壽處在晉陞上將、完成軍人最高台階的跨越敏感期，不可能不小心。想來想去，他把易軍那方案的複印件裝在一個大檔案袋裡，隨後，從抽屜裡又抽出了一份文件。
抽出的這份文件，一看就已經有些年頭了。而且紙張已經有點發軟，看樣子楊天壽平時沒少翻閱。也不知道這是啥文件，讓楊天壽隔三差五的就看一看。
兩份文件裝載一起，楊天壽就到了另一個樓層。這裡，是整個總參最最核心的區域。楊天壽的頂頭上司、總參一把手許總長，就在這裡辦公！
總參謀長，這真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了，軍中的頂級大佬！
只是敲了一下門，不等裡面有什麼回音，楊天壽就直接推門進去了。裡面大辦公桌後面一個戴眼鏡的老將軍抬了抬頭，道：「坐吧。聽說龍巢有點什麼事兒，不會是為這個來的吧。」
「你消息還真靈通。」楊天壽笑了笑。
許總長也不避諱，笑道：「龍天機以前是我的警衛長，他能不對我說嘛。他也只是大體對我說了說，看樣子這小子也有點沒底氣。」
「哦？」楊天壽笑了笑，「可是他也是完全贊同這個改革方案的。」
「贊同是一回事，底氣是另一回事。他對我說了，一旦這次改革鬧出了大的不穩定因素，魅影和易軍可能要離開龍巢。他說這兩人都是罕見的人才，希望到時候真要是出了事，我能保他們一下，盡可能保證這兩人繼續在軍中效力。」
別說，龍天機還真仗義。擔心易軍和魅影將來出事，龍天機提前跟自己的老領導打了招呼。不管是不是有效，但這情分不錯。
楊天壽點了點頭，道：「兩個兵王，我也不會捨了的。而且他們這方案雖然大膽，但其實也是必須。我來找你，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許總長道：「找我說？你不是分管領導嘛，你拍板就行。」
楊天壽也笑道：「你是主要領導，回頭真要是出了什麼亂子，嘿，找你背黑鍋最合適，我總不能找手下人去背。」
許總長也笑了，伸手要易軍他們的那份方案。仔細看了看之後，點頭說：「龍巢現在的一些毛病，歸根結底就在於一個個單兵實力太強，導致了軍風不正、飛揚跋扈。再不改，這就不是軍隊了，而有可能淪為強者為尊的匪窩。這份方案不錯，其實早就該著手。當年有龍天魁那位軍神以個人威信壓著，很多矛盾還暴露的不明顯。但是現在，非改不可了。」
楊天壽笑著掏出了第二份文件，也就是被他翻閱了很多遍的那份，也交給了許總長，歎道：「其實，龍天魁本人也早就意識到了。這是他兩年前給我的一份建議，但他也承認，當時自己沒有那個精力了，希望繼任者能夠推行這個改革。」
這份文件，竟然是龍天魁兩年前就提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