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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下部 第十八章 罅隙 文 / 塑緣

    (一)

    飯後,佳佳先走,平泰留下來招呼霍明修,沈母和暮儀在臥房聊天。

    暮儀隨手拿起一本書,不自在地往客廳房向看。

    "怎麼了?"沈母問。

    "沒,沒什麼。今天沒想到來這麼多……"

    沈母凝眉:"人多嗎?"

    數來數去,只六個人。

    "就怕人太多,招呼不過來。"暮儀道。

    "不是有平泰幫襯著。"沈母道。

    "嗯,時間不早了,得讓平泰早些回去休息,明天我還要上班。"暮儀邊說邊往客廳方向走。

    沈母卻叫住暮儀:"那個霍明修,是你和.平泰的朋友嗎?"

    暮儀點點頭,他只能算是她的上司,佳佳的朋友,他和.平泰呢,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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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儀從臥房出來,看看客廳牆上的鬧中,道:"平泰,時間不早了,我們要早些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平泰站起來:"不急,時間還早。"

    暮儀知道平泰一定會這麼說,他站在她的立場,為她考慮。

    要是平時,客人聽到主人這麼說,便會客套地告辭說要離開,顯然霍明修仍沒有起身離開的打算。

    暮儀皺了皺眉,甚至頗為不禮貌地打了一個哈欠。

    平泰見暮儀疲累,便道:"要不,你早些休息,我陪霍先生再聊聊。"

    暮儀罷罷手,第二個哈欠又襲來。

    你們請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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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儀也沒有顧忌,準備洗個澡便睡覺。但又覺得客廳裡有兩個大男人在,不自在又失禮,於是只抹了一把臉,涼水沖了沖腳丫子,就一邊連連打著哈欠,一邊往自己房間走。

    她心想,她都表現得如此明顯,霍明修還不走嗎?

    那也真夠臉皮厚。

    暮儀進屋小躺一會兒,她倒沒有困到貼床就睡,沈母見客廳只有霍明修和.平泰,便進來找暮儀。沈母推推暮儀的胳膊:"平泰和霍明修都沒走,你居然就睡了?"

    暮儀努了努嘴,不滿道:"我都說明天要上班,不早了,要早些休息。他們又偏不走,一副相談甚歡相見恨晚的表情。"多泰霍留。

    "那你也是東道主,快出去,至少讓他們先走,走了,你再進來睡。還沒洗吧?"沈母低頭嗅了嗅。

    他們都在,她哪裡方便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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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儀拉開門出來,一臉不高興。

    "你怎麼不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平泰問。

    暮儀打了個哈欠,含糊道:"你們不是沒走?"

    平泰微微一怔,他和霍明修不走,暮儀當然不能安心休息。

    "時間不早了,暮儀,我就先回去,霍先生要不要一起?"平泰道。

    暮儀又打一個哈欠,模模糊糊道:"你早說這句話多好。"

    平泰尷尬地笑了笑。

    霍明修也起身,向沈母辭行,也向暮儀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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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泰和霍明修走後,暮儀立即去洗澡,洗完澡爬上床便睡。

    才小會片刻,手機便響了。

    暮儀閉著眼,摸來手機,也不看,直接低聲喃道:"喂,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暮儀看了看,陌生號碼,隨即長按關機鍵。

    睡覺休息時間,拒絕一切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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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定了鬧鐘,暮儀被手機鬧鐘鬧醒。

    拿手機來看,七點半,還有一個未接電話。

    一個不認識的陌生號碼,但又有點印象,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暮儀揉了揉眼睛,開始起床,準備上班。

    早上去上班,暮儀跟往常一樣做公交。

    跟平泰說好,不要來送。平泰真不開機車送她上班,她倒有些小失落。

    "不來就不來,怎麼不給個短信?"暮儀在公交上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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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卡,上班。

    又打卡,下班,似乎這就是暮儀所過的每一天,她一個月中有二十七個八小時,要奉獻給盛天,換得二三千工資。

    二三千工資,一半上繳給沈母做家用,一半自己花銷。暮儀不買什麼東西,一半的工資,月月有剩。

    一年半載下來,暮儀有自己的小金庫,不多,但總能添置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霍明修上午沒來上班,他不來,暮儀輕鬆自在,不在話下。但隱隱暮儀又羨慕他,以致頗有些微辭:"唉,資本家就是資本家,可以隨時隨刻不來上班,工資一分不少,說不定賺得比以前更多。"

    閒得無聊,暮儀打電話給佳佳:"佳佳,你今天忙嗎?"

    "忙啊忙啊,銷售部哪天不忙,天天說業績,又天天有新目標,我現在正做銷售報表。有什麼事?"佳佳問。

    "沒事。"

    "沒事,沒事那就不聊了。"佳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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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明修下午二點來上班,匆匆忙忙在辦公桌上簽了幾個文件,打發她交給銷售部。又安排她,訂購一束鮮花。

    他倒沒有說一定要什麼花,暮儀給他訂了紅玫瑰。

    他喜歡玫瑰。難得一個男人會喜歡艷俗又大眾的鮮花。

    也就是跑跑腿,打打電話,端杯咖啡,他今天倒沒有怎麼為難她。她幾乎又要以為,他已經改過自新,不以戲耍她為樂。

    暮儀下班,又打電話給佳佳。問她要不要一起走。

    佳佳告訴暮儀,她要加班,銷售報表還沒有做完。

    暮儀只得一個人下班。

    到盛天門口,還沒有等到平泰的車,暮儀看了看手機,比正常下班,晚了半小時。

    暮儀想,平泰今天太忙不會來了。

    暮儀只得選擇坐公交。

    她在公交站牌前等,耳裡塞著耳機,耳機裡放著一首舒緩的法文歌。

    暮儀不懂法文,只覺得歌曲旋律好,便下載下來反覆聽……

    期間,公車來了好幾班,不過暮儀都沒有選擇上車。下班高峰,車內擁擠,像塞緊了棉花。她們小市民,公車無疑是最佳佳的代步工具,經濟實惠。

    暮儀還在公交站磨蹭,想等一班乘客鬆快的公交,她可以選擇一個靠窗的座位,耳邊響著音樂,看劃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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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小姐,要不要上車?我可以載你一程?"一會兒之後,霍明修的銀色法拉利,出現在公交站。

    耳機的聲音開得較大,暮儀沒有仔細聽。只朝他點頭笑笑。

    "那沈小姐上車吧。"霍明修以為暮儀已經同意。

    暮儀沒做聲,她是真沒有聽到霍明修對她說什麼,當然等她取下一個耳塞,問他,說了什麼時。

    他已經下車,繞過車頭,拉開副駕駛的門。

    "沈小姐,請上車。"

    "我上車?霍董事,找我有事嗎?"

    "有。"霍明修道。

    "什麼事?"暮儀問。

    "沈小姐先上車,車上說。"霍明修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暮儀撇了撇嘴,道:"那好吧。"

    霍明修馳動車。

    暮儀問:"霍董事,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霍明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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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邊,暮儀方上霍明修的法拉利。

    另一邊,平泰開機車甫到。

    他停下來,好不容易在公交站找到她,她正上了別人的車。

    那人,正是霍明修。

    他想開車追上去跟暮儀說幾句,但還是選擇放棄。

    默默開車跟在銀色法拉利後,他心中暗暗祈盼,暮儀回過頭會發現他。

    只是,法拉利的時速不錯,他和機車,終於淹沒在車流川往的大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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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董事,這是……要去哪裡?"暮儀繼續問。

    她哪裡再需要問目的地,這路邊走過的一景一物,她都甚為熟悉。

    是她家的方向,也許不是。也許是與她家方向相同的某一個地方。

    "你家。"霍明修道。

    "去我家?你去我家幹什麼?"暮儀迅速生起防備。

    "送你回家。"霍明修道。

    "送我回家?"他讓她上車,就是為了送她回家。

    他剛剛明明不是說有公事。而且,面部表情看起來是,要事。

    "霍董事,你是不是在開玩笑,剛剛不是說有急事?"暮儀揚著一職業笑臉問。

    "是急事,不過也不急。"霍明修勾了勾嘴。

    "那你還是讓我下車吧,你先去忙,我可以自己坐車回去。"或者走回去。暮儀道。

    "不急。"霍明修回過頭,朝他她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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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果然送她回家。

    銀色法拉利停在公寓大樓門口。

    保安大叔跟她打聲招呼,便順利讓他進去。

    車一停,暮儀就立即下車。

    "霍董事,謝謝你,你還有急事,先去忙吧。"暮儀道。

    "急事?急事已經辦完了,對了,這個給你。"說完,他從車後座抱出一大捧新鮮的紅玫瑰。

    他今天早上安排她向花店訂購的。

    "這個給我?"暮儀有些被動地接過,他扔過來的玫瑰。

    "本來是約了人,這些花,也是要送給她,既然她不要,那就送給你。"霍明修一臉無所謂地說。

    暮儀這麼一聽,卻不怎麼高興。

    別人不要的東西,才給她。她算什麼呢?垃圾收容所?

    事實上,她雖然極少收到人送她玫瑰,但她要是真喜歡,大可以自己花錢買,也不必接受他人的一種巧合牽掛的施捨。

    "不好意思,霍董事,我不喜歡玫瑰。"暮儀把玫瑰還給霍明修,轉身頭也不回往六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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