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暮儀，過幾天就是農曆五月初五，你乾爸的生日就要到了，準備點東西，去看看他。、."沈母對暮儀說。
暮儀朝天歎了口氣，略帶無奈道："媽，我可不可以不去，我……."
"不行！必須去！"沈母強硬道。
"乾媽那邊，都沒有給我電話。"人家既然不請，她又何必自做多.情，去湊熱鬧。
"就是沒請，你也要去，這些年要不是你乾媽，幫襯著，你能順利讀個大學出來？"沈母道。
就知道，她每次都會拿這些話壓她。
她惱恨地敲了敲頭。
那種有錢人的聚會，她真不喜歡，也真不適合。
"再說，你去去也好，長長見識。說不定，還能看上更好的，你不是真打算嫁給殺豬哥平泰？"沈母問。
"平泰哪裡不好？人善良，又高在威猛，看起來是粗獷了一點兒，可是對我很好。我幹麼不嫁給他？"
"我也沒說平泰哪裡不好，我只是希望你夠多些選擇。"
"不用了不用了，我有平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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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儀正準備用武家沒來電話為由，不打算去參加武端陽壽宴。
不巧心裡才這麼計算著，就接到武家打.過來的電話。
"暮儀在嗎？"
"在，乾媽，是你，身體還好嗎？"暮儀問。
"很好，對了，過幾天是你乾爸的生日，能過來陪陪我嗎？"
"乾媽，我……."暮儀正打算拒絕。
沈母卻搶過電話："好的，武太太放心，我一定讓暮儀過去。"
沈母剛放下電話。
暮儀禁住抱怨："媽，你為什麼要答應！我說過，我不想參加那種聚會……我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在那種場所，提高自己所謂的見識，或者抱著僥倖的心理，麻雀變鳳凰。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媽，我能拜託你，別這麼……"
"別什麼？"沈母怒問。
"別這麼虛榮。"暮儀道。
"虛榮？你說我虛榮？我是逼你去相親？沒有吧，我只是希望你能夠去陪陪你乾媽，當年要不是她，你早就…….好了，這些我不說，你愛去不去！"沈母說完，怒而轉身離去。
暮儀有些頹敗地坐在沙發上。
想了想，咬了咬唇，又站起來，敲沈母房間的門："媽，對不起。我不應該這麼說你。我知道，乾媽救過我，也幫過我，可是我是真不喜歡那種聚會，我也不是自卑，我只是覺得，我跟那裡的人，那個世界格格不入，我會恐慌，生怕自己做錯什麼，給乾媽帶來麻煩，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之，對不起……."
"乾爸的壽宴我會去的，其實，我只是希望偷偷去，不要見那麼多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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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儀靠在牆角對著門口說。
沈母一會兒之後開門："武家是大家，有錢有地位。我知道你的想法，有時候，我何嘗不是戰戰兢兢。對了，你想好送什麼了嗎？"
"沒有。其實這也是我不想去的原因之一。"
武家什麼也不缺，她總覺得送什麼都多餘。
"那也是，武家要什麼沒有。"沈母感慨。
（二）
端陽節又是端午節，這可是一家團聚的好日子。可是暮儀要去拜訪乾媽。
她心裡不情願，但又得打起精神，揚起笑容去面對。
乾媽和乾爸住在沙灘別墅，自從在爾在吾出生後，他們就一直住在那裡，沒再挪過地方。
她很喜歡沙灘別墅外的海灘，可以脫鞋，光腳在沙灘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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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暮儀來了。錦池，暮儀來了。"暮儀到門口，鍾姨就來開門。
"鍾奶奶好。"暮儀禮貌向鍾姨問好。
"總這麼講禮貌，快進來。"鍾姨將暮儀讓進屋。
錦池從畫室出來，一身鬆散的亞麻白裙，手上還捏著一支畫筆。
"暮儀啊，你進來，幫我看看，這個好不好？"
"可以。"暮儀將手中的禮物，遞給鍾姨。
鍾姨問："是什麼東西。"
"粽子，不知道要送什麼，就親手包一些粽子過來。"暮儀道。
"真是雪中送碳，我剛還說，粽子少了。現下好，不用叫王叔再跑一趟。"鍾姨道。
"我就怕做不好，味道不行。"暮儀道。
"我絕對相信你的水平。"鍾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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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畫室看到錦池的畫。
那是一個人上半身，一看就知道是乾爸武端陽。
暮儀有些目瞪口呆，畫得太逼真，而且又很大。簡直是巨幅吧。
面積可有半邊牆大呢。
"怎麼樣？"錦池問暮儀。
"很漂亮。"
"相不相？"
"相。"暮儀道。須是你農。
"是送給乾爸的生日禮物嗎？他一定會特別喜歡。"暮儀接著說。
"是送給他的。以前也畫過他，不過可畫得不夠細緻。"錦池淡道。
"乾媽很乾爸。"暮儀有感而發。
錦池別過頭看暮儀："怎麼這麼說？"
"一定是愛到生命中的人，才可以畫得如此相像，又如此逼真。我感覺每一條，每一塊色彩，都是乾媽對乾爸的愛，融化而成。"
錦池低聲一笑："暮儀長大了。"
"還是乾媽畫得好。"暮儀道。
"你這次來，好好陪陪我，不要那麼早就走，上次我就在宴會上匆匆看了你一眼，你就走了。我知道，你現在有工作，要正常上班，很忙。但是，今天可不能吃個飯就走了。"錦池拉著暮儀的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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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我不太喜人太多，而且……."
"我知道，其實你這點跟我很相，晚宴當然人會多一些，但是中午一起吃飯的，都是自己人。暮儀，你今年也不小了，怎麼還跟小時候一樣怕生呢？"
"我也不知道。"暮儀撇撇嘴。
"佳佳今天也會來嗎？"暮儀問。
"會來，不過她可能要晚飯的時候才會來。你今天中午吃完飯，可別急著走，陪陪我，參加完晚宴後，再離開。"
"好吧。"暮儀想了想，爽快道，權當留下來幫鍾姨忙。
她特意挑午飯時間過來，就是想人不多，簡單跟武端陽穆錦池道聲賀，就離開。不過乾媽總想她留下來多陪陪她。
留下來，當然是幫不上什麼忙，自然也不需要幫什麼忙。
沙灘外一片空地，佈置成晚宴場所，廚房裡有一批服務生，做菜的做菜，端盤的端盤，來來去去，好不馬虎。
暮儀陪錦池聊聊天，偶爾說幾句。
"你媽最近好嗎？"錦池問暮儀。
"好哇，每天一大早就去菜市場，雖然辛苦了一點兒，可是她身體很好。"暮儀道。
"你呢，有男朋友了嗎？"錦池問。
暮儀眼睛看看其他地方，略帶羞澀地說："不知道算不算，他對我很好。"
"那就算了，他是哪兒人？做什麼的？人好嗎？"
"他是……"
暮儀正想說，畫室門被推開，進來的人是武端陽。
暮儀連忙站起來，略帶緊張地說："乾爸生日快樂。"
武端陽瞇眼，朝她微點頭，逕自向錦池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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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我先去幫幫鍾姨，你和乾爸慢慢聊。"暮儀微笑著離開畫室……
暮儀離開，武端陽一把抱住錦池。
錦池蹙眉："武端陽，你都一大把年紀了，還這樣……"
"穆錦池，我的生日禮物？"他微微推開她，溫柔霸氣地質問。
"什麼生日禮物？我又沒說要送你禮物。"錦池故作不知。
武端陽摔起臉，不高興道："穆錦池，不是說好，每年生日都要送我禮物！你居然又給我忘了？"
"對不起，我記性不太好。"錦池低下頭，輕聲道。
武端陽擰了擰眉，抱緊錦池："算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是最好的……"
禮物。
"武端陽，我沒有說要送你禮物，不過好像記得，已經給你準備好了禮物，但是想不起來，放哪裡了……."
那次手術後，她有明顯的間歇性健忘症。總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沒做什麼。
"是嗎？我幫你找！"武端陽一聽，頓時高興起來。
"那你幫忙找找。"錦池笑道。
他果然在畫室認真找起來，注意到那半邊牆的油畫，被窗簾有意掩住。
他拉開一看，他自己的巨形半身相，出現在眼前。
"穆錦池………."
"嗯？"
"我找到禮物了。"他得意一笑。
"你喜歡嗎？"
"喜歡，都喜歡。只要你畫的，只要是你的，只要是你，都喜歡……"他激動地再次轉身，抱住錦池。
錦池臉貼在武端陽胸口："原來，你也可以這麼溫柔……"
"我什麼時候不溫柔了？"
他一聽，又不高興起來。
錦池忙笑著改口："溫柔，你什麼時候都溫柔，不過是霸道的溫柔。"
"你不喜歡？"
"喜歡。"
他今天是大壽星，她能說不喜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