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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奇才! 文 / 雨久花

    「……三哥怎麼才回來?」阮鈺一進門,一直等在都尉府的柳風就撲了上來調香。

    身子一滯,阮鈺隨即擁住她,「阿鳳來了……」

    「鳳兒等三哥許久了……」聲音裡帶著幾分嬌寵。

    淡淡一笑,阮鈺輕輕擁緊了她。

    冷戰了許久再度復合,兩人都小心翼翼,刻意地迴避了尖刻敏感的語言,言談中隱隱都帶著股討好對方的意味,相偕著走進屋。

    看著兩人親密的舉止,阮鈺身後的侍衛也舒了一口氣,悄悄地散了去。

    「……三哥去清點大業府為明玉公主準備的貢品了?」坐定後,柳風問道,「竟……」聲音戛然而止,想起他們剛剛復合,難得這麼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父親對阮鈺那刻薄的評語便卡在了喉嚨間,她咳了咳,轉而說道,「早上一接到三哥的傳信,我立即就找了谷大師……」

    「為明玉公主準備的賀禮,我不敢疏忽……」阮鈺輕描淡寫地點點頭,話題一轉,「阿鳳早上去見谷大師,她都說了些什麼?」見侍衛端茶進來,伸手接過去親自給柳風倒了一杯。

    接過茶水,柳鳳衝他甜膩地一笑,「谷大師一直在養傷,不是您提醒,她還蒙在鼓裡呢……」討好道,「三哥真是神算,您怎麼知道黎記暗中竟還調治了一批貢香?」

    阮鈺得意地笑了笑,「我剛截了黎家的第一批香丸……」把檢驗結果說了一遍,「領軍調香界多年,黎家怎麼可能將那種二流的香品呈獻給明玉公主?」搖搖頭,「……與其那樣。還不如直接進獻他們年初才推出的比翼雙飛或者天香豆蔻,哪個都比這兒強。」突然看向柳風,「對了,阿風……」

    想問她黎家傍晚送出的那批香真是白師傅調的嗎?

    話到嘴邊,想起兩人屢次爭吵都是因為她。阮鈺又閉了嘴。

    等了半天沒有下文,柳風輕喚一聲,「三哥想說什麼?」

    「我已經派阮熙去劫那批香了……」阮鈺隨口說道。「讓他們一粒不留,全部劫回來!」語氣異樣的果斷。

    「三哥已經知道那是一批絕世奇香了?」柳風目光閃閃地亮起來,她新奇地看著阮鈺。

    「……絕世奇香?」阮鈺一怔。「鳳兒怎麼知道?」見柳風兀自看他。又道,「我猜這批香才是黎家真正的貢香,所以才派人去劫……」

    以黎家多年的底蘊,怎會輕易認輸?

    「原來是這樣?」柳風失望地點點頭,「我還以為三哥是知道了那是一批絕世奇香呢。」又道,「傍晚時分,谷大師偷出了黎家暗中調製的那批香品的樣品……」

    「……鳳兒已得了樣品?」阮鈺騰地坐直身子。

    「竟然也是黯然**香……」柳風從袖籠中掏出一粒香丸遞過來,「竟和谷大師的秘方在伯仲之間。還……」她咬了咬嘴唇,「父親說,還略勝一籌。不是谷大師親自送出,父親甚至懷疑是不是她腳踩兩隻船!」眼裡閃過一道陰鷙。

    柳家花費了這麼大的心力財力。明玉公主大婚用香魁首的榮耀怎麼能落在別人頭上!

    不是這香勝過了她手裡的秘方,她又怎會來向他低頭,求他務要劫了黎家的那批香?

    接過香丸,阮鈺招手讓侍衛拿過香爐。

    閉著眼睛,一股幽幽的清香中,那雙空靈的眼又一次閃現在眼前,一種欲求不得、欲罷不能的愁緒縈繞在心頭,直令阮鈺整顆心都空蕩蕩的,「一寸相思,寸寸斷腸,原來真正的黯然**,不是離別,是這令人斷腸的相思啊……」感覺腹中的肝腸都在一片片地碎裂,阮鈺空蕩蕩的心瞬間如刀絞斧砍,蟻蛇吞噬,他好想抓住眼前那個倩影,把她緊緊地擁在懷中,拆分了,揉碎了,一口一口地吞嚥到腹中,才能解了這相思之苦,斷腸之痛。

    「三哥……」感覺一股低迷沉重的氣氛滌蕩在身邊,壓的人透不過氣來,柳鳳下意識地握住阮鈺的手,低叫了一聲。

    感覺穆婉秋那柔柔的小手伸過來,阮鈺一把拽過,緊緊地擁在懷中,雙手使勁地揉著搓著,吻如急風驟雨般飄落下來。

    身子一陣戰慄,柳鳳怔了片刻,隨即嚶嚀一聲,整個身心撲了上來,「三哥……」她喘息地低喃著,小手順著衣角滑進了他的胸膛調香。

    渾身一震戰慄,阮鈺一把扯開柳風衣衫,一對雪白的玉兔瞬間繃脫出來,低吼一聲,阮鈺一口叼住了那顆顫巍巍的朱紅櫻果。

    一陣蝕骨的激流瞬間襲滿全身,柳鳳忍不住呻吟出聲,「不要……」嘴裡說不要,手卻抓的更緊,她好想他能做些什麼來填滿下體傳來的一陣陣空虛。

    鬆開櫻乳,阮鈺又吻上了她的臉龐,「阿秋……」他低糜地叫著,「要我怎樣,你才肯嫁我?」感覺懷裡嬌軀一震僵直,阮鈺身子一震,人也清醒過來,「鳳兒……」他一把推開懷裡幾乎半裸的柳鳳,錯愕地說不出話來。

    杏眼圓睜,柳風直直地看著阮鈺。

    好半天,她猛跳到地上,啪啪,她使勁打了阮鈺兩個耳光,合上衣服嗚嗚地跑了出去。

    猛被女人打,好半天,手撫著臉的阮鈺才回過神,他一陣窘漲,手猛地攥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蹦起半寸多高,聽著門外柳鳳淒厲的哭聲傳來,又無力地鬆了開來,「阿鳳……」他低叫一聲,手伸了伸,到底沒有追出去。

    久久久久。

    阮鈺緩緩地抓起案上的半粒香丸,五指輕動,瞬間碾成粉末,順著指縫緩緩地流下,飄落在燭光裡,瞬間變成一股煙塵,流彩芬芳,彷彿午夜的煙花……

    難怪黎君會那麼護著她,難怪自己屢次索要,黎君不惜用十倍的美女交換,難怪黎君不惜和自己作對,也要維護她的周全,原來,他早就知道穆婉秋是一顆奇才!

    知道黎君有多愛才的阮鈺,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在朔陽斗香會上曇花一現,並非是谷琴說的那樣,穆婉秋愚笨無知,靠偷了別人的秘方出名,這些,全是黎君有意而為。

    也許他早就發現了谷琴的背叛,同時也發現了穆婉秋是顆奇才,才有意把她調離谷琴的掌控,暗中保護培養,就是為了預防今日之驟變。

    谷琴,早已是黎家的一枚棄子。

    穆婉秋,才是黎家的真正暗棋,明日的崛起之星!

    想起黎君幾次從自己手上將穆婉秋搶走,想起穆婉秋曾親口說她喜歡黎君,一瞬間,阮鈺握拳的手青筋突起,腮邊的肌肉抖了幾抖,他騰地站起身來,快步走了出去……

    不覺間來到白府門前,抬起手想敲門,想起穆婉秋對自己的決絕,阮鈺手驀然又垂了下來,他呆怔地望著月色下那黑噓噓的兩扇門,好半晌,蹬蹬蹬後退幾步,瞧瞧左右沒人,縱身一躍,瞬間竄上了白府的屋頂。

    順著脊瓦,阮鈺很快地找到了正房的東屋,剛要躍下,身後傳來一陣低婉的琴聲,阮鈺下意識地回過頭,只見後院婆娑的樹影下,穆婉秋身穿一襲月白色輕紗,正跪坐在矮几後專注地撫著瑤琴,一頭如墨的青絲瀑布般垂落在腰際,朦朧的月色下,整個人都飄飄渺渺的,恍然九天玉女……

    琴音如泣如訴,已臻極境,彷彿在訴說一段淒婉哀艷的愛情故事,那終其一生追追索索、尋尋覓覓而不得的苦楚直令人肝腸痛斷,催人淚下,隨著琴聲的跌宕,阮鈺的心也如沉在萬劫的情海中起起伏伏,直至最後一個音消失,他才透出一口氣。

    如斯琴聲,如斯佳人,今生遇到了,讓他如何放手?

    望著月色下那張玉人般朦朧的臉,阮鈺的心緊緊蹙成了團,一股殘花揉碎般的痛絲絲撓撓地縈繞其間,令他直欲仰天長嘯,「……不!」他使勁搖搖頭,「……寧願你恨我,我也不放手,絕不能讓你留在他身邊壞了英王的大事!」念頭閃過,他猛一提氣正要動作,感覺不對,他一扭頭:

    一襲寬大的黑衣,黎君正飄逸地站在他身後,悠然地看著他。

    身子一震,阮鈺猛地躍出丈餘,站定後,他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暗道,「……他什麼時候來的,我竟不知道?」心裡一陣後怕,若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他現在已經死了。

    抬手擦擦汗,他冷冷地看著黎君。

    也不說話,黎君無言地朝他揮揮手,又指指白府外面。

    阮鈺低頭看看靜坐在院子裡的玉人,有黎君在,他今晚想劫走穆婉秋是不可能了,就一縱身,朝府外飛奔而去。

    隨著他動作,黎君一縱身跟了上去。

    直到西郊野外,阮鈺才站住身子,回頭見黎君沒跟上來,他眼底掠過一絲冷笑,身子突然一僵,他慢慢地轉過身:

    手打折扇,黎君正悠然地看著他。

    「黎公子好快的身手……」

    黎君悠然一笑,「……阮大人剛剛是想劫白姑娘?」

    阮鈺一陣窘迫,隨即說道,「本官想幹什麼,還要向黎公子稟報嗎?」語氣極為霸道,他眼底閃過一絲濃烈的妒恨。

    神色頓了下,黎君拱手道,「要怎麼做,阮大人才肯放過她?」

    不是要怎麼做,他才肯放過她。

    是他要怎麼做,她才肯嫁給他!

    一句話撥開了阮鈺埋在心底的刺,他心一陣劇痛,眸光一冷,他陰森森地看著黎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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