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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599、仙宮琥珀 文 / 雲芨

    天地扇飛出重重山水,三陽真火劍幻化成千百柄飛劍,聲勢驚人一仙難求。

    「啊——」一聲慘叫,卻是師妹被天地扇和三陽真火劍同時擊中,她驚愕不已地望著他們兩人,身影慢慢透明,最終淡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他們週遭的景物開始模糊,彷彿一副山水畫,一點一點地被擦去顏色。

    鳳清仙子驚愕不已:「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陌天歌和秦羲卻很鎮定,腳下山石失去顏色,天空禁制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浩大的仙宮。

    這座仙宮不知坐落於何處,周圍白雲如海,一望無垠,茫茫不知盡處。他們抬起頭,看到仙宮的橫匾上,半躺著一名青年,一襲白衣瀟灑出塵,正撥弄著九連環,玩得津津有味。

    陌天歌心中驚疑,他們被困幻象中,險些自相殘殺,難道就是因為這個青年?

    「這是哪裡?」一旁的鳳清仙子喃喃自語。她不像陌天歌和秦羲,他們是自己看破幻象,破境而出,而她是被外力打破,故而此時還沒有出戲,自己和幻象中的角色正在交戰。

    他們三人出現在此,那青年卻眼皮都沒抬一下,仍然專注地在解連環。

    秦羲輕輕拉了陌天歌一下,傳音:「他身上沒有威壓。」

    陌天歌仔細一瞧,這青年何止沒有威壓,連靈氣也沒有!怎麼會這樣?難道他是凡人?

    「隨意刺探,真不禮貌!」青年忽然出聲,只見他隨意一揮手,他們二人頓時識海劇烈刺痛!

    這痛來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便消失無蹤。

    兩人驚魂未定,望著那名青年。他究竟是何境界?身上全無靈氣,卻隨手就能令他們識海受創!識海可是修士最隱密的所在,哪怕毀去肉身,也不一定能傷到識海。除非神識被重創,才會連識海一起受創。而剛才,他們的神識並沒有受到攻擊。識海卻劇痛。這般手段,難道這位便是化神前輩?

    秦羲上前一步,揖禮:「晚輩天極玄清門秦守靜。這是晚輩的道侶陌清微。見過前輩。」

    「這還像話。」青年哼了一聲,收起九連環,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我倒要問你們,何故擅闖我的仙宮?」

    秦羲道:「擅闖仙宮,實屬無意。不久前妖修犯我昆吾,晚輩等據守之地為妖修所破,故而流連東海。無意中闖入仙宮,望前輩恕我等唐突之罪。」

    「哼!」青年懶洋洋道,「原來是被妖修打敗了。真沒用!」

    秦羲歉然一笑:「晚輩本領低微,讓前輩見笑了。」

    青年似乎有些好奇。又接著問:「你們被妖修打了是怎麼回事?東海麼?什麼時候東海妖修這麼強大了?挺爭氣的嘛!」

    秦羲道:「前輩猜錯了,不是東海妖修,而是南海妖修。」

    「南海妖修?」青年眉頭微蹙,「南海離天極何止十萬八千里,何況南海之豐饒非天極可比,為何南海妖修要遠至天極?」

    秦羲頓了頓,搖頭:「晚輩等也不知。」

    青年想了想,忽然撫掌笑道:「南海妖修?怕是須彌海妖修吧?」

    秦羲一怔,他先前曾從妖修口中聽到須彌海此名,只是以為,須彌海是南海的某個海域,如今聽這青年所說,似乎是另一個地方?

    陌天歌已搶先問道:「前輩,須彌海是什麼地方?」

    青年道:「須彌海是南海中某個神秘的海域,既在南海之中,又在南海之外,頗為獨特。」說完了,青年又一瞪眼,「我為何要與你說這些?」

    陌天歌莫名其妙,她又沒求著他說,不說就不說嘛!

    青年又自言自語:「須彌海犯天極?那更沒必要了……對了!」他轉頭問道,「除此之外呢?你們可還有戰事?」

    秦羲與陌天歌對視一眼,兩人均露出不解的表情。他怎麼知道還有別的戰事?

    秦羲回道:「前輩所言不錯,不久前天地異變,各大陸漂移,天極與西馳相接,如今西馳妖修來犯,昆吾魔道又起……」

    「天地異變,大陸漂移?」青年驚奇,「怎麼回事?」

    「難道前輩不知?」秦羲奇怪、道,「各大陸都移動了位置,前輩身在東海之中,應該知道才是。」

    青年卻沒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很感興趣地繼續問:「你詳細說說。」

    秦羲便一五一十,將此事一一道來。

    不管是小島的禁制,還是後面的幻象,足以證明其主人是境界超過元嬰的修士,而剛才青年隨意一出手,更說明他們的性命只在他彈指一揮間,既如此,還有什麼必要耍心機?至少,目前看來,這位前輩並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他問什麼,老老實實答了便是一仙難求。

    等到秦羲將近來的局勢說罷,青年坐在牌匾上歎息:「天下大亂,難道輪迴的時間又到了?」

    「輪迴?」陌天歌在心裡嘀咕,這位前輩的語氣,聽著好像不是件好事。

    青年好一陣唏噓,而後望著他們道:「你們能進入我的仙宮,也算與我有緣,我都算不清多少萬年了,你們是第一批進來的人。」

    陌天歌好奇地問:「敢問前輩尊諱,是何來歷,為何在此困居如此之久?」

    青年淡淡道:「吾名琥珀,身份來歷,說與你們聽,你們也不知曉,至於其他的,你們最好別問。」

    陌天歌又問:「前輩方才說,天下大亂,輪迴的時間……究竟是什麼意思?」

    琥珀被她問得有些不耐煩,道:「廢話這麼多,你問什麼,我就要答嗎?」

    「……」陌天歌腹誹,這位前輩還真是,對秦羲和氣,對她就這樣,難道他有斷袖分桃之癖?

    剛這樣想罷,牌匾上的琥珀勃然大怒,向她喝道:「你在想什麼?」

    陌天歌愕然,指著他道:「你,你……」她這才想起,化神以上修士,能感應低階修士所思所想,她惡意揣測他,必然是被感應到了……

    見琥珀滿面怒色,她正想說些什麼化解一下,忽然瞟到他的尾指,心中一突,下一刻卻道:「前輩與我說話,總是很不耐煩的樣子,他說什麼,前輩就好言解釋,這難免讓人想歪……」

    「你……」琥珀憤然站起,似乎要動手的樣子,秦羲連忙一步跨上前,擋在面前:「前輩,她有口無心,您別計較。」

    琥珀叫道:「什麼有口無心,我就是讀心的!」

    「……」一時間,秦羲也不知道怎麼答了。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明白為什麼琥珀突然就被激怒了。

    他轉過頭,想從陌天歌那裡得到點暗示,她卻沒給他一個眼神,仍對琥珀說道:「倒是前輩如此憤怒作甚?難道被我說中了?」

    「你、你!」琥珀氣得都結巴了,最後怒聲道,「不教訓教訓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對陌天歌抬起了手,陌天歌只覺得瞬間識海被什麼東西擊中,再次劇痛起來。

    這種痛忍不住讓她叫出聲,卻又咬緊牙關忍受。

    「天歌!」秦羲見她痛得抱頭蹲地,急忙對琥珀說道,「前輩,請手下留情!」

    琥珀只是冷笑一聲。

    秦羲還想說什麼,卻被陌天歌拉了一下衣袖,她忍著劇痛,輕聲道:「別管!」

    她痛得臉色蒼白,滿頭大汗,目光卻堅定,似乎另有含義,秦羲頓了下,仍是說道:「不管你忍不忍得了,我沒法眼睜睜地看著。」

    陌天歌目光一暖,對他笑道:「沒事,我真的會沒事。」

    這樣說著,她慢慢直起了身子,擦掉汗水。

    她的目光讓琥珀有些不安,而且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便想撤了法術,說些場面話。不料,陌天歌已經搶先說道:「前輩,似乎不怎麼疼了呢!」

    琥珀再次大怒:「你當真想死?」

    陌天歌卻輕笑一聲,站直身軀,昂首望著他:「那也要前輩殺得了才行!」

    琥珀一怔,看她有恃無恐的樣子,再感應到她心中所念,不禁一涼:「你、你……」

    陌天歌踏前一步:「前輩為什麼不動手呢?以您的修為境界,要殺我們,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了吧?」

    「……」

    她似笑非笑:「琥珀,叫這個名,卻沒有姓,可真奇怪,不像是高階修士之名,倒像是侍從、靈獸什麼的名字。」

    琥珀臉色陰沉,又聽她道:「前輩對外界變化一無所知,想必很久沒有離開仙宮了,不知道是不想離開,還是不能離開呢?」

    琥珀盯著她,語氣陰沉沉:「你想說什麼?」

    陌天歌忽然一笑,溫言道:「前輩,晚輩並非要與前輩為敵,只是前輩不肯將身份來歷相告,晚輩才出此下策。」

    琥珀聞言一愣,察覺到她此時心境平和,反倒更是大怒:「你故意玩我?」

    陌天歌道:「若是前輩坦白相告,我就不必出此下策了。」

    琥珀哼了一聲,氣惱無比:「我就是不說,你又能奈我何?」

    他這樣子,倒像是小孩子發脾氣,陌天歌笑了:「前輩,難道您被困此地數萬年,不難受嗎?」

    琥珀默然。

    她接著道:「如我所料不錯,前輩便是那只神獸麒麟,對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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