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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章思璟番外二】 文 / 葉雪

    邰市。

    章思璟前腳踏進星級酒店大門,大廳裡就有人在叫他,一聽那聲音他就認了出來,是大學的老朋友岳楚帆,兩人在邰市大學那會兒一塊大學,就算後來去了美國留學也未曾斷了聯繫,這些年每次來邰市,岳楚帆都會盡地主之誼招待他一番。

    「要請你吃頓飯真是不容易啊」,岳楚帆笑著搭上他肩膀,「從昨天說到今天才算見到你」。

    「價格沒談妥一直耽擱著」,章思璟歉意的一笑。

    進了包廂,自己僅點了幾道清淡的小菜上來,岳楚帆笑道:「怎麼,現在改吃素了,還是怕我沒錢,我和你說,這幾年我也是發了點小財,甭客氣」汊。

    「天天在外面都是大魚大肉,吃的胃不舒服」,章思璟挑起腿,雙手輕擱在膝蓋上,岳楚帆突然「咦」的站起來走到他旁邊,在他頭髮間用力扯扯根白髮,「都有白髮了,你才不過三十多歲啊,思璟,我看你沒以前那麼瀟灑開心了」。

    「還瀟灑,都老大不小了」,章思璟淡淡的笑著搖頭,「到明年就三十五了」。

    「三十五算什麼,我們老闆五十多歲了前幾晚還摟著個二十來歲的小蜜又蹦又跳,你啊,是心態老了」,岳楚帆夾了塊涼菜道:「上回齊翔也和我說他上回見到你感覺變了很多,是不是你和溫弦出了什麼問題」朕。

    章思璟嘴角始終噙著笑,投注在面前酒杯上的墨眸滲染出不易察覺的寥落,「沒有,溫弦待我很體貼,阿川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老樣子,工作沒多大變化,就是去年他老婆又生了個男孩,唉,說起來咱們幾個兄弟也好久沒聚聚了,要不是當年你和詹苑青…」。

    話,欲言又止,帶著歎息。

    章思璟心裡清楚,自從他和交往八年的詹苑青分手後,曾經大學好幾個玩的好的朋友都認為他薄情負幸,不再和他來往了,端起面前的熱茶,沉默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才忽然問道:「苑青…現在怎麼樣了」?

    岳楚帆複雜的看了他幾眼,擰眉歎了口氣,「去年和他老公也離婚了」。

    「她離婚了」?他錯愕,「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又沒問過,我也以為你早不在意了」,岳楚帆惋惜道:「其實我也是聽阿川說的,他和苑青偶爾會通通電話,好像她老公在外面有女人,有一回她親自在賓館抓到過,但他老公求她原諒,恰好她當時懷了身孕也就原諒了,誰知道沒多久她老公趁她懷孕的時候又在市包養了一名在校大學生,詹天祐回來逼著她和那男人才把這婚給離了,之後她去了加拿大休養把孩子平安給生了下來」。

    水杯一顫,他竟是很久才回過神來,沒想到詹苑青最後選擇的丈夫是那種負心之人。

    想起曾經對待他的自己,其實又好到哪去了。

    若沒有遇到她,二十多歲的時候估計就找了一個真正懂得愛她、疼她的男人嫁了。

    「楚帆,你是不是也和阿川他們一樣認為我很無情」,章思璟開口粗噶的問道。

    「我們都是男人,有時候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岳楚帆也不知是何滋味的道:「你現在的生活過的並不快樂不是嗎」。

    「不」,章思璟收回視線,「我有一個賢淑的妻子,如今還有了可愛的女兒,我過的很滿足」。

    岳楚帆聳肩,「你可以騙我,騙身邊的所有人,但你騙不了自己」。

    他怔然沉默。

    結束了晚飯,岳楚帆挽留他今晚住一晚再回暮市,他拒絕了,因為明天是章潼嘉的滿月日,今晚必須得趕回去。

    和岳楚帆分道揚鑣後,他沒急著開車出門,卻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了詹苑青家在邰市的小區門口。

    他最後一次來這,是在好久以前,他親自甚至是強行的幫她收好行李送了她回來,那時候他徹底的想清楚了,他最在乎的還是謝歡,他要盡最大的努力和她在一起。

    那次,詹爸都氣的動手教訓了他一頓。

    對詹苑青除了愧疚還是愧疚,如今更是一輩子都償還不清了。

    其實他到最後也沒能和謝歡復合,或許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也想懲罰他吧。

    「悅悅,別扯媽媽衣服,乖呵」,不遠處,披著一身月色的女人懷抱著小孩子走了過來,女人的聲音熟悉的悅耳。

    他認出了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上車,但女人一雙眼睛望過來發現了他。

    身影在幾丈外站了一陣,直到懷裡的孩子含糊的發出些聲音,她才回過神來抬步走過去,望著這個曾經最深愛的人,記得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他的婚禮上,她在窗戶外遠遠的望著,心自從那次便徹底的碎了。

    如今再見到他也沒有太多的感覺,只是生活早已讓她變得麻木了,而他的眉角亦是風霜。

    「什麼風把章總吹到這來了」,她輕扯笑容,淡淡的。

    她早已褪去了美艷,就算在月光下也掩飾不住眼角的皺紋。

    他還記得她曾經很愛美的,哪怕是晚上也會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而如今面前看起來好像上了四十歲的女人,實在不像從前所認識的詹苑青。

    慚愧的視線又看向她的孩子,也是個女孩子,比自己那個才出生一個月的小寶寶要大些,五官明朗、漂亮,倒有幾分像大學時的詹苑青。

    「苑青,你現在過得…還好嗎」?

    「自然是沒有您章總好」,詹苑青把孩子抱上去點,不再看他的往小區裡走。

    章思璟苦笑,這時候說任何話都是不妥的。

    兩人似乎也無語了,從前詹苑青總設想中再見到他時,定會有千言萬語的怒罵,如今也不過是化作了輕風,一吹便散了。

    她不再看他的往小區裡走。

    「苑青,對不起…」,他澀聲道。

    「不用說對不起,章思璟,在我心裡讓我當初戀戀不忘的始終是大學裡那個溫文儒雅、風度翩翩的男子,我一貫最不喜歡你這幅模樣,我曾經愛的也不是現在這個虛偽可憐的你,我想我這輩子是愛錯了人,你這種人一旦絕情起來令人心寒」。

    詹苑青的話自秋風中飄過來,「另外有件事我一直忘了和你說,其實那年在章家,是我抓著謝歡手上的碗往自己身上潑的洗碗水,是我故意存了心報復陷害她的」。

    他看著她背影的眼神猛然又睜大了幾分,腳步竟不由自主的像後面退了半步。

    「可惜你並不相信她,我就是讓你們沒辦法走到一起,一個女人最沒辦法容忍的便是信任了,不過這要怪主要還是怪你自己,你也是錯過了一個曾經深愛你的女人」,她淡淡的丟下一句話,便抱著女兒走了。

    而他,久久的站立在夜光下,直到腳足冰冷時才回了車上。

    回程一個多小時的車程被他足足看了兩個小時。

    到家,溫弦便抱著孩子從屋裡走出來,站在燈火下微微淺笑著,「你回來了」。

    「快進去吧,別凍著孩子了」,他連忙挽著她腰進去,梁鳳蓉對他說道:「白天裡歡歡來了電話,說是明天中午和光子一道回來,她孩子下個月估計著也要生了,光子平時要上班,還是不大放心請的傭人,乾脆讓她回來住家裡算了」。

    他眸子微微一閃,竟是沒辦法冷靜下來,只略微的頷首便囑咐了溫弦上樓洗澡。

    夜深人靜,躺在大床上,溫弦睡在他身邊,孩子睡在另一邊的搖籃裡。

    「你今晚好像不是很開心」,溫弦忽然將手輕輕放在他胸膛上說道。

    「可能是太累了」,他回握緊她的手,這該是一個很溫暖的夜晚,可他卻覺得陌生,心裡空空的找不到邊際。

    他終歸是丟失了自己的心。

    夜晚睡得迷糊,聽到有人在他耳邊一遍遍的叫著「璟哥哥」。

    他心尖上都是疼意的把那人抱緊點再抱緊點。

    歡歡,他的歡歡,原來他一直誤會了她。

    今日一更……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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