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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第七十章 奼女不好當 文 / dyx月舞

    回到住處,泡了個澡後,紅衣很體貼的跑過來問:「小姐您的早膳是去大小姐那兒吃,還是在咱自個院裡吃?」自己人說話,不用稱呼「娘娘」。

    「在這兒吃吧,省的姐姐麻煩。」看法蓮陪著我吃辣挺過意不去的,再說,我是真的不想出這個院子了。

    「奴婢知道了。」紅衣體貼的道。

    少頃,就見紅衣綠意喜滋滋的回來了,身後跟了一長串捧著盅碗盤碟的侍人,梅蘭竹菊全上陣了不說,還加了好幾個廚子。

    「怎會回事?」這伙食也忒鋪張了吧?難道有人要過來跟我一道用膳?我往人群的後頭瞅了瞅,並沒有什麼人跟來。

    紅衣和綠意卻只是一個勁的對著我笑,我正欲再問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師傅跳了出來(人家是廚子打扮):「奴婢尚秋見過二小姐,回二小姐的話,這些菜式是今兒個早上王爺特意派人送來的菜單,說是二小姐喜歡,吩咐奴婢做了就給二小姐送過來。還有,王爺說了,自今兒個起,由奴婢負責二小姐的飲食,所以二小姐想要吃什麼喝什麼儘管跟奴婢說,不管是天上飛的水裡游的還是地上爬的,只要小姐提出來,沒有奴婢不會做的。」這個尚秋,說話的語氣,恭敬中帶著滿滿的自信,又有些刻意的討好。

    估計廚藝應該真的不賴,要說能進到王府裡當廚子,就沒有賴的。

    她這麼一說,那些服侍我的丫頭們個個都若有所思起來。

    紅衣綠意當然是高興的,其她的就沒有這麼樂觀了。

    「看來姐夫真疼姐姐,連我這個妹妹都跟著沾光了,以後麻煩你了。」我對著尚秋笑笑,然後喊,「紅衣?」待她看過來時便對她使了個眼色。

    紅衣會意的跑到我房間的梳妝台那兒拿了包碎銀過來,遞於了尚秋:「把我們家小姐服侍好了,不會虧你的。」

    「哎喲,奴婢多謝二小姐賞!」尚秋一見銀子,立馬笑得朵花兒似地,一個勁的鞠躬。

    「我要想吃什麼,會讓院子裡的姑娘通知你的,忙去吧!」我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是,奴婢們告退!」這尚秋顯然也是廚房裡的小頭頭,只見她手一揮,那些廚子們便放下餐食,依序退了出去。

    目送她們一行人離開,我不免苦笑起來,本想著簡單的用過早膳後,就托病在這芳菲苑裡宅段日子呢,如此一來,卻是不得不到法蓮那兒去一趟了。

    這會兒她怕是已經知道此事了,女人的心思本就多,我若遲些過去,怕她要平白的空想許多了。

    只是,我要怎麼和她解釋這事?

    剛剛那話說於尚秋她們這些聽還好,說於法蓮聽卻是不合適了,噢既然是妹妹沾了姐姐的光,這客居在王府的還有個蓮娜呢?為什麼王爺卻獨獨對你這個「妹妹」格外關照?

    我坐在桌邊,對著丫頭們一一揭開的那些美味佳餚一點兒食慾都沒有,明明餓得要死的,哎!

    「小姐,這麼多好吃的,您怎麼不吃啊?」紅衣見我對著一桌子的菜餚只是看卻不動筷子,疑惑道。

    「先去趟姐姐那兒,回來再吃吧!」說著我就起了身,不管了,先到法蓮那兒再從長計議吧,我是個行動派,事情想不通了,就先擱一邊,找到事情的關鍵人物再說,說不定見到法蓮我就有合理的解釋了呢。

    紅衣綠意雖不明白我為何要出爾反爾,但卻是謹遵主子的教誨這一點的,因而聽我如此說,也不問原因,只是把剛剛揭開的菜餚又一一的蓋了回去。

    「姐姐這是要去哪?」剛剛出了屋子步入滿院花香的院子裡,就看見蓮娜帶著夏蕊初和進了院門。

    看到她,我的眼睛不由的一亮。

    只是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紅衣就搶先道:「回三小姐的話,我們家小姐正要去向大小姐問安呢!」

    「巧了,我正是來喊二姐一道過去的,」蓮娜說著就上前幾步挽住了我的手臂,「我們正好可以在大姐那兒一道用早膳,話說我們姐妹三個還沒有一起吃過便飯呢吧?」蓮娜突如其來的熱情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不知這妞是不是吃錯藥了。

    要說昨兒個她對我表示親暱,是因為有個十四在場,眼下卻完完全全沒有演戲的必要啊!

    不過蓮娜的話卻使我豁然開朗,我於是用關心的語氣問道:「三妹也還沒用早膳嗎?」

    「是啊,一個人吃無聊死了。」蓮娜用略帶撒嬌的語氣道。

    「那我們一起吃過早膳再去向姐姐問安吧?」我說著反客為主,主動的拉起蓮娜就往回走,邊走邊用感恩的語氣道,「姐姐知道我是在邊城長大的,不太習慣京城的飲食,因而特意求王爺撥了個廚子專門負責我的膳食,今早試做了許多菜式,剛剛送來,我正要去跟姐姐道謝呢,正好你來了,不如在我這兒用完膳再一起去姐姐那兒吧?不然回來,菜都涼了。」走到桌前,我把蓮娜按在位子上,示意紅衣綠意開飯。

    「哇,這麼多好吃的,大姐真是偏心,我在這府上住了這麼久,也沒見她如此對我。」蓋著菜餚的蓋子全揭開後,蓮娜不僅抱怨了一聲。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聽到蓮娜的抱怨,我還是有點心虛。

    「你是和大姐一個地方長大的,想必你的飲食大姐都是知道的,因而只需吩咐一聲就好了,不像我……對了,這些菜都是偏辣的,蓮娜可喜歡?」我一邊接過紅衣盛好的粥遞給她,一邊以一種家常的語氣道。

    「二姐所言有理,這些菜正好也是我愛吃的,既然你請我吃這麼多好吃的,我就不追究姐姐姐夫偏心的事了,我先開動了,啊嗚!」蓮娜夾起一塊辣牛柳,心滿意足的咀嚼起來。

    「那敢情好,我倆的院子離得也不遠,你一個人吃飯又無聊,不如你的早膳以後都到我這兒來用好了?」我趁熱打鐵道。

    「好啊!我求之不得呢,那以後就麻煩二姐了。」蓮娜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

    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乾脆,我還以為她起碼要考慮一下呢?畢竟這丫頭之前是極為討厭我的。

    不過她能答應每日過來跟我一道用早膳,我還是挺欣慰的,我現在是巴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我練功的那兩個時辰外,其他時間都有人陪著,那樣軒轅焱就不可能與我單獨相處了。

    他與人獨處的方式還真的……不敢讓人恭維。

    「大姐,姐姐?」我和蓮娜一起向法蓮道。

    「你們兩個怎麼一道過來了?當真是稀罕。」法蓮正在做著女紅,見我們進來,趕緊放了手頭的夥計,擺手讓翠玉撤了下去。

    「二小姐,三小姐,喝茶?」碧荷趕緊笑著給我們上茶。

    「嗯,碧荷泡的茶最香了。」我嘗了一口笑道。

    「娘娘,你看二小姐,就會打趣奴婢?」碧荷羞道。

    「怎麼會?我也覺得碧荷的茶是我喝過的茶中煮的最好的了。」蓮娜這個時候也道。

    她這麼一開口,所有人都楞了一下,碧荷更是有些受寵若驚。

    「你這丫頭又有什麼事情求大姐了吧?說吧,什麼事?」還是法蓮最瞭解她這個妹妹,首先反應了過來。

    「我能有什麼事啊?真沒有。」蓮娜被法蓮這麼一說,有些著急起來,「要說有事,二姐有,我是真的沒有,大姐你冤枉我了。」語氣毫不委屈。

    「好好好,就算是大姐冤枉你了,蓮生什麼事?」法蓮說著一把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我。

    「是這樣的,我是來跟姐姐道謝的。」我看了一眼蓮娜,然後硬著頭皮道。

    「道謝?」法蓮的表情竟然是不明所以的。

    我就疑惑了,難道她還不知道?但話都已經起頭了,焉有不說下去的道理,於是我接著道,「就是姐姐知道我食不慣京城的飲食而專門為此所求王爺的事,王爺已經處理了此事,派了個廚子叫尚秋,專門負責我的膳食,試做的菜式今早已經嘗過了,味道很好,因此特為此來謝過姐姐,還望姐姐見到王爺後,替妹妹謝謝王爺。」我邊說邊觀察法蓮的表情。

    不過她偽裝的很好,我沒有看出什麼,但情緒的波動是多少有些的。

    「就是,大姐和王爺真疼二姐,尚秋的手藝好的沒法說,我還跟二姐約好了,以後早膳就在她那兒解決了,嘻嘻。」蓮娜也接口讚了一句。

    「是嗎?你們喜歡就好,看到你倆能這麼和睦相處,姐姐也就放心了,哎喲,怎麼突然間有些頭暈呢?」法蓮突然托著頭開始呼痛。

    「姐姐,大姐?」我和蓮娜趕緊雙雙離了座上前去一探究竟。

    「碧荷,府內有太醫嗎?趕緊去請?」我急道。

    「有的有的,夏荷你們也去!」蓮娜也急道。

    「慢著。」法蓮一出口,那些還沒走出去的請太醫的幾個就都停下了,見人停下了,法蓮這才轉向我們以一種歉意的口吻道,「我這是老毛病,不礙事的,別讓人弄得雞犬不寧的,王爺已經夠忙的了,就別讓他再為此事分心了,只是……」她突然一手執我的手,一手拉蓮娜的手,「只是我這病怕是要修養一陣子了,二叔、三叔把你們托付給我照顧,我的身體卻如此的不爭氣,我真是愧對岳家的厚望,我……」她還欲再說下去。

    我急忙打斷了她:「姐姐萬別這麼說,有病了好好養著便是,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說完看了蓮娜一眼。

    「如二姐所說,以前是蓮娜不懂事,以後蓮娜一定會乖乖的,不僅聽大姐的話,也會聽二姐的話的,大姐你就好好養病吧?」蓮娜保證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法蓮說著已鬆開了我們的手,「你們回去吧,我想睡會兒。」語氣也變成有氣無力的樣子了。

    「是,我們改日再來看望姐姐。」我垂下眼簾道,拉起蓮娜就往外走。

    「這幾日不用來向我問安了,我好了自會去通知你們!」剛走幾步,就聽到法蓮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是,姐姐好好休息吧!」我應了一聲,拉起蓮娜頭也不回的出了法蓮的院子。

    對著王府內的亭台水榭,假山拱橋,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剛剛籍著法蓮拉著我手的時候,我偷偷地給她號了一下脈,並無異常,那麼她的一番舉動,表明了就是要疏離我了。

    而蓮娜,我看一眼被我拉著手,卻兀自沉浸在「大姐病了」這一事實中的小丫頭,無聲的歎息一聲,這丫頭完完全全是因為幾句無心向我示好的話而被我連累了啊!

    法蓮不管我們了!

    看來我真的要和這個小丫頭「相依為命」了,今早來找法蓮的時候,我還想著用她這柄大傘來阻擋軒轅焱呢?

    現在哎!

    下午,由於法蓮病了,全權代理王府事物的李玉瑤就大駕光臨了我的芳菲苑,彼時,我正在和蓮娜一起「談心」,無非就是聽蓮娜說些十四的「花邊新聞」而已,估計有大部分是蓮娜自己杜撰的。

    「喲,正好你倆都在,本宮是來送請帖的,杜侍郎的帖子,約你們倆明日出海遊玩。」李玉瑤的聲音很有當家主母的氣勢。

    一聽這話,蓮娜當場就急了:「二姐,我……」她看了一眼李玉瑤,不好說出當面拒絕的話來,只一個勁的向我搖頭。

    「勞煩娘娘親自送帖子來,只是這事家姐和王爺知道嗎?」我微微一笑問道。好你個杜湘嶸,居然想出「出海遊玩」這法子來,去餵鯊魚麼?

    「哦,姐姐病了,這段時間都不會過問府內的事物,帖子王爺也已經看過了,說是拿來讓你們自己做主。二位妹妹決定要去了嗎?要不要本宮代你們先向杜公子回個話?」李玉瑤笑得像個等待獵物上鉤的狐狸。

    話說這皓月的民風對待未出閣的男女也太開放了吧?很有七八十年代的英倫風範啊!

    「那感情……哎喲,我的頭怎麼突然之間這麼痛?」我突然毫無預兆的就抱頭往一邊歪去。

    瞬間引起一陣慌亂。

    「二姐,你怎麼樣?沒事吧?」蓮娜離我最近,第一個跳了過來,小臉上滿是急色,我想這丫頭估計是真心想與我交好。

    「小姐,小姐?」紅衣綠意等隨後呼啦一下就把我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趕緊趁機對蓮娜使了個眼色,蓮娜先是一愣,繼而就明白了,只見她對著我就是一頓的狂搖,嘴裡還不忘哭喊道:「二姐,大姐都已經那樣了,你可不能再有事了啊……二姐….二姐?」聲音淒厲,使聞著落淚,那些圍著我們的丫頭們見此,以為我真得了什麼怪病,開始紛紛抹起眼淚來。

    「二姐……二姐……咯------」蓮娜兀自還在哭喊,然後一個音沒有提上來,就哭暈了過去。

    「三小姐,三小姐你醒醒啊,三小姐……」場面又是一陣混亂。

    「娘娘,你看…請帖之事……就麻煩娘娘推了吧?」我眼中含淚,一手捂頭,一手摟著暈倒在我身上的蓮娜,悲痛不已的道。

    「你們!……哎!」李玉瑤無奈的一揮衣袖道,「本宮知道了,真是沒福氣的丫頭,人家好歹也是杜相的兒子,」說著就往外走去,邊走邊吩咐道,「你們去請胡太醫來給二位小姐瞧瞧,可別出什麼岔子了,這一下子姐妹三個全病倒了,莫不是衝撞了什麼了吧?真是晦氣!」老遠還傳來她的絮叨聲和抖衣服的聲音。

    「二姐,怎麼辦?」聽到人走了,蓮娜呼的一聲就從我身上坐了起來,倒把正在埋頭哭泣的丫鬟們嚇了一跳。

    「我想想。」我制止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哎,這奼女的日子不好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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