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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第六十三章 月神山品名(下) 文 / dyx月舞

    「蓮生,這架琴,據傳為一『名』琴師所造,」十四仍固執的把我扯到了一架看起來有燒傷痕跡的琴面前介紹道,「但造成後,百般調試仍不滿意因而一怒之下就欲把它置於火堆中毀掉,大火燃起,很快便吞噬了琴,琴師想了想又捨不得心血就這樣毀掉,因而顧不得熊熊然繞的大火就赤手空拳的去救琴,因此琴師的手…再不能撫琴了,這琴也留下了燒過的痕跡,但經這麼一燒,琴師靈感突現,經過調試後此琴的音質卻是出奇的佳妙!因為此琴,那琴師再不能撫琴與制琴,這琴便成了他最後的工藝,因而身價倍增,後世人給它取了個很貼切的名字,焦尾。」十四說完,目露期待的看著我。

    我的面上雖然笑容鮮艷,其實內心還停留在剛才與王逸軒(也就是軒轅澈)站在一起一番比較後的悲涼感中,但又不忍拂了十四的好意,他執意的拉開我,也是為了我好吧?畢竟那樣下去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我會不會忍不住對軒轅澈做出什麼奇怪的事情來。

    那可是我的「初戀」啊,第一次,且是一見鍾情的男子,雖然後來有過摩擦,有過不快,但那些都隨著時光的流逝淡化甚至消失不見了,我的記憶中,唯留下了他的潔淨與美好。

    此番再見,又是這麼近的距離,我真的……好想離他再近一點!

    請原諒我的貪婪,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在我黑暗的人生中多汲取些他人的光明而已,我的使命沒有忘,跟人的約定沒有忘,別人欠我的,我更沒有忘了要去討回來,可是那些都是以後的事情,起碼要等到軒轅野回來了再說,現在,只是現在,可不可以允許我……任性一回!

    我覺得軒轅澈之於我,就是飛蛾與火的關係,只要看到他,我就會想要不管不顧的撲上去,這便是愛了吧?不管過了多少年,不管是欺騙過你還是傷過你,只要再見,你還是會想要湊上去。

    我已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且只要愛情的女子了,我已懂得克制自己,懂得什麼叫做「發於情止於禮」,所以,我會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彼此看的清楚卻不會受傷的地方……止步,勇敢的止步,哪怕過後,我會後悔,我會痛恨自己,我會痛。

    愛情,不僅僅是佔有,有的時候,更需要守護。

    雖然我們再不能在一起,但我會選擇另外一種方式…對你好!

    「蓮生?你倒是說話啊!我講了這麼多,你好歹要發表一下看法或者意見吧?」見我只是笑並不做任何回答,十四不依了。

    蓮娜跟杜湘雲一直跟著我們,此時見氣氛有些詭異,她倆對視了一下,倒是很有默契的誰也沒有開口。

    見要冷場了,我只好開口道:「凡是不朽的東西,必是有著段刻骨銘心的故事的,不管當時有多麼的驚心動魄,只要經過時光的洗禮,展現在我們面前的,也只有美好而已!」說完,我伸手去輕輕的拂過那些經過歲月洗禮的琴弦,一串美妙的音符便跟著傾瀉而出,由於心生蒼涼,那音符便也帶了些悲涼的味道。

    恰好此時,山上又有鐘聲傳來,聽在耳中,我覺得那鐘聲也不似先前聽到的洪亮悠遠的樣子了,憑空的就添了些悲涼味兒。抬頭再去搜尋先前那寺廟的影子,此處的位置好,視野開闊,看得清楚了些,只是,那紅磚綠瓦飛簷走脊的建築,看在眼中,竟也有種褪了色般的頹敗感。

    我知道此番的心境,若在這裡繼續待下去,是極其不合適的,思及此,就想轉身交代蓮娜幾句離開找處僻靜些的地方待會兒,還沒轉身,就有人說話了。

    「姑娘請留步?」那人的聲音有種遇見了知音般的莫名欣喜,只說話間的功夫,他就從琴的那面三步並作兩步的轉到了眾人面前。

    「這是?」我看一眼文質彬彬面目清秀書生打扮的來人,疑惑的看向十四。

    「這位是禮部尚書的兒子,李鈺,現在禮部任郎中一職,正五品,是這把焦尾的主人!」十四的語氣,貌似對這人還挺客氣,介紹的倒是詳細,估計這人應該不一般,也對,能得到奕王宴請的人,應該都有點過人之處。但十四也有他自己的小性子,他只對我介紹了李鈺,卻沒有向李鈺介紹我。

    事後我才知道,這人是軒轅焱的側妃之一李玉瑤的哥哥。

    「李公子好!」我微微的向那人一禮,算是打招呼,打過招呼後就欲再次離開。既然十四都沒有介紹我們認識的打算,我也不想多呆下去,實在沒那個心情。

    「蓮生姑娘!」見我要離開,那人卻是顧不得其他了,索性直接開口喚了這麼一句。

    人家都已經題名道姓的了,我再裝作聽不見走開去,難免就要惹人笑話了,於是只好又揚起笑臉:「不知李公子喚蓮生所為何事?」

    「蓮生姑娘請恕在下唐突!」那李鈺見我止步了,立馬對著我就是深深的一鞠,態度誠懇中又透著些微微的歉意,但卻是一臉的正氣與書卷氣,反正就是不惹人討厭的那種,不過我想他若是挑個別的時辰來搭訕,我對他的第一印象可能會更好一些。

    即便是後來得知他是李玉瑤的哥哥,我也沒有連帶著他一起討厭,所以說,第一印象很重要哇!

    見我看著他一副等待下文的樣子,李鈺有些靦腆的笑了笑:「那日在寧王府,對姑娘驚鴻一瞥,印象極深,並有幸得聞姑娘的笛聲與奕王爺的琴聲和鳴,實乃三生有幸,這焦尾也算是把名琴,因而在下有個不情之請,很想在有生之年聽一下焦尾和皎月和鳴,不知會湊出怎麼樣的樂章?」說到最後,那李鈺已是一臉的神往。

    我此時並沒有心情和人吹笛和鳴,但看著李鈺臉上的神往之色,又有些不忍拒絕。

    說到底他只是愛樂成癡的人,拋開焦尾、月弦不說,皎月本身就是把舉世聞名的名笛,是以才會在建國初被皓月當做大禮送往天雲,換做我是李鈺,這樣的名器有可能就在眼前,也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吧?

    「真不巧李郎中,剛才在山莊外和蓮生聊天,得知她今日出門並沒有帶皎月,李郎中的這個願望怕是不能實現了,不過來日方長嘛!其實小爺我也很想聽聽皎月和焦尾的和音呢?」十四的語氣讓人毫不懷疑他話裡的真偽,說到最後他還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我不僅緊了緊袖中的皎月,話說它現在對於我已經不僅僅是件樂器那麼簡單了,還是件武器,我怎麼可能忘了帶?

    但十四已經這麼說了,我可得把它藏好了,不然露餡了,可就不妙了。

    「是嗎,可真不巧!」李鈺聞聽此言,立馬變得有些沮喪。

    看到他沮喪的樣子,我也有些歉意,其實說到底人家只是想聽一下兩把難得一見的樂器的和音而已,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我卻這般推三阻四,實在有損江湖人的豪爽。

    我一邊在心裡鄙視自己,一邊對著李鈺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

    接收到我的「歉意」,李鈺的眼睛一亮,只見他深吸一口氣彷彿下定了某種決心似的道:「在下剛才看到蓮生姑娘只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是一串美妙的樂章,既然今日沒有皎月,可否請姑娘用這把焦尾略奏一曲,也算了了李某一樁心事了?」李鈺的態度愈加的誠懇。

    「這……」他這麼熱情,我反倒猶豫起來了,這焦尾這麼名貴,豈是隨便任人彈奏的?我和這李鈺的交情,顯然沒有熟到那一步呢?而且看李鈺看那把焦尾的眼神,就知道他是極愛這琴的,他這麼隨隨便便的就邀我來彈奏此琴,莫非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他想要陷害我?可我絞盡了腦汁也委實想不出我哪裡和他有過節了。

    「我看還是算了吧!這焦尾這麼名貴,我又是個粗枝大葉慣了的人,被我不小心弄壞了,那罪過可就大了?」心底有了疑問,我是下了決心任憑對方怎麼說就是不去碰那琴便是。

    一聽我這麼說,那李鈺當下就急了:「蓮生姑娘也是愛音律之人,手中的皎月比起這焦尾,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在下對姑娘雖然沒有伯牙與子期那麼深的交情,但想引為知己的心意卻是相通的,難道姑娘就是這麼對待同樣愛好音律的朋友的嗎?竟連個相交的機會都吝嗇給李某?」李鈺的這話說得又急又氣憤。

    我卻聽得心兒都噗通噗通的狂跳起來:「你知道俞伯牙和鍾子期?」我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他們的故事凡是喜愛音律的大多數人都知道啊?一個礁夫一個官大夫,身份雖然有著天壤之別,但他們對音律的領會與見解卻是一樣的,故而引為知己。就如在下與姑娘,雖只有過一面之緣,但在下……」這李鈺的口才卻是極好的,大有侃侃而談之勢。

    「那個李公子打擾一下,你說的哪個伯牙和子期…他們在哪?」礁夫和官大夫,身份、名字都沒有錯,難道我所處於的這個時空跟現代的某段歷史曾經有過交匯點嗎?

    「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那日漢陽關口一別後,子期就染病過世了,後來伯牙得知,跑到子期的墓前慟哭一番,後割弦摔琴,此後再不撫琴,不久後也鬱鬱而終。只因伯牙手中的那把琴與這焦尾是出自同一琴匠之手,因而李某便格外留意罷了,說了這麼多,姑娘可是答應用這焦尾小奏一曲了?」李鈺的笑容雖然靦腆,態度卻是不卑不亢的,有著文人獨有的那份清高氣質。

    「李郎中有所不知,蓮生雖然曉通音律,但最擅長的卻是吹笛,這琴嘛還是由九哥那樣擅長彈琴的人彈起來更妙些!」連十四都看出來這人「熱情」的過頭了,看來真的是不尋常。

    我的警惕心又提高了一截。

    「說什麼呢?這麼熱鬧?」剛才十四執意的把我跟軒轅澈拉開了距離,這會兒只見他面上掛著一如既往的笑正往這邊走來,身後還跟著幾位年紀差不多的公子哥兒(典型的官二代形象,錦袍玉帶,神情倨傲)。一群人擁簇著軒轅澈轉眼間就到了眼前。

    「九哥來的正好,因蓮生今兒個出門忘了帶皎月,不能用皎月與李郎中的焦尾合奏一曲,因而李郎中正極力邀請蓮生用焦尾彈奏一曲呢?可九哥也知道,蓮生擅長的是笛子。」十四的話言簡意賅的道明瞭眼下的情況。

    「這樣啊……」軒轅澈的尾音拖的長長的,讓人一時間沒法弄明白他什麼態度。

    「這又何難,既然非岳小姐來彈奏這把焦尾不可?岳二小姐既然推諉,不是還有個三小姐嗎?你們姐妹情深想必也是教養嬤嬤們一塊兒教習的,本事應該差不多,對吧奕王爺?」軒轅澈身後一個面目俊秀的藍衫男子開了口,他的長相在這群文人氣息濃厚的人堆裡,顯得過於陽剛了些,不過倒挺有男人味的。

    「如此也好,不過就是不知岳三小姐是否願意,李郎中是否割愛了?」軒轅澈邊說便把詢問的眼光看向此刻態度恭敬退與一側的李鈺。

    「但憑王爺做主!」李鈺對著軒轅澈一禮,微微低頭垂下了眼睫,斂藏了自己的心事。

    「岳三小姐,請吧?」先前提議的那位藍衫男開口催道。

    「杜湘嶸你……」蓮娜看著那個藍衫男子,小臉憋得紅紅的就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蓮娜?」我一個眼神過去,紅衣綠意很有默契的悄悄移了移位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我趁機輕輕的扯了扯蓮娜的袖子,提醒她不要失態了。

    只是看這情況,估計蓮娜和這人,不但熟說不定還有些私人恩怨呢?

    「沒事,有我在,沒人敢動你,不就彈個琴嘛,你照常就好,姐姐我給你護法,誰也別想靠近你半步!」我估計著是個丫頭緊張,再怎麼說,她也還只是個小女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獻藝,難免會怯場。

    「我我我……不會彈琴!」在我的目光與話語的雙重鼓勵下,蓮娜終於小如蚊蚋的憋出了這麼一句。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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