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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卷第五十八章 好人緣(下) 文 / dyx月舞

    次日,天還沒亮,我就醒了,這些年逍遙懶散慣了,雖然昨兒個面對無雙國士的時候,我是下定了決心要從即刻起好好練功的,但七八月的天氣,四更時分吧,空氣中還有些微微的涼意,在這滿園花花草草世界裡,空氣濕潤而馨香,讓人只想好夢到天亮。

    我躺在大床上,翻了個身子,想著再瞇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剛剛合上眼睛,突然的就傳來了一聲貓叫:「喵!」

    和白鳳朝夕相處那麼多年,我對於貓叫是異常敏感的,已經分別了數月,此番咋一聞見貓叫,我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瞌睡一下子全無,隨隨便便的抄了件外袍就旋風般的出了屋子,在不驚動下人們的情況下,這對於如今的我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雖然只有短促的一聲,我還是判斷出了那貓咪的位置是在後院。

    站在屋後鬱鬱蔥蔥的樹林邊,耳中唯有風過後樹葉的沙沙聲,凝神細聽,有遠處荷葉拍打著水面的啪啪聲,此外,萬籟俱靜。

    心裡難免湧起一股失落感,雖然沒有抱希望那聲貓叫是白鳳所為,但就算不是白鳳,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就是見到一隻陌生的貓咪,聊以安慰也好啊!

    可是滿目的影影綽綽,卻唯獨沒有那個小小生靈。

    「哎!既然起來就好好練功吧!!」我在心底歎了口氣,腳下一頓,就飛上了枝頭,既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那麼我就先把輕功惡補一下,手上的功夫,不僅需要雄渾的內力,還得需要經驗,與人撮合與人打鬥的經驗,甚至是死裡逃生的經驗,手上的功夫,也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輕功不同,若是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即便是遇見了無雙國士那樣的高手,我就是打不過,跑路也行啊!

    以前,我只是想著高手就是以一己之力阻擋千軍萬馬,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武林至尊!

    直到來到這裡,遇見了無雙國士,在他的手下差點一招斃命,我便想明白了,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才是王道。

    不管打得過打不過,只要能從對方手中跑掉,保住小命才是王道!

    立在隨風搖擺的枝頭,我下定決心要練好輕功。

    既然這芳菲苑的後院這麼大,那麼就把這裡當成我提升輕功的場所吧?沿著這荷塘一邊跑到與大海接觸的瀑布那裡再沿著另一邊回來算是一圈,先跑五圈吧,以後看情況再酌量增加。

    拿定注意後,我就展開身形往與軒轅焱遇見的對岸奔去,下意識的,我排斥那處沒有院牆的地段。

    我的輕功,都是以往練功的時候帶出來的,根本沒有好好下功夫單獨練過,此番我是把速度提到最快來「跑步」的,即便如此,一圈下來也要小半個時辰的功夫,第二圈的時候,應該稍稍快了點,第三圈,好累,我真想慢下來,但我知道,若我練習的時候就這樣一圈不如一圈的「跑」,還不如不練。

    於是,咬著牙,提速。

    第四圈,用了三刻鐘,這個時候,身體已經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加速運動了。

    第五圈,我咬著牙捏著拳頭,用了大概不到三刻鐘的時間,因為沒有鐘錶,不可能精確到分秒。

    回到原點,我看看濛濛的天色,已經五更天了。我這個時候回去,她們若是起來看到我,必定該忙活了,還是到小瀑布那裡去看會兒風景吹吹風順便看一下日出吧?打定主意,我便又沿著荷塘「奔跑」了起來。

    在瀑布的上方停下,找了塊乾淨的大石頭,海風撫動著我的頭髮,把本來汗濕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不到一刻鐘的功夫,衣服就已經乾透了。

    鼻中嗅著微帶著荷花的清香和腥鹹海水味道的空氣,我瞇起眼睛,靜靜的享受這獨屬於我的清晨。

    遠處,一輪紅日慢慢的在海面上露了臉,把海水暈染得一片斑斕。

    「姑娘好雅興!」就在我沉醉在這天地之中渾然忘我的時候,一道聲音打破了這個寧靜的早晨。

    「國士…….大人!」話出口的同時,我已經跳開來遠遠的了。

    「姑娘很怕在下?」無雙靜靜的看了我一眼,以陳述的語氣問道,然後理所當然的霸佔了我先前坐下的那塊巨石。

    「怎麼會?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國士請便!」話說完,我已經「跑出去」幾丈遠了,我想,若是早一點遇見他,我跑圈的時候,效率一定會提高一倍。

    我不知道身後的無雙國士是何神情,但我知道他一定在目送我離開,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因為我都跑得看不見他了,我還覺得他的目光如芒在背如有實質性的「扎」在我身上。

    「小姐您怎麼從……」來到前院,就發現我的屋門前站了一群人,紅衣綠意倆丫頭首當其衝,另外就是昨日被派來的四個丫頭,長得都挺清秀(王府內的丫頭都很周正好不?)好像是喚:梅兒蘭兒竹兒菊兒的。

    見到我從屋子後面冒了出來,第一個看到我的紅衣甚是驚訝。

    「沒什麼,早上起來到屋後面去散了散步!」我越過她們打算回房。

    「小姐您是繼續睡覺?還是奴婢們伺候您起床?」見我就要進屋了,紅衣壯著膽子問。

    這丫頭,估計是這幾個月來沒見我這麼早起過,故而有此一問。

    「不睡了,等會兒得去看看姐姐,給我備下洗澡水,我泡個澡精神一下?」我懶懶的說。

    好久沒這麼拼過了,話說這會兒還真累。

    「是小姐,奴婢這就讓人去準備,你們幾個跟我來!」紅衣立馬歡喜的應了一聲,帶人準備洗澡水去了,後面那一句頗有些大丫鬟的口氣。

    我悄悄的皺了皺眉頭,這紅衣,估計是見王爺姐姐對我好,也狐假虎威起來了,殊不知,撥過來伺候我的那幾個都是這府裡的資深丫頭,我在這還好,由得她折騰,若我哪天不在了,還不知被人踩成什麼樣呢?

    等下得「開導」她跟綠意幾句,我對她們雖然沒有像玉容朵桑那麼深的感情,但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覺得這倆丫頭還是不錯的,既有了這段主僕情誼,我也不希望她們日後過得不好。

    「紅衣綠意到外間候著,其他人都退下吧?」我站在冒著騰騰熱氣的浴桶前,懶懶的吩咐道。

    「是,小姐!」一群人互相對看了一眼,恭敬的應道。紅衣綠意的眸中也頗有些意外,往常,我沐浴的時候,是不喜有人在旁的,即便是隔著一道屏風也不行。

    待紅衣綠意乖乖的退至外間待命,我才褪了衣衫把自己淹沒進暖暖的浴湯裡,運動過後,泡上這麼一個熱水澡,真舒服啊!

    我舒服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外間還有兩個小心翼翼待命的丫頭。

    側耳傾聽了一下,很好,倆人都刻意的放輕了呼吸,透過屏風,那兩道影影綽綽的立影也是小心謹慎的。

    我無聲的笑了笑,然後斂了笑,用陳述的語氣道:「知道為什麼把你倆留下嗎?」

    「奴婢不知!」聲音較以往,又謹慎了許多。

    「那麼,你們覺得是這寧王府好還是我遇見你們時的那個青園好?」

    「回小姐,青園雖然安靜,但一年到頭除了王爺過去的那幾天,大都是冷冷清清的,還是王府裡熱鬧!」沉默了一會兒,紅衣才到。

    「奴婢也覺得王府裡好!」綠意見紅衣的話並沒有讓我生氣,也跟著道。

    「知道梅蘭竹菊她們幾個的情況嗎?」我又問道。

    雖然不明白我怎麼突然地就把話題扯到她們幾個身上了,但作為王府的丫鬟多年,雖是別院的,但好歹也是知道「主子們的心意是不能隨便揣測」這一恆古不變的宗旨的,只需要有問必答就好。

    「回小姐的話,梅兒蘭兒聽說以前是王爺屋裡的二等丫頭,竹兒菊兒是岳側妃屋裡的。」紅衣想了一下又補充道,「這些是昨兒個聽碧荷姐姐無意中說起的。」好個聰明的丫頭!我才不會相信碧荷會無緣無故的跟她一個剛進王府的丫頭說這個。

    與她比起來,倒是綠意顯得老實些。

    「那麼你覺得這王府裡誰最大?」我循循善誘道。

    「當然是王爺最大!」紅衣不明所裡,停頓了一下,依然據實以答。

    「那麼接下來呢?」

    「王爺王妃」這次紅衣先小聲的嘀咕了一番才接著道,「是兩位側妃!」

    「很好,問了這麼多,我只是想告訴你們,你家小姐我不過是客居在這府裡的一名外人而已,這寧王府還是姐夫姐姐們的天下,若是不想我離開後,再回到青園裡去,該怎麼做你們應該心裡有數,」見她們都乖乖的聽著沒有說話,我繼續道,「梅兒蘭兒竹兒菊兒是姐夫姐姐派過來的人,雖然沒有要求我們給供著敬著,但平日裡相處,也莫要怠慢了,要知道閻王好擋,小鬼可是最難纏的。我累了你們出去吧?妝台上的荷包裡有些銀子,拿出去置辦些小菜跟幾位姑娘們聚聚,在同一個屋簷下,千萬莫生疏了,以後的日子可是長著呢!」我隔著屏風對她們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退下,也不管她們看得見看不見,就不管不顧的閉目養起神來,待會兒還要到法蓮那兒「報到」!哎!

    「奴婢謝小姐教誨!」異口同聲的略帶哽咽的聲音稍後傳來,繼而是額頭和地面接觸的三聲「彭彭彭」。

    「貌似咱還是沒有到冷眼看世界的那個境界啊!這心吶,終究還是易軟,不管這手上曾沾過多少人的血!」她們兩個出去後,我對著自己那雙瑩白的雙手,一陣恍惚。

    與自己親近的人,終究是見不得她們過得不好。

    「姐姐?」很意外的法蓮竟然在她的門口等著我這個「妹妹」,讓我甚是感動,不管人家是真是假,起碼這面子可是做足了的,於是我便揚起一個甜甜的笑臉疾步迎了上去。

    「怎麼樣?住的還習慣嗎?我讓下人們備了早膳,想必你這個時候定是剛剛起床,一起用吧?」法蓮很親熱的扯著我的手,完完全全一個慈善的大姐模樣。

    「姐姐猜的真準!」我嘴上應著,仿若不經意的掃了紅衣一眼,這丫頭立馬不自在的低下了頭。

    「不是我猜的,是我專門派人問過了你身邊的人以往的飲食起居才得知的,還望妹妹看在姐姐只是想討好你的份上,就不要責怪你的丫頭跟本宮洩密了才好!」法蓮求情的方法也異常高明。

    「姐姐準備了什麼好吃的?好餓哦!」我立馬用「撒嬌」的語氣扯開了話題。那「餓」字出口後,我就發覺自己真的好餓。

    「饞貓!快來,應該都是你愛吃的!」法蓮立馬扯著我就往屋裡走。

    到了桌前,「哇,真的全是我愛吃的誒!」我望著滿桌子偏辣的菜餚,有些擔心法蓮這個溫和的美人兒會不會吃了這桌菜後,享不住。

    「喜歡就多吃點,我們岳家能說得上話的姐妹不多,妹妹以後要常來姐姐這兒坐坐才是,奇怪的很,我與蓮生明明是昨天才見到的,可是下意識裡,覺得好像認識很久了呢?」法蓮笑著道,那神情不像在說謊。

    「我若天天來姐姐這兒,那王爺豈不是要受冷落了,妹妹豈不是罪過!」我打著哈哈道,其實不是我不喜歡法蓮,只是這麼些年下來,我都忘了怎麼跟她們這些大家閨秀相處了?

    「其實王爺」說起軒轅焱,法蓮的神情有些微微的失落。

    「王爺到!」說曹操曹操到。

    當下一屋子人紛紛至門口迎接軒轅焱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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