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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七章 南疆 文 / dyx月舞

    在瑪雅山頂上看,只是覺得這裡山多,下到山底後,才覺得這裡的山不僅多而且座座挺拔秀麗,地勢險峻,端的是鬼斧神工,自然風景也好,就是站在山腳下仰視的時候,會給人一種「我好渺小啊」的感覺。

    為了穩妥起見,我們在出發前戴上了裡面裝有木炭的特質口罩,人都說山內多瘴氣,以巫蠱之術風靡的南疆,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我們不得不小心。

    我們沿著山腳的大峽谷往下遊走去,順著水源,應該可以找到人家。

    也是天將黑的時候,終於給我們瞅見了一個村莊,面積不大,目測大概只有二三十戶人家,但這足夠了,在荒山野林裡走了兩天,此時看到煙火,分外親切。

    走至村口的時候,我們已經引起了村人的轟動,村民們紛紛跑過來看熱鬧,是的,純粹是看熱鬧,因為他們的眼中並無惡意,他們使我想起了大武兄妹,眼中同樣閃著對外來事物的好奇。

    顯然來到這裡的外來者不多,才會引起這麼大的轟動。

    少頃,就有村人領著一位老者也來到村口,那老者細細的打量了我們一番,或許是覺得我們都是女子還帶著小孩對他們造成不了威脅,便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到哪裡去?」

    見老者並無惡意,我便笑著向前道:「老人家不滿您說,我們是天雲人,我這兩個妹妹是南疆的,」說著拉過朵桑和朵雅,繼續道:「我們是來探親的。」這樣說應該比較不會引人懷疑吧。

    「是啊老爺爺,我和妹妹不久前和家人走散了,是這位姐姐救了我們,這次他們是專程陪我們回來找親人的。」朵桑見老者似在考慮,馬上機靈的附和,小丫頭說著的時候,神情間自然的籠上了一層憂傷,我知道她是真的想家了。

    朵桑朵雅的長相是標準的南疆人,老者打量了朵桑一眼,見她不像是裝的,便放下心來,衝我們一頷首道:「謝謝幾位對我們南疆孩子的救命之恩,只因這多年來從無外界人來訪,不免謹慎了些,今日天色已晚,你們就此進村休息了,明日再上路吧?」熱情好客自不必說,說完對我們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先一步在前面帶路了。

    「小姐,會不會有詐?」玄冥一把扯住我,低聲道。這些天相處下來,他也跟著朵桑她們喊我小姐。

    我讓他喊我名字,他又不願意,便由他去了。

    「他們都是些善良的村民,不會有事的,我想是外面的人誤會他們了。」我拍拍他的手臂低聲回答,然後跟在他們後面來到一處相比而言好些的住處。這裡的建築大多材料是木頭和竹子,泥巴,也有茅草,相對外面的世界,落後了不止一個世紀。

    村民都很好客,見我們來村長家做客,紛紛自發的從家裡送來了很多吃的喝的。

    為了穩妥起見,在入席的時候,我把為數不多的珍貴藥丸,給他們一人分了一顆,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畢竟受了外界對南疆描述的影響,有些抗拒心理。

    總之防患於未然吧。

    席上,有魚,有雞,有酒,在這樣的壞境裡,應該算得上是盛宴了。

    得知朵桑她們的家鄉在聖山附近,老者沉默了。

    我們的心也跟著齊齊提到了嗓子眼上。

    哪知老者想了好大一會兒後對我們說:「聖山離這裡路途遙遠,你們徒步何時才能到達?」

    「這?」我們都愣住了,想著山路不好走,所以把馬匹都留在山根大叔家了。

    「這樣吧,聖山那裡的集市是我們南疆最大的,剛好我們也備了些草藥,準備到那裡賣個好價錢,你們要是覺得合適,明早起來就和吾兒東卓一起上路吧,相互也有個照應。」

    「合適合適太合適了,謝謝您老人家。」看來我的誠心感動老天了,到哪兒都有熱心人幫助。阿彌陀佛,瑪雅山腳救得那個孩子簡直是我們的幸運星,這一路走來,遇到的都是熱情好客的人家,難道外界對南疆的傳言有誤?

    「老人家,外面的世界繁華多了,你們為什麼不把草藥拿外面去賣呢?」路程解決了,我開始關心起他們的狀況,若是這裡和外面建有貿易聯繫的話,應該不至於這麼落後吧。

    「哎姑娘有所不知啊,以前,我們跟外界是有生意往來的……」老人打開了話匣子。

    我們這才對南疆有了初步的瞭解:幾十年前,應該是明帝的爺爺在位的時候,南疆跟外界有了貿易關係,或許是受外面繁華的誘惑,這些本性善良的人也開始蠢蠢欲動,紛紛離開家鄉投身到外面的繁華中去了。

    時間久了,他們之中也有人在各大官員的府上有了立足之地,官場的黑暗,我們是眾所周知的,為了討好主子,做下人的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這不,巫蠱之術便派上了用場。

    中蠱之人的下場是很慘的,接連幾位官員慘死後,朝野中一時間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秉著寧可錯殺一百也絕不放過一個的思想,很多無辜的南疆人都受到了牽連。

    他們之中有的甚至已在外面安了家,卻也難逃厄運。

    前面已經提過,南疆的女子尤為貌美,她們對於那些官員來說就像是禁品,他們一邊垂誕於她們的美色,一邊又擔心自己死於非命,於是就想了個辦法:凡是南疆女子,只能淪為歌姬舞姬,專門供主人飲歡作樂。不給她們近身下手的機會。

    若是想讓南疆女子近身為奴者,不但為奴的南疆女子要發誓,還得甘願受烙印之苦,主人也要受到各自府上的家法懲罰。

    久而久之,大家也便打消了用她們做丫鬟的想法,可以想像,她們連做個丫鬟都成了奢侈,誰還敢往外面去?

    時間久了,貿易也就斷了。

    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碰上朵桑朵雅姐妹,或許真的是冥冥之中安排好的。

    聽老者說完,我越來越覺得她倆是上天專門賜給我的,在兩族人民關係惡化的情況下,而若沒有她們,我們此番來南疆也不可能這麼快得到此地人的信任。

    聊著聊著,就到了深夜,大家當下各自回去休息,還有村民意猶未盡的不肯離開,在老村長的一再催促下,才依依不捨一步三回頭的離去。

    看得人心酸,他們何嘗不渴望外面的世界,只是他們中間少數的人淪為官場互鬥的工具,使得朝廷震怒,人人自危,兩族的關係惡化,天雲人人人自危,使得淳樸善良的南疆人在外面再無立足之地。

    而掌權者雖不止天雲皇室一家,但有了天雲官場的前車之鑒,皓月和棲霞肯定也有相應的政策針對南疆,隨著時間的推移,到了明帝的父親統治的後期,南疆就已經徹底的和外界斷了來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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