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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百五十九)死裡逃生 文 / 碎在手心的陽光

    「溫鵬,你不要死,我不怪你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別死!」

    石巖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然而無論她怎麼哭喊,溫鵬仍是一動不動的恍若死人。

    他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如今死死的閉著,一想到以後或許再也無法看見他媚眼如絲的衝著自己微笑,石巖便怮痛得心碎欲裂。

    今天早晨醒來時,她雖然恨極了溫鵬,但是開車離開之後,她卻又開始後悔自己的衝動,溫鵬不止一次救了她的命,她欠了他那麼多,這輩子還都還不清,怎麼還忍心如此對待他?

    想來想去,她終於想明白自己當時為什麼覺得他那麼不可原諒,就因為她太信任他了,以至於特別難以接受這件事。

    有些門檻我們總以為過不去了,其實阻礙我們的並不是門檻,而是我們的心。

    有些怨懟想要放下,其實只是一念之間,今天當她不顧一切的潛回別墅時,恰好看到了凌風拿槍指著溫鵬的那一幕。

    她從來不知道,溫鵬竟然為她做了那麼多,她也從來不知道,就算是死他都不肯出賣她,被一個人這樣愛著,即使你不愛他,你也沒法對他狠心。

    只是那一刻,石巖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怨恨,統統都煙消雲散了。

    對待凌風,卻是她理智尚存時,下手最狠的一次。

    凌風曾經救過她的命,但他不該對溫鵬下這樣的狠手,小氣也好,私心洩憤也罷,她確實沒有馬上出手相救。但她也不能容許有人這麼傷了他之後,還可以全身而退。

    她本以為出出氣就好了,所以剛才她即使已經原諒了他,卻仍然沒給他半點好臉色,她不會想到,有些事。錯過了。便永遠沒有機會了。

    而她甚至連一句沒關係都沒有對他說,他就這樣帶著她的不諒解離開,石巖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眼前一黑。她便同他一起陷入了黑暗。

    在黑暗來臨的最後一刻,她似乎感到了有人將她輕輕抱起,他那樣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臉。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誰,然後禁不住黑暗的拉扯,她終於還是喪失了意識。

    ………………………………………

    醒來時。石巖發現她似乎被送進了醫院,而且還是自己曾經任職的醫院,這個認知讓她立刻裝了彈簧一般的彈坐起來,身上各處皆痛的好像被撕碎了又重新縫補起來了一般。

    其實在爆炸中,即使溫鵬全力護著她,也免不了她會受傷,尤其是那塊穿透溫鵬下肢的殘骸。其實也同樣刺在石巖的腿上,只是她實在太過驚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

    當人的精神高度集中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會被忽略,甚至包括疼痛。

    她昏過去的原因一個是情緒太激動,另一個就是她失血過多,地上的鮮血不止是溫鵬一人的,還有她的。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擁入了溫暖的懷抱,石巖不需要抬頭,就可以輕易的感覺到擁抱著自己的人是陸飛。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溫暖,讓她已經紅腫的眼睛再次氾濫成災,她將頭埋在陸飛懷裡,失聲痛哭。

    陸飛從來沒見過石巖這麼失控過,一時有點手足無措,他眼神慌亂,卻仍強自鎮定的輕撫著石巖的頭髮,柔聲的安慰著哭得渾身顫抖的她。

    「陸飛,怎麼辦?溫鵬死了,怎麼辦?他死了!我甚至還沒有原諒他,讓他還帶著我的怨恨離開,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石巖的話語破碎而凌亂,但是陸飛卻還是猜到了其中的端倪,剛才為石巖清理身上的血跡時,他就看見了她身上青紫的吻痕。

    他本是出離憤怒的,甚至想要直接殺了溫鵬,只是他想起現場的觸目驚心,他想起自己看見石巖倒在血泊中的戰慄,他想起溫鵬被炸得幾乎支離破碎仍以死相護的情景,他竟然就釋然了。

    不是他可以成佛了,更不是他真的可以不在乎了,他在乎的要死,他幾乎要發瘋,但是如果沒有溫鵬,或許石巖早就死了。

    原來在生命的面前,就連堅貞的愛情都顯得蒼白,他沒法怪罪一個幾次三番用命來愛石巖的人,雖然他絕對不會將石巖讓給任何人,但他可以原諒他。

    「乖,別哭了,溫鵬沒有死,他還在搶救呢。」

    「沒死!?」石巖騰地一下子從陸飛的懷中掙脫出來,她愕然的瞪大眼睛,鼻涕眼淚縱橫交錯,別人看著是狼狽至極,看在陸飛眼裡就是真實而可愛了。

    「他很大,我們趕到的時候,你和他昏倒在一起,他雖然傷得極重,但還有氣息,現在他正在手術室搶救,為他做手術的人是瓊斯。」

    石巖立刻手忙腳亂的爬下床,卻因為左腿的劇痛而險些跌倒,如果不是陸飛一直摟著她的腰,說不定她又添多少新傷了。

    「你的腿被銳器貫穿,但還好沒傷及骨頭,養養就好了。」陸飛說著想要抱石巖上床,卻被石巖斷然拒絕。

    「送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石巖赤紅著眼睛,一臉祈求的望著陸飛,陸飛無力拒絕,雖然他想只要救活溫鵬,就立刻帶著石巖遠走高飛,永遠不讓溫鵬見到她,但是現在他必須送石巖去看他,因為如果他現在強行阻止,石巖絕對會恨他一輩子。

    推來病床旁的輪椅,陸飛將石巖抱上輪椅,向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石巖要來溫鵬的病志,一頁頁的翻閱著他的病例簡介,每一條都讓她觸目驚心,她顫抖著手指,幾乎連病志夾都拿不住了。

    陸飛看不下去,伸手幫她托著病志夾,一頁頁的翻給她看,看到最後,石巖默默的合上病志夾,面無表情的轉動著輪椅。

    「你要做什麼去?」陸飛不明白她要做什麼,只能焦急的拉住她的胳膊。

    石巖死盯著手術室的門,聲音不大,卻字字擲地有聲。

    「這個手術,瓊斯做不了。」

    陸飛臉色大變,他急急的拉住石巖的輪椅,不讓她衝動。

    「但是你現在還坐著輪椅呢,怎麼為他手術?瓊斯可以先救他的命,等你好一點再為他的腿做二次手術,不是一樣的嗎?」

    「那怎麼能一樣!」石巖激動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憋紅了臉,氣喘如牛。

    「接骨如果錯過了最佳時期,康復率會低無數倍,溫鵬那麼驕傲的人,你讓他癱瘓,等於讓他死。」

    石巖突然頓住不再講話,激動的情緒讓她又開始眩暈,她強自鎮定的轉過頭來對著護士,極其冷靜的說:

    「劉護士,送我進手術室。」

    劉護士也有些懵了,這是什麼情況?醫院突然猶如天兵天將降世,來了這麼多極品帥哥不說,醫院最有名的美女醫生還受了重傷,現在一向優雅又可親的石醫生正在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而且還準備坐著輪椅做手術,這也太驚悚了吧?簡直比言情小說還精彩。

    只愣了片刻,她便在石巖的目光下膽戰心驚的接手了陸飛的工作,推著石巖進了手術室專用的電梯。

    呃!那個——石醫生的氣場真的太強了,好帥啊!

    陸飛望著石巖離去的方向,終是狠狠的咒罵了一句,頹然的坐在了手術室前面的椅子上。

    他也知道他不能阻止石巖,如果這一次溫鵬真的死了或者殘了,她一輩子都會活在愧疚裡,所以縱然他再心痛她的身體,縱然他再不願石巖與溫鵬有一絲一毫的接觸,他還是不能阻止。

    現在他的心中彷彿住著一隻猛獸,他想要破壞一切觸手可及的東西,甚至想要殺人,他急於發洩心中的不斷膨脹的怒火,卻只能隱忍著坐在這裡,靜靜的等待。

    有時候陸飛會想,或許有一天,他就這樣莫名其妙的瘋了,因為心中壓抑的東西太多了,他終於承受不住了,所以崩潰了。

    然而不死就得活著,不瘋就得理智,他仍然得維持理智,維持風度,維持大局。

    可是他的心中卻瘋狂的叫囂著一個聲音:去他媽的理智風度,爺他媽的不幹了!老子的女人憑什麼別人惦記,誰愛死死去,死得遠遠的,別他媽的給老子添堵。

    揉著隱隱作痛的眉角,陸飛將頭靠在了椅背上,真他媽的諷刺啊!不管心中多麼暴躁,他仍然披著謙謙君子的外衣,老老實實的坐在這裡。

    呵呵!生活,真是一場狗血劇。

    ………………………………………

    當石巖穿著隔離衣進入手術室的時候,瓊斯及手術室內的所有醫生護士都驚呆了。

    她們可是剛剛給石巖做完縫合術不久,按說現在麻藥的勁應該還沒過呢,石巖怎麼就醒了呢?醒了就醒了吧,怎麼還穿成這個樣子進了手術室呢?她不是想坐著輪椅做手術吧?

    還真讓她們猜著了,石巖還真就是這麼個意思。

    瓊斯還正在緊張的做著手術,他根本分不了心,溫鵬的情況極度危險,人體失去整體血量的六分之一,就會有生命危險,而溫鵬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的血量。

    尤其是來自他右下肢的那一記重創,不光切斷了他的大動脈,斬斷了他的大腿骨,而且傷害到了他的坐骨神經。

    簡單的說,就是他或許根本就下不了手術台,即使下了,不是植物人,也可能是個下半身癱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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