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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荒原上的魔物 文 / 蘇怡哀

    吾命契神185_第一百八十五章荒原上的魔物來自()

    唔,那個聲音顯然是瑟希斯的,既然他還有力氣罵自己,想必,也應該好好地才是,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自己的身體裡,還是已經回歸了獨立的實體。//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

    「瑟希斯。」她試探性地呼喚了一聲。

    然而,沒有人回應。

    難道又自己跑出去逛了?少女忍不住猜測。於是,她換了個人名:「提亞?」

    仍是沒有聲音。

    怎麼回事兒?如果小傢伙好好的話,應該會早早跟自己打招呼才對,居然也找不著人了,搞什麼!

    無奈之下,她終於想起來某條龍,她大聲叫著:「德裡安!」

    聲音在空曠的原野上迴盪,然而遠遠近近,依然只有她自己的聲音。

    洛緹斯按捺住內心漸漸湧上的不安,強迫自己冷靜地思考。如果這三人同時失去蹤影,應該只是之前催動星石之時,太過疲累所致吧?指不定,他們自己的能量都被捲進了兩者間的爭奪當中去了,因此,無法回應自己,未必當真是碰見了什麼危機。

    不過,和瑟希斯不同,德裡安和提亞都是獨立的個體,沒有與自己訂立契約,一旦在傳送途中失散,要想再次聚首,只怕不易。現在只希望它們當真沒有碰見危險,否則,自己就算想救也是有心無力。

    當務之急,還是搞清楚這曠野究竟是什麼地方吧。小姑娘這樣想著,開始細細打量周圍的景色。最初,洛緹斯只覺得熟悉,那種灰色的濃霧,非常像是龍島上的樣子。而曠野則跟試煉之中,自己從「洞窟」中傳送到的地方也相差無幾。

    等等。這裡並不是什麼未知的地方,而是洛斯塔荒原。

    難道自己最後的那一下,把自己這行人送到死亡之域麼?

    洛緹斯並不相信自己下意識想去的地方是這裡,畢竟,就算她知道自己曾以「洛提亞」的身份歷經千辛萬苦跑到這裡來找瑟希斯,但那些親歷的記憶已經沒有了。現在,她腦海裡存留的只是一個旁觀者的紀錄,這中間並沒有夾雜自己彼時的情感,因此,這一段經歷還是被她下意識地當作是另一個人的故事。

    如果不是她的。那麼,就只能是瑟希斯的了。他在這裡墜落。在這裡獲得新生,在這裡被自己牽連,在這裡沉默地等待了成千上萬年。這裡恐怕是他重要的地方了,任誰都不可能懷疑這一點。果然,他們那時候的意識是交融在一起的吧。

    真是奇妙啊。洛緹斯感歎之餘,猛然記起。這種濃郁的灰霧應該就是死靈之氣。她當年進來的時候,身上帶了一枚玉珮。之前,她一直以為那枚玉珮是父母留給自己唯一的遺物,直到雅格告訴她,那是他當年特意為她準備的道具,目的,就是希望她在到達死亡之域之前。不要被這死靈之氣奪去性命。然而,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玉珮不見了。雅格否認是他拿走的,雖然小姑娘並不相信這個人的信用,但也有可能。自己在契約成立之後,昏頭昏腦走出死亡之域時。遺失在茫茫雪原之中了。

    洛緹斯算了算日子,如果時光之海的時間仍舊與大陸同步的話,現在大抵正是整個荒原了無生機的時候,那麼以死靈之氣來判斷哪裡是死亡之域的範圍,就顯得很不現實。

    自從與瑟希斯締結契約之後,洛緹斯已經無須再害怕讓整個大陸望而生畏的灰霧。她自由地行進在曠野中,一時間竟然產生出自己回家了的錯覺。果然,還是被同化了,不過也難怪,當兩個的精神力一度融為一體時,幾乎不可能不對彼此的意識產生影響,這種影響,比之前契約在靈魂中烙下的印記或是隨之而來的心靈感應要深刻得多。有時候,甚至會讓她產生出一種他們其實是一體的錯覺。

    當認出這裡是荒原之後,少女直覺認為瑟希斯應該是在祭殿裡——這一處的祭殿是供奉聖石的,而聖石又是所蘊含的能量最為龐大的星石,因此那裡還有什麼玄機也未可知。

    若是之前來這裡,洛緹斯未必能夠知道祭殿的所在,而此刻,瑟希斯留給她的影響再一次幫助了她——當她想起祭殿的時候,腦子裡便直接出現了它的方位。這讓她在灰霧之中,也不會迷失。

    洛緹斯在曠野中緩緩前行,雖然死靈之氣不會傷害她的身體,但是還是會妨礙她的視線。因此,即使她內心覺得應該早一點趕去祭殿,卻還是無法加快速度。

    開始的時候,曠野很安靜,安靜到死寂的程度,像龍島一般,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痕跡。但很快,洛緹斯的視野裡開始出現了三三兩兩的屍體。她最初以為那些屍體是遷徙之時,死在荒原中的動物,然而,她立刻反應過來,如果是秋天遷徙的變異物種,屍體根本不會如此完好,它們應該會慢慢腐爛,直至露出白骨。

    雖然死靈之氣很濃郁,可她還是能判斷出來,那些倒地的屍體是如此地新鮮,根本不可能是動物們的遺骸。少女頓時產生了不詳的預感,她慢慢走近其中的一具,俯下身子仔細查驗。

    從外表看來,屍體的確是洛斯塔荒原中的變異物種,而且正是小姑娘最為熟悉的墨狐。但某些小細節表明,這只墨狐已經不是正常意義上的生命,它一直圓睜的眼睛一片漆黑,咋看上去,像是一個黑洞。它的牙齒很長,長到有些詭異,耳朵也變得尖細了許多。其餘像皮毛和爪子上,都和洛緹斯所知的墨狐並不一樣。

    但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讓她第一時刻斷定情況異常的是墨狐臉上殘留著的猙獰表情。那種表情,只要看一眼,就會覺得有一種不寒而慄的可怖之感。彷彿這已經不是尤利爾大陸上的普通生命,而是一隻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魔物。

    是的,就是魔物。洛緹斯在利維塔的藏書室裡閱讀過的一些典籍對於「魔物」一詞的定義是魔族豢養的魔獸。而這個詞的重點在於「魔族豢養」四個字,也就是說,它們並不是某些特定的生物,只要是被魔族以魔力改造過的生物,都可以稱之為「魔物」。

    早先,神之子們都熱衷於改造生命,或是創造生命,其中尤為狂熱的應該是神族。不過,當整個種族在初始神的懲罰之下被迫龜縮於大陸的角落時,神族漸漸放棄了對這一行為的執著。他們更關注如何讓自己的身體恢復到初代神之子那樣的鼎盛狀態,以便讓自己能夠重新掌握那些強大的力量。雅格便是將這一思想付諸於實踐,並且走到極端的代表。

    而魔族不同,他們雖然也希望自身的能力能恢復,可是在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卻比神族要更務實一些。他們很容易便將增強力量的途徑從虛無縹緲的回歸始祖,轉向了如何從其他方面來做到這一點,比如,創造盡可能多的僕從。這些所謂的僕從,就是魔物。

    被魔力改造過的生命,都會變得更強壯,更有力量,但與此同時,也就更狂暴,更容易失去理智。這是魔族豢養的魔物與術者驅使的靈寵之間最大的區別。術者僅僅是用自己的獨特方法激發出靈寵原本具有的潛力,但這些改造方法並不會奪取它們的理智和生命力。

    而魔物表面上看起來是比改造之前要強悍得多,但卻是以透支生命為代價的。魔物的平均壽命比普通動物要短地多,而且到了中後期,基本上都已經完全喪失理智,它們的主人也只能通過一些最基本最簡單的命令,才能控制它們的行動。

    當然,這些弊病,魔族不可能不知道,只是他們不在意罷了,與其要那些活得久卻戰鬥力弱的傢伙,倒不如養一群只會廝殺的動物。而且,以他們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找到補充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像人類當中的術者那樣為每一隻靈寵精打細算——靈寵的價格太高,而他們的收入卻不夠。

    神之子在普通人類的視野中銷聲匿跡了很多年,在這段時間裡,魔族並沒有大規模地擴充自己的魔物軍團。所有的魔物,都是他們親手從人跡罕至的險地捉來的。

    而那些漫長的歲月,人類只能從傳說中去瞭解這個種族,從傳說中去幻想他們的可怕程度。

    魔族真正開始出現在世人面前,大概是神族在雅格的折騰下幾乎滅絕的時候。那時候,某些福大命大的冒險者述說在險地倖存的經歷時,越來越多地提到了黑髮黑眼的強悍之人。他們來去如風,身邊總是簇擁著一大群面目兇惡的怪獸,他們下手殘忍,所經之處,幾乎沒有生命能夠留存——即使是被他們看中的動物,也無不奄奄一息,其餘那些沒有改造價值的動物往往即刻斃命。

    好在,他們基本上只對那些強悍的變異物種出手,人類並不是他們獵取的目標,否則,那些普通的冒險者又如何能夠生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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