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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五章 燎原的野火 文 / 碎竹葉

    香寒使勁甩開她的手,冷冷道:「我剛才偷聽了一下,事情出乎預料,跟小姐在房裡的根本就不是蕭將軍。」

    冰兒驚恐的問:「那是誰?」

    香寒道:「是誰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要咬死這事是小姐一個人的主意,你不過是奉小姐之命行事,不能牽扯到我,更不能提到夫人,把夫人說出來也減輕不了你的罪,而且你也沒有證據,想想你娘和弟弟吧,你不是尚書府的奴婢,她們不敢這麼處置你,回到府裡夫人自然會保你,你是聰明人,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

    冰兒這才想到這件事從頭到尾香寒都沒有出面過,為了取信于小姐,她也沒敢提香寒,正如她所說的,一切都沒有證據,說出來不過多個誣陷之罪。

    京城大街小巷又沸騰起來了,人人都興奮的探討魏國公府的小姐在張尚書家裡赤身**勾引孫老將軍的孫子之事,更有甚者說魏國公小姐被抓奸在床的時候身上什麼也沒穿,讓張家的下人和許多賓客大飽眼福,皇親國戚家的小姐啊!不過脫了衣服也就跟那青樓的窯姐沒有兩樣。

    李美雲一被送回魏國公府立即就被關了起來,畢竟是自己的唯一的女兒,魏國公只得又找曲氏商量對策。

    曲氏看著幾乎一夜白頭的魏國公,冷冷道:「老爺你還想怎麼樣?」

    魏國公歎著氣:「至少該審問一下美雲身邊的奴才,這事是怎麼發生的,為了這件事,大姐在尚書府也備受責難,我總覺得事情有蹊蹺。」

    曲氏冷笑道:「有什麼蹊蹺?難不成美雲還是被人強行拖到外院,又被硬按著跟孫少爺成了好事的?」

    魏國公皺著眉頭:「你說話怎麼那麼難聽?」

    曲氏句句如刀刺進魏國公的心裡:「我說話難聽麼?老爺你沒出去過麼?隨便找家茶館坐一下,全城都在議論這事呢,外面比這更難聽的都有,我唯一慶幸的是這事不是在我們府裡發生的,不然按老爺你的意思若有蹊蹺,這蹊蹺還不是落到我身上。」

    魏國公被言語一激,頓時惱羞成怒:「要不是你硬要把美雲送到大姐家,這事就不會出。」

    曲氏猛然起身,怒目相視道:「老爺說話可要憑良心,你女兒想男人想瘋了,在人生地不熟一堆奴婢看著的尚書府都能跑出去做出這樣的醜事,我自問沒有那個本事能看的住。不過是關了一天,老爺你就急吼吼的過來責問,幸虧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沒有本事管,才將她送到大姐家原以為她就算惹事也不過是跟姐妹起點口角砸點東西,沒想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曲氏的聲色俱厲的樣子讓魏國公覺得非常陌生,那原本平凡得讓人根本就不住的臉居然能顯出這等威勢,魏國公跟夫人對視了一會,氣勢便弱了下來,只得低頭哀求:「夫人,看在夫妻一場,美雲好歹叫過你母親,你就救救她吧。」

    魏國公低頭懇求的模樣又讓曲氏心裡鄙視不已,她斷然拒絕道:「我有什麼本事救她,罷了,老爺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省得你老埋怨我虐待你的寶貝女兒,就算你想把美雲放出來照樣做她的大小姐也隨你,只一樣,美雲不能繼續記在我的名下,我沒有這樣不要臉的女兒。」

    曲氏一甩手,魏國公更是手忙腳亂,先是府裡各姨娘從竊竊私語到公開嘲笑,媚姨娘氣不過跟另一個魏國公寵愛妾室韻娘大打出手,兩位姨娘身邊的奴婢也加入大戰,一群女人打得頭破血流。

    管家過來請示曲氏如何處置,曲氏推說身子不舒服根本就沒有見他,讓他找魏國公處置。

    魏國公一陣頭疼,對曲氏又有怒氣,便心想曲氏不是說病了麼?好,他就將管家大權拿過來,交給兩個素日看來精明的妾室江姨娘和王姨娘共同管理,曲氏二話不說將賬本對牌等等交出以後就帶著李明哲搬到郊外的莊子上養病去了。

    曲氏一走,國公府頓時大亂,先是奴僕偷懶,許多活沒有人做,出了亂子人人相互推諉,後來又是廚房出了事,不知誰負責買的食材出了問題,吃得全府下人上吐下瀉。再後來管家發現兩個管家的姨娘勾結外賊想卷一筆銀子遠走高飛,幸虧管家及時發現,不然魏國公頭上就多了兩頂綠油油的帽子。

    魏國公無法控制局面,只得低聲下氣的將曲氏請了回來,自此國公府曲氏一個人說了算。

    李美雲被一頂小轎送到了孫家,連個妾的名分都沒有,本來孫老將軍是怎麼也不肯接受的,無奈李美雲被診斷出有了身子,孫家只能接受。

    塵埃落定,京城豪門每天都有不同的醜聞,有的掩蓋得住,有的掩蓋不住,就在大家快要忘記這件風流韻事的時候,一個傳言如燎原的野火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瀰漫開來。

    街頭巷尾,個個旮旯角落都有人在竊竊私語。

    「你聽說了麼?魏國公小姐那件事是蕭將軍弄出來的,原本蕭將軍跟國公小姐有私情,兩人本來是偷偷相會欲行苟且之事,國公小姐走錯了房間才便宜孫家少爺的。」

    「怎麼可能?蕭將軍是那樣的英雄,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這樣才夠刺激。」

    「你消息錯了,我聽說的是蕭將軍跟孫老將軍和張尚書都有仇,蕭將軍得勝歸來以後這兩老東西一直在暗地給蕭將軍施壞,所以蕭將軍接赴宴的機會偷進內宅,他的目標本來是張家小姐的,黑暗中抓錯了……反正是弄暈了放到孫少爺床上。」

    「我也聽說了,前段世間孫老將軍那個外孫不是被人調戲民女被人打斷腿麼?被調戲的就是蕭將軍的紅顏知己,所以這事連堂都沒過就不了了之。」

    「不是吧!哪有那麼玄的事,張家高門大院,想偷進內院哪能那麼容易。」

    「別人就難說,蕭將軍是什麼人,武藝蓋世可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這飛簷走壁的功夫進內宅弄個把人出來還不是小事一樁。」

    謠言多數是言過其實,荒誕無稽的,稍微有點腦子的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情確實經不起推敲,這件醜事涉及到了三家人,表面看名聲最受損的是魏國公府,但細究起來卻不是。

    魏國公府損失的不過是一點名聲和一個庶女,魏國公靠著祖上留下的大筆家財揮霍度日,空擔著個皇親國戚的名號,只知道風花雪月從不參與政事,名聲好不好影響不到他的利益,重要的是魏國公膝下只有一子,年紀尚輕不急著說親。頂多日後學他老爹找個條件沒那麼好的妻子就是。

    等到魏國公之子婚配以後生了女兒,再到女兒長大成人都幾十年過去了,誰還能想起這醜事,何況還不一定能生女兒呢。

    張尚書家和孫老將軍就不同了,他們兩家皆有待嫁女兒,尤其是張尚書好幾個孫女沒有出嫁,事情是在他們家出的,大家自然聯想到她們家女孩是不是都是如此放蕩。

    孫老將軍家的孫秀玉情況也好不到那裡去,哥哥雖然是喝醉了,可畢竟還是……孫家前段時間又出過事,人們自然聯想到前段時間孫老將軍的外孫當街調戲女子被人打斷腿的事。由此得出的結論孫家兒孫皆是急色鬼,男的如此,女的也好不到哪去。

    憋屈之下,張家細細查詢了當天的詳細情景,有下人婆子受了李美雲的好處是真。但詭異的是小廝記得非常清楚,出事那間房的確是蕭將軍歇息之處。孫少爺住隔壁,隔壁還有孫少爺脫下的外衣和鞋子。

    開始大家都認為是蕭將軍酒醒後自行離開,孫少爺起來嘔吐或者什麼,回去的時候走錯了房間,陰差陽錯跟李美雲成了好事。

    再細細推敲起來卻還是有不合理之事,蕭將軍在席上明明喝得爛醉,為何能那麼快就清醒,並且不告知任何人就自行離去?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孫少爺不早不晚恰巧走錯了房間?世上有那麼巧的事麼?

    流言四起的時候,張,孫兩家皆在思量同是武將在朝為官哪能半點齷齪都沒有,這姓蕭的定是對他們懷有怨氣,故意為之,這一切不合理之處就有了解釋。

    京中演繹著人間最離奇卻又常見的恩怨情仇之時,藍雨正走在濃密的森林裡,還是順著河流逆流而上,不知道為什麼,她越是靠近目的地,心裡越是不安,一種莫名的恐懼始終縈繞在她心裡,好幾次她甚至有轉身逃走,離得遠遠的念頭。

    血桃老頭待她不錯,又有那五百年的功力和一個願望誘惑著,無論是恩義還是利益都不允許她轉身而退,何苦只是將血桃木交給老頭,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藍雨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她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不是自己的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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