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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02 又愛又恨 文 / 我是魚

    寧嵐快步來到前廳,然後在看到前方坐著的人影時,她的腳步明顯的放緩了,變得小步款款。

    太師寧遠航正在和豐牧國七皇子霍封寂說話,感覺到門口出現一抹清麗的身影,兩人同時轉頭看去。

    寧嵐穿著一身湖水綠的裙子,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上帶著暖暖的笑意,她先是給太師福了一禮,出聲道,「爹」。

    然後側頭去看那坐在正位上的男人,笑著道,「寧嵐給七皇子請安」。

    霍封寂穿著一身黑色繡著銀色蟠龍的長袍,一張妖異的面孔上帶著令時間所有女子為之傾倒的好看笑容。

    他出聲道,「起身吧」。

    寧嵐這才直起身子。

    寧遠航道,「怎麼這麼久?讓七皇子在這裡候著你,像什麼話」。

    寧嵐出聲回道,「我怕打扮的不好,在七皇子面前失了禮數,所以就久了些」。

    說罷,她向霍封寂看去,然後出聲道,「還望七皇子見諒」。

    霍封寂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輕聲道,「沒關係」。

    寧遠航道,「你就仗著七皇子大度,不跟你一般計較吧」。

    寧嵐微垂著視線,一副恭順的模樣。

    寧遠航也是有眼色的人,坐了一會兒之後,他就出聲道,「七皇子,老身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在這兒打擾了,您和嵐兒說會兒話吧」。

    霍封寂點了下頭,寧遠航起身往外走去。

    寧嵐回身看著寧遠航,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她才長舒了口氣,轉身看向正位上的霍封寂,她馬上換了一副表情,大咧咧的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這聲音,這模樣,簡直跟剛才的溫柔楚楚大相逕庭。

    但是霍封寂臉上的笑容卻是更大,他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道,「感情你又偷著跑出去了,是有人通風報信才趕回來的吧?」

    寧嵐一張絕美的面孔上,大大的眼睛一轉,她坐在寬大的紅木椅上,否認道,「誰說的啊?人家剛才不過是沐浴更衣之後又仔細打扮了一番,這才耽擱了時間」。

    霍封寂不無嘲諷的一笑,一雙桃花眼睨了寧嵐的裙下一眼,他出聲道,「仔細打扮?不說你臉上一點胭脂水粉都沒有,你能不能換一雙女兒家的鞋子再出來?!」

    寧嵐低頭一看,果然,隨著她大咧咧的坐姿,她那一雙男靴露出了邊角,剛才回去換衣服的時候太過著急,連碧煙都忙忙呼呼的,兩人竟然都忘記要換鞋了。

    霍封寂見寧嵐一臉吃癟的表情,他出聲道,「我不在豐牧的這段時間,你又每天都跑出去野了?」

    寧嵐不滿的回道,「堂堂豐牧國七皇子,你說話能不能有點措辭?什麼叫跑出去野啊?我是獵狗嗎?」

    霍封寂被寧嵐臉上的表情逗笑,他無奈的道,「你有當我是七皇子嗎?」

    寧嵐抿抿嘴,這倒是,從她十四歲那年,第一次背著寧遠航,男裝出府,幾經周折之下結實了霍封寂之後,如今已經過了四年,他們私下裡是非常好的朋友,但是當著別人的面兒,卻又不得不顧及著身份地位。

    霍封寂上個月被皇帝派去樓蘭,寧嵐已經有段日子沒見他了,倒也想得慌。

    側頭看向霍封寂,寧嵐出聲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霍封寂回道,「我剛回來,自己的王府都沒回去,就跑來你這邊了」。

    寧嵐心裡面高興得很,但偏偏嘴上卻道,「切,你來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聲招呼啊,如果我今天趕不回來怎麼辦?我爹知道我偷著跑出去,一定又要罰我金筆背書什麼的!」

    霍封寂道,「你這不是趕回來了嘛!」

    寧嵐道,「那是因為有我哥在!」

    她說的一副理所當然,好像沒有寧寒在,她今天鐵定就栽了似的。

    霍封寂看到寧嵐這種表情,他臉上的笑意微凜,出聲回道,「就算寧寒不通風報信,難道我還保不了你不成?」

    寧嵐拿眼睛睨著霍封寂,不置可否。

    霍封寂忽然一陣胸悶,他火急火燎的趕路,只為了能早一些看到她,但她卻似乎不怎麼領情。

    臉色忽然變得不怎麼好看,霍封寂坐在上座,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看著某處。

    屋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就連坐在一邊的寧嵐都覺得有些不對。

    半晌之後,她先出聲道,「你從樓蘭回來,給沒給我帶什麼禮物?」

    霍封寂也不看她,只是道,「已經派人送到太師府了」。

    寧嵐看著霍封寂不冷不熱的臉,她心中也不是滋味,於是道,「那您慢坐,我回去看禮物去了」。

    說罷,她站起身,轉身欲走。

    「寧嵐……」

    身後傳來霍封寂的聲音。

    寧嵐站住腳步,她再轉過身的時候,霍封寂已經從座位上站起身,邁步來到她身邊。

    霍封寂身材修長,比寧嵐還要高一個頭出來,微微垂下視線,他出聲道,「我們一個多月沒見,你除了禮物,就沒有旁的什麼想說的嗎?」

    寧嵐近距離的對上霍封寂這雙桃花眼,只覺得整個人都繃了起來,眼神不可抑制的有些四處飄忽,她低聲道,「你這不是回來了嘛,看到你沒事就好了……」

    豐牧國和周邊各國皆有聯繫,各國之間也長長互通往來,上一次是樓蘭的皇子出使豐牧,所以這次皇上才會派霍封寂前往,以示友好。

    寧嵐知道霍封寂要走,她有些捨不得,又擔心他路上的安全,但是好在他現在已經回來了,而且還馬不停蹄的先跑來看她,她心中不是不感動的。

    霍封寂一低頭就能看到寧嵐精緻的五官,她長如蝶翼的睫毛輕輕眨著,像是一隻小鹿撞在了他的心尖。

    心中剛才的不快瞬間煙消雲散,霍封寂勾起唇角,一抹邪佞的笑容就露了出來,他出聲道,「寧嵐,其實我還帶了別的禮物送給你,你一定喜歡」。

    寧嵐抬起頭,看著霍封寂道,「是什麼?」

    霍封寂道,「這份禮物沒法帶入太師府,你要跟我去一趟別處了」。

    寧嵐道,「你可趕緊帶我出府吧,我都要悶死了」。

    以前霍封寂和慕容明夜在的時候,她還有機會跟著他們一同出府,但是自從霍封寂去了樓蘭,慕容明夜去了邊關之後,她就只好偷偷出府了,這份不方便,只有寧嵐自己心裡面清楚。

    霍封寂淡笑著道,「好,我們走吧」。

    吩咐下人去跟寧遠航打聲招呼,霍封寂就帶著寧嵐一同往太師府外走去,路上遇到了一身錦袍的寧寒。

    寧嵐笑著道,「哥」。

    寧寒看著兩人,他先是叫了聲七皇子,然後才對寧嵐道,「要出去嗎?」

    寧嵐笑著回道,「是啊,封寂說有份禮物送給我,但是又不能帶到太師府,所以我只好陪他出去看了。哥,你也跟我們一道去吧」。

    寧嵐說出後半句話的時候,她身邊的霍封寂眼底很快的閃過一抹什麼,但卻沒出聲。

    這抹異色寧嵐沒有看到,但是站在霍封寂對面的寧寒卻是盡收眼底,寧寒有些泛著淡淡灰色的瞳孔中,閃著奇異的光暈,沉默片刻之後,他才對寧嵐道,「我一會兒還有事,就不跟你們一道去了,你玩完了之後差人告訴我,我去接你」。

    寧嵐還沒等回話,霍封寂就出聲道,「不用了,我會送她回來的」。

    寧嵐也道,「沒事的哥,你不用擔心我,你就忙你的去吧,讓封寂送我就行」。

    寧寒點點頭,又囑咐了一番,這才看著寧嵐和霍封寂離開。

    寧嵐和霍封寂出了太師府的大門,然後坐上皇家的御用馬車,剛上車,霍封寂就出聲道,「寧寒對你是不是關心的太多了」。

    寧嵐臉上帶著好看的笑容,一副幸福的模樣道,「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有這麼一個哥哥!」

    最開心……這樣的字眼令霍封寂心中不爽,寧寒是最,那他呢?她把他擺到什麼位置了?

    霍封寂臉色陰晴不定,沉默半晌之後,他才出聲道,「你們會不會走得太近了一些?要知道……寧寒並不是你親哥哥」。

    寧嵐聽著霍封寂意味深長的話,她臉上的笑意微凜,側頭看向他,她出聲道,「你什麼意思?」

    霍封寂臉色不變,出聲回道,「本來就是,寧寒是太師府的養子,他跟你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你們關係走得太近,難免會讓人覺得……」

    霍封寂的話還沒有說完,寧嵐的臉就完全沉了下來,她搶話道,「讓人覺得什麼?霍封寂,你這人怎麼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霍封寂臉色也更冷了,他出聲回道,「你還說沒什麼,每當我一提到寧寒,你總是一副恨不得把他含在嘴裡的稀罕架勢,就算是親兄妹也未必如此,更何況你們沒有關係,還怪人想太多?!」

    寧嵐的臉色異常難看,盯著霍封寂那張令人生氣的面孔,她沉默良久,然後忽然在某一個瞬間,大聲的對著外面喊道,「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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