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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六四 大樹傾倒猢猻散 文 / 桂月迭香

    致德哪有胃口吃飯,只恨不得立時將那賈秀蘭找來認人頭的好,維明卻是斯條慢理地據案大啖,還要招呼永正、德貞、儀貞幾個兒女吃早飯,還道,「天大地大吃飯大,犯人臨刑還要飽食一頓呢(再生之天雨花六四大樹傾倒猢猻散內容)。都快來吃飯。」

    桓清嫌他說話晦氣,直皺眉頭,卻也沒說什麼。

    致德吃完這一頓,便要起身去天香院,維明笑道,「二弟莫急,那人已經入吾瓠中。」

    致德這才轉憂為樂,也笑道,「大哥果然厲害。只是也不可拖延,以免遲則有變。」

    桓清在一邊聽了半天,這才覺出味兒來,又細問了幾句,維明這回不再故意嚇人,老實做答,桓清聽了倒也安心,卻又惱這老左,都火燒眉毛了,還要誑語戲弄(再生之天雨花64章節)。

    不由得剜他一眼,冷笑道,「老爺這是拿我當小孩兒捉弄呢?」想起方才嚇得自己失態大哭,要死要活的模樣都叫兒女們瞧去了就更是氣悶。

    維明忙攜了夫人的素手,連連陪罪,「為夫一時糊塗開了玩笑,還請夫人莫怪,夫人也是關心則亂,才上了當,若是平時冷靜之時,自然能想出這其中的破綻了。」不過是開個玩笑,哪知就把妻子嚇暈過去了,他其實也後悔著呢。

    指指儀貞道,「這丫頭不就瞧出了麼。」

    夫人又瞪他一眼,哼了聲道,「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一般的詭計多端。」

    儀貞在一邊默,心道真是躺著也中槍…

    致德是後來才到的,不知維明的明日處斬告別論,聽了便問究竟,維明把先前的事一說,致德聽了,笑個不住,直道,「這也是嫂子跟哥哥情厚。」

    心裡卻想,這也就是大嫂,若是周氏,只怕自己這頭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那邊就收拾改嫁去了啊。

    致德笑了一場,得了實信兒,才算放了心,告辭回自己府上去了。

    卻說那方二小姐的人頭懸掛在高竿上,那大街本是繁華熱鬧處,一天倒有千萬人瞧見,其中也有不少王孫公子,見了頗覺眼熟,只是瞧著守在高竿下四名滿面殺氣的錦衣衛心生寒意,也不敢上前指認。

    等到了第二天,只見一輛小車遠遠地停在了街角,從車上跳下來一位年近三十的美艷婦人,匆匆朝著人頭懸掛處而來,抬頭一見那人面貌,登時軟倒在地,放聲大哭起來。

    錦衣衛們互瞧一眼,便圍了上去,一個國字臉的高個頭大漢問道,「你這婦人姓甚名誰,可認得這人頭是哪個麼,這人是你什麼人?」

    那婦人哭得涕淚橫流,「這是我妹子賈秀英,我是賈秀蘭,是哪個狠心短命的殺了我妹妹(再生之天雨花64章節)!我們姐妹素日不與人結怨,我妹子卻是怎麼就突然丟了性命啊!我,我要到官府告狀去!…」

    國字臉大漢心頭微喜,道,「你且細瞧瞧這是不是你妹子,若是冒認,也是大罪一件!」說著便把那顆人頭放下來,遞與那婦人。

    賈秀蘭哆哆嗦嗦地抱著那顆人頭,分開亂髮,但見耳後一粒紅痣,可不正是妹妹賈秀英麼!

    但見賈秀英似是死時遭遇極大驚懼,一雙杏眼死死瞪著,眼皮未合,表情驚怖,賈秀蘭瞧著只覺得天塌地陷,放聲痛哭!

    心想自己姐妹淪落風塵,十來年一直相依為命,這些年也攢下了些銀錢,正想著閉門歇業,棄賤從良呢,誰知兩天前方府派人來接時還是明媚鮮妍如花枝一般,如今便成了死不瞑目的冰冷首級。

    她邊哭邊訴,一手猛捶地面,不過幾下便是血跡斑斑,來來往往的人都圍了過來看,雖有人認得這是天香院的女娘,但見她哭得淒慘,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都對這案情議論紛紛。

    那國字臉大漢對著幾個同儕使了眼色,道,「既然是你妹子,那便到刑部走一趟吧。」

    心想,這趟辦差,倒是簡單容易,還得了油水。

    方二小姐既然是賈秀英,那方家父子攀污一事,自然不攻自破。左家眾人得了消息,都是紛紛相慶,與此相反的是方家自知大禍臨頭,一片愁雲慘霧。

    待萬曆臨朝時,刑部將賈秀蘭的供詞呈上,萬曆瞧著這方家陷害大臣一案,證據俱在,且方家這條計毒是夠毒的,但也愚不可及,鬧出這般大的動靜,朝野市井俱知,就算萬曆想念在方從哲為相三年的份上想留些情面都不能了(再生之天雨花64章節)。

    於是方從哲削職為民,方從哲之子方甲為殺人攀污大臣的主謀,處以斬立決,方家下人方豹親手殺死賈秀英,處以絞刑。

    一國之相倒台,自然立時引起朝野震動,朝中清流拍手稱快,撫額相慶,那受方氏一黨欺壓的京中百姓也是燒香燃鞭,如同過年一般地慶賀。與方氏互相勾結的鄭氏黨也氣焰大消,一時之間都屏息收斂,小心行事。方相既去,萬曆便欲以左維明為相,維明固辭不肯,便下詔起用葉向高與何宗彥入閣。

    只因方氏父子這一昏招,引得兩人伏法喪命,丞相方從哲丟官為民。方府的名聲也頓時跌落到了黃泥地裡,先不說攀污大臣,只看把個青樓女充作二小姐,就知方家行事全無禮義廉恥。

    有好事者還編了順口溜一首,火遍京城,一時傳為坊間笑談。

    正是:方相妙計請美人,肯把妓女作親生,只因要害左御史,情願自家頂龜名。

    而原本方家大小姐,雖已經出嫁數年,只因有了個「方二小姐」拖累,夫家正好有了借口,將她休回方家,方家一時無顏面再居於京城,自悄然回鄉不提。

    左家內院中也常聽到這些消息,幾個貞說起那順口溜來都是笑個不停。

    不過那方家大小姐倒是無辜受累,怪可憐的。

    儀貞心想,這也是拼爹的一種啊。幸好姐投胎到了左家,要是投到了方家,可不是倒霉催的麼。

    再一想,老爹倒真不愧是足智多謀,膽大心細,若他當時識破了方家計策,只是抽身便走的話,那方家計策落空,又定會施出源源不斷的下作手段來,倒是現下這般連根剷除,才是當機立斷,釜底抽薪,絕了後患。

    嗯,有神人一般的老爹,就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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