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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00 舊事重提 文 / 風露霜

    臉上的笑容驀地一頓,然只是極其短暫的瞬間,甚至只有眨眼的功夫,憑得玲多年歷練出來泰山崩於前面色不變的功夫,玲瓏維持臉上溫和的笑容,垂在膝頭的另一隻手卻在寬大的袖子陡然攥緊【小女玲瓏200章節】。

    「公主……為何問這個,我從前在漪瀾殿,公主大概不記得了?」

    玲瓏心裡暗自慶幸,幸好屋子裡只餘她和阿綺兩人。李太后收養綺公主後,對她真是百般疼愛,唯有一點,極其忌諱有人提起綺公主生母之事。漪瀾殿中所有宮人一律噤口,剛收養那會兒還差點因此把玲瓏調走,後來看玲瓏還算老實,才心軟留她在漪瀾殿幹粗活,並再三警告過玲瓏,絕對不能從她那裡傳出任何關於公主的身世的隻言片語。便是當年的衛充儀,極其聰明圓滑的人,在李太后面前瞧出端倪都極盡隱瞞,還為阻止同樣瞧出些端倪的陶美人聲張將胭脂盡數撒到玲瓏臉上以為掩護。

    「我……我不是,玲瓏,你知道我說的不是有人告訴我你是我娘身邊的宮女……你知道她是誰?」

    「什麼宮女?」玲瓏明知故問。

    這麼多年過去了,漪瀾殿中宮人也代代換新,細算起來還能記得那些陳年舊事的也不過幾個人,綺公主幾乎不可能因為太后身邊的宮人閒話說漏嘴知道自己身世之謎。

    綺公主面色為難,焦急覷著玲瓏臉色,似難以啟齒。眼中疑惑叢生,苦惱非常。

    太后多年寵愛,老皇新帝都對綺公驕縱非常,萬千寵愛集與一身的綺公主。大概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出身。她是先帝疼愛的幼女,是當今聖上的親妹,她以自己與皇帝一脈而出的血緣為驕傲,小小便被封為長公主,即便只是公主。也比先帝留下的幾位皇子還要高貴。她怎能不是太后的親生女兒。慈愛的母親和寵溺她的哥哥,難道都不是她的?

    拉著玲瓏的袖口,綺公主眼裡充滿彷徨與無助,迎著玲瓏沉靜如水的目光。只見她眼中閃過一絲尷尬之色,低眉道:「公主也許還記得,我從前不過是個在漪瀾殿香寮裡看爐子的宮女,後來因為一次救了皇后娘娘。太后格外恩典才提我到身邊伺候,皇上寵幸之前,我不過是太后娘娘身邊的侍女。」

    說著她略縮了縮搭在小几上的手,幾乎是不著痕跡地將袖子掩住手背上,掩住上面淺淺的痕跡。玲瓏手背上的傷痕正是那時為救陶皇后所致,這幾年白蘞和素蓮用遍白膚祛斑的法子都沒辦法消除,不過那上面現在已經很淺很淺,勻了手脂再抹一層珠粉,幾乎看不到。

    綺公主也尷尬起來,玲瓏由宮女升為宮妃,一直頗受非議,如今李家風頭正盛,她又有了兒子,這些聲音漸漸小了,可小了不等於沒有。即使現在已經高高在上,落魄的過去也是不堪的,綺公主雖一直直呼玲瓏名字,卻從未在這方面輕視她,此時不小心言中,心裡難免愧疚起來。

    玲瓏釋然一笑,娓娓如誘導一般問道:「這些舊事不提也罷。公主今日來找我說話,就是為了問這個?」

    綺公主紅了臉,一時倒不知該怎麼問,支支吾吾說不上話,玲瓏繼續道:「我也知道皇上封我為妃是天大的恩澤寵愛,日裡常惶恐不安,擔心自己消受不得如此福分,宮裡的人怎麼說我,我也知道……只是,我雖為宮婢出身,卻不覺得自己比她們輕賤,那些難聽的閒言碎語,我是不願聽也不服的【小女玲瓏200章節】。」她望向綺公主,幾許滄桑哀涼輕覆眼眸,更多的卻是從容,似經無盡風霜後仍有不折腰的傲氣。

    「公主若是聽到了些什麼,全當耳旁風吧,那些腌臢之語,想來入不得公主的耳朵。」

    綺公主心頭一酸,諾諾道:「玲瓏,我……對不起,我不知故意的!」說著眼中隱約可見雪白的淚花。

    玲瓏噓了口氣,亦覺得自己眼眶濕潤,口中卻道:「公主別這樣講,都是外面那些人不好……我也不問公主到底問到什麼了。只是公主聽了胡話來我這裡說說也就罷了,在太后娘娘那裡千萬別再提,宮中長舌是非本也是我管理不善,說了又勞太后娘娘擔心。」

    綺公主乖乖點點頭,玲瓏想盡法子誘哄引逗,將話題岔遠,才勉強讓她又恢復笑逐顏開的模樣。待她臉上已瞧不出什麼破綻,親自送出沁玉台,卻見自家弟弟在門外搔首踟躕,額上全是汗。

    「這大熱天的怎麼一個二個都愛到處亂跑,快快隨我進來,仔細暑氣上來晚上得難受了。」玲瓏向他招手,李煦猶猶豫豫緩步到玲瓏面前,目光卻含著擔憂飛向綺公主。

    綺公主見他也是一愣,哼哼道:「你怎麼也跟來了。」瞧了眼他身後,道:「走!跟我回去,咱們再也不理阿繼那小子,叫他拿胡話唬我,哼!」

    玲瓏這回心裡警醒,生怕背過她了公主隨口與李煦說什麼,忙拉著李煦道:「臣妾有好一陣子沒見弟弟了,公主能不能讓他陪我一下午,我先派人送您回晴柔館。」

    綺公主望了望玲瓏,又看看李煦,他們是親姐弟,她也不能打擾他們敘話,於是帶著些許不捨離去。拉李煦進屋,看見他後背汗濕了一大片,玲瓏叫宮人給他找衣服換,張羅一通屏退眾人,才小聲問道:「你是追著公主過來的?」

    李煦也在外面曬了許久,臉蛋也紅紅的,倒比平日那故意裝出來一板一眼的老成樣看起來可愛多了,玲瓏忍不住在他額發上揉一把,他愣聲道:「長公主和齊王吵架了,我勸不過來,公主氣哭了跑出來,齊王就不放心了,要我跟來瞧瞧。」

    玲瓏搖頭歎道:「他們兩個年紀比你小,你平日多勸著些。」又似不經意閒閒問道:「他們兩人吵些什麼,總見他們黏在一塊,沒想到也有吵起來的時候。」

    李煦道:「今日夫子檢查功課,齊王殿下又被夫子教訓了,下了學公主也不過隨便說笑了兩句,殿下氣悶就吵了起來,其實她不是有心的。齊王還說還說」

    「還說什麼?」玲瓏低頭弄著李煦換下來的衣服,李煦看了她一眼,道:「還說公主不過是個宮女的女兒,沒什麼了不起的,公主不信,齊王說不信可以來問阿姐,因為阿姐以前是公主生母的宮女」

    玲瓏一手抖開濡濕的衣衫,朝李煦笑道:「這衣服阿姐叫人去漿洗,回頭再給你送去。在外面跑了這麼久你也累了,待會兒就再隔壁睡一會兒,我讓他們收拾好房間,晚點太陽下山再回去。」

    李煦應了聲,玲瓏叫宮女進來收走他換下的衣衫,帶他到隔壁的小房間,放下竹簾幫他蓋好薄被,李煦叫住玲瓏:「阿姐」

    「弟弟。」玲瓏回身,無波無瀾的面上有著顯而易見的堅定,「你今日累了,歇一覺就把該忘的都忘了,記住姐姐的話,知道麼?」

    李煦渾身一震,面上卻還維持著鎮定,朝玲瓏點點頭。

    回到廳堂,玲瓏忙找來白蘞和素蓮,將綺公主之事說與她們。兩人臉上皆是震驚,白蘞還好些,素來不愛作什麼表情,素蓮驚得摀住嘴,像怕自己不小心就要叫出來。

    玲瓏曾與她多少說過一些當年關於攏香的事,在尚服局時她也識得攏香彩霞,因此乍聽玲瓏所言心中震盪非比尋常也是自然。

    「怎麼會從齊王那裡」白蘞疑惑皺眉,若是太后身邊的宮人說漏了嘴也就罷了,齊王那邊根本就是不相干的,綺公主出身時他還在娘胎裡,何況他也並非馨太妃親生。

    玲瓏眉頭深鎖歎了口氣,「我奇怪著呢。與齊王有關就不得不牽扯到馨太妃,此事我想先掩著,」她挑眼來回在白蘞和素蓮身上掃,「這回你們一定要幫我。」

    白蘞和素蓮都正色道:「請娘娘吩咐。」

    玲瓏愁雲滿面,緩緩扶上素蓮的手起身踱步,「先找廖姑姑來,她是公主的貼身姑姑,公主身邊一應事情都是她管著的,小齊王那邊咱們管不住,公主身邊可絕不能再洩露一點閒話。找個時機尋她,千萬不要讓公主發現,也不要讓太后發現。」

    白蘞道:「娘娘打算瞞著太后麼?」

    「我是怕傷了太后和公主的母女情分!公主視太后為親母,太后亦將公主當做親生女兒。還是盡快查清楚吧,久恐生變,若被小人作梗起來」玲瓏挑了挑眉毛,現下狀況不明,最怕就是被人發現借此做文章,變故往往生於朝夕。

    白蘞輕輕頷首,玲瓏讓她尋時機暗中知會馨太妃一聲,畢竟貓膩出在她那裡。

    素蓮尋廖姑姑時是趁著一夜她與宮人賭錢的機會,廖姑姑從前就好這個,但在攏香身邊時因為這個嗜好出過些亂子,所以戒了。這兩年公主眼看長大了,她又因跟著長公主臉上風光,漸漸鬆懈,逐漸又上了手。夜裡被素蓮從賭桌上帶來沁玉台,廖姑姑有幾分心虛,抬眼看見玲瓏臉色前所未有的冷凝,背後竟出了一層冷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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