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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47章 上官銘的心事 (E盟主和氏璧+) 文 / 寒武記

    從北面駐地回到東陽城,齊意欣真的累壞了。整個人都恍惚起來。

    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她已經出現一點幻聽和幻視的症狀。

    蒙頂從內室迎出來,看見齊意欣兩眼發直,忙道:「夫人要不要沐浴更衣,再去歇息?」

    齊意欣木著臉搖搖頭,一頭紮到內室,趴在床上,連衣裳都沒有脫,就沉沉睡去。

    乳娘抱著孩子過來,想見她一面,卻被告知夫人已經睡過去了。

    兩個乳娘不由咋舌,問道:「夫人不是剛剛才回來嗎?我們剛得到消息,就想帶小少爺過來見見夫人。」

    蒙頂抖了抖兩個孩子,對乳娘們道:「夫人確實是累了,大概在外面沒有歇息好。睡一覺,到明天早上就沒事了。你們到時候再把孩子抱過來也不遲。」說著,就主動送兩個乳娘出去。

    兩個乳娘無法,只好抱著孩子回去了。

    蒙頂見齊意欣已經回來了,就叫了一個大丫鬟過來,吩咐道:「在這裡小心伺候。若是夫人半夜醒了,有可能要吃夜宵,你吩咐廚房做些蟹肉小餛飩。萬一夫人要吃的,立時下到鍋裡就行了。」

    那大丫鬟忙應了,笑著奉承蒙頂:「媽媽放心,我理會得。」

    蒙頂如今也是齊意欣身邊的管事娘子,下面的丫鬟都尊稱她一句「媽媽」。

    蒙頂這陣子日夜忙碌,連自己的家都顧不上。她的夫君珞嘉雖然沒有怨言,可是蒙頂自己很不好意思。

    好在齊意欣現在也回來了,她就可以回去自己家裡住幾天了。

    蒙頂走後,那大丫鬟就盡職盡責地守在外間,生怕夫人晚上醒過來,要吃夜宵。

    可是齊意欣這一覺睡得沉,直到第二天傍晚時分才醒過來,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大丫鬟見齊意欣終於醒了,忙去傳熱水過來。服侍齊意欣沐浴更衣。又去小廚房傳了晚飯過來。

    齊意欣舒舒服服洗了個澡,然後坐到桌前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吃飽喝足,又換上乾淨衣服,齊意欣才覺得整個人又活過來。

    「兩個孩子在哪裡?」齊意欣喝完茶,就命人把孩子抱過來。

    兩個孩子有好些天沒有看見齊意欣了,再見到她。居然一點也沒有生疏的感覺,反而叫著要往她身上撲過去。

    齊意欣笑著將兩個孩子一齊抱在臂彎,一左一右,並不覺得吃力。

    大丫鬟在旁邊看見。忙道:「夫人,讓奴婢抱二少爺吧。」

    兩個孩子已經四個多月,個頭竄得很快,雖然是早產兒,但是已經追上足月出生的孩子的個頭。

    齊意欣抱著兩個孩子在懷裡,看上去比較吃力。

    大丫鬟擔心齊意欣累著了,兩個乳娘也擔心孩子。都說要抱一個過來,好減輕齊意欣的負擔。

    齊意欣笑著道:「我的胳膊有力氣呢。做娘不比做姑娘的時候。沒出嫁之前,個個都是弱不禁風的小姐,嫁人生子之後,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胳膊上能跑馬。——抱兩個嬰兒算什麼?」

    說得屋裡的下人都笑了起來。

    齊意欣說笑了一回,見兩個孩子的腦袋開始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就知道他們困了,已經到了他們要睡覺的時辰。就交回到乳娘手裡,跟著她們一起,來到兩個孩子住的屋子,看著他們被放到小小的搖床上。

    「他們晚上睡得好嗎?一夜醒幾次?每天吃幾頓奶?」齊意欣輕聲問著乳娘。

    乳娘壓低聲音回道:「兩個小少爺晚上會醒一次,吃一遍奶,吃完就睡,非常乖,很好帶。夫人,您有福氣。」

    齊意欣看著兩個孩子熟睡的面龐。雖然小小胖胖。可是輪廓之間,已經有了顧遠東的痕跡。抿著嘴的樣子,跟顧遠東極為神似。

    齊意欣沉默半晌,心裡越發難受,忙站起來道:「好生伺候兩個小少爺。」又問道:「上官大夫約了什麼時候上門給孩子檢查嗎?」

    上官銘是兩個孩子的兒科大夫,從出生開始,就由上官銘精心照料。

    兩個早產的孩子能和足月的孩子一樣成長,甚至比足月的孩子還要長得快,都虧了上官銘的兒科醫術高超。

    兩個乳娘去翻了翻黃歷,道:「明天就是上官大夫過來檢查的日子。」

    齊意欣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兩個孩子,就轉身離去,回到自己的院子。

    她從北面駐地回來的事情,要給公主府送個信,免得他們太過擔心。

    安郡王現在表露了身份,公主府那邊戒備更加森嚴,免得有人想對他不利。

    齊意欣對於將安郡王拖進這趟渾水,很不好意思。

    但是安郡王卻不這麼想。他逃避了這麼多年,其實也一直不好受,內心深處,一直想著有機會,能為大齊的列祖列宗做些事情,不能一直躲藏下去。

    他是傳承六百餘年的大齊皇室的直系後裔,他的血管裡,流淌著祖先驕傲不屈的熱血。隱姓埋名,其實也是對他真實身份的一種羞辱。

    他躲了這麼多年,終於不想再躲下去。哪怕這是他能為大齊列祖列宗做的最後一件事,他也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齊意欣派出的下人來到公主府,給范氏和安郡王回報了齊意欣的話,范氏和安郡王果然都鬆了一口氣。

    范氏就對安郡王含蓄地道:「東兒現在不在家裡,咱們這個家的男丁,只有你了。你要走得開,要不要帶著阿喵住到顧家去?也可以幫意欣處理一些女人家不好處理的公務。」

    安郡王想了想,道:「娘跟我們一起去顧家吧。現在情勢緊張,弟妹還要派重兵把守在公主府,分散她的力量了。不如我們一起住到顧家,也更安全一些。」

    范氏連聲道好,「我早想這麼說了,又擔心你不願意。」

    安郡王笑道:「娘當我和東子一樣就行了,不要對我另眼相看。」

    范氏雖然憂心顧遠東,但她還是相信顧遠東的能力,知道他不會有事。只是現在一直音信全無。又被京城的成家軍圍堵江東,也有些著急罷了。

    他們商量好這件事,就命顧家派來的下人給齊意欣回話,道:「跟你們夫人說,我們明天去顧家,讓她給我們打掃屋子。」

    那人忙應了。回去給齊意欣報信。

    齊意欣大喜,忙命人收拾好院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再次檢查一遍。見事事妥帖,就命人準備桌席,等范氏他們來了,再一起吃飯。

    范氏、安郡王和阿喵帶著下人,坐了顧家軍的軍車,前呼後擁地來到顧家住下。

    東陽城被齊意欣打理得鐵桶一般,身份不明的人士現在很難進城。

    安郡王的安全還是能夠保障的。不至於出趟門就會遭遇不測。

    一行人順利來到顧家,剛安置下來,就碰到上官銘帶著趙素寧過來給齊意欣的兩個兒子檢查身體。

    阿喵現在有身孕,也是上官銘幫助照看的。

    宋大夫醫術高超,但到底不是婦人產育的專家,後來還是將阿喵這個孕婦轉給上官銘看護了。

    范氏和安郡王看見上官銘就很高興,上前打招呼道:「上官大夫是來看兩個孩子的?有空的話,能不能幫阿喵也瞧一瞧?」

    上官銘臉上有些憔悴,眼神中有幾分愁悶。不過還是點點頭,道:「等看完兩個孩子,我就去公主府。」

    范氏笑著道:「不用去公主府,阿喵到這裡來了。一會兒你看完我的兩個孫子,就來幫阿喵診脈吧。」

    上官銘「哦」了一聲,對范氏、安郡王點點頭,帶著趙素寧來到齊意欣的院子。

    齊意欣剛剛安置好婆母範氏,和姐姐阿喵,以及姐夫安郡王。就聽說上官銘過來了。忙一拍額頭,歎息道:「忘了上官大夫了。」說著。就吩咐下人,「把孩子抱過來。上官大夫來了。」

    上官銘來過很多次,家裡的下人都是熟慣的。

    齊意欣吩咐一聲,就有人帶著上官銘和趙素寧去小少爺的屋子。

    齊意欣跟在後頭,留神打量上官銘和趙素寧,總覺得他們之間怪怪的。

    趙素寧眼睛有些紅腫,明顯是哭過的。

    上官銘雖然臉色嚴肅,集中精神在給齊意欣的兩個兒子檢查身體,可是眼風不時地在趙素寧身上打個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齊意欣不由暗暗稱奇。

    一會兒檢查完孩子,齊意欣笑著問道:「情況如何?」

    上官銘比較了一下數據,道:「很好,長勢喜人。」

    說得跟莊稼一樣,齊意欣腹誹兩句,親自走上前給兩個孩子把衣裳穿好。

    兩個孩子也習慣了這樣經常性的檢查,笑嘻嘻地一邊一個含著圓圓胖胖如小蔥一樣水嫩的大拇指,目不轉睛地看著齊意欣。

    乳娘從齊意欣手上把孩子接過去,拍哄著抱到旁邊的屋子裡餵奶。

    齊意欣就對上官銘和趙素寧道:「多謝上官大夫,趙護士長。——過來喝杯茶吧。」

    上官銘點點頭,帶著趙素寧一起來到齊意欣的上房。

    屋裡的下人都站到外面的迴廊上伺候。

    上官銘也無心喝茶,直截了當地對齊意欣道:「意欣,我們不是外人。今天有件事,你要幫我一個忙。」

    齊意欣不動聲色地放下茶杯,淡淡地道:「這要看是什麼事。我一介婦人,很多事情都是力不從心的。」

    上官銘苦笑道:「當然不是你辦不了的事。——我想娶素寧為妻。可是我家不同意,你幫我去勸勸我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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