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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五章:引線 文 / 梨花白

    「原來如此,這件事若有心人想打聽,只怕也不難(妻高一籌85章節)。」金鳳舉手指輕輕敲著桌子,忽然抬眼看向傅秋寧,微笑道:「你不是說,成了眾矢之的麼?既如此,我替你好好出一場氣。就看你是想息事寧人呢?抑或是要揚眉吐氣一回,讓人以後再也不敢在你身上尋事呢?」

    傅秋寧一愣,接著心裡就迅速的轉開了心思,暗道金鳳舉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有眉目了?聽他這話,倒像是十拿九穩似的。等等,現在重要的不是這個,重要的是,他的態度是什麼?是希望我息事寧人呢?還是希望我大張旗鼓?

    因在心中想了想金鳳舉的個性,便凜然抬頭道:「既然爺有心要為妾身做主,那恕妾身直言,妾身只願一勞永逸,從此後遠離紛爭。若是爺能為妾身敲山震虎,妾身自然感激不盡。只是有一條,這件事只怕和爺的親近之人多有相關,爺該適可而止,倒不必為了妾身鬧的闔府皆知。」說到這裡,便微微笑一笑,輕聲道:「這個其實倒也不用妾身說出來,爺自己心裡也會有數,我這樣說,倒有口是心非故意賣好的嫌疑了。」

    「哈哈哈……不愧是傅秋寧,果然是我的知己。」金鳳舉忽然放聲大笑,只把一旁的雨階玉娘和四個孩子都嚇了一跳,不過看到他似乎並無不快的樣子,方放下心來。

    「敲山震虎,很好,我負你太多,這一次便為你敲一次山震一次虎。」金鳳舉的拳頭在炕上重重一頓。又對孩子們道:「今晚的事情,不許在學裡透露半個字,明白嗎?都是為你們娘親好。」

    四個孩子齊聲答應,傅秋寧也垂下視線答應,她剛剛就是在揣測著金鳳舉的態度和心意。想起這人瀟灑恣意傲視群臣,該是一個快意恩仇卻又不失謹慎的男人。若是自己一味畏縮委曲求全,只怕要被他鄙視。被鄙視當然不怕。傅秋寧還巴不得他從此後鄙視自己再不糾纏呢。可有兩個孩子在,他不可能再不聞不問,既然他還要來。也就是說那些明槍暗箭不會斷。若讓金鳳舉心中存了「你不是願意委曲求全嗎?那就受委屈好了。」這樣的想法,自己和孩子們要受多少氣?因此思慮良久,她才終於決定順從金鳳舉的好意,給他那些妻妾們一點顏色瞧瞧,最起碼讓她們日後再要下手時,生一些忌諱,不要小看這絲忌諱,但凡有忌諱(妻高一籌85章節)。就難免思前想後縮手縮腳,許多事情慢慢的也就會不了了之。這對於傅秋寧來說,無疑是樂意見到的。

    雨階倒了茶來。金鳳舉靠著引枕慢慢喝著茶,眼神卻飄飄渺渺的不知看向哪裡。傅秋寧見他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事情,便伸出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孩子們不要出聲,莫打斷了金鳳舉的思路。她心裡明白,金鳳舉其實比自己還要難,自己只要防著那些女人就好,但金鳳舉既要顧著家宅的平安,還要幫著榮親王殫精竭慮,更要應付別有用心的王公貴族和朝臣們的暗算。金鑲侯府看似顯赫無比,其實最關鍵的人物便是他,以弱冠之齡,卻要肩負起整個侯府的興衰榮辱,可以想見他平日裡的風光之後,是費了多少精神和算計,難得還能保持一絲七尺男兒瀟灑不羈的真性情,這就殊為難得了。

    傅秋寧想到這裡,對金鳳舉不由得便生出一絲同情,自己去端了一碟子點心放在他身邊,輕聲道:「爺用些點心吧,不知道晚飯吃沒吃?恰巧妾身和鋒兒嬌兒也沒吃,不如一起用一些?」

    金鳳舉抬眼看他,淡淡笑道:「也好,今日中午並沒吃什麼東西,倒被那烈親王灌了一肚子的酒,這會子沒吃東西,倒覺得肚子有些不舒服。」說完又鎖起眉頭,喃喃道:「真是奇怪,這烈親王以前雖然也是放蕩不羈,皇上因他久在軍中不加怪罪,但是一直也有些收斂,今日怎麼對我如此親熱?即便是要告訴我這件事情,或嘲笑或示好,也不該那樣放浪啊。」

    他在這裡自言自語,都聽在旁邊傅秋寧的耳朵裡,小心看了看身邊這個男人,只見他細長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睛亮如天上星辰,挺直的鼻樑下面,是唇形優美的嘴巴。頭髮大概是一天在外奔波的緣故,此時散下來,只以一根玉簪別住一股。無論從哪裡看,這金鳳舉都是一個難得的美男子,現代那些什麼帥哥明星,到他面前都有些拿不出手,難怪都說他成婚後,還是牢牢佔據著京城第一美男子的名聲。

    難道是**?傅秋寧腦海中猛然就跳出這麼個想法,暗道這樣的美男子,若那烈親王喜好男風,對他生出遐想倒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所謂親熱,無非是勾肩搭背,可憐的小侯爺,自己被人吃了豆腐還不自知,在這裡冥思苦想呢(妻高一籌85章節)。

    「你在想什麼?這樣入神?」忽聽耳邊一個聲音好奇問道,傅秋寧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順嘴就答道:「妾身想那烈親王是不是性好魚色喜愛男風……」不等說完,猛的反應過來,只嚇的一張俏臉煞白,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頭,心中暗道你找死呢傅秋寧?竟然在被吃了豆腐的本人面前說出這種話,你怕他不惱羞成怒是不是?

    「男風?沒聽說他有這方面的嗜好啊。」金鳳舉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還認真的回答,話音剛落,方明白傅秋寧的意思,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她:「你……你的意思是……」

    「小侯爺,妾身沒有別的意思,什麼意思都沒有,就是……一時失言,小侯爺莫要怪罪。」傅秋寧慌亂的解釋著,心裡這個懊惱就別提了。看金鳳舉臉色一陣發青有一陣發紅到最後黑如鍋底,連磨牙的聲音都傳出來了,她閉上眼睛,心裡暗暗叫苦。

    「不要胡亂揣測,男風盛行那是前朝,至本朝後,因為太祖太宗猶重德行,此等傷風敗俗之事已十分少見了。更何況烈親王並沒有這方面的嗜好。」金鳳舉嚴詞斥責道,心中真恨不得把那個女人抓過來狠狠打幾下屁股: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女人,竟然敢猜測他被男人覬覦,再怎麼說,自己也是她名義上的丈夫。若是讓其他人知道,一條大不敬罪就夠她喝一壺的了。

    「是,妾身明白。」傅秋寧鬆了口氣,心想還好還好,這男人沒有暴力傾向,不然看他剛才那臉色,肯定恨不得能揍自己幾巴掌。在這方面,她倒是和金鳳舉心有靈犀了。

    一時間晚飯上來,因為事先不知道金鳳舉會過來,所以不過是家常菜,飯是普通的蛋炒飯,但因為玉娘廚藝好,嫩黃噴香的蛋配著晶瑩飯粒和翠綠蔥絲,倒十分引人垂涎,此時熱氣騰騰的端上,傅秋寧就在炕上放下了一張圓桌,又對玉娘道:「天冷,別在地下吃了,去你屋裡也放一張桌子,讓篆兒和蘆花都在那炕上吃(妻高一籌85章節)。」

    玉娘和雨階忙答應了,領著金篆和蘆花回了自己屋,這裡傅秋寧就問金鳳舉道:「爺要不要酒?」

    「不用別的酒,倒是把你們自己釀的水果酒給端過來喝兩杯。」金鳳舉拿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進金藏鋒碗裡,又夾了一塊給女兒,一邊笑道:「你那酒性子柔和,甜膩可人,我原是不喜歡的,可這幾日竟還想著這滋味,真真是奇怪。」

    說著話的功夫,便用完了晚飯,金鳳舉兩杯熱酒下肚,覺得身上舒服多了,笑道:「這時候兒才覺著身子是自內而外的暖和了……」話音未落,就聽院中腳步聲響,傅秋寧詫異道:「這麼晚了,會是誰來?是了,我剛剛竟忘了關院門。」

    金鳳舉笑道:「還能有誰?必然是金明,來向我覆命了,不用怕,叫他進來。」話音落,果然就聽有拍門聲,金明的聲音傳過來道:「小侯爺,奶奶,是我,開開門啊。」

    雨階奔出來,給金明開了門,只見他滿身的雪花,不由詫異道:「這是怎麼說的?難道雪又下起來了?」

    「可不是又下起來了呢,姑娘出去看看,鋪天蓋地鵝毛一般,這若是下上一夜,怕沒有個三五寸深呢。」金明一邊說著,就閃身進來,歎氣道:「唉,一入冬便有這樣大的雪,可見老百姓的日子不會好過,我今兒從城根下走,就看見一個凍死的乞丐被抬出城了。」

    「有這樣的事?」話音剛落,就聽裡面金鳳舉問了一聲,金明忙進去道:「可不是呢,今兒奔波間看見好多乞丐都聚集在城根下,如今這凍死了一個,趕明兒還不知道要凍死多少。」

    「可恨。」忽聽金鳳舉一拍桌子,震得碗盤都顫了起來,傅秋寧只見燭光下他一張俊臉氣的鐵青,恨恨道:「這是什麼地方?是京城,天子腳下,往年冬天若凍死了人,皇上還要追究的。如今不過才入冬,你就看見了一個,是誰這樣膽大包天?竟連半點安置都沒有,如此的草菅人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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