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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011 離別時刻 文 / 君子顏

    教會了玄柯貼身侍衛和醫師正確的按摩手法,吩咐太醫院派來幾位資深的御醫輪流監控他的病情,雲曉月和大家一同用了膳,便帶著玄夜和秦傲、白燁、朱麟一起,去了御書房,開始做正事了。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國雖是在同一片大陸,但是因為地理位置的不同,所以人文氣候自然也不一樣:青龍國資源最為豐富,大都為平原,所以發展得最好,盛產糧食,白虎遍地是丘陵,雖說地大,但是除了礦產相對豐富些,其他的,就不及青龍了,四國之中,朱雀的地域最小,而且谷地較多,卻勝在有兩處豐富的金礦,所以一些無法生產的東西,則是從其他國家進口,而玄武景色最為優美,風景宜人,氣候適宜,是四國之中最適合居住遊玩的地方,因為氣候好,所以水果是玄武的特產,大陸上三分之二的水果都來自玄武,這就是玄武國重要的經濟收入。

    瞭解了這些之後,雲曉月重新擬定了進出口貿易的條約,鼓勵四國之間的通商,將各大關口城池完全開放,並找出了四條重要的官道進行擴建,將四國重要的貿易城市緊密相連,要不是這片大陸海域極少,根本不能相連,估計雲曉月還要尋思著發展海運呢!幾個人在御書房裡討論了很久很久,直到月上中天還在激烈討論中,晚膳也是隨意吃了些,這一次,雲曉月可是真正的沒有藏私,將她來自現代的很多見到的,研究過的那些管理方案,建設措施等等傾囊相授,他們三個誰喜歡,誰就拿去用,當然,還要結合自己國家的國情,而因為雲曉月的關係,玄夜和秦傲根本一點兒隱瞞也沒有,只要雲曉月想知道的,哪怕是軍事機密,照說不誤,尤其是秦傲,總是有意識地將自己朝中的一些有才能的臣子的名字反覆提起,讓雲曉月心中頗為詫異,不過因為大家討論得很興奮,也沒怎麼在意,終於,當所有人都覺得滿意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玄夜,流雲,燁,麟兒,雖說這些方法很新穎,但是我可以保證,一定會是快速有效的辦法,等你們回到自己的國家之後不妨試試看,我對自己的想法,一向很有信心!」長吁一口氣,雲曉月靠在椅背上,笑瞇瞇地說。

    「月兒,你真是一個寶,當初……」秦傲深情地看著雲曉月歎息著,隨即嚥下不合時宜的話,鳳眼中閃過滿滿的悲傷和悔意,垂下眼簾,定定地看著手邊的那些獨一無二的計劃書,雲曉月眼神一閃,抬眸看了一眼同樣情意綿綿的玄夜,突然閉閉眼,靠進了身邊白燁的懷裡,仿若極其疲憊地說:「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朝,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流雲,玄夜,你們也早些休息,再想想還有什麼問題需要大夥兒一同解決的,我一定竭盡全力,希望我們四國的百姓生活越來越好,不負天神所托啊!」

    「月兒,你才是最適合做帝王的人,你的這些方法,我從來沒有聽見過,所有的典籍中也沒有記載,月兒不愧是天神選中的人,我實在是太佩服了!」玄夜也是滿臉的敬慕,那眼神,熾熱的彷彿要著火一般。

    「咳咳,那個……」雲曉月尷尬地笑了笑,又不能說這些是地球上大多數人都能想得到的,只好送上大大的笑臉,然後埋進白燁的懷裡,故意撒嬌般的呢喃:「別誇了,我累死了,頭很痛,要休息啦!」

    「知道你累了,我這就帶你去休息,嗯?」白燁溫柔地緊了緊手臂,朝神色黯然的玄夜和秦傲抱歉地笑了笑,打橫抱起雲曉月,和朱麟一起走出了御書房,朝神殿而去。

    接下去的日子,雲曉月上完早朝之後,就會到玄柯的寢宮去看看他,儘管雲曉月已經換了好幾幅藥方,還用上了宮中最好的藥材,玄柯的臉色漸漸紅潤,就連那個逐漸萎縮的雙腿,也在極緩慢地逐漸恢復中,但是他就像是越來越美的睡王子一般,安安靜靜地睡著,就是不肯醒過來,雲曉月知道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遂安心地每天過來問候一下,剩下的時間,就是和秦傲他們一起討論各種方案,當然,還有法典,而雲曉月修改法典的第一條,就是「廢除跪禮」和「男女平等」。前者是改成了鞠躬,後者最顯著的改變就是設立了女子學堂,和男子一樣接受教育,更跨時代的是,女子從即日起可以參加科舉,和男子一樣,可以同朝為官!

    光這兩條,就在大陸上掀起了軒然大波,畢竟先前只是說說,而現在是真正成了法典,這種意義是不同的,儘管壓力重重,但是雲曉月態度堅決,毫無轉圜的餘地,群臣鬥爭了幾次,只好接收了,而這個大陸的格局,也隨著雲曉月一條又一條的新措施在漸漸改變中……

    充實而忙碌的日子悄悄溜走,一轉眼,已經過去近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來,秦傲和玄夜他們,真正見識到了雲曉月的手段:恩威並施,說一不二,有的時候,是近乎於冷血,這也讓他們對眼前這個嬌小絕美的女子滿腔的愛意中,加入了越來越多的尊重。

    白燁早就去了白虎國,先一步開始了改革,勾魂隨即去了「鬼門」,成了雲曉月監控武林發的眼睛,白堯和朱睿夫婦也於兩個月前開始了他們遊覽天下的旅程,順便剷除不法分子,之後秦傲和玄夜也派回去了得力的助手,將聖旨送回了國,不過,皇帝不在,改革實在無法順利進行,所以玄夜在三天前也依依不捨地回去了玄武國,留下了玄柯,只有秦傲,脾氣執拗的很,怎麼樣都不願意先走,一定要住滿三個月,雲曉月拿他沒辦法,又不能直接趕人,所以只好繼續陪著他。

    今天,是三月之期的最後一天,一大早上朝完畢,雲曉月很習慣地來到玄柯房中探視,遇到了等在那兒的秦傲。

    「月兒,我一會兒就要啟程回國了,在這之前,想和你單獨喝上幾杯,行麼?」一身黑色錦袍的秦傲笑語盈盈,微笑著說。

    「好啊!羽,絕,你們不用陪著我了,去休息休息吧,嗯?」雲曉月點點頭,對自己的忠實暗衛秦羽和風絕吩咐道。

    「羽弟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呢,月兒,我可把羽弟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他哦,羽弟很愛你,從一開始,就那麼維護你,甚至不惜和我大打出手,月兒,我知道你心裡沒有愛上羽弟,不過,我希望你能試著接受他,我和羽弟兩人,有一個幸福,就足夠了!」兩人踏進秦傲的寢宮坐定,看著秦羽和風絕恭敬地退下,秦傲美麗的鳳眸閃過熠熠光華,微笑著說。

    「流雲,你怎麼啦?」蹙蹙眉,感覺今天的秦傲說話有些奇怪,雲曉月忍不住問道。

    「我?」秦傲詫異地眨眨眼,釋然笑道:「你瞎想什麼呢?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以後恐怕很難有機會再見,羽弟那麼愛你,我自然不可能帶他回去,所以我希望他能幸福啊?月兒,他的幸福就是你,我是他的大哥,為他考慮,也是應該的嘛!」

    「這樣啊……」雲曉月鬆了一口氣,淡淡地笑了:「流雲,目前來說,我們對自己的生活都很滿意,所以還是不要有太多的改變為好,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羽是我的暗衛,我自然會照顧好他,回去告訴太后娘親,就說我也很想她,有機會的話,我會去青龍看望她的,還有你,那個……算了,有什麼事隨時給我來信,嗯?」端起手中的美酒,雲曉月為他送行。

    「好,謝謝!」秦傲嘴角浮起一絲痛楚的笑意,端起酒杯,黑亮的鳳眼緊緊盯著雲曉月:「月兒如今是一國之皇,又那麼聰明傑出,我還沒有好好祝賀過你呢,這三杯,權當是遲來的祝福咯!」說完,豪爽地飲下了三大杯。

    「對了月兒,我想你不久之後就會要大婚了,搞不好那時候我仍舊忙得不可開交,沒時間來祝賀你,今天提前祝賀一下,怎麼樣?」一邊倒酒,秦傲一邊促狹地說。

    「什麼亂七八糟,再說吧!」雲曉月臉一紅,有些害羞地垂下了眼瞼,所以沒看見秦傲眼中一閃而逝的絕望的痛苦和毫無轉圜的決絕。

    「哈哈……不管了,先祝賀了再說!」秦傲笑嘻嘻地又飲了三大杯。

    「好了好了,酒喝多了容易傷身,別喝了,嗯,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又不是沒有了,喝多了路上會不不舒服的」,伸手拿過秦傲的酒杯,雲曉月有些擔憂地勸說。

    「沒事,我酒量很好,要是你不捨得我,就留下我嫁給你,好不好?」秦傲突然張大眼,直勾勾地盯著雲曉月說道。

    「呃?」雲曉月怔了怔,不自覺地就鬆開了手,秦傲閉閉眼,將來不及掩飾的痛全數遮住,綻開了絕美瀟灑的笑容:「傻瓜,逗你玩兒呢,來來來,陪我喝幾杯!」

    雲曉月在心底深深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舉杯默默地陪著他喝了起來。

    今天的秦傲,話特別多,從初見她開始,一直說到她離開皇宮時發生的一些有趣的小事,雲曉月聽著心酸,又不知該如何安慰,最後乾脆陪著他一起喝,一個時辰後,秦傲真得有些醉了,一口飲盡杯中美酒,秦傲笑瞇瞇地說:「好了月兒,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要走了,送送我,好嗎?」

    「好,走吧!」扶起他走出殿門,馬車已經候著了,小心地親自將他扶上馬車,沒想到秦傲腳一滑,跌進車廂,雲曉月被他一帶,一個不穩,摔在了他的身上,剛想起身,秦傲一下子摟住她的腰,深情地看著她呢喃道:「月兒,最後一次,讓我親親你,求你了,好不好?」

    靜靜地看著眼前痛苦的眼,雲曉月心一酸,低頭吻住了他的唇,秦傲手臂一緊,猶如狂風暴雨一般含住她的紅唇,深深吸吮,那樣熾熱的吻,讓雲曉月恍惚之間,感覺到一種絕望的心痛和不捨的訣別,心底的疑惑還沒來得及騰起,秦傲手一鬆,滿足地笑了:「月兒,這一吻,足夠陪我走完所有的路,再見了,好好保重自己,我愛你,至死不渝!」說完,大笑著說:「女皇陛下,秦傲有些醉了,失態啦,羽弟,還不快些扶女皇陛下下車!」

    「是!」

    「保重,後會有期!」雲曉月深吸一口氣,深深地看了一眼笑得燦爛的秦傲,隨著秦羽躍下了馬車,暮然回首間,彷彿看見有淚珠滴落,可惜還沒來得及再次確認,馬車已經啟動了!

    「月兒,再見咯,羽,再見咯,大家再見咯!」只聽見車廂裡傳來秦傲愉悅的聲音,隨即鳴聲錚錚,一曲古箏送別響起,動聽而歡快的樂聲從馬車中流淌而出,直至走出很遠,還清晰可聞,那動聽的曲調,讓雲曉月心中的陰霾盡消,秦傲能如此輕易的放手,實在是她始料未及的,不過看來他是真得想通了,那麼,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啊!

    「月兒,我總覺得皇兄他……」一旁的秦羽滿臉的擔憂,喃喃自語般地說著,雲曉月高興地笑著拍了拍他的肩,打斷了他的話:「秦傲雖說之前不是個好相公,但是他卻是個很出色的皇帝,他的優秀,我們有目共睹。我相信他是真的想通了,你瞎擔心什麼,難不成沒了我,他還去自殺不成?好了好了,他是你的大哥,要對他有信心,知道麼?」

    「可是……算了,我知道是我多心了,走吧,工部和禮部的大臣求見,現在在御書房裡,我們過去吧!」秦羽歎口氣,微笑著說。

    「天哪,簡直沒個消停的時候,走吧走吧,唉……」雲曉月頭疼地哀叫著去處理公務去了,而這最後挽救的機會,就這樣悄然溜走,那以後,每當雲曉月想起今天發生的事,總是深深地後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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