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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在他眼裡，三月的陽光都不及她嘴邊的笑來的明媚璀璨。而那時手背的溫暖，也永遠不曾讓她忘記。
耳邊傳來嘩啦——，的出水聲，讓我從過去的思緒中，有些不情願地醒過來。看著陳莫謙要從水裡出來，我忍住心中的恐懼，走到池邊，朝他伸出去手，雖然很大的可能是被他拒之不受。
陳莫謙摘掉泳鏡，帥氣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看了眼伸向他的手，再抬眸看了一下我，接著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他嘴角輕笑，抓著我的手幾下上來。這倒讓我有些驚訝了，而他只穿一條泳褲的——不錯身材，就那麼顯現在我眼前，難免讓我有些尷尬。
「什麼時候回來的？」聲音平談如常，放開我的手，他就朝池邊的躺椅、餐桌走去。
「剛剛。」我說，可他已離我超過三米，感覺上他對我的回答並不感興趣，而我也不清楚他有沒有聽見我的話。
靜佇一旁的三名女傭，見她們的少爺上來，恭敬捧上預先準備好的浴袍跟毛巾。兩人為他披上浴袍，他自己則拿了毛巾，背著我，擦著他一頭凌亂的濕發。
「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說完這句話時，他放下毛巾，轉過身，對著我勾了勾唇，半點生氣的跡象都沒有，倒是像在跟我開了個玩笑。我想說什麼，他卻先一步不在意地坐在躺椅上，擺出一個愜意慵懶的姿勢，拿起一杯藍紫色的雞尾酒，細細品嚐。弄的我有些尷尬地站在一旁，但也只能接下去話題。
「我說過會在這裡待四天，就一定會做到，除非—，是你趕我走。」話音落下，我剛好走近站在他身側。
「你真是信守承諾！」放下美酒，他笑得魅惑。可我聽得到話裡的刺，也感受得到他笑裡加藏的嘲諷。他在生氣，比以往都生氣，他只是換了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憤怒。
「今天的事，對不起！」我說的有些低，有時候對不起說多了，連自己都會覺得廉價，也難怪他聽完之後會嗤笑。但他明顯把情緒控制得很好，讓自己表面上看起依舊從容淡定，雍容高貴。抬眸，他看向我，眸色帶著疑惑。
「對不起？呵！那請問你，你是在為早上，你為了見他欺騙我道歉；還是後來拒絕我，選擇他而道歉？」
「我沒選擇他！」我著重強調這一點，語氣有明顯的激動。他臉色跟著一沉，隨即看著我冷笑，「是！你是沒說選擇他，你，只是投入他的懷抱而已！」說完，他解了浴袍，拿起桌上的泳鏡，起身就走。我條件性地上前抓住他，「我們就不能不用這種語氣講話嗎？」
「那你要我怎麼做？當做一切都沒發生？」他冷冷地笑，「傻傻地繼續以為只要給你時間，你就可能會看到我？」
「我說過，我們可以做朋友！」
「莫、可、諾，有些人是永、遠都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別再自欺欺人了，說些連你自己都不信的話，那樣只會讓人覺得反感。」他深看著我，帶著某種決絕，「我不可能只會跟你成為朋友，就像你不可能會原諒他、忘記他一樣！」說完後，他忍不住長笑一聲，帶著濃重的自嘲。
「知道嗎？今天你才讓我明白，自己一直以來做的有多麼的可笑！我以為你靠近了，可你從、來就沒想過。你的眼裡容不下我，心裡更沒有我的佔據之地。可你為了自己，不斷給我可能性，讓我一點點地看著希望變成絕望；讓我看著眼前的你，就像看到了永遠觸摸不到的邊際。莫可諾，你真的好殘忍！」漸漸地，我像是看到了他眼裡湧現出的熱潮，不知怎麼的，自己的眼睛也紅了，心像是被誰擰著，很不是滋味。
「那麼，為什麼不讓我死呢。既然你覺得我是罪不可赦的，不能原諒的，為什麼，還要拚命地讓我活下來？」看著他，我反問。見他繃緊著表情，沉默不響，我淺淺淡淡地笑，「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為什麼，就一定要逼著我不可？！」
「是！我忘、不了他，我恨他，恨他恨他！！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他！如果你換作是我，你會怎麼做？」
「我把他當作了一切來愛，他就像是我的整個世界！當我已經完全不能沒有他的時候，他當著我的面，抱著別的女人對我說，他一直以來都錯了，他以為可以愛我，而到頭來，他不能，他不愛我！」眼淚迷失了雙眼，我發現自己一瞬間就像是奔潰了一樣，「即便如此，我還想著他可能有什麼苦衷，他是不得已的，甚至求著他回來愛我！你說我多可悲，多可笑？」
「可怎麼也沒想到——」說著說著，我悲涼地笑了，「連這曾以為的嘗試都是假的，騙人的！他的接近，他的追求，全都是早有的預謀，他一直都在演戲！」抬手死死地抵著胸口，因為我發現不這樣，這顆心就可能隨時跳出來，摔個粉碎！
「可他還要繼續傷害我，而從頭到尾，他都不給我原因。因為他說——，我不配知道答案，他就是喜歡看著我痛苦？」我想是不可置信地說著，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殘忍的人？我心酸的要命，眼淚啪啦啪啦地往下落，我想，現在哭的人一定不是莫可諾，她怎麼會這麼軟弱，這麼沒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他要這麼恨我？為什麼還要不斷的傷害我？」漸漸地，我發現自己已經完全看不到他了，眼前全是燙人的水汽，全身無力極了，緩緩地蹲下身，最後我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哭泣。這似乎是第一次我跟他說這麼多，哭得這麼凶。
「我只是—，只是想活下去，我本來什麼都不想要的，為什麼靠近我，為什麼要把我變成這樣？我也是一個人，一個簡簡單單的人，我不是怎麼都打不倒的。」
「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來指責我，為什麼我的人生會是這樣子的，就算是前世造的孽，難道我所承受的還不夠嗎？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解脫？」單手捂著臉，我有些泣不成聲。最後發現站在我面前的人，同樣蹲下來，他捧起我臉，幫我擦掉眼淚。我才發現，他的眼睛同樣潮紅。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從始至終，你愛過的人，就只有他嗎？」他問的淺談深情，看我的眼神沉靜深刻，我怔了怔表情，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你不說，是代表你還愛過其他人對不對？」我同樣沉默，他卻擦淨我的眼淚，手沒入我的發間，托著我的腦袋，他側頭吻住我。
我淚眼朦朧，驚訝地看著他溫柔地輾轉著我濕熱的唇瓣，看著他一點點地深入，將我嘴裡的淚水全都吞噬。再看到他憐惜地捧起我的臉，吻得更加深層溫柔。鼻息間，充滿的全是他的氣息，漸漸的，我像是被融化了，輕顫著眼瞼，慢慢合上，承受著他的溫柔。似乎覺得被他吻著，心就沒那麼痛了。
良久，他放開我，微喘著氣，看我的眼神格外的深，「讓我們一起忘掉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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