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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氤氳化生境由心 文 / 墨從雲

    「這是厚土塑身的考驗嗎?似乎不像啊,這灰突突的就是些石門垮塌後激起的灰土石沫罷了。可怎麼會把一個生龍活虎的青雲封在其中呢,這小子真是個異類好端端的十門九靈陣竟變成了這樣,那些石門哪個不是記載了我天越族的無上技法,可惜啊,可惜啊,我辛苦換來的竟是這些,唉!」蕭龍戰不免有些失望。

    突然剩下的五座石門依次亮了起來,蕭龍戰手中的三枚靈符掙脫著飛了起來,那枚虎牙狀靈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先一步出現在空中。第五枚靈符也出現了,它從長劍劍柄的骷髏眼中滴落,真的就像淚水一般,之後淚水漂浮聚集在一起。

    「骷髏也會流淚?」蕭龍戰有幾分愕然。

    靈符們各就各位,它們填補在垮掉的五座石門所留下的位置,白、黑、青、赤、黃五色光芒相互交錯形成一個規規矩矩的正五角星。蕭龍戰快步來到中心的獸頭旁,「太美了!天道輪轉生生不息。」看著頭頂正上方流光變換、氤氳生化、綿綿不息蕭龍戰禁不住大聲說道。

    突然間蕭龍戰覺得有一種力量在空中形成,而他輕盈的靈體則被這股力量吸引慢慢的離開地面。蕭龍戰手刨腳蹬無奈也和青雲般被懸了起來,他的整個靈體馬上被五色光華所包圍。

    慌了神的蕭龍戰,先是大呼小叫呼喚青雲救命,接著就是期期艾艾嘮叨著。地面上的青雲這時突然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身體灰塵紛紛落地,「原來是這麼回事,力由心生其實不是讓真正的力量從心而發,而是說吾心即吾道,心外本無物。」青雲若有所思地低聲說著。

    「喂,小子!救命啊!」蕭龍戰看到青雲站了起來大叫道。

    青雲好像當他不存在,撣撣頭髮上的灰塵倒背著手繞著獸頭緩步走著。如果有人現在看到青雲一定會認為一尊石刻像活了起來,膽小的說不定當場就會嚇得昏死過去。

    青雲一邊轉一邊自言自語地說著:「無邊孤寂見心性,斷骨之痛驗心智,五芒靈符考心思,玄元本初鑄心靈,一夕領悟化心境,五心合一氣,生化境由心。還好我天資聰穎否則誤入了五芒歧途,留下此陣法的這位世外高人小氣得緊,叫人得其技但不叫人得其道。還好我沒有上當,辛白那標準的自誇是怎麼說的來著,英俊瀟灑,所向無敵,聰明絕頂與日月同輝,我也不差嗎,哈哈!」

    「你小子滿口胡說八道,五芒神技經過世代沿襲豈是你一個毛頭小子能指指點點的,你所受皆是我族五芒神技!」懸在空中的蕭龍戰聽到青雲的話當然大為光火。

    「那好,你說說看五芒從何而來的?五芒生化克制又會衍化成什麼?」青雲停下腳步問道。

    「這個……五芒乃是我族先輩所創,天下萬物皆由五芒相生相剋轉化而來,沒有什麼疑問!」

    「我不這樣認為,為啥就不能是三芒、八芒、十芒呢?」青雲洋洋自得地說。

    「歪理邪說,你不要走上邪路,祖宗的理論是顛撲不破!」蕭龍戰激動地喊道。

    「好吧,好吧。我不和你爭了,也爭不過你。」青雲並不在意,還在思索著什麼。

    「爭論的結果也只能是你輸……」蕭龍戰不說話了,他看到青雲有所動作。

    只見青雲左手一招、右手一覽,雙手合於一處,一道黑氣纏繞在青雲的手掌外盤旋,「這是青雲一式,曰一氣呵成。下面你要看好了,這叫二分陰陽。」說著青雲眉毛一挑看了蕭龍戰一眼將手掌輕輕分開,左右兩隻手掌變作一黑一白、一陰一陽。

    「你這是?」

    「我是想告訴你,五芒非天生,它是陰陽所化,你看明白了嗎?」青雲笑嘻嘻地說道。

    蕭龍戰看到青雲雙手間依次出現土黃、水黑、火赤、金白、木青五種顏色,「不可能,它們是相剋的關係!你這只是變換顏色的小把戲!」蕭龍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信不信由你!不過我還是要送你件禮物。」青雲指著五個靈符說,「你那個陣法叫做十門九靈陣困得我好苦,我這個陰陽五行陣滋味也不會讓你好受的,慢慢享受吧。」不等蕭龍戰明白是怎麼回事,青雲雙手猛地向外一推。以身體為中心形成一圈強大的力道,這股力道迅速擴散開來而且愈變愈強。

    轟!剩下的五座石門在青雲的力道下徹底變成齏粉,懸於半空蕭龍戰即便有靈符組成的五色光芒所阻隔也感到劇烈的震盪,就像一葉小舟在驚濤駭浪中拋起落下一般,若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恐怕早就吐的七葷八素了。

    更讓人叫絕的是,石門的粉塵沒有一丁點飛揚起來的,就在那一瞬間被服服貼貼全部壓在地面上。

    青雲拿起千顏匕首和守望長劍的劍鞘緩步向外走去,邊走邊說「這一式就叫做三生萬物好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蕭龍戰看著漸漸走遠的青雲,這才回過神來,大叫道:「青雲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放開我啊!」

    「在天坑中憋得太久了,我要去透透氣!」

    「可,可我怎麼辦啊!」蕭龍戰語氣哀怨。

    「五芒煉體,再造重生。」青雲學著蕭龍戰的口氣說。

    「你的身上……」蕭龍戰再一次被驚呆了。

    「天落九星,斗轉參橫,這會兒正好是入夜時間我去坑頂看星星,順便去理解理解你所謂的九處穴位和天上的星星有什麼關係。」青雲炫耀著手腕上的兩處亮點說。

    「上天怎麼如此不公,我也算天越族的奇才,十幾年的苦修僅得兩處要穴。而這小子轉眼之間就已經五星連通,足足五處要穴啊!我所知道的恐怕只有完美戰士了。哎,這是怎麼回事……」蕭龍戰的聲音戛然而止。

    只見一股金色的光芒從地面上的獸頭中噴出,只不過一處噴泉噴出的是一種黃色的類似泥漿的液體。蕭龍戰扭動著身體但五枚靈符向他靠攏過來,在五色光華束縛下沒過多久就被黃泥裹了個嚴嚴實實。

    泥水不斷從獸口中噴出,也不斷從蕭龍戰身上流下,蕭龍戰身上金光點點、燦若星辰,勾勒出一副真真實實的身體,不再是飄渺的靈體。

    青雲一個人來到天坑外,他深深的吸了口清冷的空氣,「冬天還沒過去,自由真好!」青雲由衷地說了一句就撒著歡在茂密的山林中奔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找回連日來失去的自由。沒過多一會兒他就來到曾經綠魈族聚居的村莊,這裡一片荒蕪沒有一個人影。看來他們真的遷走了,青雲先是笑了笑之後又不住地搖頭,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赫正大哥,也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還要經歷什麼,好好的家園就這樣因為世人對龍血竭的貪慾而荒廢。惆悵了一番後青雲為自己找了幾件衣服,雖然粗破但還可以蔽體。在村莊中閒逛時他不知不覺來到蘇兒的小屋,幾年前他一直就住在這裡,推開虛掩的房門青雲緩步走了進去。

    這裡一切如舊,熟悉的木床、熟悉的小桌、熟悉的石牆,還有石牆上那些古怪符號圖形。猛然間他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圖案,他扯開上衣露出胸口的紋身,不時的低頭抬頭對照著身上、牆上的圖案。

    「奇怪,這是一隻什麼動物?看它張牙舞爪威風八面,為什麼偏偏衝不破這圈子,它是被囚禁在其中嗎?這隻怪獸身上的紋飾和我的紋身倒是十分相像。之前我身上冒出的鱗甲是不是?我記得寒千顏曾經說過這是什麼來著……」青雲一時想不起來了,但那副黑色的鱗甲開始從他的胸口向外蔓延。

    「我真是個怪物!」青雲看著幾乎覆蓋全身的鱗甲重重地歎了口氣。不知為何他突然想到了藍羽,小羽毛你還好嗎?低頭看到這滿身的鱗甲青雲心有慼慼然,跟著我這麼一個惡名昭著的怪物她今後……青雲再也不敢想下去了。只要想到自己和藍羽的未來青雲就會想到守望千顏的傳說,蘇兒這個神秘的小丫頭所說的離奇預言更是讓他不寒而慄。究竟該何去何從,青雲愈發的迷茫,也許自己真的應該離開藍羽,省的將這一身的厄運帶給心愛的人。

    青雲想到這裡一頭衝出蘇兒的屋子沒命地在山間奔跑,但心中這塊陰影始終像一塊巨石壓得他透不過起來。青雲一口氣跑到天坑的坑頂,他無力地坐了下來。「不要去想,不要去想了!」青雲拚命的搖著頭想把這些想法拋於腦後。青雲大聲地誦讀著蕭龍戰傳授的口訣,不知背誦了多少遍後青雲的心思總算平靜一些。

    還是睡一會吧,不知道這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青雲仰面躺在一塊突出平坦的石頭上,仰望著深邃的天空中閃爍的星星。這些星星為什麼一成不變每天都會出現,日昇月沉、星移斗轉更是永恆不變,難道真是有神的的力量,這會是一種什麼力量呢。也許根本沒有什麼神,否則世上的人們受著無邊的痛苦他怎麼不來管管。蕭龍戰口訣中的「通神」又是什麼意思呢?

    青雲似睡非睡、半夢半醒間看時琢磨那些含混晦澀的口訣,突然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呆呆的看著黑洞洞的天坑。頭頂的天空遼闊才可以佈滿數不清的星斗,腳下的天坑深邃更顯得神秘莫測,按照天越族天人一理的說法,想要變得強大就要像天空這般廣闊,有這般天坑般的深邃才能包容所有力量。如果讓身體變得容下天地,那將會擁有何等的力量。青雲想著想著眼前一亮,自己的身體要是能像玄靈谷的那方永遠灌不滿的水潭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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