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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二章 辛酸陸莞說往事 文 / 墨從雲

    救陸莞要緊青雲停了下來,洶湧的黑色氣息收入體內,回頭看了一眼陸莞身邊倒是沒有敵人但她卻一動不動。赤魎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跳上河面上的草船拚命的劃向洞中。青雲心中一陣絞痛沒有繼續追趕,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陸莞身邊解著她身上的繩索。陸莞像個木頭人一樣身體沒有任何反應,青雲緊張的扯掉她眼睛上蒙著的布條,發現陸莞目光空洞的雙眼中只有眼淚不住的往下淌。青雲心裡一酸,輕聲說道:「穿上衣服吧,我帶你離開這裡!」說完就轉過頭去。青雲的眼中噙著眼淚:這個和自己只有數面之緣的女子為了救自己竟然……青雲咬著牙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正是因為自己的情緒失控才造成了這不可挽回的一切,現在一定要控制!

    聽到「離開這裡」幾個字,呆滯的陸莞眼中有了一絲生機,她機械的往身上套著衣服,青雲注意到有人在往這邊來,一個分神發現已經聽不到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回過頭去,剛好看到陸莞已經翻過石橋的欄杆,雙手放開,身體已經向河裡墜去。「你要幹什麼!」青雲說著一個跨步右手抓住了陸莞的衣服。

    「髒!我要洗乾淨!我要洗乾淨!」陸莞機械的說著,不停的扭動著想掙脫青雲的手。

    「想死也不能死在這個齷齪的地方!」青雲想不出更好勸慰的話,索性刺激著陸莞。

    陸莞一激靈沒有繼續掙扎,雙眼漸漸盯住青雲,嘴裡喃喃地說:「對,離開這裡,離開這裡……」青雲順勢把陸莞拉了回來。青雲左手捉住陸莞的手腕,右手匕首無意間碰到了在最高處的橋欄杆上。欄杆頂上的花苞狀柱頭轉動半分,盜賊出身的青雲馬上意識到這是一處機關,青雲沒有遲疑繼續轉動著,千斤重的洞口閘門緩緩的升了起來。真是天無絕人之路,青雲自己心中暗暗慶幸。

    「來不及了!快啊!」青雲焦急的盯著石門,徒勞的全身用力。他感到又有不少人趕往這裡,其中還有那股可怕的氣息——肯定是逃走的赤魎回去報喪,那個黑衣人又回來了!石門還在不緊不慢的緩緩上升,青雲已經聽到黑衣人在水面掠過的聲音。

    「不能等了!我們走!」青雲不等陸莞明白就一腳踹斷了石橋的欄杆,右手的匕首用力割著露出的金屬繩索,這把匕首果真是神兵很快就割開了一半。

    「姦夫*婦,休走!」黑衣人的吼叫讓陸莞反射性的躲在青雲身後。

    「別怕!我們馬上離開!」青雲心有成竹地微笑著對陸莞說,之後他把陸莞往腋下一夾,又在拉動石門的繩索上狠狠地砍了一刀。青雲退了一步,在橋面上助跑搏命似的向前躍出。距離水面一米左右的石門這時不再上升,只剩不到四分之一粗細繩索再也承受不了石門的重量,瘋狂的崩斷了,石門就像落下的鍘刀不可阻攔的砍向河面。青雲帶著陸莞在千鈞一髮間貼著河面鑽了出來。

    「這裡的水是暖的!」青雲把陸莞先推上了岸,好奇的打量著四周。

    「你們是什麼人?」有人高聲喊道。

    「我們是鬼墟的弟子。」青雲支吾著爬上了岸。

    「我……」那人還沒說完話就被青雲解決了。

    「那裡有車,我們趕快走!」青雲拉著陸莞上了一輛馬車後,青雲胡亂扒下件衣服穿在身上。「坐好了!我們出發了,你給我指路。」青雲對著車裡說。可裡面沒有一點動靜,青雲趕快掀開車簾。見陸莞愣愣的坐在裡面,若不是眼睛還在眨動就如同死人一般。「我們還不安全,你必須振作起來!」青雲不無擔心地說。

    過了好久陸莞才吃力地說:「沿著大路一直向上就可以出城了。」之後她就又恢復了之前渾渾噩噩的狀態。青雲放下車簾趕著馬車一路向前。

    原來魑魅城是座地下城,青雲這才知道自己依然呆在地下。他沒按陸莞說的一直沿著大路走,他把馬車趕到魑魅城中,發揮他的強項準備了路上必須的食物同時為陸莞和自己買了幾件衣物。

    「你把濕衣服換下來吧,否則會生病的!」青雲小心的對陸莞說。陸莞沒有一點反應,青雲看著陸莞煞白的臉,實在沒有辦法的他鑽進車裡給陸莞裹上一條毯子。就在青雲轉身就要鑽出車外時,陸莞突然從背後抱住青雲撕心裂肺的痛哭起來。青雲的身體一僵,隨後慢慢轉過身來輕輕拍著陸莞的後背。過了好一陣子,陸莞止住了哭聲:「我沒事了,你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陸莞抹著眼淚說。

    「聽到你說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出去!」青雲對著陸莞笑了笑,說完就鑽了出去,繼續趕車前進。

    很快他們來到地下城的第一層,這一層的道路堵滿了軍隊,「怎麼有這麼多的軍隊?」青雲識趣地停了下來。「我看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了,我們找個地方等一會兒吧?」青雲敲了敲車廂問。

    「聽你的。」車廂裡回答道。

    青雲沒有折回住人的第二層,他把車趕到一處田埂邊,這裡能看到大路上的情況,而從大路上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存在。

    「又要打仗了!」青雲跳下馬車看著路上開過的軍隊歎道。

    陸莞輕佻車簾也鑽出車廂,坐在車轅上,「習水國國王藍德被人刺傷生死不明,他的兒子藍厲接任王位後國內動盪不斷,藍厲的叔叔和兄弟們紛紛割據一方反抗這個登基不久的國王。藍厲沒辦法徹底投靠了落日神殿,神殿出動自己的武裝幫助藍厲在全國範圍內鎮壓叛亂,現在的習水國可以說是分崩離析。鬼墟和魑魅城早有入侵習水國的想法,所以他們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

    青雲搖著頭歎了一口氣,沒想到天下紛爭原來是自己引起的。陸莞認為青雲為戰亂中的平民悲慘的命運歎息,沒有多想繼續說道:「這次出兵只是魑魅城一家,很快消息就會傳到依斯城和山嵐城。名存實亡的山嵐聯邦決策院很有可能因為魑魅城擅自出兵變得土崩瓦解,三大部族多年的積怨將徹底爆發,到那時才是天下大亂,戰火不斷呢!魔劍赤煙天下屠戮!終於要開始了!」

    青雲突然想起自己在聞天大船上的經歷,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有點不自然地回頭問陸莞:「魔劍赤煙是什麼?」

    「是一把長劍,是神界的東西。據說它主管世間的殺伐,它幾次出現都會給大陸帶來腥風血雨,十幾年前它又一次出現在大陸上。整個大陸醞釀十幾年的戰火終於點燃了,亂世中再也沒有寧靜之地可以安身。」陸莞似乎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青雲看著素面朝天的陸莞問:「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我一個弱女子能有什麼打算,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找個乾淨的地方安安靜靜的去死!」陸莞悵然道。

    「不要胡說!以你的條件……」笨嘴拙舌的青雲不知道怎麼勸解陸莞。

    「誰會想要我這麼一個骯髒的女人呢?十六歲就被鬼影抓進鬼墟洞,他用我父母的生命相威脅……」陸莞哽咽了起來,「從那天開始我的噩夢今開始了,沒過過一天像樣的日子,對外我說起來是鬼影的弟子,其實我只是他的玩物——他發洩獸慾的玩物!」

    聽到這個,青雲這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風光的背後竟有如此辛酸的經歷。「我會帶你離開的!」青雲只能這樣安慰陸莞。

    「對不起,沒有人願意聽一個骯髒女人的故事!」陸莞慼慼然的看著青雲。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青雲一時語結。

    「我應該謝謝你,是你在拍賣場的一番話,讓我看到這個世上還有光明,讓我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所以我下定決心要離開鬼墟,過一段像人的生活!」

    「在洞中是因為我的衝動才……」青雲低著頭說。

    「都是那幫豬狗不如的傢伙做的,跟你沒關係,我早就知道留在鬼墟一旦鬼影玩膩了我,我早晚都是這個下場!還好現在你帶我離開了!」

    「這個還給你,你留著防身吧!」青雲把匕首拿出來遞給陸莞。

    「送給你的東西,我豈能收回!嫌我的匕首骯髒嗎?」陸莞並沒接。

    「當然不是!只是這匕首是一把神兵,你的禮物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我送你這把匕首是有原因的,你聽完關於它的故事再做決定也不遲。」陸莞看著青雲臉上表情有點古怪。看到青雲點了頭陸莞繼續說:「這把匕首叫千顏,是落日神殿第三代首祭望月尊者的貼身武器,傳說他是個美男子,對他傾慕的女人數以百計。但這位望月偏偏對這些庸脂俗粉不屑一顧,醉心於自己修為的提高。直到有一天遊歷大陸尋找自己沒見過技能的望月遇到了他生命中的另一半,寒煙居的寒千顏。當時寒千顏要嫁給摘星閣的一位子弟,在迎娶的途中撞見了望月。看到寒千顏的第一眼,望月就被對方深深吸引。對任何事情都很執著的望月不顧一切的殺死了所有迎娶的人,帶走了寒千顏,並把寒千顏當做自己的女神,跟在她身邊寸步不離,無微不至。但寒千顏對這個英俊冷血的青年並沒什麼好感,寒千顏本就不願嫁到摘星閣,恰巧出了這檔子事她也就順水推舟的默認了望月的護送行為。望月一路護送寒千顏回到寒煙居,見到寒煙居的掌門望月就為自己求娶寒千顏。寒煙居的掌門沒料到自己這個記名弟子竟會招惹了神殿的首祭,而且這個煞星還將摘星閣迎親的隊伍殺了個精光。權衡利弊下,寒煙居的掌門兩邊都得罪不起,只是推脫說寒千顏已經被摘星閣明媒正娶地娶了走,就是摘星閣的人了,與寒煙居無關。寒千顏看到師門這般無情無義徹底的寒了心,決然的跟著望月離開了。望月帶著寒千顏繼續在大陸遊歷,而日久生情,天天對著望月,感受著望月無微不至關懷的寒千顏也慢慢地也喜歡上了望月,兩人卿卿我我、如膠似漆成了大陸上一對神仙眷侶。更讓大陸所有人吃驚的是望月為了和寒千顏時時刻刻都在一起出人意料的宣佈放棄神殿首祭的位子,不辭而別和寒千顏隱居了起來。為了讓寒千顏相信自己放棄殺伐、長相廝守的決心,望月毀掉自己趁手的神兵——守望神劍。鑄造兩把彎刀和一把匕首,彎刀送給了寒千顏,匕首留下防身並取名『千顏』。山中無歲月,望月和千顏兩人出雙入對、舉案齊眉快快樂樂地生活。但落日神殿幾經周折找到了望月隱居的地點,也就是離島的長樂山中。神殿在幾次勸說望月回心轉意未果的情況下,把望月隱居的地點透露給了摘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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