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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山路遇襲共抗敵 文 / 墨從雲

    一個消瘦的身影出現的景山的身邊,是那個剛剛報信的孩子。「虎兒,趕快走,打仗是大人的事!」景山喝道。

    「父親,我已經是大人了,我要和您一道保護族裡的孩子們!」虎子緊握著手中的單刀堅定地回答父親。

    「好小子,上陣父子兵!記得父親教你的步兵刀法嗎,跟緊我的腳步!」景山將左手的盾牌交給了兒子。

    虎兒重重地點點頭,用手中的單刀有節奏的敲擊著父親交給他的盾牌,景山看著兒子口中地唱著昔日團花軍團衝鋒的戰歌。父子二人抱著必死的決心,原因很簡單,他們身後就是自己的族人。

    依舊站在路邊的藍羽手中出現了一把長劍,她現在必須去戰鬥,消滅敵人才能保全自己,保全這些無依無靠的人。

    馬蹄聲更加的近了,大概二百名全副武裝騎兵呼嘯而來,夜色中馬刀的寒光使得山路空氣都凝結了。藍羽屏住了呼吸,景山的歌聲從低沉變得嘹亮,高高舉起的大刀預示著戰鬥馬上打響。

    景山將手中的刀猛地落下,身體像離弦之箭沖了起來,虎子緊緊地跟在父親身後。轉眼間兩人就衝入了騎兵隊伍前,景山清嘯一聲,虎子像是接到命令一般用力一跳衝到父親前面。虎子貓下腰將盾牌舉到頭頂之上,刀鋒閃過目標竟是馬腿,打頭的戰馬隨即倒地,而身後的景山手起刀落結果了落馬的士兵。

    一個、兩個、三個,不斷有士兵落馬而亡,但敵人很快就從山路兩旁迂迴包圍了兩人。騎兵們三五成群不斷的衝擊著包圍圈中的父子,同時其餘的騎兵繼續向前追趕。

    藍羽出手了,她吃力地將停在路邊的車輛推下山坡,攔住了騎兵前進的道路。經過與倪有力的短暫打鬥她大致瞭解控制赤煙劍的方法,她用意念控制著赤煙劍飛入敵人的隊伍中。藍羽根本不會什麼招式,所以白光乍現的赤煙劍只是在騎兵中胡亂的飛舞著,效果倒是出奇得好,不一會兒追趕的騎兵就已經連人帶馬死的乾乾淨淨。

    藍羽看著眼前滿地的鮮血,心中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虎子!」

    景山的吼聲驚醒了內心掙扎的藍羽,她睜開眼睛看到虎子躺在血泊之中,一匹戰馬從虎子的身體上踏過。悲痛的景山也是連中數刀,他發了瘋似的衝向兒子。

    景山將兒子抱在懷中拚命地搖晃著,但虎子沒有一點反應。可敵人不會為此停下進攻,兩名騎兵相向衝刺,他們俯下身子亮出馬刀準備完成最後一擊。景山突然站起身將手中的刀用力擲向一側的敵人,背起生死未卜的兒子衝向旁邊的山坡。

    景山的單刀命中敵人的胸口,但其他騎兵催動馬匹緊緊追趕。景山悲痛地大吼著、狂奔著,但他心中清楚自己的任務,必須拖住敵人,多拖住敵人一分鐘自己的族人就能多一分生的可能。

    路邊的小山並不高,但遍佈大小石塊和低矮灌木的山坡使得馬匹的速度受到限制。景山背著兒子衝到半山坡上時,他放下了兒子並緩緩地轉過身來,他猛地張開雙臂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怒吼。後面追趕的馬匹在吼聲中瑟瑟發抖、止步不前,就在士兵們極力控制著馬匹時景山的身體竟然開始膨脹,轉瞬間他的身體膨脹了近三分之一,原本身材魁梧的他現在已經有兩米四五的身高,結實的肌肉在夜色中泛著土黃色的光華,一陣狂風從他身後刮起,頓時山坡上飛沙走石。

    和著大風景山咆哮著衝下山坡,衝向敵人。藍羽感到腳下的山路隨著景山的腳步在震動,細小的石塊簌簌地從身邊的山坡上滾落下來。騎兵們被沖得七零八落,景山變得力大無窮,強壯的戰馬在他的撞擊下就像紙糊的一般,直接被撞到十幾米開外,一雙缽盂大小的拳頭直接將敵人的頭骨擊碎。數量眾多的敵人馬刀也在他身上留下的大大小小的傷口,景山發了狂一般根本不加理會,等他衝到山腳下時已經變成了一個血人。景山搖搖晃晃地停在了路邊上終於栽倒在官道上,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變回了原來的大小,之後就沒有了動靜。

    倖存下來的騎兵再也無心進攻,他們飛也似的逃遠了。

    幾乎嚇傻了的藍羽過了許久才快步跑到景山身邊,她小心的喊著:「景山將軍,景山將軍。」

    看到景山還是沒有動靜,藍羽費了好大力氣將景山翻了過來,「還有心跳。」藍羽掏出隨身攜帶的藥物對景山進行緊急救治。

    藍羽在給景山清理胸部的傷口時,發現景山心臟位置的皮膚上有以前縫合的痕跡,她疑惑地將手放在心臟的位置上。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藍羽聽到景山斷斷續續極度虛弱的聲音。

    藍羽點點頭向山坡跑去,她一腳深一腳淺尋找著被景山被到山坡上的虎子,幾次她被腳下的石頭絆倒,幾次她忍著劇痛爬起來繼續前進。

    「終於找到你了,虎子,虎子!」藍羽將虎子抱了起來一邊呼喊著一邊查看他的身體,虎子的身體已經冰涼,沒有一點生命的跡象。藍羽看著懷中虎子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她感到一種錐心的痛,噙在眼眶中的淚水再也無法控制。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藍羽抱著虎子的屍體一步一挨走到官路上,失了魂似的走到景山身邊,無力的說:「景山將軍,我沒能救活您的兒子,他已經……」藍羽聲音哽咽起來,她將虎兒抱到景山眼前。

    看到虎兒躺在地上的景山從嘴噴出一大口鮮血,腦袋一歪昏死過去。藍羽又是一陣忙亂,為了挽救景山的生命,藍羽拿出了最後一點龍血竭。當她確定景山還有一口氣在後,提到嗓子眼的心在重新放回肚子中。

    藍羽呆坐在山路中央,腦海中浮現出景山父子戰前唱過的戰歌的旋律,她用力的嚥了一口唾沫嘴裡斷斷續續哼唱,似乎在呼喚著遲遲未能醒來的景山,也像是在為勇敢的虎子安魂送行,但更像是在鼓舞自己。

    山路上傳來腳步聲,藍羽緩緩的轉過頭看到逃走的景山族人開始向這裡聚集,他們圍攏過來看著保護他們的景山父子。

    「景山將軍沒有死,但,但他的兒子不幸戰死,我們大家又應該記住這個勇敢的男孩兒。你們最好連夜趕路,帶景山將軍去豐城,他必須得到很好的照料才有可能復原。我守在這裡,不會再有敵人追趕你們了。」藍羽站起身鼓足勇氣說道。

    「我們先替景山謝謝您,更要感覺出手相助,旌旗灣景氏一門永遠不會忘記您的,請受老夫一拜。」一位清瘦的老者畢恭畢敬跪拜道,接著所有人都伏在地上跟著叩首。

    「您快快起來,大家都快快起來,是景山將軍和虎子救了大家!」藍羽急忙扶起那位老者。

    「景山和虎子做了他們應該做的事,人有生死,虎子死得其所,我景氏一門的男人都應該死在戰場。」清瘦老者走上前將虎子抱在懷中。

    「您還是趕緊動身吧,敵人若是再出現虎子不就白白犧牲了嗎。」藍羽小聲對老者說。

    「您跟我們一起走吧。」

    「我要去斷水河那邊找個人,您儘管放心我會一直守在這裡的。」藍羽看著自己要去的方向說。

    「大恩不言謝,後會有期。」

    老者指揮人將景山抬到車上,帶上虎子的屍身流亡的隊伍緩慢的離開。

    藍羽突然想起了什麼,追趕上隊伍前面的老者,說道:「這些藥對景山將軍的傷有好處,每天切黃豆大小研成粉末,溫水服下他應該會很快康復的。還有這隻手鐲,您只要交給守城的士兵,他們就會放你們入城的。」

    老者接過藍羽遞過來的兩樣東西,再次伏在地上不住的磕頭。「景山貪杯丟了藍家港,是習水的罪人,沒想到救他命的還是習水王族,只要國家需要我們景氏一門願粉身碎骨。」老者當然認得皇家專用的海藍寶石。

    「我只希望景山將軍能早日康復,您還是早些啟程吧。」

    藍羽站在山路上看著景氏族人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她緩緩轉過身面朝西方,前面的路突然變得充滿未知,藍羽有些猝不及防更是不知所措,她的腦海中交替出現青雲血目圓嗔冷酷搏殺和狡黠但真誠笑容的模樣。

    清晨第一縷陽光投射在山路上,整夜沒有合眼的藍羽知道自己該上路了,不管自己見到會是什麼樣的青雲,就像景山一樣,此時她必須挺身而出來解豐城之圍。

    藍羽強打精神繼續向斷水河進發,一路上她看到的村莊都是空無一人,原本河流兩岸的良田長滿了荒草。

    「結束戰爭只能靠戰爭嗎?」藍羽不禁自問道。

    沒有看到神殿的軍隊,藍羽已經跨過河床來到了斷水河對岸。莫非是謠言或者是神殿的軍隊取道向南來攻擊豐城側翼,藍羽停下腳步正在思忖時遠處隱隱傳來呼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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