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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母女反目因仇怨 文 / 墨從雲

    青雲背著紫翎通過黃石崖的一處隱秘崎嶇的小路來到了距黃石崖只有十幾里地的尕城,尕城是一座戈壁灘上的小城,由東尕、西尕和南尕三個品字型相互連接的小鎮組成。這裡的城牆很奇怪,是由兩圈一人多高的的土牆構成,土牆上有一排排不規則的小窟窿不知是做什麼用的。這裡是通往山嵐腹地的必經之地,所以尕城是商路上的一個重要的節點,南來北往的商人大多在這裡歇腳打尖,補充和交易貨物。尕城一如既往的熱鬧非凡,青雲和紫翎到達尕城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時分,正是這裡最熱鬧的時候。他們先找了一間乾淨的客棧安頓下來,之後青雲就為紫翎找來一名跌打大夫,大夫為紫翎重新處理了骨折的傷口並開了些口服的藥物。

    在等待來福的同時,青雲一邊在尕城打探藍家港運來奴隸的情況一邊把黃石崖的硫磺販運到城裡,畢竟他還要付房錢和藥費。青雲把自己的住址告訴了尕城的鷹巢分會,只等來福來找他。七天之後鷹巢商會的商隊如期趕到尕城城外,這天正好是年節。這裡竟然比山上還冷,一夜大風竟然零零星星飄起了雪花,也許是因為黃石崖挨著火山的緣故,所以山上反倒暖和不少。青雲心煩意亂等著來福的消息,他站在客棧的窗口看著滿街慶祝的人群,心裡很不是滋味。算起來他和藍羽分開有一年半的時間了,可到現在還是沒有她的確切消息,生死未卜!青雲忍不住把手上的茶碗摔在了地上,「噹噹噹。」有人在敲門,准又是紫翎,青雲尋思著對這門口喊道:「門開著,進來吧!」這兩天紫翎的腿稍好點,就踮著一隻腳來他的房間要青雲陪她說話。

    「請問您是叫青雲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青雲趕緊轉過頭來,點著頭問道:「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嗎?」

    「這裡有您一封信。」來人放下信就關上門走掉了。

    青雲打開那封信,信上只有一個字——到。青雲門都沒顧上關就匆匆離開了。來到鷹巢分會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來福在門口等他。「你要見的的人,在城西等你。」來福帶著標誌性的笑容輕聲說道。

    「有勞了,我去了。」青雲一抱拳,向城西而來。不多時他就出了城,雪還在下,枯黃的戈壁灘上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低窪處已經可以看到雪的痕跡。又走了約三五里路,他就看到了自己要見的人,紫翎的師父顏霏鳶。今天顏霏鳶一身素白的打扮,一頂精緻的蒙紗斗笠遮住了多半個臉。在城外的風雪中顏霏鳶的衣裙一動不動,就連斗笠上的輕紗也不隨風擺動,腳下的細沙和雪粒打著旋繞過她飛向遠處,讓人一看便知是位了不起的人物。

    「小子見過顏谷主。」青雲在距離顏霏鳶三四步遠的地方停下腳步,微微欠身說道。

    顏霏鳶觀察著青雲沒有說話。青雲從懷裡掏出一片樹皮狀的東西遞給顏霏鳶,顏霏鳶接過那東西仔仔細細看了一會兒,說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青雲笑了一聲說:「我是在幫我自己。」

    「那你說吧,要我怎麼幫你。」

    青雲停頓了一下說:「很簡單,我要您動用七絕谷和鷹巢甚至斷水傭兵團的力量幫我找一個人……」

    「你要找的是藍羽嗎?」顏霏鳶突然插嘴打斷了青雲的話。

    「嗯。」青雲點點頭。顏霏鳶把那片東西又拋給青雲,青雲大為不解地問道:「谷主這是何意,難道……」

    「肯拿出如此貴重的東西,你能告訴我藍羽和你有什麼關係嗎?」顏霏鳶反問道。

    「她是我的妻子!」青雲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敢說聖女是你的妻子!」顏霏鳶突然聲色俱厲地說。

    「聖女,哈哈!那是您說的,再我看來她只是我的妻子!」青雲連聲笑道。

    「那紫翎呢?」顏霏鳶又逼問道。

    「那是你的徒弟,跟我又有什麼關係。」青雲的語氣強硬,甚至連您也換成了你。

    「那血竭上有紫翎身上特有的南盤山雪蓮的香味,你怎麼捨得把這世間致寶交給一個跟你沒關係的人?」顏霏鳶步步緊逼。

    「不愧是高人,這塊龍血竭的的確確是我在龍血山時送給紫翎的,當時我的想法很簡單,我心中已經有了我的小羽毛,而紫翎對我而言我僅把她當成妹妹,她的那份感情我實在不能接受,這血竭算是對她的補償吧。我馬上就會離開她,你放心。另外,我不知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試探了幾次紫翎都不肯拿出血竭幫你,所以我才出此下策把血竭偷了回來,看來福的態度你要救的人跟紫翎還有些關係,也算紫翎盡一份心吧!」青雲把血竭再次拋給顏霏鳶。

    看著轉身離開的青雲顏霏鳶說道:「你可以到各地鷹巢或斷水傭兵團得到有關藍羽的消息和他們的幫助!」顏霏鳶手指一彈一個直徑和金幣大小相似的東西飛了出去。

    青雲頭也不回用手接了下來,但手腕因此劇痛不已。好大的力道啊,在這個顏霏鳶面前自己估計也只有逃命的份兒,青雲收好那個信物就走遠了。

    顏霏鳶看著手中的血竭,口中喃喃道:「冤孽啊,你怎麼知道紫翎會放棄呢,你又怎麼知道藍羽和紫翎其實是一對兒雙胞胎,二十年來她們都不知對方的存在,現在卻都愛上了一個人!我這兩個可憐的孩子千萬不要為了這個青雲……我該如何是好,紫翎負氣出走,藍羽音信皆無,而阿德又命懸一線,老天你怎麼這麼不公平啊!」顏霏鳶面如死灰。

    青雲沒有回客棧,他去了鷹巢分會把一封信交給來福就離開去了依斯城。來福拿著這封信左右為難時顏霏鳶回到了城內。「你跟我一起去找紫翎。」顏霏鳶拿著信遲疑了一下說道。

    「好吧,我為您帶路。」來福謙恭的把手一伸說。

    當兩人來到紫翎住的客棧時正好碰上紫翎拄著一根枴杖從青雲的房間裡出來,看到顏霏鳶和來福她的表情從擔心一下子就變成憤怒,「你們來這裡幹什麼,我不想見到你,你走啊!」紫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喊道。

    來福趕快上前扶住了紫翎,說道:「我們是為青雲來的,我們進屋再說好嗎?」

    「我自己會走!」紫翎甩開來福的手,一瘸一拐的進了青雲的房間,她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但還是她還是想聽聽他們要說點什麼。

    顏霏鳶進屋後第一句話就是,「翎兒,你的腿是怎麼弄得?」說著她蹲下把紫翎的腿托了起來仔細觀察道。

    「用不著你管,假惺惺的讓人噁心!」紫翎堅持把腿收了回來。

    「來福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翎兒單獨說。」顏霏鳶緩緩地站了起來對著來福說道。

    來福知趣的點了點頭,從外面把屋門管好。「翎兒,我知道你記恨我,但我是你的母親這是永遠改變不了的事實……」

    「是嗎!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這也是你告訴我的,不是嗎!」紫翎反唇一擊。

    「翎兒,媽媽當時也是不得已才……」顏霏鳶說不下去,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一個不得已就是二十年,我的藍羽姐姐可是從小就在父親的懷抱中幸福的長大,而我呢,自己的母親就在身邊可她卻告訴我我是孤兒!你們幹嘛要生我,或是早早把我丟到河裡淹死豈不是一了百了!」紫翎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我本就是多餘的,你可以一輩子不告訴我這些!我看你現在不是良心發現,而是因為你的寶貝情人快死了而那個藍羽又生死不明,這才想起我這個孤兒的吧!我紫翎就是個孤兒,我爹媽早就死了!」紫翎歇斯底里的吼叫著,嗓子都喊啞了。

    顏霏鳶慼慼然的看著紫翎,好像自言自語地說:「不管是羽兒還是翎兒,我都對不起你們,我經常做夢夢到你們出生時的情形。你們出生的那天赤煙神劍突然現身藍家港。而我就要臨盆,赤煙神劍這時偏偏出現在我們家的上空,一時間紅雲漫天,霞光璀璨,當時我看到一片白羽落入我的肚子。而是你們姐妹倆兒就在霞光中誕生了,誰也沒想到竟然是一對兒雙胞胎,一對兒姐妹花。粉嘟嘟的小臉蛋兒,都有一雙幽藍的大眼睛,誰看了誰羨慕。赤煙劍的異象驚動了大路上所有的大小勢力,尤其是落日神殿。為了確保你們中有一個能不被神殿發現並活下來,我和你們的爸爸做出了一個痛苦的決定,把你們分開撫養。可我一個沒有結過婚的女人怎能帶著一個嬰兒呢,你的師祖又準備把谷主傳給我。萬般無奈我只好說翎兒你是我從外面撿回來的,可你是吃我的奶長大的,你姐姐藍羽就沒這麼好的運氣她是被宮裡的人用米湯喂大的。這麼多年落日神殿的那些祭祀們一直在盯著羽兒,尤其是傳出赤煙現天地換的謠言後。」

    「哼,她在宮裡錦衣玉食,又有父親的疼愛,就連青雲也比我早遇到!還好她被送去做了什麼聖女。」紫翎的話語中竟然有一股濃濃的恨意。

    「翎兒,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姐姐!」顏霏鳶吃驚道。

    「姐姐,我和她又沒有感情,你從小不就教導我要去搶自己喜歡的東西嗎!怎麼姐姐的就不能搶了嗎!我才不會像你一樣,男人搶不到手就只會拿自己徒弟出氣的。可憐蟲!我現在真的有點可憐你了,我喜歡的我才不會管是誰的!」紫翎奚落著顏霏鳶。

    「混蛋!」顏霏鳶的手打在紫翎的臉上。

    「哈哈,說到你的痛處了,一身絕世武功有什麼用,你不過是個連男人都被搶走的老女人!生了孩子都不能認的可憐蟲!你怎麼不打了,老女人!可憐蟲!」紫翎惡毒的咒罵著。

    顏霏鳶眼中含著淚水,哆裡哆嗦地看著紫翎,她做夢也沒想到那個從小乖巧的紫翎竟會對她說出這種話。她其實很清楚,紫翎自小就很獨,而她也對這個不能叫媽媽的女兒驕縱過度,所有的要求都盡量滿足。

    「我沒空兒聽你的辛酸史,你是不是知道青雲去哪兒了?」紫翎語氣生硬的問。

    顏霏鳶把一封信遞給了紫翎,「翎兒,好自為之,不要做出……」說完顏霏鳶失魂落魄地出了房間。信封很鼓,紫翎把它打開掉出來一個未經任何雕刻的一小塊兒樹皮,血竭!紫翎吃了一驚下意識的去摸自己懷裡的那塊血竭。她立刻出了一身冷汗,那塊兒血竭不見了。她仔細翻看手中這塊火柴盒大小的血竭,這好像是那大塊上的一部分。她趕緊打開信,信上歪歪扭扭寫著:我偷了你的血竭,這血竭本來就是自然地恩賜,救人於疾苦。誰都有為難的時候,況且我感覺需要血竭的人和你有莫大的關係。至於剩下這點留給你做嫁妝吧!我走了。

    「混蛋青雲,你竟然丟下我!」屋內的紫翎看完青雲的信後暴跳如雷,腳下一疼摔坐床上。她早就預感到青雲要走,可誰想到這個傢伙竟挑了這麼個時候離開,她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左腳。突然她又恨恨地說:「都是那個藍羽,難道她真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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