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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一章 以後不許趕我走 文 / 墨從雲

    「這山上到底什麼?」紫翎疑惑的看著漸漸沒入黑暗中的龍血山自言自語的說著。好奇的紫翎背上一張弓,獨自一人往山上摸去。山腳下到處都是白森森的石頭,她想進一步往上走,但很快就發現這裡簡直寸步難行。因為這裡石縫中密佈著一叢叢奇怪的植物,這種植物喬木狀,莖幹粗壯有五個稜,全身遍佈黑刺。革質葉片很肥厚,呈倒卵形。刺到手後立刻感到整個手掌腫脹刺痛,紫翎止步在這種植物前,她並沒有退回到營地,因為她看到有一條黑影在這令人厭惡的植物叢中一閃而過。紫翎抽出羽箭輕輕地搭在弓弦之上,微微用力做好隨時發射的準備,張大了眼睛掃視著面前所有的區域,全神貫注的聆聽著四周的動靜。可四周安靜得讓人發楚,好像有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她猛的轉過頭來但還是什麼也沒有發現,除了腳下鞋底摩擦石頭的卡卡響聲外,一切又歸於死寂。紫翎忽然開始快速移動,隨著移動她的身影竟透明起來,最後完全溶於四周的背景中。憑空消失了!紫翎就這樣憑空消失了,她終於用出了看家的本領,也是大陸絕無僅有並失傳幾百年的七絕谷絕技——紫決。

    (七絕谷有七種驚世絕技。它們按彩虹的的七色紅橙黃綠青藍紫命名,赤決是一種身法;橙決是是一種劍法;黃決是橫練的功夫;綠決是種生命禁技只有谷主才能修習;藍決也是種劍法但是只適用於軟劍,就是顏霏鳶成名的封喉劍法;紫決善遠攻,暗器、弓弩;而紫決就是神秘的潛行刺殺的技能,又叫暗決。)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紫翎的身影再次出現,難道是我眼花了?紫翎放鬆了手上繃緊的弓弦,轉身準備返回營地。「真可惜,你還缺一點耐心。」身後冷不丁傳來說話的聲音。

    這下可把紫翎嚇壞了,本能的把弦上的羽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射了出去,但隨即她聽出來這是青雲的聲音,沒好氣的說:「原來是你裝神弄鬼,就知道嚇唬人!」當紫翎再轉回身來看到青雲就站在自己身後五六步遠的地方,這也是青雲最佳的攻擊範圍。

    「你一個人跑到這裡做什麼?」紫翎質問著青雲。

    「這座龍血山是因為山上的一種龍血樹而得名,山上沒有一處平地,而且遍佈這種煩人的大戟科的有毒植物,所以常人不可能靠近此山。但山上住著一群被稱作山魈的部族,但他們自稱是被神遺棄的人,他們是這龍血山真正的主人,看護著山中的龍血樹,而他們很嗜血,從附近經過的所有生物都是他們的獵物。我不知商隊為什麼選擇在這裡過夜,因為在我看來,這裡是再好不過的伏擊越貨的地方。」青雲沒有回答紫翎的問題,而是給她講了講龍血山的概況。

    「這山魈族吃人嗎?」紫翎膽寒的問。

    「這本就是人吃人的世道,吃人對他們來說僅僅是為了生存,就如同我們吃飯一樣。」青雲輕描淡寫地說道。

    紫翎用吃驚的眼神看著青雲,青雲微笑著遞給紫翎一塊黑乎乎掌心大小樹皮狀的東西,「這是龍血山的寶貝,千金難求!」

    「等等我,這到底是什麼,你怎麼弄到的?」紫翎藉著月光端詳了許久這塊古怪的物件,搜尋著自己關於寶物的見聞,半天了還是沒有一點頭緒,於是又追著青雲問。

    「我怕這群所謂的商隊就是覬覦這龍血竭才來到此處的,我們還是遠離是非的好,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青雲指著一處天然的石窠說。

    紫翎聽話的點點頭,心裡甜絲絲的,她張著大眼睛看著青雲在周圍彎腰收集什麼東西。這個青雲真是不可思議,他又要幹什麼?不一會兒青雲抱著一大團東西回來了,他衝著紫翎努了努嘴讓紫翎離開石窠。紫翎趕忙站起身看著青雲把那團東西鋪在石窠之中,「肯定不如帳篷裡舒服,湊合一下吧!」青雲指了指石窠說。紫翎好奇的看著石窠,它被青雲佈置的像個巨大的草窩,裡面鋪滿了一種不知名的植物,看起來像一塊毯子。紫翎試著躺了進去,很乾燥,很軟和,很舒服還有一種甜甜的乾草味道。隨著青雲在石窠的對面生起了火,石窠中漸漸的暖和了起來。

    紫翎坐起身來摸著身下的草墊子問:「這是什麼植物,我怎麼沒有看到它們?」

    「這是金髮蘚,一種苔蘚,有敗毒止血作用,乾枯之後更是不錯的褥子。」青雲一邊往火中丟著柴火一邊說。

    「這還是我第一次睡在野外,好美啊!」紫翎又躺了下去看著滿天的星星說。

    「是不是跟你師父鬧彆扭了才跑出來的。」原來青雲把紫翎安排在這裡是有自己的目的的。然而,除了木頭燃燒發出的辟辟剝剝的聲音外再沒有其他聲音,青雲苦笑了一下,看著忽明忽暗的篝火鼓足了勇氣說:「從小我就生活在這大山之中,吃的是野生瓜果,喝的是山間泉水,住的是山洞草窩。我一直覺得自己屬於這綿延的平涼山,但一個惡魔帶我來到這個你們的世界,從此我的眼中充滿了血腥。我為了生存不斷的殺人,我想就是再厲害的野獸也遲早要有被別人吃掉的一天。幸好,我在沒被吃掉前遇到了小羽毛,她讓我知道原來我還可以這樣活著,有她關心有她照顧,我再也不像這大山中獨自生存的獸類,忍受無盡的孤獨,受傷時只能找個角落默默舔舐自己的傷口。是她救贖了我這個受神詛咒的人,從那一天起,為了她我可以不顧一切,因為我是為了她而活著的,所以……」青雲不知如何繼續下去了,看到紫翎還是沒有一點反應,青雲沉默了半天又說道:「我並不是想知道你為什跑出來,可你有師傅,有同門跟我不同,你還是回去的好,我想他們一定很擔心你……」青雲第二次停了下來,因為他聽到石窠中傳來紫翎抽泣的的聲音。

    青雲一下子慌了手腳,在篝火的另一邊轉著圈圈,不時地看看石窠裡的動靜。紫翎蜷縮在石窠的草甸內,好像受了傷的小貓一樣,其實她心裡更有說不出的辛酸,她早想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但她一直咬牙堅持著,她不想別人看自己的笑話。「就算你們都不在乎我,我紫翎也一樣能活得有滋有味,我就是要你們看看」。此刻不知是青雲的言語傷了她的心,還是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了從未有的安全,抑或兩者都有。反正這一刻紫翎再也忍不住洶湧的淚水:「求求你讓我跟著你吧,我真的無家可歸了!我本來有父母但他們都不認我,我是個有父母的孤兒,現在連你也不願收留我了!」紫翎哽咽地說著說著,哭得更痛了。

    「我,我沒有趕你走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不適合你,你應該回到你的師門中。」

    「你這不就是在趕我嗎?我的父母不要我,師父不要我,現在連你也不要我了,嗚……」紫翎猛的坐起來,哭得更痛了。

    青雲隔著篝火看著哭的可憐兮兮的紫翎,最後心一軟說:「好了,好了,別哭了,你願跟著就跟著吧!」

    「那你以後都不許趕我走!」紫翎抽泣著說,有點得寸進尺的味道。

    青雲機械的點了點頭,落入了紫翎用淚水設下的小小陷阱中。小得意的紫翎眼裡含著淚開心的笑了,她笑得那麼甜,她總算知道青雲是在乎她的而她也真真切切的愛上了這個怪物青雲,從他為自己打造這個小草窩的那一刻起。

    「我要好好睡一覺!」紫翎睫毛上還沾著淚滴,她換了個姿勢隔著篝火看著陷入沉思的青雲,臉上泛起了紅暈,腦子裡不知在想著什麼美事,帶著一抹甜美笑容緩緩的閉上眼,沒過多久石窠中就傳出了她均勻的呼吸聲。而青雲一直在留心商隊營地那邊的動靜。

    一夜無事,青雲盤腿坐在篝火的餘燼邊打著瞌睡,東方的天際處已露出了魚肚白。忽然,一陣不和諧的聲音突然驚醒了似睡非睡的青雲,他睜開眼睛看到營地內有一條條黑影在向山腳移動。青雲霍地站起身來:「真夠狡猾的,趕在這個時候上山,看來誰也擋不住龍血竭的誘惑!想來也只有這樣的大勢力才敢打這血竭的主意。」青雲看著往山上摸去的斷水傭兵們失望地搖著頭。

    「你一晚上沒有睡啊?」石窠中傳來紫翎迷迷糊糊的聲音。

    「噓!」青雲讓紫翎不要出聲。

    「出事了嗎?」紫翎睡意全無,趴在石窠邊上輕聲說道。

    「你醒的正是時候,好戲馬上就開始了!」青雲指著那的山腳下神秘兮兮地說。

    「是嗎!他們上山幹嗎?有那麼多扎人的植物!」紫翎一下子跳出了石窠順著青雲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些黑影進入那大戟科植物中,她感同身受的說道。

    「他們本就是為龍血山的寶貝而來,他們攜帶高大的半圓形的塔盾應該是為此特製的,這樣可以有效避開那些有毒的刺,看來他們真是有備而來呀!」青雲冷冷的說。

    紫翎摸了摸懷裡的那塊樹皮,有些茫然的望著在亂石中跋涉的傭兵們。突然,龍血山上空傳來一聲遏雲的清嘯,所有人都緊張起來,爬山的傭兵們一個個俯身持盾緊張的向一起靠攏。而這時青雲倒滿臉笑容,神閒氣定的俯下身子在昨晚篝火的餘燼中挖著什麼。

    「山上有動靜!」紫翎指著山腰處,轉過頭來故意壓低了聲音對著青雲說。

    「這才剛剛開始,喏,吃點東西坐這兒好好看吧。」青雲遞給紫翎一個熱氣騰騰用樹葉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小包。

    「嗯,好香啊,是什麼?」紫翎接過小包湊在鼻子邊聞了聞說。

    「嘗了再說。」青雲已經在津津有味的吃上了。

    紫翎小心翼翼地打開樹葉包裹,看到裡面是一塊冒著白氣的肉類,她撕了一塊放進嘴裡,隨即大叫:「哇,這是什麼肉?很嫩,很鮮!」紫翎完全被美食吸引了,再無暇顧及山上的事。

    「龍血山的特產,龍血焙犰肉,別處吃不到的,那兒還有一個,本來是給辛白準備的現在看來他是沒這口福了。經過一晚的慢烤,龍血樹葉子特殊的香氣都已經滲進肉中,美味不說還強身健體呢!」青雲吹著自己的手指說,吃飽美食的他看來心情是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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