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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八十七章 離京 文 / 沐榕雪瀟

    聽說慧平公主帶福陽郡主來看沐元澈,而且福陽郡主還帶來了妝盒鋪蓋,準備留宿映梅居照顧沐元澈,直到他醒來,在場的人都各懷心思,臉上的表情也很精彩。

    沈妍微微搖頭,暗自冷笑,杜家是書香大族,最重禮教規矩。福陽郡主有封爵,又有宗室尊貴的血統,是皇上指給沐元澈的正妻。她為什麼要做小伏低、與龐玉嫣爭一時長短呢?就這麼沒有底氣嗎?看來是把龐玉嫣當成重量級對手了。

    慧寧公主眉頭蹙起,臉色沉了沉,平靜片刻,又換上一張笑臉。她讓玉嬤嬤和沈承榮出去迎接慧平公主母女,又讓人告訴映梅軒的管事給福陽郡主安排最舒適的院落。映梅軒是沐元澈養傷的地方,慧寧公主擔心愛子面臨危險,時刻提心吊膽。可有人卻把這裡當成了爭風吃醋的戰場,她心裡能舒服才怪。

    龐玉嫣面色沉靜,笑意盎然,見眾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挺胸抬頭,表現得不卑不亢。福陽郡主是皇上指給沐元澈的正妻,而她由沈承榮和錦鄉侯世子做保、要嫁給沐元澈做貴妾。兩人過門後,福陽郡主就是她的主母,有嫡庶尊卑的區別。但她底氣十足,不會憑空樹敵,也根本沒把福陽郡主當成對手。

    「澈兒什麼時候會發熱?」慧寧公主極力緩和臉色,可仍很難看。

    「受傷幾個時辰之後,一直到傷口消腫癒合,這幾天之內都有可能發熱。最嚴重的就是受傷當晚,也就是今天晚上,會熱度很高,也很難降溫。」

    「敷冰降溫就行?」

    沈妍前世是中醫藥學專業,主要研習經絡原理及針灸、艾灸、砭療等醫術治病救人,一般以內症為主。對於外傷,她涉及不多,也掌握一些塗藥、包紮等基本方法。像一劍刺透胸口,劃傷心臟這麼嚴重的外傷,她前世僅限於聽說。

    在這個時空,尤其是與西魏那場戰爭,她接觸了很多重傷者,傷口癒合時發高熱是普遍現象。但象沐元澈這種傷口創面不大,只是劃傷心臟的人發高熱會是什麼時候,她不得而知。而且,沐元澈皮都沒傷到,裝受傷難度會更大。

    慧寧公主是聰明之人,也受過傷,她問得如此細緻,想必也在琢磨。這令沈妍有些頭大,只怕一言不慎,讓慧寧公主發現端倪,此事穿幫,他們可就糗大了。

    沈妍重重點頭,「敷冰是簡單方法,若高熱持續不下,還要喂降溫的藥。」

    「知道了。」慧寧公主想了想,說:「龐小姐和福陽都想伺候澈兒,本宮是識趣之人,不想拂了她們的美意真心。你把發熱時的應對方法告訴龐小姐,再開幾副降溫藥備用,就去休息,今晚敷冰餵藥之事就讓她們來做。」

    「好,我先開藥。」沈妍鬆了一口氣,回答得很爽快。

    慧寧公主點頭說:「本宮今夜要在這裡陪澈兒,你們都各自去安排吧!」

    「是,公主,玉嫣定會盡力。」龐玉嫣笑了笑,似乎成竹在胸。

    龐玉嫣和福陽郡主送上門,不用白不用,用了反而是給她們面子。看來她們已經觸及了慧寧公主的底限,慧寧公主要折騰她們,才把這份「美差」交給她們來做。沐元澈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慧寧公主傷在腿上,臥床不能動,還要留下來陪兒子。龐玉嫣和福陽郡主要伺候他們母子,就不只餵藥敷冰那麼簡單了。

    兩人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千金小姐,哪裡做過伺候人的事?而且伺候沐元澈和慧寧公主的事不能交給僕人,必須她們親自動手。龐玉嫣和福陽郡主現在就在較勁爭鬥,自然會各顯其能,得利的漁翁就不只一個了。

    沐元澈脈相異常、昏迷不醒、氣息微弱是因為吃了沈妍特製的藥毒,處於一種假死狀態中,連大小便都不會有。他沒受傷,根本不會發高熱,要想把這場戲演得真實生動,還需沈妍施些小手段,這可就苦了沐元澈了。

    龐玉嫣和福陽郡主要競爭,都想表現,爭取慧寧公主的信任。既然她們都一片苦心,光讓她們敷敷冰、喂餵藥,不給她們增加難度,太便宜她們了。

    沈妍裝作給沐元澈檢查身體,趁人不注意,餵他吃了一粒藥丸。心裡說:大哥,你今夜上吐下洩、連拉帶尿可別怪我,有美女甘願貼身伺候,你怎麼也要有所表示。你就是春光乍洩,弄得臭氣薰天,兩位美女也沒心情欣賞了。

    「若是他晚上又吐又洩,你們在叫我,我再給他加藥。」

    「會上吐下洩嗎?」慧寧公主剛鬆了一口氣,聽到沈妍的話,心又提起來了。

    「以前遇到過這種病人,我不知道他會不會,看情況吧!」沈妍把護理的方式方法告訴龐玉嫣,又吩咐白芷黃芪留下來,配合她們侍伺。

    「多謝沈姑娘。」龐玉嫣沖沈妍福了福,微微歎氣。福陽郡主還沒進來,沈妍就把護理的方法教給了她,這樣,她就勝福陽郡主一籌了。

    「還有,他的傷口我已包紮好了,千萬不能亂動,更不能打開,敷冰時也要離傷口三寸遠。若是裹傷的紗布移動,致使邪風入心,或是受了寒毒,人有可能馬上沒命。」沈妍臉色沉謹,語氣鄭重,任誰也看不出她謊亂連篇。

    「都聽到了嗎?」慧寧公主冷厲的目光掃過眾人,落到龐玉嫣身上。

    「長公主放心,玉嫣自會謹記,也會告知福陽郡主。」

    慧寧公主剛要說話,就聽到慧平公主長長的問候聲從院子裡飄進來,眉頭不由一皺。慧平公主說是來控病,其實是來興災樂禍,只是慧寧公主不能拒絕。

    福陽郡主進來,面色蒼黃,兩眼通紅,還在別彆扭扭哽咽。看到沈妍,她立刻止住哭聲,雙目放光,如困獸養足精力,要再次搏命爭鬥一般。慧平公主見沈妍也在,微帶笑容的臉立刻拉下來,比突然聽說死了爹娘還要陰沉萬分。

    她們母女二人異口同聲沖沈妍冷哼,之後,才給慧寧公主見禮,又受了眾人的禮。看到沐元澈酥胸全露平躺在軟榻上,福陽郡主害羞,想要轉頭閉眼,又見龐玉嫣面對此景臉不紅、心不跳,她立刻恢復精神,擺出一副準備決鬥的姿態。

    「我看皇姐精神不錯,傷得不重吧?」慧平公主輕描淡寫詢問。

    「沒事,這點小傷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麼,比起在戰場上差了很多,我就是擔心澈兒。」慧寧公主臉上沒有被重傷困擾的痛苦,而是擔心愛子的沉重焦慮。

    慧平公主隨便安慰了兩句,接過侍者遞來的茶,走向軟榻,問:「澈兒的傷怎麼樣?喲!這胸口可不能包這麼厚的紗布,聽太醫說傷口不包裹好得更快。」

    她一隻手端著茶盞,另一隻手就去揭裹在沐元澈傷口的紗布。就在她的手剛碰到紗布時,龐玉嫣一聲尖叫,嚇了慧平公主一跳,身體一哆嗦,一杯熱茶全灑到沐元澈的肚子上。這下子可把眾人嚇呆了,下人反映過來,趕緊收拾。

    乖乖,沐元澈雖說處於半假死狀態,可他的神經還有原始的知覺。一杯熱茶灑到他小肚子上,又向下流去,他的身體激烈一顫,又直挺挺不動了。

    「你鬼叫什麼?」慧平公主見眾人都以責備的目光看她,高聲斥呵龐玉嫣。

    龐玉嫣躬身施禮,「回長公主,沈姑娘說利刃劃傷了伯爺的心臟,包裹傷口是怕邪風入體、危及性命。小女見長公主要掀包裹傷口的紗布,過於驚恐,又不知該如何阻攔,就驚叫出聲了,失禮之處,還請長公主寬容。」

    「她知道什麼?信她的鬼話?怎麼不請太醫?」慧平公主又怒聲責罵沈妍。

    沈妍見沐元澈的傷口沒事,沒露餡,不屑於跟慧平公主爭辯,微微一笑,就出去了。龐玉嫣是個人才,把這戲台留給她們,她要早早領飯盒,洗洗去睡。

    龐玉嫣一直守在軟榻旁,一些人的習慣性動作在她意料之中。看到慧平公主的手伸向包裹傷口的紗布,她不出聲。慧平公主就要揭起紗布,她一聲尖叫,嚇得慧平公主灑了茶,燙了沐元澈,也吸引了眾人的全部注意力。聽到慧寧公主責罵,她不慍不惱,辯解周旋,禮貌且大方,又很巧妙地把火引到沈妍身上。

    「慧平,你年紀不小,怎麼還這麼毛手毛腳的?」慧寧公主皺著眉頭責備慧平公主,連帶看向福陽郡主的目光都不和悅了,「你先回去,改天再來探望。」

    「好,我這就回去。」

    慧平公主被眾人的目光責怪,已經很沒面子了,又被慧寧公主點名責備了幾句,簡直丟盡了人。她狠狠瞪了龐玉嫣一眼,沒給慧寧公主行禮,也沒理會福陽郡主,就出去了。福陽郡主被眾人不客氣的目光包圍,不知是去是留,怔立當場。

    第一局,龐玉嫣勝,勝得不動聲色。

    福陽郡主嚥不下這口氣,送走慧平公主,又回到了花廳,跟慧寧公主替其母道了歉。得到慧寧公主的安慰,她又打起精神,擺出一副要和龐玉嫣一決高下的模樣。慧寧公主見她們撥弓張弩,也不阻攔,跟眾人不停嘮叨沐元澈的傷勢。

    眾人都知道沐元澈因拒婚而受傷,福陽郡主的士氣又弱了一籌。好在她有尊貴的身份,又有皇上指婚為正妻的尊榮,從根本上也壓制了龐玉嫣。

    剛吃過晚飯,沐元澈就發起了高熱,伴隨肚子山鳴鼓響,吐洩通天,且連綿不絕。慧寧公主身受重傷,不能動彈,留在花廳害手,就挪到了廂房,由下人跟她傳報消息。花廳裡亂成一團,兩位美女各顯身手,諸多僕婦忙碌穿梭。沈承榮又要照顧慧寧公主,又要顧及沐元澈,兩邊奔忙,煩亂不堪。

    直到天明,沐元澈才退了熱,也不拉不吐了。不分主子僕人,眾人都整整忙碌了一夜,連偷懶停腳的功夫都沒有,更別說睡覺了。花廳裡安靜下來,丫頭婆子筋疲力盡,七倒八歪就睡了。龐玉嫣和福陽郡主都累得快虛脫了,她們都在蜜罐裡長大,哪受過這種罪?她們也顧不上互相挑飭,倒在椅子裡就睡著了。

    沈妍本想高床軟枕,呼呼大睡,可她良心不安,又惦記看熱鬧,也睡得不踏實,一夜起來了幾次,聽丫頭匯報花廳裡的情況。她不安,並不是因為折騰了龐玉嫣和福陽郡主等人,而是因為她給沐元澈用了那麼一點藥。

    若是讓沐元澈知道沈妍為折騰別人給他下了導致高熱吐洩的藥,肯定不會輕易饒過她。所以,她昨夜趕緊跟丫頭學著打樣子新穎精緻的絡子,要送給沐元澈系玉珮。又配了幾副藥膳方子,連夜燉制,準備給他補身體。

    第二天,福陽郡主就病了,慧寧公主讓人封了一份禮物,把她送回杜家。福陽郡主哭哭啼啼,不想就這麼回去,可身體不爭氣,只好甘敗下風。

    龐玉嫣見福陽郡主走了,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更加精神。她把護理沐元澈的注意事項教給丫頭,讓丫頭照看,就去休息了,準備晚上再戰一夜。雖說沐元澈昏迷,看不到她的付出,但慧寧公主等人都看在眼裡、記在心中了。

    沈妍給沐元澈端來熬製好的藥膳,剛到花廳門口,就被龐家丫頭擋住了。龐玉嫣有交待,凡沐元澈入口的食物茶飲必須由她和她的心腹下人經手。別人就是進去探望沐元澈都要經過她允許,連沈妍這個大夫都被擋在門外了。

    白芷黃芪氣不過,要跟龐家丫頭吵鬧理論,被沈妍攔住了。沐元澈又不是真的受傷,再拉吐幾天,身體也不虛,燉藥膳是她陪罪的心意,吃不吃兩可。既然龐玉嫣願意大包大攬照顧沐元澈,沈妍也不想多事,還樂得輕鬆自在呢。

    「姑娘,奴婢聽說是沈駙馬讓龐小姐全權照顧沈統領的。」

    沈承榮這個貨,要是不出花樣就不是他,他就是靠這種事來表明他的存在感。

    「別介意這點小事,龐小姐既然願意照顧,我們就要有成人之美,再折騰她幾天幾夜。厭煩她了,也讓她滾蛋,對於我們來說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奴婢明白,還是姑娘慮事周全。」

    白芷快步走來,說:「姑娘,四皇子來看沈統領了,正陪長公主說話呢。」

    沈妍點點頭,想了想,說:「你避開耳目,悄悄跟他說我有事找他,把他帶到後花園的水榭。再囑咐程叔,切斷『尾巴』,別讓人知道我跟四皇子見面了。」

    「是,姑娘。」

    白賢妃一派屬於大皇子和龐貴妃陣營,受高人指點且利用,現在,她想跳出來,拉擾四皇子,彼此助力。這在朝堂上是一步微妙又危險的棋局,對四皇子利害摻半,能牽動整個朝廷,也會涉及到朝野各方勢利重新洗牌。

    沈妍希望四皇子能成就大業,又怕惹麻煩一身,連累項家或汪家,不敢有絲毫大意。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且此事對她有利無害,她想冒險一試。

    四皇子聽說白賢妃的打算,並不驚詫,也沒馬上答覆,只說考慮考慮,就差開了話題,詢問沐元澈受傷的情況,又積極推醫薦藥,很是關切。沈妍知道四皇子是穩妥深沉之人,他不輕易做出決定,恰是對這件事很重視,想慎重抉擇。

    「妹妹認為此事可行嗎?」四皇子問清沐元澈的情況,又轉到這個話題上。

    「可行。」沈妍回答得很乾脆,又以清晰的思路、鄭重的語氣分析了當前的形勢,並在字裡行間點明,白賢妃之所以會這樣,有賴於慧寧公主提點。慧寧公主從自身利益出發,想平衡朝局,這恰恰給了四皇子一個絕佳的機會。

    「那就好,我重新考慮。」

    沈妍點點頭,說:「四皇子也應該重新規劃了。」

    「我知道,妹妹若有事需要我幫忙,儘管直說。」

    「四皇子真是善解人意,我正有事想請你幫忙呢。」

    「什麼事?」

    沈妍笑了笑,回答說:「幫澈兒薦個大夫,最好是浪跡汪湖的隱士。」

    「妹妹不就是最好的大夫嗎?澈兒的傷還需另擇名醫嗎?」四皇子見沈妍笑而不答,知道其中另有隱情,點頭說:「好,我還要想想推薦什麼樣的大夫。」

    「不用想,我這裡有。」沈妍神秘兮兮,遞給四皇子一張寫滿字的紙。

    四皇子掃了一眼,就明白了,「妹妹真是聰明人,這個忙我會幫。」

    沈妍趕緊道謝,讓老程送四皇子離開,又把幾個丫頭叫來,仔細吩咐了一番。

    這幾天,龐玉嫣不分晝夜,一直堅持親自照顧沐元澈,人累得瘦了一圈,仍精神奕奕。見她這麼盡心盡力,沈承榮把她誇上天,慧寧公主對她的態度也改變了很多。她言語穩妥,行事周到,在映梅軒號召力很強,彷彿女主人一樣。

    可沐元澈依舊沒有醒,傷口偶爾還會往外滲血,臉色越來越難看。慧寧公主督促沈妍,又宣來不同的太醫以及民間有威望的大夫給他診療。那些大夫診脈,把沐元澈的手腕都摞細了,也診不出所以然,又見沈妍束手無策,他們更無計可施,慧寧公主再派人去請,有些大夫知道沒用,乾脆就推拖不來了。

    「你不是說他三天能醒嗎?今天都第五天了,怎麼還這樣?」慧寧公主有傷在身,這幾天又急病了,心中怒氣積聚,斥問沈妍,連威儀體面都不顧了。

    沈妍裝出一臉惶恐的樣子,低聲說:「我說過他三天之後能醒過來,就能保住命,但要休養半年。可他沒醒過來,就是天意,我也不辦法,恐怕……」

    「胡說。」慧寧公主打斷沈妍的話,「他為什麼醒不過來?」

    「利刃劃破心臟,他醒不過來,不也很正常嗎?大夫只能治病,不能治命。」

    「你……」慧寧公主要責罵沈妍,見老程陰沉著臉進來,氣焰立刻消失了大半,她為沐元澈心痛憂慮,又沒有辦法,急得失聲痛哭。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老程狠狠丟下一句話,就帶沈妍出去了。

    「回長公主,龐小姐昏倒了,說是憂勞成疾,又……」

    玉嬤嬤瞪了來傳話的丫頭一眼,「病了找大夫,一點小事還勞煩公主嗎?」

    慧寧公主止住哭聲,歎了口氣,說:「給龐家備一份厚禮,送她回去。」

    龐玉嫣醒過來,哭泣不止,不想回府,被玉嬤嬤連唬帶勸,只好戀戀不捨回去了。沐元澈沒醒,她就是付出再多,也沒有價值,她很不甘心。

    「公主,澈兒的傷有救了。」沈承榮興沖沖跑進來,遞給慧寧公主一張寫滿字的萱紙,「有人送了一封信給我,說是能治澈兒的傷,可是……」

    慧寧公主接過萱紙一看,臉上的憂傷焦慮被欣喜沖淡,可又滿臉疑慮。信上寫一位隱居花朝國的江湖隱士能治好沐元澈的傷,但這位老隱士不登門治病,必須讓沐元澈過來。而且承諾只要沐元澈一來花朝國,保證他不出七天就好。

    這老隱士不要金銀封賞,也不讓沐元澈和慧寧公主等人給他任何許諾。他只有一個條件,就是讓沈妍帶沐元澈過來,跪上三天三夜,他就給沐元澈治傷。他在信中言明不是想難為人,而是不滿沈妍自稱名醫,他要跟沈妍切磋較量。

    有病亂投醫,別看這封信寫得不著邊際,但慧寧公主卻選擇相信。她讓沈承榮準備行裝,安排行程,又把沈妍叫來,讓沈妍看了信,說明情況。

    「你帶澈兒去吧!澈兒自裁也是因為你。」慧寧公主語氣柔弱,還帶出幾絲哀求的意味,她怕沈妍提條件,但有做好心理準備,不管沈妍提什麼條件,只要能救活沐元澈,她都答應,哪怕是讓皇上收回成命,退掉與福陽郡主的婚事。

    「好,我這就去準備。」沈妍心中暗笑,四皇子推薦的隱士還真起作用了。

    還有十來天,就到了她跟蕭水葳和金財神約定在津州港會面的時間。她這幾天起程,提前到達津州,和沐元澈痛痛快快玩幾天,再一同去朝國正好。

    慧寧公主鬆了口氣,沈妍沒提條件,她心裡不安,好像對不起沈妍一樣。她反覆囑咐了一番,又很真誠地向沈妍道了謝,仍覺得自己心有虧欠。

    ------題外話------

    他們離開京城到花朝國遊玩一段日子,回來有一個大轉折,接著成親,然後……

    總之,這兩天正式收尾,希望盡早結文。

    「春光乍洩、菊花大開」涉及低俗,我一直在改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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