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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三十一章 退親 文 / 沐榕雪瀟

    項雲環和項雲玫想安慰沈妍,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見沈妍一副無所謂的神情,她們不知該憂還是該喜。退親對女孩的閨譽和名聲影響很大,尤其是男方提出的退親,簡真是把人往死路上逼,烈性而有骨氣的女孩會選擇一死了之。

    而沈妍恰是沒烈性、沒骨氣的人,那種烈女不嫁二夫的衛道箴言,對於她來說是扯蛋。退了親,沒有束縛,應該過得更加自在安逸才是正理。

    徐慕軒昨天一直等她,今天去參加鹿鳴宴,明天還要約她到茶樓一會。可見退親之事不是徐慕軒的意思,他極有可能不知道,徐家那堆貨瞞著他呢。

    若是徐慕軒提出退親,她會毫不猶豫,一拍兩散。兩個人連最起碼的尊重和感情都沒有了,什麼名聲、體面、聲譽,都是浮雲,都是扯蛋。

    可看現在的情況,退親是徐家那堆貨的意思,她要是一怒之下答應了,那豈不是正中人下懷?沈妍可沒有成人之美的高風亮節,不跟他們周旋較量一番,怎麼對得起他們呢?她手裡握著某人一個極大極危險的把柄,不用豈不是浪費?

    梅紅很為難,對沈妍說:「夫人怕姑娘突然回來,就讓奴婢在這裡等,跟姑娘說明情況,讓姑娘先回桃溪閣休息,等她問清楚了自會叫姑娘過來。」

    「知道了,那我就先回房。」

    項雲環握住沈妍的手,輕歎一聲,「妍兒,你先回去,有事我讓人告訴你。」

    沈妍回到桃溪閣,休息了一會兒,就讓丫頭伺候她梳洗打扮。白芷和黃芪聽說徐家要退親,都很生氣,直嚷著要找徐慕軒和平氏問個明白。

    徐家派說客上門,要退掉親事,這不是徐慕軒和平氏能左右的,他們有可能都不知道。如果她一氣之下答應了,或是鬧起來,受傷害的還是她和徐慕軒。

    她現在不憂心、不著急,以靜制動,就想看看徐家那堆貨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項雲環的丫頭含香匆匆進來,告訴她來做說客的人是她的舅母韓氏,還有錢益的妻子許夫人。陪同許夫人到處唸經的聖女平蓉也來了,要給項家誦經消災。

    沈妍冷笑,韓氏早就揚言不跟汪儀鳳來往,對退親的事倒跑得挺積極,就是想看汪儀鳳和她的熱鬧。許夫人和海氏私交不錯,徐慕繡被指婚給五皇子,海氏母憑女貴,又活過來了。海氏是徐慕軒的嫡母,估計此次退親就是海氏的意思。

    除了聖女平蓉,沈妍對韓氏和許夫人不感興趣,她倒想見見平蓉,那只給她帶來五萬兩銀子收益的奇貨,更想知道平蓉到項家講經的目的。

    平蓉是飛狐營的細作,沈妍和沐元澈都知道她的身份。幾個月前,平蓉被金翎衛抓住,左占出五萬兩銀子請沈妍周旋,放她出來。沈妍給沐元澈出了放長線釣大魚的主意,沐元澈就把平蓉放了,還為她洗脫了罪名,任由她在京城活動。

    左占是西魏飛營的統領,一個陰冷狠毒的人。他明知平蓉身份暴露,卻還留著她的命,又不惜花五萬兩銀子把她弄出來,一定用意非淺。

    沈妍尋思半晌,問:「含香,那位聖女現在何處?」

    「聖女一來,就被大太太請去講經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跟你家小姐說我很好,讓好放心。」

    含香應聲告退,沈妍和白芷黃芪交待了幾句,過了一會兒,三人也出去了。

    從桃溪閣出來,沈妍主僕沿著後花園的小路向項家長房的宅院走去。遠遠看到一身青色居士服的平蓉匆匆走來,沈妍主僕就藏到了假山後面。平蓉從她們身邊經過,並沒注意她們,就快步朝項老太爺的晚風苑走去。

    沈妍沖白芷黃芪擺了擺手,主僕三人沿著花木掩映的小路,跟蹤平蓉。拐上晚風苑門口的小路,沈妍主僕就藏到一叢濃密的花木後面,觀察平蓉的舉動。

    平蓉到了晚風苑門口,就放慢腳步,裝成遊玩賞景,四下查看。見周圍沒人經過,她輕手輕腳到了晚風苑門口,敲響了那扇緊閉的木門。門打開了,平蓉讓門人看了一件東西,說了幾句話,門人沒通報,就讓她進去了。

    沈妍感覺很奇怪,如果項老太爺沒有特殊交待,門人會把平蓉擋在門外,至少要通報一聲,而不會讓她直接進去。這些年,項老太爺自稱要閉關休養,連項家人輕易都不見,怎麼會見第一次登門的外人?而且還是個女人。

    門人把平蓉迎進去,又回到門外四下巡查,看有沒有人跟蹤平蓉。沈妍主僕距離晚風苑的大門只有兩丈的距離,怕被門人發現,大氣也不敢出。過了半盞茶的功夫,門人沒發現異常,就進去了,沈妍主僕才逃跑一樣離開。

    沈妍心裡衍生出無數個疑團,走出晚風苑的範圍,不停地回頭望。平蓉對晚風苑的位置很熟,難道這不是她第一次來?她跟項老太爺有什麼交結呢?目前沈妍還有自己一件大事要解決,只是用淺腦皮層想了想,就把這些疑問拋到腦後了。

    她們主僕正在後花園遊玩,梅紅來傳話,說汪儀鳳讓她過去見客。沈妍撇了撇嘴,要去見韓氏和許夫人,沈妍真怕自己忍不住會陰損她們。

    「徐家覺得沈丫頭配不上解元郎,才提出退親,人家做出這決定,也深思熟慮多日了。你不答應有用嗎?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你都不懂?」韓氏飽含興災樂禍的高聲高調隔著兩重院子就聽得很清楚,「也是你自己不檢點,先是與沈駙馬私訂終身,弄得天下人皆知,和離了,又改嫁,徐家能高看沈丫頭嗎?」

    「阿彌陀佛,我本不想管徐家的事,可人家求上門,我也沒辦法。」許夫人故作為難,聲音偽裝得很溫和,「汪夫人,就像你嫂子所說,強扭的瓜不甜,你若是再堅持不退親,只會讓人家更看不起沈丫頭,以後讓她怎麼做人。

    誰都知道,退了親,沈丫頭不可能再嫁到徐家這樣的高門大戶,也不可能再有解元郎娶她。可徐家鐵了心,你再堅持下去,鬧得滿城風雨,對沈丫頭、對項家有什麼好處呀?徐家和項家都在京城,都是有名的大族,你還不如痛痛快快答應了,兩家好合好散。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男人們同朝共事,也不至於尷尬。」

    「這門親事是在金州訂下的,文書也不是跟徐家立的。現在,徐家一句不合適就要退親,連個說法都沒有,這也太不講道理了。」汪儀鳳很生氣,連聲音都在顫抖,「訂親時,徐四少爺功不成、名不就,還有一身病,現在……」

    沈妍快步進來,甩開簾子,進到花廳,「娘,你跟她們廢什麼話呀?不就是退親嗎?也值得生氣。退親可以,我有條件,只要徐家答應,隨時可以退親。」

    「妍兒,不許胡說。」汪儀鳳低聲斥責,見沈妍毫不在乎,也鬆了一口氣。

    韓氏撇嘴冷哼,「沈丫頭越來越不懂規矩,連最起碼的禮數都忘了,難怪徐家要退親,就你的言行談舉止,還真沒法在皇親國戚之家立足。」

    名門旺族最不缺的就是規矩,這個時空人人皆知的就是禮教,可規矩禮教永遠都是擺在表面上的東西,用來約束別人,至於私下如何,有幾人盡知?

    徐家是皇親國戚,這麼重禮教規矩,不也有徐瑞雲這種貨色嗎?項家是詩書大族,禮儀之家,不也有項雲珠之流,捧著一張高雅臉,暗做齷齪事的人嗎?

    「什麼禮數?什麼規矩?」沈妍直視韓氏,挑嘴冷笑,「給你行禮嗎?我沒忘,只是不想而已。你們是徐家派來退親的說客,難道我還要對你們千恩萬謝?」

    「你……」韓氏陰沉著臉,轉向汪儀鳳,「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教出的女兒,她眼裡還有長輩嗎?我本打算勸勸徐家,現在看來沒必要了,沒的埋汰人家。」

    汪儀鳳無奈歎氣,「妍兒,你先出去。」

    沈妍知道汪儀鳳不想退掉這門親事,哪怕還有一絲一毫的希望,她也想盡力挽留。退親會影響沈妍的名聲,女子被退了親,就算還能嫁出去,也不可能再嫁到好人家。另外,她還有一重顧慮,就是怕影響項家,畢竟她現在是項家婦。

    「娘,我的親事讓我自己做主。」沈妍看向汪儀鳳,目光堅定清傲。

    「你……唉!」汪儀鳳深知沈妍的脾氣,沈妍要做的事,不會讓她插手。

    韓氏咬牙冷哼,「我還沒聽說哪一家的女孩要做主自己的親事,別說禮教規矩,你就連一點羞恥心都沒了,以後可別說你是汪博士的外孫女,汪家不想丟人。」

    沈妍剛想頂撞韓氏,就被汪儀鳳扯到一邊,阻止了。沈妍心中氣憤,最討厭韓氏這種裝逼貨,整天盯著別人的錢財,還故意裝出一副不被金錢所動的清高樣。

    許夫人趕緊訕笑幾聲,岔開話題,又談到了婚事上,「沈姑娘剛才說退親可以,但有條件,不知是什麼條件,說出來讓我們聽聽,我們也好轉告徐家。」

    汪儀鳳趕緊說:「沒有條件,這親不能退。」

    「那你就堅持吧!等你堅持下來,誰願意嫁誰嫁,反正我不嫁。」沈妍跟汪儀鳳有時空的隔閡,有時候兩人的想法天差地別,好多問題根本達不成共識。

    「妍兒,你、你怎麼就分不清輕重呢?這門親事要是退了,你……」

    沈妍緊緊皺眉,「人家退親的說客都堵到門口了,你還有什麼好堅持的?你就不要多管了,這門親事退了,我再也不來項家,不讓項家丟人,這總行吧?」

    「你……」汪儀鳳又氣又急,恨徐家無情無義,也怨沈妍不體諒她的苦心。

    許夫人笑容生動,「沈姑娘倒是個有骨氣的,真難得。」

    沈妍見汪儀鳳面色蒼白,都喘不上氣來了,趕緊讓梅紅扶她去休息。汪儀鳳說什麼也不走,被沈妍狠刺了幾句,才哭哭啼啼離開。

    「沈姑娘有什麼條件就說吧!」許夫人仍一臉笑容。

    韓氏見汪儀鳳哭了,滿心暢快,「明知徐家退親的心思已決,還沒完沒了懇求人家改變主意,為貪圖徐家的富貴,真是連一點臉面都不要了。」

    沈妍想陰損韓氏幾句,就覺得沒意思,「白芷,給我把汪家舅奶奶請出去。」

    不容韓氏再開口,白芷扶住她的胳膊就往外扯,韓氏的丫頭阻攔,也被白芷推到一邊。許夫人見沈妍不給韓氏留情面,怕波及自己,對沈妍多了幾分畏懼。

    「時候不早,沈姑娘快說條件,我也該回去了。」

    沈妍輕哼一聲說:「我也沒別的條件,畢竟跟徐四公子訂親這麼多年,連斷緣大師都說他有今日的成就是沾我的光。徐家要退親,我沒意見,但必須給我補償。銀錢無需多,十萬兩白銀即可,一會兒我列份清單給你。」

    「十萬兩?這……」許夫人不清楚徐家的財力,但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目,京城有權有勢的家族這麼多,能拿出十萬兩銀子的人家絕無僅有。

    黃芪送來筆墨,沈妍不假思索,很快就寫出一份清單,合計白銀十萬兩。前世,她就對男人免疫了,可她敢說,下輩子、下下輩子,她對銀子也不會免疫。

    「還有一件事。」沈妍把清單遞給許夫人,又說:「我不是項家人,以後有關我退親的事,你們不要再來項家遊說,項家沒人能做我的主。」

    「那……徐家要是有答覆,我去找誰做主呢?直接找姑娘嗎?」

    「我畢竟是姑娘家,姻親之事確實不能自己做主,我娘很執拗,我外祖家也沒人管。」沈妍狡猾一笑,又說:「不如你去找慧寧公主,她是我繼母,她應該管。」

    「什麼?找、找公主?這……」許夫人臉上溫和的微笑立刻凍結了。

    別說許夫人只是一個五品官的夫人,就是貴為皇親國戚的徐家,吃上成噸的雄心豹子膽,也不敢去找慧寧公主談徐慕軒跟沈妍退親的事。

    「黃芪,送客。」沈妍拋給許夫人一個誇張的笑臉,「帶上那位聖女,走好。」

    打發走許夫人,沈妍平靜片刻,就到臥房去看汪儀鳳。項雲環姐妹正寬慰汪儀鳳,見沈妍進來,都長吁短歎,憎恨徐家不講仁義,也埋怨沈妍做事太衝動。

    沈妍不想解釋,搬過一隻繡墩坐下,長歎一聲,「娘,我知道您的顧慮,可徐家都托人上門了,我們再爭取有用嗎?強扭的瓜不甜,這誰都知道。」

    汪儀鳳側身躺在床上,哽咽歎息,「這是徐家二奶奶海氏的意思,她只是想試探我們的態度,你舅母和許夫人也是她派來的。徐家現在聲勢大漲,就不滿意這門親事了,你一氣之下答應了,以後連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徐慕繡被指給五皇子為正妃,五皇子又封了王,徐家在朝野的聲望漸旺。此次秋闈,徐慕軒高中解元,徐家自會聲勢大漲。而項家在經歷了那場打壓彈劾風波之後,元氣大傷,又低調求全,聲望比徐家自是差了很多。

    「娘,您放心,這門親事沒那麼容易退。要是軒兒不中意我了,提出跟我退親,我絕不挽留,要是別人有這心思,我才不會如他們的意。」沈妍把許夫人談的條件告訴汪儀鳳等人,卻沒提讓徐家找慧寧公主談退親的事。

    汪儀鳳聽沈妍這麼說,倒是鬆了一口氣,仍放心不下,想托人去打聽。可她剛到京城不久,又懷了孕,出門應酬很少,在京城認識的人不多。汪家在京城門路也不廣,主要是沒人幫她,想起韓氏那副嘴臉,她心裡很犯怵。

    沈妍又寬慰了汪儀鳳很久,陪她吃了午飯,又伺候她午睡。汪儀鳳睡醒之後,心緒漸漸平定,沈妍才跟她說起讓沈蘊單獨立戶之事。

    項家的祖籍沒在京城,每年春季大祭先祖的儀式在祖籍舉行。介時,京城派人回祖籍,順便把京城這一年新添的人口登記在族譜上。今年四月,項懷安才帶家眷回京,沈蘊和白肉糰子都沒趕上今年入族譜,只能等到明年。

    沈蘊明年就虛歲十五歲了,若不是為科考,就該準備說親了。年紀大了再入項氏的族譜,就顯得很突兀。沈妍充分考慮,才想讓他自立門戶,把項家當親戚來往。汪儀鳳認可沈妍的想法,答應等項懷安回來商量之後再做定論。

    傍晚,項雲誠參加鹿鳴宴回來,來給汪儀鳳請安,同眾人說起鹿鳴宴上的趣事。聽他說徐慕軒在鹿鳴宴上大展風頭,被人讚譽簇擁,眾人喜憂摻半。

    第二天,沈妍按約定的時間來到茶樓,等到傍晚也沒見徐慕軒。沈妍猜想徐慕軒多半被徐家人控制了,心裡仍惱恨他不提前送消息,讓她白等了一天。

    三天過去,徐家沒再派人來跟項家提退親的事,徐慕軒也沒露面。聽沈蘊和項雲誠說,徐慕軒這幾天也沒去太學上課,沈妍很擔心徐慕軒的處境。

    徐慕軒受規矩禮教束縛,性子單純,又偏於綿軟。即使他是徐家的希望,可在徐家仍處境堪憂。尤其是現在,因為徐慕繡高嫁得寵,海氏又被放出來了,身份也水漲船高。有海氏這個嫡母在,他和平氏在徐家的日子都不好過。

    沈妍想找人打聽徐慕軒的情況,徐慕軼到太醫院學習,也不來濟真堂了,她跟武氏這段時間聯繫也不多,一時之間她還真找不到合適的人。

    汪儀鳳跟項懷安說起沈蘊單獨立戶的事,項懷安認為可行,就答應了。

    大秦皇朝有硬性規定,凡男子立戶都要有固定的宅院,還要有一份固定的產業。另外,年齡還要到十五歲,沈蘊年紀還不到,但可以通融,畢竟項懷安是順天府尹。女子若想單獨立戶,產業要求更多,手續也更加繁瑣。

    沈妍來京城這段日子,先到徐家,又到項家,都沒有落戶。她想趁沈蘊立戶的同時,自己也獨立門戶,沈蘊將來要娶妻成家,她也不想跟沈蘊攪在一起。

    項懷安讓管家給沈蘊置買一套宅院,再把東城門外的一座小莊子過戶到沈蘊名下,被沈妍婉拒了。項家產業並不豐厚,項二老爺又是庶出,分家也分不到多少財產。當下,項家又有幾件男婚女嫁的大事,到處需要銀子。

    沈妍有了讓沈蘊獨立門戶的想法,就開始讓管事置買莊子和鋪子。她有引鳳居這套大宅院,等金財神下月回京城,再要下他在太學附近的宅院送給沈蘊。過段時間,莊子和鋪子差不多都買齊了,也就能辦理立戶的手續了。

    汪儀鳳讓丫頭把沈妍叫到臥房,問:「這兩天還沒有軒兒的消息?」

    「昨天聽蘊兒說徐家小廝到太學請假,說他病了,也沒說是什麼病。」

    「聽你項伯伯說,徐侯爺在外面也提到退親了,徐家也真是不仁義。」

    沈妍輕哼,「娘,不用管他們,我們以靜制動。」

    「娘這幾天也想開了,只是擔心軒兒,他是實誠孩子,平姨娘也是綿軟性子。」

    「娘,您別擔心,養胎要緊,明天我出去打聽打聽。」

    翌日,沈妍和項雲環姐妹一同出門,先去了綢緞莊,挑選做秋裝的布料。沈妍做衣服所用的布料都出自金家的布藝坊,覺得綢緞莊的料子不好,連看的興趣都沒有。在綢緞莊坐了一會兒,她就找了借口,帶白芷黃芪出去玩了。

    她們主僕來到一家賣書畫文具的店舖,看到林嬤嬤正給孫子挑選紙筆,她們趕緊上前打招呼。林嬤嬤看到她們,很高興,就讓孫子自己挑,她跟沈妍說話。

    林嬤嬤的女兒陪徐皇后嫁到太子府,得了寵幸,生了一個女兒。皇上登基後封她為貴人,沒想到她第二年就難產死了。徐皇后就讓徐家脫了林嬤嬤一家的奴籍,賞了一座五進的宅院,就在武烈侯府後面,林嬤嬤常去武烈侯府。

    沈妍很感激林嬤嬤,她來這個時空第一天,林嬤嬤就出現了,幫了她們很多忙。兩人寒暄了一會兒,話題引到徐慕軒身上,她也正想打聽徐慕軒的消息呢。

    「聽說最早提出跟你退親的人是二奶奶,侯爺和郡主都贊同,老太太覺得不妥,也不好阻止。軒少爺聽說後鬧了一場,侯爺和郡主誰也不管。二奶奶說他不敬嫡母,讓人打了他幾個耳光,又把平姨娘趕回青蓮院住了。」

    林嬤嬤歎了幾口氣,又說:「軒少爺拗不過二奶奶,平姨娘幫不上忙,府裡也沒人給她撐腰。他實在沒辦法,這幾天不吃不喝,也不上學,一直僵持。聽說昨天軒少爺餓昏了,二奶奶怕鬧出人命,把平姨娘打了一頓,拿她威脅軒少爺。」

    沈妍狠狠咬牙,恨海氏狠毒,更恨徐家那堆貨沒一點人情味,也惱恨徐慕軒。

    海氏不是徐慕軒的親娘,只是禮教上的嫡母,會在乎他的死活嗎?他絕食根本不會讓海氏動容,就是他餓死了,海氏也會給他安上忤逆嫡母的罪名。

    徐秉熙和松陽郡主一心盯著富貴權勢,認為徐慕繡嫁給五皇子也能給徐家二房帶來榮耀,就不會壓制海氏。徐慕軒雖說是徐家的希望,若他不聽從安排,徐秉熙和松陽郡主也許會放棄他,到時候受罪的還是他自己。

    以死威脅都改變不了的事實,又何必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讓自己受罪呢?

    「林嬤嬤,你代我勸勸軒少爺,別讓他再難為自己。」沈妍把海氏托韓氏和許夫人遊說退親的事告訴了林嬤嬤,又說:「我要十萬兩銀子是想難為徐家,不想退掉這門親事。現在,軒少爺以死相逼,二奶奶再煽風點火,侯爺和郡主也就恨上我了。他們對軒少爺的死活不管不顧,其實也是在威脅我退步。」

    林嬤嬤搖頭歎氣,「以前有項家庇護你,侯爺和郡主都願意結這門親事。就因為項家遭受了這場風波,他們認為項家聲勢大降,就想毀掉這門親事。」

    不知道她的身份時,徐家就一直想毀掉她和徐慕軒的親事,甚至想置她於死地。項懷安讓人把她接回項家,徐家馬上換了一副嘴臉,巴不得立即成親。項家被打壓彈劾,聲勢大不如前,徐家的風向很快又變了,又想退親了。

    「我知道。」沈妍尋思了一會兒,說:「煩請嬤嬤做個中人,跟徐家說我同意退親,也不要銀子了,到衙門毀掉文書即可,這樣軒少爺也就不為難了。」

    「退就退吧!不是我多嘴,我老婆子眼毒著呢,知道你是有福的,退了這門親事,肯定能找到更好的,沒那麼多麻煩。」林嬤嬤安慰了沈妍幾句,又說:「我回去先稟了老太太,就去跟郡主說,再去勸勸軒少爺,你放心好了。」

    「多謝嬤嬤。」沈妍心裡好像突然缺失了一塊,也一下子輕鬆了。

    「你先別謝我,我還有一件事想求你呢。」

    「什麼事?請嬤嬤直言。」

    林嬤嬤壓低聲音,說:「皇后娘娘病得很重,整天吃藥也不見效,太醫院那些大夫都束手無策。我知道你醫術好,想讓你給皇后娘娘看看,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跟你說。你懂醫術的事我沒跟任何人說過,你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徐皇后重病在床,朝野皆知,可沈妍沒想到林嬤嬤竟然讓她去看。徐皇后若只是身體有病,她肯定能治,就怕徐皇后病在心,而不在身。

    後宮爭寵,皇子奪嫡,朝掌風雲波詭雲譎,她可不想被捲入其中。何況那次她被端華公主打罵欺壓,其實是拜端寧公主所賜,這重恩怨她沒忘記。

    林嬤嬤見她猶豫,忙說:「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其實我希望皇后好起來,可以庇護徐家,我們也跟著沾沾光,讓龐貴妃獨大對誰都不好。」

    沈妍點點頭,「我明白嬤嬤的意思,我想想再答覆你。」

    遇到這種事,還是要跟項懷安和汪儀鳳商量,以免惹來麻煩,牽連他們。

    「好,我等你的消息,我現在就回去,替你把話帶給徐家。」

    沈妍送林嬤嬤祖孫上車,又轉了幾家店舖,才回到綢緞莊。項雲環姐妹買了十幾匹綢緞,丫頭正往車上搬運。沈妍主僕回來,幾人收拾好,就去了首飾坊。

    她們的馬車剛停在首飾坊門口,就看到武烈侯府的馬車趕過來。海氏、徐慕繡、徐瑞月和徐瑞雲從馬車裡下來,同她們一起來的還有幾位貴婦小姐。

    真是冤家路窄。

    沈妍看到徐家這幾塊料,尤其是海氏,大有幾分仇人相見的意味。海氏幾人也一樣,見到沈妍面色不善,她們拉起戰線警報,表現得同仇敵愾。

    「我們家要退親,她娘說什麼也不同意,死皮賴臉求著我們家。」徐瑞月不顧臉面,在首飾坊門口大聲嚷嚷徐家要退親的事,引來好多路人為觀。

    海氏和幾個貴婦講徐家要退親的事,徐瑞雲和徐慕繡跟幾位小姐也在說。內容圍繞沈妍配不上徐慕軒,徐家要退親,汪儀鳳說什麼也不同意的範圍。她們都不提沈妍同意退親,跟徐家要十萬兩銀子的事,估計銀子是徐家人禁忌的話題。

    沈妍冷笑幾聲,抬高聲音,說:「我早就同意退親了,只是徐家給不起補給銀子。今天我已經托人去徐家傳話了,我同意退親,補給銀子不要了,明天就到府衙毀文書。我倒希望徐家痛快些,別畏畏縮縮,說到做不到。」

    徐家人聽沈妍這麼說,氣焰消減了一些,貴婦小姐們就很八卦地詢問補給銀子的事。海氏幾人怕人嘲笑,當即就做出決定,明天到府衙毀文書退婚。

    ……

    武烈侯府正門口,朱紅色的大門緊閉,兩側小門打開,供人通行。門人管事個個衣衫光鮮,睜著一雙只認衣飾不認人的眼睛,陪著笑臉送往迎來。

    徐慕軒考中解元,徐慕繡要嫁給五皇子為正妃,門庭冷落多時的武烈侯府也熱鬧起來了。徐慕軒被譽為儲相之才,六皇子有他輔佐,又有五皇子幫趁,還是有希望的。朝堂之上,慣於見風使舵的人最會看勢頭,徐家又今非昔比了。

    平二舅在武烈侯府門口走來走去,他剛從金州來,要找平海和平氏。他車馬勞頓,渾身狼狽,又沒帶禮物,徐家的門人根本不理采他。

    「門人大哥,麻煩你給通傳一聲,我找平海,我是他爹。」

    「跟你說幾遍了?平海不在府裡當差了,被趕出去了。」

    「怎麼會被趕出去呢?」平二舅不相信,幾個月前還收到了平海的信。

    「犯了事就被趕出去了,有什麼新鮮的?」

    平二舅很著急,「我、我找平姨娘,麻煩你……」

    「平姨娘也犯了事,被二奶奶打了一頓,禁足了。」

    「那、那我找軒哥兒,我是軒哥兒的二舅,麻煩你幫我通傳一下。」

    「你還不快……」門人剛要斥罵平二舅,看到徐瑞宙出來,忙迎上去行禮。

    徐瑞宙滿臉不耐煩,掃了平二舅一眼,「你是誰呀?」

    平二舅趕緊陪笑行禮,「我是平姨娘的二哥,軒哥兒的舅舅,剛從金州來。」

    「你……你是平守義?」徐瑞宙簡單介紹了自己的身份。

    「對對對,是我。」

    「我正想托金州的朋友找你呢,有點小事,進來吧!」徐瑞宙把平二舅領進外廳,沒給他喘氣的時間,就說:「你開的製藥作坊不是有軒哥兒兩成股嗎?軒哥兒把股份契約給我了,我正想問你今年賺了多少銀子,怎麼把銀子給我們呢。」

    「唉!你就別說了,今年肯定是賺不到銀子,還有可能要賠錢。從今年五月起,濟真堂就不收我們家的藥材了,我找他們交涉了幾次,他們也不理會。」平二舅歎了口氣,又說:「我這次來京城主要是找沈丫頭,請她出面跟金州濟真堂的掌事說說情,繼續收我們的藥材,要不,這作坊肯定是做不下去了。」

    「濟真堂為什麼不收你的藥材了?沈丫頭還能管這事?」

    平二舅當然不會說他以次充好,想賺黑心錢,濟真堂才跟他終止了合作,「沈丫頭一走,沒人關照了,那邊的掌事肯定要照顧自己的朋友。沈丫頭是濟真堂的大掌事,連金家家主都給幾分面子,這就是她一句話的事。」

    「你所說的沈丫頭是軒哥兒的童養媳嗎?她濟真堂的大掌事?」徐瑞宙滿臉驚詫,沈妍又多了一重身份,令他難以置信。

    「除了她,還有哪個沈丫頭?」平二舅見徐瑞宙滿臉驚詫,又賣弄說:「四爺,我跟你說一件秘事,這沈丫頭不只是濟真堂的大掌事,濟真堂還有她兩成股份呢。這可是秘密,我來之前請濟真堂的掌櫃喝酒,他喝多了才告訴我的。」

    「什麼?濟真堂有沈丫頭兩成股?」徐瑞宙好像被雷霹了一樣,怔住了。

    「千真萬確,濟真堂那是多大的產業,那銀子賺得跟流水一樣。我早就估算過了,沈丫頭一年就是拿不到十萬兩的紅利,至少也能拿到七八萬兩。」

    ------題外話------

    我的頸椎呀!以前聽人說頸椎厲害了會吐,我終於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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