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都市小說 > 豪門驚夢Ⅱ:尤克裡裡契約

第一卷 態度的轉變 文 / 殷尋

    會議室靜得能讓人的寒毛都豎起來,楊天宇憤怒的眼神像是刀子似的企圖劃破空氣中凝固的安靜,又看著像條垂死掙扎的魚,在瘋狂擺著尾巴妄圖最後一搏找到心理安慰。

    可是大家都太震驚了,只會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突發的一幕。

    梅姐倒是很快鎮定了下來,將桌上的咖啡盒拿起來,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扔進垃圾桶裡,神情淡然道,「罵完了嗎?如果罵完了請把門關上,我還要繼續開會。」

    莊暖晨盯著梅姐的表情,她的眼裡竟然一絲波瀾都沒有,甚至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平靜地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那麼,她心底自然要泛起嘀咕,競標當天楊天宇的住院到底是不是跟梅姐有關?

    她不想去相信,但梅姐的沉默像是一種態度的妥協,令人不得不去瞎想。

    楊天宇站在會議室門口冷笑,「穆梅,別把自己裝的多愛崗敬業似的,當初你怎麼爬到總監的位置公司老人誰不清楚?別以為老天是閉著眼睛的,我告訴你,你早晚會遭報應!」

    「楊天宇!」梅姐將手頭的文件往桌上一放,起身,目光與他對視,「我原本對你還有點歉意,甚至還會替你感到惋惜,但是,從你現在這種不輸給任何人的刻薄來看,我還真不需要對你有什麼歉意和惋惜。你來我這裡,想要證明什麼?只是想要劈頭蓋臉地罵我一通來悔恨當初太輕易相信別人?還是想要公司同事們全都知道程總將你整個部門砍掉是個殘忍愚蠢的決定?你想得到什麼?在臨走之前還想著要保好自己的形象獲取大家的同情?」

    楊天宇瞇著眼睛,冰冷冷問,「你什麼意思?」t6a5。

    「沒什麼意思。」這次輪到梅姐說了這句話,重新坐下,隨口道,「你不是第一天出來做事了,應該很清楚職場如戰場,你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要想大獲全勝那麼你至少要做到不留任何蛛絲馬跡,如果沒這個能力,就不要拉著你全組人去冒險,如果不是這樣,至少他們還會被分配到其他部門繼續留任。」

    兩人的爭吵引來了同事們的關注。

    楊天宇拳頭攥的緊緊的,額角兩側的血管幾乎都能爆裂。莊暖晨看著心驚膽顫,此時的楊天宇一改平時嘻嘻哈哈的模樣,他像是個熱水壺,血液已經被燒到了極點正在呼呼冒氣,隨時隨地都可能迸發。

    angel聽到爭吵聲也走了過來,上前一把拉住楊天宇,壓低嗓音道,「你們在這裡大吵大鬧的算怎麼回事?讓同事們看著笑話。」

    「她做了見不得光的事還怕別人笑話?」楊天宇一把甩開angel的手,指著梅姐吼道,「穆梅,你有什麼資格批評我做事?誰不知道你在公司一向工於心計?當初你是踩著誰的肩膀往上爬的?我現在才終於理解我哥,他跟你分開選擇跟angel在一起是對的!」

    所有人皆大驚!

    莊暖晨聽著也傻住了,像是有人猛地在她腦袋後面捶打了一下似的,這中間竟還有這段淵源呢?趕忙側目掃向梅姐,她的臉色很顯然有了變化,目光森冷地盯著楊天宇,久久沒有說話。

    可是,她還是敏感看到梅姐放置桌下的手指在顫抖。

    站在門口的angel也倍感尷尬,一把將楊天宇拉了出去,臨走之前還看了梅姐一眼,意味深長。

    會議被中斷。

    很明顯楊天宇擊中了梅姐的命門,不是他的歇斯底里,而是將一段外人都不清楚的過往揪出來,再狠狠砸在梅姐臉上進行蹂躪,她宣佈會議暫停,一個人先回辦公室了。

    看著梅姐略顯落寞的背影,莊暖晨忍不住感歎男女情商的嚴重失衡。當面臨一段被重創或是不得不重視被掩藏至深的情感時,再懦弱的男人都會選擇用工作來遮蓋狼狽和失意,但,再強悍的女人都會選擇逃避,在孤立封閉的空間開始自哀自憐。

    女強人如梅姐,也沒能逃過這般命運。

    莊暖晨沒有加入同事們七嘴八舌八卦梅姐、angel和楊天宇哥哥的事情,因為這種事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一段三角戀。

    男女戀愛,只會兩個結果,要麼行要麼不行,但多出個第三者來,那就肯定不行了。

    抱著咖啡杯,莊暖晨原本想著要到休息室喘口氣,剛轉到休息室剛要邁腳又馬上縮了回來,整個人也閃到一邊,反應了兩三秒的時間才又悄悄探頭看過去——

    斜前方,是程少淺的辦公室。

    當然,他的辦公室沒什麼讓她驚訝的,但出現在辦公室的人令她吃了驚。

    除了程少淺外,莊暖晨還看到一人,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刻讓她想著那晚宴會的光鮮亮麗,還有南優璇譏諷不滿的眼神。兩人看似談完了事情,辦公室的門開著的,程少淺站在門口相送,那人末了不知叮囑了句什麼話,程少淺含笑點頭。

    最後,那人伸手拍了拍程少淺的肩膀,離開了。

    莊暖晨趕忙閃進休息室,避開與那人的碰面。

    那人,是南老爺子!

    休息室裡,鐘錶的分針一格格跳動,她倒像是坐了場過山車有點暈。南老爺子是集團大家長,怎麼他來公司消無聲息的?公司上下沒人知道大老闆來了的消息?

    南老爺子見沒見過公司老總她不知道,令人費解的是,以南老爺子這麼個身份有什麼必要的事要親自去見程少淺?在職位上,怎麼也輪不到程少淺跟南老爺子匯報工作吧?

    莊暖晨想不通,一點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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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這個季節,莊暖晨不是很喜歡。因為北京的秋天太美,深秋的時候往往金黃紅艷鋪滿整個京城,莊暖晨剛來北京的時候,最愛在種滿梧桐或是銀杏樹下散步,當金黃的葉子晃動著陽光飄然從高空落下時,這種愜意是上天的賜予。

    但美的東西往往不會太久,北京的秋天極美,但也極短,不經意間的時候總會滑入冬季。

    因為干冷的冬季,所以她連帶著也不喜歡秋天了。

    落地窗外,鋪了一層金黃落葉,行人踩上去發出清脆的聲音,即使置身室內,莊暖晨似乎也能聽到葉子的哀嚎。

    「似乎每次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走神。」對面,男人含笑的嗓音透出一絲無奈。

    莊暖晨收回目光,看向程少淺笑了笑,「這次真沒走神,只是不大習慣在這種豪華的場合下談升職加薪的問題。」

    程少淺環視了一下四周,聳聳肩膀,「你也知道,客戶喜歡講究個排場。」

    莊暖晨點點頭,沒說話。

    下午她剛回工位就有同事通知程總有請,到了他辦公室他又急著見客戶,竟二話沒說帶著她一同前往,客戶下榻的地點在萬豪,談完客戶後,程少淺便在大廳咖啡室跟她談起了升職加薪的事。

    職位升到高級客戶經理,薪水倒也十分可觀,要是平常的話,莊暖晨一準兒能高興地蹦起來,但今天,她腦子裡一直在想著其他的事。

    「程總,其實有件事我很想問你,可能不合時宜,但就是挺想知道的。」放下咖啡杯,她想了想開口道。

    程少淺看著她,輕輕笑著,「跟你的升職加薪無關?」

    莊暖晨搖頭。

    程少淺想了想,攤手,示意她提問。

    「楊總監是私下做了什麼事嗎?所以你才將整個二部砍掉?」莊暖晨身子微微前傾,一臉凝重。

    程少淺愣了足有三秒才有了反應,笑容擴大,「很難得,你是第一個沒有上來就質問的人。」

    「因為我覺得你不是個不講情理的人。」雖然與他接觸不多,但她總有種打心眼裡相信他的感覺,如果他真是不講情理,那麼當她提出讓夏旅調換部門的建議時他就不會同意,相比二部來說,夏旅是直接弄丟了客戶,這是直接造成的損失。

    程少淺喝了一口咖啡,「或許你就當我是個劊子手,專門喜歡砸別人的飯碗。」

    「我不相信。」她的態度堅定。

    兩人之間有點沉默。

    良久後,程少淺才開口,像是妥協了她的堅決,「好吧,告訴你也無妨。你不是第一天做傳播了,應該很清楚咱們這個行業比其他行業的人員流動性更強一些,傳播行業的薪資一年比一年炒得高,原因就是太多員工習慣了將跳槽作為升職加薪的渠道,就拿一個空降的高級客戶經理的職位來說,月收入萬元打底十分正常,當然,這只是員工現象。那麼已經在公司任職的高層呢?當他們手裡掌握一定客戶資源的時候,很自然就萌發了單干的念頭,資源有了,那麼執行人員呢?想當然就會將目光落在自己的團隊上,相比較再去重新招納高薪的員工倒不如用薪金早就固定的老人,就算加薪也不會加到太誇張。雖說公司會對客戶資源的監督監管做出一些手段,但人心是浮動的,你總不能擋著別人要去發財吧?」但你有人。

    莊暖晨聽著心裡泛堵,良久後才道,「你的意思是說,楊總監早就有意單做了?」

    「不是有意,而是早就私下註冊了公司。你知道團隊就是這種特質,一個團隊的人員也許不會肯定公司,但會肯定帶著他們去拼去闖的人,團隊領導帶著團隊成員集體離開的事情在咱們這個圈子裡屢見不鮮,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留著心思早就不在公司的這群員工,早點放他們出去,也會早點讓他們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麼,對他們而言,是好事。」

    莊暖晨徹底明白了,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鐵打的算盤流水的兵,也許說得就是這個道理。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楊天宇處處遷就團隊的員工,只是為了拉攏人心。之前她並沒有懷疑,但下午楊天宇找梅姐爭吵的時候,梅姐的話裡話外已經顯露倪端。

    職場生活中,沒有誰對誰錯,人想要活得更好就注定要為利益奔波、爭鬥,這種爭鬥會不會獲得成功她不清楚,只是她會更加感歎——

    生命無常,人心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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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上天還是喜歡安慰人的。

    一通電話多少轉移了莊暖晨的注意力。

    電話是一家二手店打來的,大概的內容就是他們想要購買莊暖晨發在網上的所有禮裙,因為只穿過一次,在價位上也令她興奮。

    這家二手店她聽說過,是專門售賣大牌奢侈品的,很多明星會將自己只穿過一兩次的鞋子、衣服、包包等物件拿去售賣,經過他們店的處理,基本猶若新品。

    莊暖晨覺得自己走了好運,這些禮裙一旦成交成功,將會是一筆不菲的費用。

    想著這筆錢很快就能入賬,她的心情也像是坐在火箭上,恨不得立刻飛回家,打包、郵寄……興奮感讓她甚至覺得擠公車回家也是件幸福的事。

    這兩年,住在通州的人越來越多,大巴也越來越擠,每次上下班高峰期的時候,大家都像是散了巢的馬蜂拚命擠成一張張單薄的照片,每一輛超載的大巴從莊暖晨眼前搖搖晃晃離開的時候,她都能想像成這些照片拚命地在扭曲、掙扎,就像人生。

    興奮的勁兒最終還是被姑姑的一通電話打斷,姑姑有一陣子沒打電話給她了。

    「姑姑,我正在趕車呢,一會兒到家給您回過去吧。」莊暖晨盯著前面長長的人龍,歎了口氣,無非又是跟相親有關的事。

    不過對方顯然比莊暖晨還要亢奮,嗓門的愉悅像是一路高唱著凱歌,「暖晨啊,那個服務生,哦,不是,叫江漠遠的,你們還在談戀愛嗎?」

    莊暖晨一愣,怎麼又提到江漠遠了?

    見她不吱聲,姑姑在那頭可忍不住了,「你說你這個孩子,談個戀愛還搞得跟無間道似的,至於嗎?就算我和你姑父知道江漠遠有錢也不能怎麼樣啊,你這倒好,藏著掖著不說,還騙我們說是個服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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