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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六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四百章 崑崙雪山 文 / 十萬大水

    隆帝不可思議道:「你廢了自己的左掌」

    白雪疼的滿身大汗他點點頭

    隆帝道:「朕雖久居深宮也知道白雪右掌已廢如今你再自廢左掌豈非將一身武學付之流水」

    白雪勉勵一笑道:「我要做的已經做完了還留著這武功做什麼」

    隆帝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在向歌兒表明心跡」他居然也喊趙蟠的江湖名字余歌

    白雪緩緩道:「我的存在已經對皇權構成了威脅更何況上一代皇帝就是我廢掉的只要我活著一天余歌的這個皇帝頭上就懸著一口利劍日子久了以她的性格肯定會做出傷人又傷己的事情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自己來做個交代好了」

    他還有一層意思沒說出來廢掉了自己的武功那麼以後余歌有事再也不會想到利用他了這樣他也就真正的自由了

    隆帝敬佩道:「你這麼做是對的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白雪道:「我要走了臨走之前有幾句話想請陛下帶給余歌」

    隆帝笑笑道:「朕可從未做過傳令兵」

    白雪道:「你會的只因這些話於國於你都有利的」

    隆帝肅然道:「請講」

    白雪道:「第一件事:北域安插了無數探子在南國別的都不足為慮但有個喚作歐陽的人不可不防而且應該就在這深宮之中」

    隆帝道:「朕記下了」皇宮之內有北域的探子他心裡也有數並不算驚訝

    白雪道:「第二件事還請她登基之後善待天下百姓能夠做到華夏一統萬民大和漢人是人苗人也是人女真外族都是神州大地之上的百姓都是她的子民請善待」

    隆帝道:「這點朕也記下了一定轉告」

    白雪道:「第三件事或許是我多心了」他喃喃道:「在極西之地他們有另一種文化重視奇工巧術善於機械野心勃勃實在不可不防看那模樣近百年可能不會有動作可日後必成大患希望人君不可等閒視之」

    他這話說的很遲疑顯然他自己也沒有太大把握隆帝聽之不以為然要知道神州大地為四方中心萬國朝拜每每君王豈會將蠻夷之國放在眼裡他聽過之後也就忘了並沒有交代給余歌以致釀成數百年後的一場大禍

    這究竟是是白雪的過失還是隆帝的過失都不重要了可若是白雪能夠當面對著余歌講出這些話或許就能避免日後許多事情的發生

    白雪道:「第四件事就是我私人的了在下會告知天下自己已經死了我會隱居結草廬不出默默的關注著天下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犯下不可原諒的大錯或者後代君王中出現亡國之君必定會再有一少年攜帶我陽逆槍出山實現我守護家族的承諾」

    太陽已經落下天下間彷彿有霧皇城的陰影下白雪站著站的頂天立地

    隆帝忽然覺得自己這個人他只不過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劍氣就像一重看不見的山峰面對著他壓了下來

    他的瞳孔忽然收縮肌肉忽然繃緊

    白雪散去自己身上的劍氣道:「但願陽逆槍再也不要出世」

    他說完這句話身子忽然化作飛虹

    如急箭般迅速又如雪花般的美麗

    他已經飄走

    隆帝衝著那背影大喊:「你不再見歌兒一眼嗎」

    沒有回答再也沒有回答了

    白雪就這樣永遠的消失在世人的眼前

    皇城的陰影也掩蓋在余歌的心上她已經等待了很久白雪已經進去了很久

    為何沒有任何消息出來

    陽春道:「你在焦急」

    余歌道:「是」

    陽春道:「擔心」

    余歌道:「是」

    陽春道:「如果你再也見不到白雪你後悔嗎」

    余歌猛的回頭凝望著陽春他那雙死魚肚皮般的眼睛

    「有些事已經做了就不能後悔也無法後悔」

    陽春道:「好那我只問你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無論你說什麼我都選擇相信」

    余歌道:「你問」

    陽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後操控的」

    余歌身子微微一震她長吸了口氣感到無限的寒冷「不是」她覺得這個聲音好陌生好遙遠放佛不是她自己說出來的

    陽春點點頭忽然一卷披風大步朝前方走去

    余歌喊道:「你要去哪裡」

    陽春道:「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不等他了嗎」

    「他不會回來了他已經走了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為什麼」余歌忽然一下子崩潰了她悲呼道:「為什麼」

    陽春沒有回頭說出最後一句話「沒有為什麼歌兒你要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沒有為什麼的」

    「你也要走嗎」余歌像是變成了捨不得玩具的孩子大聲道:「你也要永遠的離開我嗎」

    陽春沒有回答他的耳朵裡已經聽不到她的話了他聽到的是笑聲女孩爽朗單純的笑聲猶如黃雀

    在江南的大船上魚形燈籠下有個女孩子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離去沒有半個字的離去

    現在她和她娘已經將其他的女孩子都盡量的嫁到了人家去了那些人家也許不是大富大貴可都是善良勤勞還有樸實的好人家

    但她並沒有將自己也嫁出去反倒是在那燈籠下癡癡的等待

    她已經習慣了等待

    但她已經不再憂傷不再痛苦因為她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回來現在一天又已將過去很平淡的一天

    她想要熄掉燈火回房去睡覺了

    只是這樣孤寂的長夜又該如何度過呢

    忽然她看到明月下湖面上踏浪而來一個銀灰色披風男人

    他孤獨驕傲蒼白的臉上鑲著兩個渾濁的眼珠子

    可就是這樣的男人讓她的心開始跳跳得很快

    她很想說一聲「你回來了」

    但她沒有說出口只因為這時候一切言語都是多餘的

    她已經緊緊地抱住了他同時也發現他少了一條胳膊

    「你」

    他反擁住驚慌的她淡淡道:「有了你少一條胳膊又有什麼關係少了它我們從此能過一些平淡的日子了」

    她沒想到冷漠的他會說出這般甜蜜的情話是啊在這最甜蜜的時刻只要他們能夠相守少一條胳膊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時明月升起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明月就算有時候找錯了也沒關係只要抱著心念不滅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白雪呢白雪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嗎

    風雪

    那一是處無邊無際的風雪之所

    神州大地之上只有一處有如此浩渺的風雪

    從來只有一處天下地下獨一無二的風雪之處

    崑崙山

    還是夜晚還是那間孤零零的小木屋還在風雪中搖搖欲墜

    木屋內爐火旁

    這世上就有兩個風雪般的男人帶著滄桑和落寂坐在一起烤著爐火

    他們坐著不說話任由那呼嘯的風雪響徹耳畔

    在這崑崙山上風雪般的男人只有兩個

    蘇情和蘇代

    兩師徒默默的坐著看著爐火想著自己的心事

    「師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年輕一些的少年低聲喊了下

    「恩」

    「您說他會來嗎」

    蘇代漫不經心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見到他嗎」

    蘇情頷首道:「是」

    蘇代道:「為什麼」

    蘇情道:「因為他是徒兒的朋友」

    「朋友」蘇代仔細的咀嚼了一番這兩個字才歎道:「什麼是朋友」

    蘇情道:「意氣相投生死相交」

    「意氣相投生死相交」蘇代道:「說得好」

    蘇情道:「是」

    蘇代道:「你不想和他一戰不想奪下天下第一劍的名聲嗎」

    蘇情道:「想」

    「既然想為何要與他做朋友」

    蘇情想了一會兒才道:「朋友是朋友名聲是名聲雖然他是我的朋友但我不會因為而手軟」

    「咳咳咳」蘇代大聲的咳嗽起來他面色蒼白的可怕忽然「歐」了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師傅」蘇情急忙去撫順他的後背擔憂道:「師傅您的身體越來越差讓徒兒下山給您抓點藥吧」

    「不用了」蘇代擦去唇邊的鮮血搖搖頭道:「我這病是治不好了何苦還要讓那草藥洗我腸胃呢」

    「師傅.」蘇情苦勸道:「師傅您這是癆病吃藥還是能控制的住為什麼」

    「我的病不是肺裡」蘇代喘著氣道:「我的病在心裡」

    蘇情道:「師傅您還放不下那個人」

    蘇代歎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個男人那一天我看到的明明是個女人情兒你下山親眼看到他他真的是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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