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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六 青銅魔棺 黃泉天路煉銀槍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品藥鋪 文 / 十萬大水

    燕京乃中原遠古時代的九州之一。又名幽州。之名最早見於《尚書·舜典》:「燕曰幽州。」

    其因古時為燕國都城而得名。戰國七雄中有燕國。是因臨近燕山而得國名。其國都稱為「燕都」。

    據史書記載。周武王克商以後。封帝堯之後於薊。封召公於燕。其後朝代變遷。唐乾元二年。史思明自稱應天皇帝。國號大燕。建元順天。改范陽為燕京。後高廣德元年。史朝義兵敗自殺。燕京遂廢除。至遼會同元年。升幽州為南京,列為陪都。開泰元年。改南京為燕京。

    到了本朝南國後改為燕山府。等到北域女真族入侵。入主中原。改燕山府為燕京。定都於此。

    這燕京位於中原西北邊緣。毗鄰渤海灣。上靠遼東。下臨山東。西部是太行山山脈餘脈的西山。北部是燕山山脈的軍都山。兩山在南口關溝相交。形成一個向東南展開的半圓形大山彎。人們稱之為「北京彎」。

    誠如古人所言:「幽州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誠天府之國」。

    因其地勢高闊。有俯視中原大地而執牛耳之象。故這自古以來定都燕京的王朝。都有天子守國門之征。國之氣勢便如氣概軒昂的英雄男兒。頂天立地。足以愧煞天下。

    就在這樣氣概天下的燕京城裡。已經開始下雪了。北國的雪光。雖才中秋過後不久。可這茫茫北域。已經泛白。

    清晨。才只是清晨。燕京城裡有一個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門面是在人來人往的忠孝東路上。「一品藥鋪」四個斗大的字就懸掛在門楣黑匾上。兩邊龍形大嘴裡掛著兩個大白燈籠。下面分別蹲著兩隻大獅子。虎視眈眈的盯著清晨街上還不多的人煙。

    再看那掛在兩邊的對聯。卻是寫著「桔井名高取精選粹,藥爐春暖含英咀華。」這話說的明明白白。就是告訴你。這裡就是看病抓藥的地方。

    別看這大街上行往的人還不多。可這店裡面的早已經是人聲鼎沸了。卻見一個穿著青衫的小夥計快速的搶一步進了店裡。越過人群。來到裡邊點的藥櫃上。

    那藥櫃也是大有講究的。瓶瓶罐罐的貼著紅紙條放在上頭。裝的大多是容易受潮或是做成的藥丸。下面一格格的都是草藥之類。再有地上邊兒放著的。那是大量的草類藥……例如半邊蓮之類的。這種藥本來用量就大。加上它們佔地方。所以是不會放在格子裡的。都裝在大袋裡放在牆角。

    這裡頭抓藥的抓藥。坐堂看病的也有些人在了。那青衫小伙子小心的走到藥櫃上。見那年長些的夥計正在忙著抓藥。只見他一手提著藥秤。一手按著那托盤裡的草藥。面前攤開了七張大黃紙。正挨個的往黃紙裡分勻均藥。但見那人每一份黃紙上分出的草藥竟看著份量一模一樣。單靠著手上的感覺均藥。要做到這份功力。非得有三年苦功不成。那年輕人好生佩服。低著身子沖那一個老成些的夥計小聲道:「您看下。這方子」

    這燕京城。歷朝歷代多有定都。這天下腳下。每每皇親國戚多。誰也不知道自己隔壁那家徒四壁的破落戶在朝中是不是有什麼貴親戚。所以這個稱呼嘛。也大多客氣。諸如「您」這樣的敬語不絕於耳。

    那那年長些的夥計停住了手上的伙。反身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藥方。看到那署名。眉頭就又皺了起來。自言自語道:「怎麼又是他的方子。」

    「可不是嗎。」那年輕夥計抱怨道:「您說。他才來幾天啊。這理法方藥。君臣佐使。他沒一樣不讓人操心的。哎」

    那年長些的伙子道:「您呀。也別著急。我且給看看再說」

    那年輕夥計大喜。將方子取出。擺到他面底下。道:「您看看吧。」

    那年長些的夥計看了一眼。失聲道:「十八反。」

    「對呀。」年輕夥計小聲恨恨道:「您說。他竟然開出了這樣的方子。我怎麼敢帶人抓藥嘛」

    這自古治病如治國。用藥如用兵。用兵一道。講究軍令如山。用藥一道。君臣佐使。也是如此。更有配伍禁忌。如那十八反、十九畏之藥。若是不懂之人。胡亂開方。將某些藥物合用則會產生劇烈的毒副作用或降低和破壞藥效。

    所以才有這湯頭歌訣在先。各類方歌在後。其中十八反指的就是:本草明言十八反。半蔞貝蘞及攻烏。藻戟遂芫俱戰草。諸參辛芍叛藜蘆。

    這可是當學徒第一年就要熟背的啊。如今這方子偏偏就是出在這個問題上。可見這開方人實在是欺世盜名之輩了。

    「十八反。」那年長些的夥計終究是見多識廣。他說道:「您先別慌。這還有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這十八反啊。也不是說就不能用了。只要份量控制得當啊。它就沒毒。反倒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年輕夥計估摸著道:「那我就這去照方子抓。」

    那年長的伙子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還是不放心道:「這新來的這位爺。我們都不明朗他的底細。這萬一要是出了點紕漏。我們可誰也擔當不起呀」

    年輕夥計著急道:「那照您這麼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正說話著呢。卻有一個斜簪漢子走過來。他明明穿著華麗的貂裘。可穿戴的歪歪斜斜的。倒像是在穿著一件破袈裟的模樣。只聽他大聲道:「你們兩個幹嘛呢。大清早的沒看到這麼多人嗎。怎麼呆著兒嘮嗑呢。」

    「哎呀。當家的。您來了可就好了。」那年長的夥計使了個眼色。已經撿起那張方子送到那斜簪漢子的手上。道:「您請看吧。」

    「十八反。」那斜簪漢子也吃了一驚。就要破口大罵。不過一低首去看到那署名兩個字。立即馬上板起臉。喝道:「這是堂上新來的白大爺開的方子。照抓吧。」

    「照抓。」那年長的夥計擔憂道:「這」

    「這裡你是當家的還是我當家的。」那斜簪漢子怒斥道:「我說照抓就照抓。」

    「是是是」那兩人忙不迭聲的應和道:「我這就去抓。」

    「慢著。」那斜簪漢子又喊道。

    「當家的。您還有什麼吩咐?」

    那斜簪漢子微微的歎了口氣。道:「今後凡是這個白大爺開的方子。一律照抓。不用再問了。」

    「是。」那年輕的夥計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事情。他反覆問了一句。道:「難道我們不用對方了嗎。」

    這所謂的對方、對藥就是當學徒、夥計最重要的一環。每個大夫畢竟都是人。只要是人。難免就會出錯。這用藥可不比吃飯。飯多吃一碗少吃一碗的頂多肚皮受點罪。可要是這用藥多一錢和少一錢那就是天壤之別了。而且是殺人不見血的。所以這抓藥的夥計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比量每個坐堂大夫開出來的方子。一來是為了抄學一點他們的開方。二來也是三對五校。免得出了什麼差錯。

    那斜簪漢子道:「別人的方子還是要對的。可這新來的白大爺的方子就不用了。他不會出錯的。」

    「不會出錯。只要是人就會出錯。難道他還不是人。」那年輕夥計在肚子裡輕輕的嘀咕。面皮上可不敢多嘴。只是點頭答應了。

    「哎」那斜簪漢子看著懶洋洋面皮。可眼神何等銳利。早看穿了他們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也不多說。只是閉目揮揮手。道:「去吧。抓藥了。」

    「好。」

    那斜簪漢子交代完後。心裡面想了又想。也不禁有些擔心。他最後決定還是回去問一聲。他雖然平時遊戲風塵。可一旦用藥開方的事。卻也不敢掉以輕心。要知道這一張方子下去。可就是人命啊。人命豈能兒戲。

    他雖然一百個信得過那新來的坐堂。可看著那人也年輕。長得斯斯文文的。一副女兒樣。身邊還帶著個風情萬種的女人。實在是叫人有些擔憂呀。

    「我呀。自從吃了這碗飯之後。就沒哪天睡過安穩覺。可他倒好。日已東方。竟還未起床。說不得。我得要去請一請嘍。」

    這門面後就是個四合院。院裡種著幾株樟樹。樟樹下有一口深井。那井沿已經被提水的麻繩都磨平了一片。看來這院子也有些年頭了。

    外面的熱鬧和這裡放佛是兩個世界。若不是那總有淡淡的藥香飄來。實在和普通人家沒什麼兩樣了。

    井邊正有兩個垂髫小丫頭在打水。她們面上帶著笑容。一人轉動著那吊桶。一人幫忙著扶著繩子。她們都還散著頭髮。穿著翠綠的貼身小襖。光著腳穿著繡花鞋。臉上也沒有上妝。不過她們現在比上了妝還要好看。

    只因為她們的眼裡發著光。像是正因為什麼特別的事而興奮著。左面的少女眼波如春水。右面的少女眼瞳如明珠。

    天然的美麗才是最美的。有人說過微笑才是點綴臉容的最好粉妝。這話倒是說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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