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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六月江南 鬼府紅火索命還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只能朋友 文 / 十萬大水

    「我怎能不顧你的安危呢?」白雪衝她微笑道。

    曲直忽然大聲沖小舟上的陸血情道:「少主,小心那隻貓?!」

    「暹羅貓?」陸血情想起那隻貓的奇異之處心裡一驚,左手成爪急往白雪懷裡探去。

    他這一抓堪堪觸碰到白雪衣襟之時,忽見白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是得意的笑容,他心裡一驚,「難道他是假裝的,沒有被制住穴道?」可惜他想到已太遲了,就那一瞬間,白雪已經動了,如游魚般一滑,雙腿已將陸血情的大擒拿手緊緊纏住,只見眼一花,白雪已整個人騎坐到陸血情胸口,他右膝一扭一折重重的一轉,「卡嚓」一聲脆響,陸血情的雙手手腕齊折,瞬間被反制。

    「別動!」白雪笑瞇瞇的衝前方水、木二行者道:「千萬別輕舉妄動,否則你們少主的性命……」他已不用再說下去了,可誰都能聽明白他話裡的威脅意思。水、木二行者驚見巨變,已要拚死來救,可白雪一番威脅,他們果然立即頓住,敢怒不敢言。

    木行者曲直驚訝道:「你……怎麼可能?」他無疑對自己的飛葉點穴有極強的信心,一個人自信是好事,可有時候過度的自信會導致難以估計的後果,他沒想到今日的白雪實已不是當年名草堂風花雪月的小少爺了。

    「要知世上點穴原理莫不是阻滯氣血,氣血不通則身形不動,在下勉強收槍時雖不及回防格擋,可也夠時間取了個巧,趁飛葉觸身之時,將體內的經脈移形換位。」白雪解釋道:「閣下飛葉雖然犀利,可千葉同來,力道分散,點到在下身上時其實已經力盡,加上我近而悟到移行異經之法,這點穴嘛自然也躲過了。」

    「將體內的經脈移行異經,你莫非……」曲直面色一變,失聲道:「閣下莫非已經到了真正的化身境界?開掘出人體深藏的潛力,肉身無敵!」

    「不敢。」白雪歎道:「在下只是初窺門道,不敢說真正進入化身之境,不過今日一戰,得見兩位身化水木的奇異功法,倒是獲益良多,不然方才也怕不能輕易施展出經脈移行異經之法!」

    「初窺門道!哈哈哈……原來你不過初窺門道便已將我等殺的大敗塗地!」曲直青灰色的顏色劇烈的扭動起來,他多少年來深藏的感情此時再也無法抑制,猶如沉寂的火山將要噴發,他厲聲問天喝道:「蒼天何其不公!我等五行者不惜以身入魔,藉以強闖化身之境十餘年,落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地步,可……可這樣的犧牲一旦遇上真正的化身高手居然土崩瓦解,天哪!這是為何!?」

    白雪也明白他心中的苦楚,犧牲了一切用盡一生的選擇入魔修行,可最終這個夢卻被人無情的擊碎,這是何等的殘忍,何等的無奈!

    「曲直!」水面的漩渦早已漸漸消失,水面恢復平靜,底下傳來一個和木行者同樣痛苦的聲音道:「當年選擇入魔這條路時,大祭司已經問過我等是否後悔,當時你怎麼說?」

    「大祭司!」這個名字猶如帶著不可思議的魔力,竟將激動不能自己的曲直情緒拉回正軌,他喃喃道:「對,當年入魔的誓言:終生不悔!」

    「不錯,以我血肉,屍位魔吻;月神不死,終生不悔!」潤下大聲道。

    「好一個月神不死,終生不悔!」白雪道:「五行者只到兩人,在下勉強取勝,終是不損各位名聲。」他順手點住陸血情七處大穴,站起身來。那陸血情雖然被制,雙手腕劇痛難當,可他面上絕不露出半分怯意,只是緊盯著白雪不語。

    「在下迫不得已使乍,實在慚愧。」白雪滿面誠懇道。

    陸血情一直盯了白雪看很久,終於歎道:「勝而不驕,待敵以禮,閣下風度之嘉令人佩服!在下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且慢!」曲直忽然打斷道:「少主,我們還沒輸!張梔言還在我們手上。」他心意一轉,已伸出兩條古籐將張梔言捆縛到半空,威脅道:「白雪,你若是要她安全,便快將我家少主放了……」

    「哼!」張梔言雖被五花大綁,可滿面絕強,冷笑道:「五行者真是好大的威風,竟以威脅一個弱女子的下三濫做法來能威脅白雪嗎?!真是我真是大開了眼界!」

    「成王敗寇,無所謂下不下濫。」曲直厲聲道:「白雪,你還不快快放人。」

    張梔言大聲道:「不能放!」

    白雪望了她一眼,只見那情景猶如一朵美麗的梔子花被雜籐碾壓,泛著蒼白與無力,他柔聲道:「你莫要說話,一切都交給我來做。」

    張梔言一觸碰到他火一般的眼神,立即面如火燒,早將那一副堅強倔強的模樣丟到九霄雲外,她低聲道:「嗯。」

    「你們……」曲直見他們根本不理自己,只能在此大聲道:「我說的話你聽見沒!?」

    「你們還當我是你主子的話就給我閉嘴!」陸血情面色一沉,喝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們自稱五行者,成名三十餘年,也算是江湖上的前輩了,可如今竟然做出這等事情,羞也不羞!」

    曲直面色一紅,分辯道:「少主,我等也是為了……」

    陸血情厲聲道:「如今我在白雪掌中,可他隻言片語不提以我來威脅爾等,可你們怎能再以女子反來要挾與他呢?」

    曲直只能應道:「是。」

    白雪歎道:「在下本想以閣下來換小言回來,可這也實在是說不出口,陸兄謬讚了。」

    陸血情也歎道:「這生意原本也是做得的,可惜在下答應了一人要將鎮國元帥府的女兒平平安安的送到苗疆,所以此時即便是閣下要取了我的性命,我也不會拿她來做交換的,只因我知道這次失敗後,想要再次有這麼好的機會已經不可能了。」

    白雪見他一臉的堅毅,視死如歸的模樣,只能苦笑道:「閣下是性情中人,可這也實在是」

    陸血情歎道:「今生不能與閣下這等人物做成朋友,實在可惜,若是來世還能相遇,希望不要是這般情景」

    仇敵惺惺相惜,卻是這般的無奈,白雪也很想問一問老天爺,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何要這樣對他。

    白雪默默的彎下腰,右腿勾住陸血情左側胳膊彎處,再以左手握住陸血情右手虎口,曲直見白雪忽然做出這等古怪動作,大急道:「你要做什麼!」

    白雪不理,繼續講左手猛地一拉再一推,「咯登」一聲,陸血情右腕脫臼的關節已落回窠臼,他痛的滿面流汗,不解的望著白雪。

    「你這是」

    白雪不語,繼續以同樣的手法將陸血情的左手腕關節復位,然後左手食中兩指連點,解開陸血情身上穴道,將他自小舟上拉著站起來,笑笑道:「我既不能以你換回小言,又不願殺了你,只能和你做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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