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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6 八方風雨會中州 1 完美之貓 文 / 引弓

    更新時間:2012-06-10

    1月6日

    特拉法爾加廣場,英國海軍總部就坐落在廣場的西側

    約翰·溫斯頓·斯賓塞-丘吉爾,馬爾博羅公爵的第六代孫,也就是現任的馬爾博羅公爵的長子,爵位繼承人,即將的第七代馬爾博羅公爵,走下馬車,吸了一口倫敦陰冷潮濕的海風,用力握了握手杖,又扶了扶帽子,闊步走進海軍總部的大拱門。今天,這位第三海事大臣要對海軍的那幫老古董們發動一場戰爭。

    他的弟弟,提利昂-丘吉爾轉交的關於遠東塔林灣海戰的報告已經送到半個多月了。但海軍總部的老傢伙們借口聖誕節休息,不願對這份報告做出答覆。

    「好吧,老傢伙們,我們今天就來正面戰鬥一次。」約翰想。

    「諸位海軍上將和海軍委員會的委員,塔林灣戰役如此清晰的證明,蒸汽驅動戰艦相對於風帆的優勢,你們究竟在猶豫什麼?」

    「風帆,風帆,當我十五歲成為勝利號上的侍應生,我每天都要清洗甲板,爬桅桿,升帆,降帆,辨別風向,計算風力的角度。可你們瞧瞧,約翰爵士,你在說什麼呀,蒸汽機,完全拋棄風帆,沒有風帆的海軍,那還叫皇家海軍嗎?」

    「對呀,斜帆突擊,正帆戰列線,多麼精美的戰術呀,富爾頓將蒸汽船獻給拿破侖,但我們贏得了特拉法爾加。」

    「東方野蠻人和俄羅斯蠻子的戰爭,也能稱作海戰?」

    「馬爾博羅家的人,都是陸軍的奸細。」

    ……控制著海軍總部和海軍委員會的將軍們紛紛表達了對蒸汽機的憤慨。

    「蒸汽機相對於風帆的動力優勢,我們早已通過推導和實驗得出結論,塔林灣之戰只是進一步印證了推論而已。」

    「我很奇怪,」一直沉默不語的約翰-斯圖-羅素爵士並不反對蒸汽機,但他有另外的疑問,「海軍委員會已經批准了三艘勇士級蒸汽鐵甲艦的建造,閣下,您為什麼要求取消這一計劃,而代之以兩型較小的軍艦呢?」羅素爵士是發展勇士級的推動者,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偉大構想被束之高閣。

    「因為火力和防護過剩。這不僅造成浪費,而且,擠佔我們急需艦隻的資源。」

    勇士級是世界上第一款設計定型的蒸汽鐵甲艦,排水量超過9000噸,「勇士」號超群的戰鬥力在整個艦隊中首屈一指,兩舷的雙層抽木艦殼外包覆有4英吋厚的裝甲,這是它最大的特色。對於總設計師艾薩克·瓦茨和它的泰晤士鐵廠的建造者來說。「勇士」號是一座豐碑。

    「我絕不容許別人奪走我的榮譽。」瓦茨設計師高叫著,「勇士號就是我們急需的戰艦。」

    「不列顛海軍是無敵的。」約翰說,「三艘九千噸的鐵甲艦與十二艘兩千噸的裝甲巡洋艦對我們的敵人具有同樣的壓倒性優勢,然而價錢要貴上三倍。而在平時,十二艘快速裝甲巡洋艦可以同時部署在十二個重要的海上節點,三艘九千噸的鐵甲艦只能部署在三個地方。」

    十九世紀中葉,英國擁有舉世無雙的龐大海軍,保持和延續這種優勢,是英國海軍最重要的使命。作為全資本主義的殖民帝國,英國的擴張和進取主要是在歐洲以外的世界範圍,並非奪取土地,而是控制原料產地和市場。

    英國不像其他歐洲強國,擁有方便的陸上邊界,地理環境造成其對海洋的絕對依賴。不列顛必須擁有強大的海軍,佔據海上主宰的地位——這是事關國家興廢的關鍵。只要擁有海上的優勢,英國便可以不斷獲取新的殖民市場,從而加大產業規模和貿易量。使「資本主義的工業齒輪」高速運轉。

    作為殖民帝國的基石,英國殖民地遍及世界各個角落,並通過航運和商業網絡聯繫起來,與本土緊密結為一體。這種商業網絡的暢通運行有賴於海軍的嚴密保護,而皇家海軍也要依靠這個商業網絡中的商業港口以及海軍基地進行補給支援。一旦出現破綻,就會危及整個體系的運作。

    這些節點的周邊環境,絕非英國人所期望的那樣太平無事,最有價值的地方也就最容易受到其他強國發起的衝擊。因此,英國要經常性的在周邊地區維持一定的海軍力量,用於保護利益和顯示存在。因此,艦隻的數量就非常重要,正如約翰所說,十二艘快速巡洋艦可以鎮守十二個節點。

    在另一方面,分散兵力的做法違背了集中兵力的基本原則。英國的殖民地廣大,彼此之間相距遙遠,一旦遇到突發戰事,散落在世界各地的艦隊不可能迅速集結起來,這就給對手創造了各個擊破的機會。

    美國獨立戰爭時期,皇家海軍兵力分散在全球,分艦隊之間無法快速集結和互相支援,而佔有局部數量優勢的法國和西班牙聯合艦隊則將主力集中在北大西洋,一度封鎖住英吉利海峽,並多次成功攔截英國本土對北美殖民地的運輸,英國在北美的部隊得不到本土支援,也不能有效封鎖北美十三州的海岸。雖然重新集結的英國海軍後來在不列顛海岸擊破了法國的封鎖,但那是1882年的事情了,已經於事無補。

    自塔拉法爾加大捷以來,英國對硬碰硬的艦隊決戰有著無限的信心,但如何保護脆弱漫長的海上生命線,卻沒有太大把握。龐大的風帆戰列艦隊仍舊控制著海洋,但並不適合巡弋和護航任務。老式的風帆巡洋艦則面對歐洲強國的海軍沒有絕對優勢。

    英國需要的,是一種將強大火力和高機動性結合起來的戰艦,能夠快速集結部署,應對突發危機。平時進行長期的殖民地巡邏,戰時迅速集結,並參加艦隊決戰。

    蒸汽動力恰逢其時的發展起來。作為主管裝備的第三海事大臣,約翰-斯賓塞-丘吉爾,創造性的提出了殖民地型蒸汽裝甲巡洋艦的方案。取消三艘勇士級的建造,而改建8到十二艘不超過三千噸的殖民地巡洋艦。

    整個計劃分作兩期,第一期先建造四艘2300噸的輕裝甲巡洋艦,用於積累經驗,第二期再建造四艘改進型。第一批次的四艘艦名都用「i」打頭,所以被稱為i級

    「瓦茨爵士,沒人會奪走您的榮譽,新的i級殖民地巡洋艦和以及後續建造的四艘改進型都會有一艘在泰晤士鐵廠建造,您大可將您的聰明才智應用在這兩艘艦艇上。」

    「八艘中的兩艘?」

    「是的,八艘新式艦艇將有威克斯等各大船廠分別建造,各船廠在滿足了海軍部提出的基本要求後,可以將自己獨特的設計增加到艦船上,以探索蒸汽戰艦的發展方向。」

    約翰正式向向海軍總部提出了全新的設計方案,四艘艦:無敵、不屈、不饒、不倦,為了和英國歷史上不斷重複著這些艦名的各代名艦相區別,這個方案又被稱為「不饒」級,因為其他三個名字實在用得太多了。長76.2米、寬11.58米、吃水4.57米、排水量2300噸、動力為2座蒸汽機,4座燃煤鍋爐,雙軸推進,功率6850匹馬力,航速15.5節,正常載煤200噸、最大載煤量520噸、續航力6000海里/10節、裝甲甲板厚3吋(傾斜處)/2吋(平坦處),司令塔裝甲厚3吋,火炮炮盾厚2吋,全艦編製204-260人,

    9英吋(234mm)主炮3門(艦首2門雙聯裝、艦尾1門),採用剛剛發明的阿姆斯特朗炮架,每門炮備彈50發,射速1發/2.5分鐘,6英吋副炮八門分立兩舷,每門炮管重4.065噸,六磅舢板炮二十門,可拆卸用於登陸。

    在得到海軍總部的許可後,約翰將這一方案提交給了國會。

    「按照資深的海軍上將們的觀點,蒸汽機的實用性很難判斷,而鋼鐵在水中就要下沉。一場東方野蠻地帶的戰役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這個無知的靠繼承勳位進入上院的傢伙!約翰心裡暗暗咒罵著,但臉上仍舊保持平靜:「尊敬的勳爵,關於浮力的計算,伊頓公學的老校長特瑞爵士在座,您可以向他請教。而蒸汽機在工廠礦山已經得到了廣泛應用,倫敦到利物浦的鐵路您也經常乘坐吧。」

    「無論如何,風帆戰列艦的戰術臻於完美,如果你的新型艦艇沒有你說的那麼好,不列顛的損失,你計算過嗎?」

    「如果艦艇沒有預想中那麼好,我們可以獲得經驗,加以改進,我們只是付出了金錢。閣下,如果我們不發展這些艦艇,而坐視美國或者法國人研究和製造蒸汽裝甲艦,我們有可能損失整個帝國。」

    「這麼說,您對新型艦艇並不是那麼有信心。」

    「不,不饒級巡洋艦是火力和機動的結合,堪稱完美之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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