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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旌旗分一半 27 鳳陽 文 / 引弓

    更新時間:2012-05-10

    「協統,那些發匪,已經過了滁州,奔著鳳陽來了。不出三日必到。」

    「知道了,下去領張票子。」銀槍效節軍統帶苗人鳳懶洋洋的打發探子。

    「協統,這次給銀元券吧。」

    「朝廷發的金圓券你不要,卻要匪共的銀元券,你可是要從賊?」

    「哪能啊,協統,只是朝廷發這金圓券,一口氣就發了兩千萬兩,聽說還是找英夷借的高利貸。比不得匪共每年一千萬的細水長流,讓人放心哪,對吧,協統。」

    「你小子,跟我耍心眼,滾出去。」

    斥退了探子,苗人鳳站起身來,看看牆上的地圖:「這幫長毛跑得倒快。居然過了滁州,定遠池河驛的綠營真是廢物,居然在滁州不戰而潰。只是這幫長毛不去安慶廬州搶糧,跑到鳳陽這苦地方來幹什麼?莫非,長毛想渡淮?」

    苗人鳳越想越不對,大叫:「兔崽子,去把施大爺請來。」

    號稱「神聖羅馬帝國十大軍士長」的施拉普那,在正統的普魯士軍事顧問團到來之後,便在保定混不下去。肅順倒是念著他教會神機軍基本軍事概念的人情,便將他送到鳳陽苗人鳳處當教頭。不管怎麼說,這苗人鳳是從正白旗裡分出來的,也算神機軍一脈。

    5月18日辰時,一條青色的長龍出現在了鳳陽以南的紅心驛,摩肩接踵,綿綿不絕,這正是隨林鳳翔襲擾江淮的殿前部兩萬太平軍。他們從滁州連夜趕路,已經超過十五個時辰沒有休息,人困馬乏。

    「參議員,不如在這驛站休整兩個時辰,隨後再趕路?」美械點檢,天使神將傑克遜建議,上海請來的通譯在一旁翻譯著。

    林鳳翔略一遲疑,扭頭看看在一旁騎馬的李開芳。

    「兄長,不可。我軍孤軍入淮,四面八方全是敵軍,稍一停頓,就會陷入重圍。」

    「咱們有兩千桿洋槍呢,就算清妖重重圍困,怕他怎麼地。」先鋒點檢黃益芸倒是信心十足。

    「平等王給殿前部的諭令,便是要調動兩淮的妖軍,最好將他們統統吸引到淮北,以便殿左部襲取江西,我倒是希望清妖圍得越多越好。」林鳳翔考慮停當:「好了,就在紅心驛歇馬,兩個時辰後,再去鳳陽,鳳陽守軍是誰,朱天豫,打探清楚了。」

    朱錫錕領命。

    林鳳翔和李開芳等人,從驛站裡取了井水,取出乾糧來吃。吃飽了之後,正瞇瞪了一會,突然被人叫醒了。只見朱錫錕滿面怒容,站在自己跟前?

    「怎麼了,妖軍偷襲?」

    「你道那鳳陽守將是誰?是苗人鳳那狗賊。」

    林鳳翔聽了,驚得從草蓆上坐了起來,「竟然是這妖賊,天父大慈悲,居然讓我們撞上。」

    李開芳也醒了,在一旁大叫:「去年安慶城下,好幾百土營兄弟的性命,定叫這妖賊納命來償。」

    去年,太平軍順江而下路過安慶,吃了一個大虧,包括土營在內,折損了上千人馬。後來打聽,原來守安慶的,便是李鴻章的團練,和苗人鳳的正白旗漢軍。

    林鳳翔這時候又想到,苗人鳳是正白旗系統的,他既然在守鳳陽,那神機軍正白旗是不是都在左近?

    「丞相放得寬心。我派人在周邊探過,沒有韃子,就這苗人鳳一支孤軍在鳳陽就食,鳳陽城頭,掛的也不是正白旗的旗號,而是一桿銀樣槍頭。」

    「自稱銀樣蠟槍頭,倒也老實。」眾點檢哈哈大笑。傑克遜不解其意,急忙問通譯。

    「決定了要報仇,那就不急著趕路了,令兄弟們在此乾脆好好睡一覺,等過了午時暑氣再動身不遲。」

    申時,整個殿前部已經吃過了飯,大家都知道,就在前面的鳳陽城,人人痛恨的妖頭苗人鳳,身邊只有幾千人的一支孤軍,殿前部兩萬人,就要去砍了苗妖頭,給死去的老兄弟們報仇。

    黃益芸首先開拔,接著是朱錫錕,林鳳翔帶著中軍,黃生才殿後。

    到了鳳陽城下,發現鳳陽城門緊閉。

    「苗人鳳倒是機巧,知道我天兵到了。來呀,擂鼓。」

    咚咚咚的戰鼓響了起來。二十個嗓門大的太平軍,齊聲呼喊:「苗人鳳,蠟槍頭,喊爺爺,饒你命。」

    反覆呼喊了許久,城上始終不見動靜。

    朱錫錕命人伐來大樹,用車推了,去撞城門。等撞城車到了城牆下的時候,城上突然人聲鼎沸,一陣鼓響,從城上扔下礌石,一下子就把撞城車砸跨了。

    「嘿,這縮膽的烏龜。」朱錫錕大怒,命人去伐木,打造雲梯。

    「參議員,我帶領美械點檢攻城吧,你調炮兵掩護我。」傑克遜請命。

    「洋槍洋炮都是寶貝,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動用。」林鳳翔拒絕了。

    朱錫錕等人連夜打造了二十架雲梯,第二天,他正要帶著自己的點檢攻城,邊上卻轉出來一員小將:「朱天豫連夜打造雲梯,且先休息,等小弟來攻城。」

    林鳳翔一看,卻是年僅十八歲的賴文光。天國在天京擴軍,從廣西老兄弟中選拔了一批牌尾少年做總制監軍。這賴文光便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前庚點檢任總制。

    「好,就你去。」

    賴文光也不含糊,帶了自己手下的一千兄弟,抬著雲梯就直奔鳳陽城牆。

    今天的鳳陽城頭,不再是靜悄悄的了,城上架起了乾柴,煮著沸油。看城頭的旗號,指揮的居然不是苗人鳳,而是鳳陽知府裕恭。

    太平軍各個點檢中,都有些火銃虎蹲炮,賴文光帶人衝到射程,便辟里啪啦的放起來。

    傑克遜看到這樣的情況,就勸說林鳳翔:「參議員,這樣毫無目的的放槍,太浪費了。」

    「傑天使,我們打仗都這樣,只要放起槍炮來,清妖就嚇破膽子,不戰而潰了。」

    這時候,城頭上也乒乒乓乓的放起火銃來。也同樣是毫無目的,只是弄個響兒。一時間,戰場上煙霧瀰漫。

    太平軍衝到城下,架起雲梯攻城,城上一鍋鍋的沸油順著雲梯倒了下來,將城下的太平軍燙傷了許多。林鳳翔見勢不妙,命令各個點檢反覆衝殺,也沒能突破清軍的防守。

    一天下來,太平軍折損了兩百來人。朱錫錕跳著說:「明日我和黃益芸,黃生才,三面圍攻,定要將那苗人鳳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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