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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旌旗分一半 3 爭鋪 文 / 引弓

    更新時間:2012-04-18

    1月12日今年的春節特別的早,西曆的1月21日是大年初一,這些天來,從武漢到廣州的湘江——北江航線上,擠滿了回家的年輕男子,有的是從廣東北上的共和軍士兵,有的是在南洋總局或者漢冶萍工作的異地工人。

    郴州,北江和湘江的交匯點。計劃中的郴州運河已經挖掘成型,用於提船閘門的二十二台蒸汽機正在緊張的安裝著。也就是說,郴州運河現在還無法通行,南上北下的人們,還是要在這個地方轉船。

    碼頭上熙熙攘攘,有一個身材高大的洋人特別引人注目。這洋人知名度挺高:同一品格物博士,郴州運河工程的組織者范中流。在當初朱雀軍草創的時候,他就「攜炮來投」,是共和軍的元老之一。因此,這個荷蘭人也獲得了初生共和政權中的高位。

    但現在,范中流卻低聲下氣的幫一位女性提著行李,送這位女性到船艙裡。四百噸的蒸汽動力內河沙船,只有兩層艙房,下面一層是光禿禿的散艙,春節前返家的的人們將蓆子緊湊的鋪在地上,半躺半坐著。

    二層也好不了多少,分作兩個大艙,每個大艙裡二十五個高低鋪架子,可以住下五十人。

    范中流站在二樓的艙門口一掃,馬上選定了靠通風口的一張上,他拎起行李,騰騰騰的走上幾步,把行李往舖位上一放。

    「就這吧,露絲雅,這裡通風,要在這艙裡悶上一天一夜呢。」

    「范隊長,謝謝你啊。」露絲雅,也就是南洋和順會蘇師爺的女兒蘇婉怡輕輕的說。聲音平淡如水,「就送到這,范隊長,您事忙,請回吧。」

    「我……我……」范中流正在想著,用什麼理由和露絲雅多說兩句話,這時候就聽見旁邊有人問:「這個舖位是我們的。」

    范中流回頭一看,見到一男一女,男的身著錦衣衛工程隊的藍色制服,女的則是身穿紡紗女工的工裝。

    露絲雅奇怪的看了一樣範中流。意思是說,怎麼連船票都搞不定。

    范中流的臉上掛不住了,他摸出一張紙來:「瞧瞧,瞧瞧,洞庭航運公司的白大經理簽的條,特批給我一個舖位。」共和在武漢鞏固之後,洞庭幫就改組公司化了,專門跑從武漢到廣州的水運。

    那錦衣衛的男子接過紙條一看:「只是給你們一個舖位嘛,又沒說是這一張,你看,我和我妹妹的票,這裡,上下鋪。」

    范中流歉意的沖露絲雅一笑,「春節,真是不好弄票。」轉頭對那錦衣衛說:「兄弟,打個商量嘛,你看,這位姑娘住,不是我住,我們西方有句話,女士優先。通氣口的位置,你讓出來好不好?」

    「少來。我受不了你們洋人這一套,讓給這位姑娘不是不可以,我住哪呢?」

    「找張空鋪嘛,找張空鋪嘛。」范中流反應挺快,四下張望,希望在船艙裡找到空處。他馬上失望的發現,每一張舖位都有人了,也就是說,露絲雅這個臨時加的乘客,只能下去睡散艙。

    范中流為難了:「兄弟,我補錢給你,你下去睡散艙好不好。」

    那個錦衣衛樂了:「虧您家說得出口唉。」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紡紗女工拉了拉他哥:「哥,讓這姐姐睡散艙,多不好。」

    「你倒大方。」那錦衣衛眼睛一瞪,「臥鋪,錦衣衛的福利啊。」

    范中流聽著口風,馬上掏出一塊錢大洋出來:「兄弟,給你給你,不用找了。」

    「呸!」那個錦衣衛啐了一口,摸出兩毛錢來,找給范中流,「你當我稀罕這一塊大洋麼?」他開始把行李往床下塞,不再搭理范中流。

    范中流下船不久,船就開了。

    「小姑娘,你叫什麼呀?」露絲雅坐在下鋪,問著舖位的主人。

    「啊,我叫深葉,林深葉。」

    「你在哪個紗廠?」

    「漢冶萍的。」

    「漢冶萍可大了,紗廠就有好幾座。」

    「姐姐您是幹部吧,知道這麼多,我有時候在荊州廠,有時候在沙市廠,反正哪個廠要帶新人,我就去哪邊。」幹部,又是楚劍功推行的名詞。

    「那你是從廣東調過去的技工吧。」

    「是的,我以前在番禺軍裝廠。打下湖北,我才去的。」

    「喔!」露絲雅慢慢把話題引開:「你哥,是錦衣衛藍隊的?」

    「嗯,以前是,這次他轉青隊了,回廣東,春節後上任。」

    「是嗎?到哪裡上任呢?」

    「嘉應縣,嘉應縣錦衣千戶。「

    露絲雅不由得一撲哧一聲笑起來:「還真是巧呢,我也是嘉應縣人。」

    「姐姐你是回家探親嗎?」

    「嗯,也到嘉應工作。」

    「在嘉應縣衙?那和我哥是同僚了。現在的女官可少見,姐姐你真是了不起。」

    「鈞座說,巾幗無需讓鬚眉,以後女官員會越來越多。深葉,你參加紫隊了嗎?」

    紫隊,錦衣衛下屬的全國少女聯盟,周妖瞳兼任指揮使,專門發展青年女性。

    「倒是有人來發展過我,可我哥說,錦衣衛有男人就行了,女孩子少摻和。」

    「這是封建,你告訴他,這是封建,要破除,叫他來問我。」

    「你可以教訓我哥,那你不是比我哥官大?」林深葉歪著頭問。

    露絲雅沒做聲。她已經知道林深葉的哥哥是誰了:林深河,新任嘉應縣錦衣千戶,中央陸軍講武堂速成培訓生。共和軍攻克武昌後,黃埔講武堂遷到武漢閱馬場,改稱中央陸軍講武堂。由於共和急需大量的骨幹,所以從1844年開始,講武堂除了正常的軍官培養計劃,還提供為期兩個月的速成訓練,畢業者可到共和軍中擔任兵目,或者錦衣衛低級軍官,也可以到政府中任職。

    林深河在黃梅之戰的時候已經是錦衣衛百戶,立功之後,經過速成鍍金,被提拔成千戶。露絲雅在南下之前領受任務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位自己未曾謀面的搭檔。

    「那個洋人對你挺好。」林深葉也想打聽點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你不知道他?他可以你哥以前的大頭領呢,工兵總監范中流,現在是郴州運河工程主管。」

    「我聽說過,沒想到能在船艙裡碰見,他為人挺和氣,也沒有官架子。」

    「他能有什麼官架子,現在又不是官了。」露絲雅沒好氣的說。

    「他還親自幫你拿行李呢。他有衛兵的吧。」

    「這是私人……」露絲雅話說了一半,煞住了。

    林深葉掩嘴一笑:「姐姐,你和他私人是什麼關係啊?我在廠子裡新學了個詞,戀愛?」

    「沒什麼關係,你別瞎猜。」

    「是,沒什麼關係。」深葉笑著。

    「我和他,不投緣。」露絲雅一定要把話說清楚,不給流言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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