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天兵在1917

正文 149 無 題 文 / 馬口鐵

    普羅相的發言其實代表社會革命黨左派的普遍想法,包括斯皮裡多諾娃和卡列林在內,大部分社會革命黨左派更像是一群天真的革命理想家。

    他們同情被戰爭折磨得筋疲力盡的俄羅斯普通人民,理解他們爭取和平的願望,發自內心的想建立一個民主文明的新俄國。但與此同時他們又不自覺的想要維護舊俄國的利益,拒絕對德國的無條件的妥協。

    總而言之,這是一群有理想有信念的革命家,雖然他們的理想和信念多少有點天真和不合時宜,但是比社會革命黨右派和立憲民主黨那群純粹的政客讓人覺得舒服很多。甚至在某種程度上,他們也比布爾什維克更可愛。

    不過政治從來都不是裝可愛,它就像拜金的妹子一樣現實,而且實話實說,這群人的理想主義確實也有點那啥。11月28日,也就是原定的立憲會議開幕的日子,按照原定的會議議程,所有立憲會議的代表將歡聚一堂,以民主文明的形勢討論並建立一個真正合法的新政權。

    但是,有一個問題,在這一天,按時抵達會場的代表只有172人,根據之前布爾什維克頒布的《立憲會議開幕決議》,這點人遠遠不夠法定人數(過半)。所以,從法理上來說,這樣的情況下大會根本無法開幕,也就是說延後成為了定局。

    咱們暫且不管715個代表為什麼只來了不到兩百人,只討論這個事實人數不足不能開會是不是合理的?應該說不開幕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哪國的議會開大會。總要先統計一下出場人數。沒有達到法定出場人數。那就不能召開。

    從常理上說,布爾什維克拒絕社會革命黨右派、孟什維克和立憲民主黨立刻召開大會的要求,一點兒也不過分。人沒有到齊,憑什麼開會?

    但是比較搞笑的事情就發生了,對於布爾什維克的拒絕,這三個黨派竟然發飆了,以潑婦罵街的狀態歇斯底里的攻擊布爾什維克,毫無道理的要求立刻召開大會。並且不管不顧的就發動了一批人走上街頭遊行示威,並嘶聲力竭的喊叫著「全部權利歸立憲會議的」口號。

    說實話,這幫人不知道是腦子抽筋了,還是有被迫害妄想,或者乾脆就是無理取鬧。只要任何事情不順著他們的意思,他們就天然的就權力罵街和鬧事。

    當然,就算這群傻逼瞎胡鬧,事情也不大,反正這幫貨再怎麼胡鬧也改變不了事實。但是這群人裡不安好心的絕對不少,類似於薩文科夫這種準備用武力奪回政權的人更不在少數。在這批有心人的運作下,數千被沒收了財產的資產階級以及攜帶武裝的軍官、士官生突然佔領了原本用於召開立憲會議的塔夫裡徹宮。

    這下事情就大條了。嚴格的說,這等同於叛亂,所以布爾什維克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列寧親自下令,命令立刻平息這場叛亂並懲罰相關的反革命份子,並指出:「立憲民主黨這個與人民為敵的反革命政黨的領導機關必須被摧毀,一定要將他們送交革命法庭審判!」

    當晚,彼得格勒赤衛隊和從喀琅施塔得來的水兵立刻重新奪回了塔夫裡徹宮,並逮捕了盛加略夫、科科什金、托爾加盧金等立憲民主黨首腦,至於參與了這場叛亂的不少社會革命黨右派激進分子也一併逮捕。

    應該說,這麼做不光是不過分,而且也是必須的,否則彼得格勒和俄國的形勢又將是一片混亂,甚至立憲會議也再也別想開了。但比較有意思的是,社會革命黨左派竟然在這個時候抽風了,原本應該跟布爾什維克站在一條戰線上的他們,竟然也莫名其妙的開始譴責布爾什維克破壞民主制度,要求布爾什維克釋放被捕的「革命家」們。

    對於這種豬隊友,列寧是十分無語的,他就不明白了,社會革命黨左派怎麼就會做出這麼一個腦殘的決定,更是懷疑有沒有必要跟這幫豬頭一起共事。

    不過讓他老人家更驚訝的是,這樣的豬頭不止社會革命黨左派有,甚至連布爾什維克裡也有。當列寧公開痛斥社會革命黨左派為反革命份子辯護的行為時,加米涅夫、加裡、梁贊諾夫和李可夫等人,竟然也公開的跟導師大人唱反調。

    這幫貨譴責導師大人對那些所謂「革命家」採取措施,反而提出黨不應該繼續監督立憲會議,要求蘇維埃聽命於立憲會議,如此這般才能體現出布爾什維克擁護民主云云。

    說實話,列寧都有心開除這幫貨的黨籍,尤其是那個加米涅夫,對於這個前助手和學生,導師大人是一肚子的火氣。

    「加米涅夫又跳出來大放闕詞了,上一次就不應該僅僅只解除他候補中央委員的資格,應該直接開除他的黨籍的!」列寧氣呼呼的對斯維爾德洛夫說道,「每每一到關鍵時刻,這個混蛋就跳出來搗亂!就像一隻煩人的蒼蠅!」

    斯維爾德洛夫卻沒有接這個話頭,應為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十月革命開始,加米涅夫的反動立場就暴露無疑,洩露起義計劃,之後又擅自代表黨同鐵總和談,並且在並沒有告之中央的情況下,就要同敵人妥協。幸虧是後來的革命一帆風順,才使這個貨沒有得逞。

    原本隨著人民委員會的建立,加米涅夫的路線完全破產,這半月多月以來基本就消失了身影,誰想到,敵人只要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這貨竟然又活了。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裡爬出來,開始為敵人搖旗吶喊了。對於這樣一個毫無節操也毫無廉恥的傢伙,斯維爾德洛夫除了鄙視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覺得加米涅夫不過是個跳樑小丑。」思考了片刻。斯維爾德洛夫誠懇地說道:「他不過是想乘機顯示一下存在,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在黨內的地位一落千丈,這不過是想吸引眼球而已……我認為真正值得警惕的是社會革命黨左派,從這次的事件我們可以看出,他們是不值得信任的,我很懷疑在接下來的立憲會議鬥爭中,他們是否能夠跟我們保持一致!」

    這個問題也是列寧最擔心的。立憲會議中僅靠布爾什維克的力量是無法跟社會革命黨右派鬥爭的,而之前中央委員會之所以做出聯合社會革命黨左派的決定,主要也是爭取他們的力量,好在立憲會議中佔據主動。

    但是從今天的事情可以看出,面對社會革命黨右派份子和立憲民主黨的無理取鬧和挑釁,社會革命黨左派的表現實在是令人失望,他們的真實態度是很值得懷疑的。

    「我們必須要做好兩手準備了!」列寧嚴肅地說道,「工兵代表蘇維埃第三次全國代表大會必須召開,最好是跟立憲會議一起召開,一旦社會革命黨左派在立憲會議中不能採取正確的立場。我們也可以通過工兵代表蘇維埃爭取主動!」

    列寧的建議不光得到了斯維爾德洛夫的肯定,在政治局裡。也獲得了一致通過。

    「先生們,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布爾什維克將要在明年一月八號召開工兵代表蘇維埃第三次全國大會。這充分說明,他們已經準備用蘇維埃取代立憲會議了!」

    正在發言的薩文科夫,他臉上的表情雖然是嚴肅的,但他的內心卻是一片火熱,布爾什維克做出的這個決定對他太有利了。布爾什維克已經用實際行動表明,他們有拋棄立憲會議的打算,這充分的說明了他開展武裝鬥爭的路線是正確的,借此機會他可以一舉擊敗切爾諾夫這個老頭子,一舉掌握黨的大權。

    「是嗎?」切爾諾夫冷笑了一聲,對於薩文科夫在打什麼盤算他是心知肚明,他怎麼可能讓對方如願,「可我也聽說,布爾什維克還決定在明年一月五號先召開立憲會議,這充分說明了立憲會議比蘇維埃的優先性,無疑的,只有堅持在立憲會議中取得多數,我們就可以反敗為勝!」

    「那只不過是你的幻想!」薩文科夫拍了一下桌子,「今天的事情還不能說明問題嗎?這不過是布爾什維克的緩兵之計罷了,到了一月五號,照樣湊不齊過半數的代表,那時候布爾什維克將又一次推遲會議!到時候,工兵代表蘇維埃一開會,就將直接否定立憲會議,那個時候一切都完了!」

    「這一切不過是你的臆測而已,」切爾諾夫可不想被薩文科夫壞了好事,立刻轉移了話題:「而且今天要不是你搗亂,如果不是你鼓動那些軍官和士官生去佔領塔夫裡徹宮,輿論將完全偏向我們,那時候陷入被動的將是布爾什維克!而你的魯莽行為不光沒有達成任何目的,反而將盛加略夫他們陷進去了,還賠進去了我們辛辛苦苦才積攢起的一點軍事力量,對此你難道不應該做出反省嗎!」

    薩文科夫頓時急紅了眼,確實是他帶頭挑事不假,原本指望著一舉將布爾什維克趕下台,誰想到他那點兒人馬三下五除二就被工人赤衛隊和水兵收拾了個乾淨,更沒有想到布爾什維克會乘機逮捕盛加略夫,隨著盛加略夫的被捕,立憲民主黨完全就群龍無首了,可以說事實上已經癱瘓了。

    但是,這些責任他一點兒都不想背,反而倒打了一耙:「輿論有什麼用,你以為通過輿論能把布爾什維克趕下台?如果今天你能配合我開展行動,能大造輿論,我們的行動至於那麼快被布爾什維克鎮壓,今天的失敗,你才應該負全責!」

    「你還惡人先告狀了,」切爾諾夫也火大了,他是傻逼才會配合薩文科夫,不光是他不看好武裝奪權,敵我力量太懸殊了,布爾什維克伸出一根指頭就能碾死薩文科夫,更是因為他才不要配合薩文科夫,傳出去的話。大傢伙還不以為他對那貨服軟了。不是變相的承認了他的領導地位。這種蠢事切爾諾夫才不會幹。「你的所作所為完全沒有經過中央委員會的討論,完全是你肆意妄為,你才要為失敗負責!」

    薩文科夫頓時還了一句:「狗屁,該負責的是你!」

    很快,這兩位大佬就像兩隻急紅了眼的惡狗,不斷地相互攻擊,互相推諉努力地將責任推給對方,最後的結果自然是一拍兩散。

    「我懶得跟你吵了。」切爾諾夫畢竟年紀大了,吵架的精力不如年輕人那麼充沛,「我會向中央委員會反映你的問題的!」

    面對切爾諾夫的威脅,薩文科夫也不客氣,跳腳道:「我也會向中央委員會反映你的問題的!」

    當然,嘴上說歸說,但薩文科夫還真有點不敢直面中央委員會的質詢,畢竟辦砸了差事主要責任還是在他,他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力量,導致黨在彼得格勒的軍事力量遭到了重大損失。如果中央委員會要跟他較真。那真是難辭其咎的。

    「我們必須立刻開始自救!」薩文科夫對自己的幾個心腹說道,「今天的失敗對我們很不利。切爾諾夫那個老混蛋已經要對付我們了。我們必須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向中央委員會證明我們的能力!」

    說的簡單,但是做起來談何容易,至少薩文科夫的心腹們在見識過布爾什維克的鐵血手段之後,都有些撓頭,今天要不是他們躲在暗處,而且跑得快,就得跟那些佔領塔夫裡徹宮的軍官和士官生一起蹲大獄了。

    所以聽到他們的老大要在短時間內再採取措施的時候,他們還真是有些害怕,「閣下,現在我們都在風口浪尖上,布爾什維克正盯著我們,倉促之間要採取行動,恐怕……」

    「怕什麼?!」薩文科夫不滿的哼了一聲,「最危險的時刻就是最安全的時刻,布爾什維克絕對想不到我們會馬上開展新的行動,我們一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您有什麼計劃呢?」

    面對心腹的提問,薩文科夫顯得信心滿滿,「我當然有計劃,從今天的失敗我們可以看出,短時間內我們無法通過軍事手段推翻布爾什維克的政權,不得不承認,他們的軍事力量是大大的超過我們的預計!」

    對於薩文科夫的這個結論,他的心腹們表示無力吐槽,遭受了如此慘重的失敗,瞎子都能看出這一點,更可氣的是,開展行動之前,我們就曾經警告過你其中的風險,可你不聽,非要用雞蛋去碰石頭。現在得出這個結論,有個屁用。

    不過薩文科夫完全沒有注意到幾個心腹在暗中吐槽,他依然是信心滿滿,「鑒於這種不利的事態,我認為想通過傳統的手段去挽回局面是非常困難的,想要翻盤,我們就必須出奇制勝!」

    薩文科夫的幾個心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幾個人是面面相覷,因為他們完全不明白薩文科夫的信心是從哪裡來的,更不知道該怎麼出奇制勝。

    「非常簡單!」薩文科夫微笑著伸出一根手指頭,「布爾什維克看上去很強大,但是我們也必須看到他們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現在是因為有列寧在,那個矮子用自己的權威將布爾什維克強行捏成了一個整體。而一旦他不在了,布爾什維克立刻就會變成一盤散沙!所以,只要我們除掉了列寧,就必然可以反敗為勝!」

    和薩文科夫的洋洋得意完全不同,他的幾個心腹臉上都流露出了震驚和驚懼的表情。

    「你們難道覺得這個計劃不好?」薩文科夫惱怒得問道。

    這幾位趕緊一齊點頭,「您的計劃非常好,列寧確實對布爾什維克有著特別重要的意義,從四月份開始,正是因為列寧的存在,我們才會一次又一次的陷入被動……」

    這話讓薩文科夫異常的開心,他開懷大笑道:「果然,你們也覺得這個計劃很好!」

    可那幾位根本就笑不出來,他們裝著膽子提醒道:「閣下,雖然您的計劃非常好。但是我們有一個問題……」

    薩文科夫一聽又不高興了,板起臉很沒好氣地問道:「什麼問題!」

    「那就是列寧身邊的安保十分嚴密,從十一月份開始,就有不少仁人志士想刺殺他,但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全部失敗了!」

    這話一點兒不假,進入十一月以來,列寧不止遭受了一次刺殺,有埋伏在他出行的路途中打冷槍的,也有企圖混入斯莫爾尼宮暗殺他的,但每一次在特科的保護下,導師大人都是有驚無險,反而刺客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如今薩文科夫舊事重提,企圖通過暗殺逆轉局勢,他的部下們都覺得這位頂頭上司腦子實在太簡單了。

    薩文科夫真是頭腦簡單嗎?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對於刺殺列寧他已經有了必成的信心,他對自己的心腹們招了招手,壓低了嗓門說道:「你們都聽我說,計劃是這樣的……」(……)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