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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月到十月 318 晚了一步 文 / 馬口鐵

    318晚了一步

    咦?李曉峰嘖了一聲,他還真沒想到眼前這個瘦得跟竹竿一樣,略微帶著一點猥瑣的傢伙,能說出這麼一番大義凌然的話來。

    「你為什麼要去克捨辛斯卡婭宮?」李曉峰好奇的問道。

    偷車賊挺了挺胸,很驕傲的回答道:「我要去找列寧同志!」

    嘖……李曉峰又砸吧了下嘴,重新上下打量了偷車賊一遍,「你是布爾什維克?」

    這位的臉唰的就紅了,似乎是有些害羞,他靦腆的回答道:「還不是,但是我正努力的向布爾什維克靠近!我現在已經是青年團員了,我們團長跟我說,只要我努力的學習,努力的向組織靠攏……」

    說到這,這位的情緒突然低落起來,似乎是遇上了相當糾結的事情,李曉峰見了,笑了一聲,繼續追問道:「你們團長對你不錯嘛!聽你這麼說他是布爾什維克?」

    這位重重的歎了口氣,情緒愈發的低落了,低聲喃喃道:「以前我以為他是,但現在我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了……」

    李曉峰想了想,問道:「你們團長犯錯誤被開除黨籍了?你想去克捨辛斯卡婭宮找列寧求情?」

    這位搖了搖頭,歎道:「他沒有被開除黨籍……」

    這下可把李曉峰完全弄糊塗了,尼瑪,沒有被開除黨籍,那就是布爾什維克,你小子跟我打啞謎呢!

    這位比李曉峰還要傷腦筋,惱怒道:「你管這麼多幹嘛?你又不是布爾什維克,如果不想送我去克捨辛斯卡婭宮就直說,大不了我自己去!」

    李曉峰嗤笑了一聲,一指身後的大路,「這裡離彼得格勒近郊都還要二十公里,你確定要走著去?」

    不用說,這位就是撞破了舒麗金陰謀的柯熱米亞卡,這小子是個愣頭青,脾氣還上來了,一轉頭,牛氣哄哄的說道:「走就走,以前又不是沒走過!」

    李曉峰被弄得哭笑不得,喊了一聲:「嘿!傻小子,你回來!」

    可柯熱米亞卡牛脾氣真的上來了,只當是沒聽見,埋頭往前楞走,李曉峰歎了口氣,三步並作兩步追了上去,將自己的黨員證晾在這貨面前:「看看清楚,認識字吧?」

    柯熱米亞卡愣愣的看著李曉峰的黨員證,這種證件他太熟悉了,紅色的封皮,鐮刀斧頭的圖案,就是不認識上面的字,也知道這就是布爾什維克的黨員證,他做夢都想擁有的東西。

    柯熱米亞卡愣愣的摸了一把黨員證,他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叫安德烈的傢伙比他還年輕,竟然已經是黨員了?羨慕嫉妒恨啊!他眼巴巴的看著黨員證,心裡都有搶過來換成自己名字和照片的打算了。

    「現在你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吧?」李曉峰收起黨員證,笑瞇瞇的望著柯熱米亞卡。

    柯熱米亞卡嚥了口吐沫,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黨員證上挪開,手忙腳亂的說道:「你好……同志……這個……同志之間應該是握手是吧?」

    柯熱米亞卡雙手蹭了蹭褲腿,窘迫的樣子讓李曉峰覺得十分有趣——這小子不光是愣頭青,還是個土豹子。李曉峰搖了搖頭伸出了右手,給柯熱米亞卡激動得,都有些迫不及待了,一把就緊緊的握住,根本就不想鬆開了,尤其是那雙放電了。

    李曉峰不是基佬,更不想上斷背山,雖然他知道眼前這個土豹子是過於的激動了,但這跟過於熱烈的情感實在是讓他無法承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抽回了手,趕緊問正事:「柯熱米亞卡同志,你這急急忙忙的要去見列寧同志,到底有什麼事?」

    李曉峰的問話就像一道閃電,頓時給柯熱米亞卡劈醒了,他慌慌張張的說道:「安德烈……安德烈同志,我有十分緊要的事情要向列寧同志直接匯報!請您趕緊送我去克捨辛斯卡婭宮好嗎?求您了!」

    眼瞧著柯熱米亞卡已經是熱淚盈眶,李曉峰也不廢話,直接將這伙拉上了車,發動了摩托,一溜煙往彼得格勒開去。

    「到底出了什麼事?」李曉峰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可柯熱米亞卡只是強調道:「是十分重要的大事!」

    李曉峰急了:「什麼大事啊?」

    柯熱米亞卡支支吾吾的卻不肯說,他解釋道:「這件事太重要了,我只能告訴列寧同志,其他人我信不過!」

    李曉峰是無語之極,尼瑪,要不是看你老實巴交的樣子,就衝你這話,哥都得一腳給你從車上踹下去。我屮艸芔茻,你小子最好祈禱你要匯報的消息真有那麼重要,否則,哼哼!

    柯熱米亞卡可沒想到,此時的某人已經有踹他下車的想法了,實際上他心裡也怪過意不去的:「柯熱米亞卡,你太不會說話了。安德烈同志多好的人啊,一聽說你需要幫助,二話不說就發動了摩托。你怎麼不能跟這種好同志說實話呢!這太無禮了!」

    柯熱米亞卡心裡很愧疚,也很過意不去,但是他心中始終還有一種堅持在告誡他:「柯熱米亞卡,你掌握的情況太重要了,必須要保持高度的警惕,除了列寧同志,對誰也不能輕易的洩露!」

    柯熱米亞卡的這份糾結,李曉峰也發現了,這讓要面子的某人心裡舒坦了不少,可是柯熱米亞卡小題大做的樣子又讓這貨十分的好奇,他迫切的想知道這小子到底掌握了什麼重要的情況。

    「你是第一機槍團的吧?柯熱米亞卡?」李曉峰慢慢的套話,「團裡的**宣傳工作開展的如何?士兵同志們的情緒還高漲吧?有沒有困難?你們團長是誰?工作能力怎麼樣?他是布爾什維克嗎?」。

    一開始柯熱米亞卡還小心防備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某人提問,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還是漸漸的上鉤,被某仙人套出了一點東西。

    「我們第一機槍團**情緒高漲,上上下下的同志們都衷心擁護列寧同志的**主張,盼望著推翻這個吃人的舊社會……團長他人很好,至少在昨天以前我覺得他很好,愛護團裡的兄弟,不像以前的戈爾巴夫上校,那個沙皇的狗腿子壞到家了……不過,算了,我們還是別提他了……」

    經過一番側記旁敲的問話,李曉峰大概是有了一點眉目,似乎柯熱米亞卡說的重要事件,跟他們的團長有密切的關係,每一次當他提到這位團長時,柯熱米亞卡都十分的糾結,似乎是愛恨交什麼樣的團長會讓一位衷心擁護列寧、擁護**的進步士兵如此糾結呢?李曉峰自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問題的癥結。

    克捨辛斯卡婭宮外聚集的群眾比上午還要多了,人流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個水洩不通,跟上午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陽台上慷慨激昂表表演講的換成了捷爾任斯基和布哈林。

    大概是導師大人太累,李曉峰暗暗的想到。他拉了一把被密集的人流嚇呆了柯熱米亞卡:「別發呆了,跟著我!」

    柯熱米亞卡定了定心神,緊緊的跟在李曉峰身後往人群裡擠去,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道:「安德烈同志,露台上發表演說的那位同志是誰?他跟列寧同志講得一樣好,真是鼓勁啊!」

    李曉峰撇了撇嘴,你小子連捷爾任斯基都不認識,估計在黨內你也就知道一個列寧。不過他也懶得跟土豹子計較,一邊分開人流一邊解釋道:「那是菲利克斯.埃德蒙多維奇.捷爾任斯基同志,他是黨的中央委員,中紀委的書記……」

    柯熱米亞卡讚歎了一句:「原來他就是鋼鐵菲利克斯同志,我只是聽團長……聽人說起過他,據說他是黨內久經考驗的戰士,最公正無私是嗎?」。

    李曉峰歎了口氣,「沒錯,黨員的紀律問題都歸他管,如果你要檢舉某些違紀的黨員,可以直接找他!」

    柯熱米亞卡笑了笑卻沒有說話,整整用了十分鐘,他才跟著李曉峰從人群裡殺出一條血路,踏上了克捨辛斯卡婭宮的台階。門口個全副武裝帶著黑頭套的衛兵吸引了柯熱米亞卡的注意力,不光是因為他們的裝束比較奇特,更是因為他們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看上去很精神很有氣勢。

    柯熱米亞卡正打量著門口的衛兵,而李曉峰已經跟他們搭上了話,雙方用一種柯熱米亞卡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快速的做著交流,雖然聽不懂雙方說了什麼,但從雙方的語氣柯熱米亞卡能聽出,似乎是衛兵在向某人問好。

    「他們是少數民族中的布爾什維克?」進門之後,柯熱米亞卡好奇的問道。

    「不是!他們是從中國來的華人階級兄弟。」

    「從中國來的?你們剛才說的是中國話?」柯熱米亞卡很是驚奇的叫道。

    李曉峰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教訓道:「別大驚小怪,沒聽說過全世界的無產者聯合起來?中國的階級兄弟來俄國參加**有什麼好驚訝的!」

    實際上讓柯熱米亞卡最驚訝的不是這個,而是某人會說中國話,誰讓他一開始就對某人「羨慕嫉妒恨」,認為某人之所以能入黨,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運氣比他好。至於能力嘛,柯熱米亞卡自信自己不會輸給任何同齡人。不過現在博學的某人就給了他當頭一棒,雖然會說中國話沒有什麼了不起,但是柯熱米亞卡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某人確實比他強。

    隨著李曉峰熟練的帶他走上三樓,一路上暢通無阻沒有任何人試圖阻攔他們就不用說了,光是這份熟悉就讓柯熱米亞卡很疑惑,「安德烈同志,你在克捨辛斯卡婭宮工作?」

    「沒。」

    柯熱米亞卡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那您怎麼對這裡如此的熟悉,而且這裡的同志似乎都認識您?」

    「多來幾次,你也會熟悉!」李曉峰可沒心思顯擺,跟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豹子有啥好顯擺的,反而跌份。

    柯熱米亞卡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他看出某人似乎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很識相的也閉上了嘴,老老實實的充當某人的尾巴,劉姥姥進大觀園似得打量著克捨辛斯卡婭宮的一切。

    「克魯普斯卡婭同志,」李曉峰推開了列寧的辦公室,裡面除了埋頭處理各種文件的未來國母,卻沒有了未來國父的蹤跡,「列寧同志不在?」

    克魯普斯卡婭比某人還要驚奇,她記得列寧派某人出去執行任務了,那個任務可不輕鬆,這麼快就有眉目了。尤其是她看見某人身後畏畏縮縮的柯熱米亞卡時,這份驚疑就愈發的大了。

    她問道:「這位同志是?」

    「這是第一機槍團的柯熱米亞卡.阿列克謝耶維奇同志,他有重要的消息要向列寧同志匯報。」

    克魯普斯卡婭挑了挑眉頭,她越來越奇怪了,她覺著哪怕是重要的消息,有你安德烈來匯報不就齊活了,不需要兩個人都來吧?

    「列寧同志出去開會了,是什麼重要的消息?」克魯普斯卡婭不動聲色的說道。

    李曉峰看了看有些靦腆的柯熱米亞卡,比了個快說的手勢,這那貨卻只認列寧:「我要匯報的事情十分重要,我只能告訴列寧同志一個人!」

    李曉峰給氣笑了,指著未來的國母介紹說:「克魯普斯卡婭同志是列寧同志的機要秘書……」

    他還沒說完,柯熱米亞卡就搶著前頭再次強調道:「機要秘書也不行,我只向列寧同志匯報!」

    李曉峰抬腿就想踢這貨一腳,不過克魯普斯卡婭正盯著,他不好當著未來國母的面動粗,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克魯普斯卡婭同志除了是列寧同志的機要秘書之外,還是列寧同志的夫人!」

    沒腦子的柯熱米亞卡張嘴就想說夫人也不行,不過這貨還沒有傻到家,登時一個機靈就反應過來了,指著克魯普斯卡婭十分驚奇的問道:「您……您真的……真的是列寧同志的妻子?」

    克魯普斯卡婭似乎琢磨出一點頭緒來了,微笑著回答道:「沒錯,如假包換,我確實是列寧同志的妻子,現在列寧同志出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會議去了,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說,等他回來了,我會幫你轉達的!」

    以柯熱米亞卡的固執和糾結,哪怕是列寧的老婆他也是不買賬的,對他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列寧能讓他信服,除此之外,別說說列寧的老婆,就是列寧同志的親兒子他也是不鳥的。

    就在這貨準備毅然決然的拒絕克魯普斯卡婭的提議,繼續固執的去找列寧的時候,他被克魯普斯卡婭的深邃的雙眼打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清澈的雙眸,沒有一點雜質,就像一汪清泉,水流量雖然不大,但是勝在清勝在純,面對這麼一雙眼睛,任何人都生不出邪念,都想朝她傾訴心底的秘密。

    在克魯普斯卡婭強大的電眼攻勢下,柯熱米亞卡很快就潰不成軍,繳械投降,將昨夜所目睹到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這一幕看得李曉峰是相當的感歎,柯熱米亞卡你小子真是找錯了對手,未來國母的電眼攻勢連國父都吃不消,俯首甘為裙下臣,靠著這雙柔情的雙眸,國母才搞定了國父,搞定你不就跟玩一樣。

    「柯熱米亞卡同志,你說你的團長維什尼亞克是黨的叛徒,他已經跟反動勢力相勾結,秘密的準備破壞**?」克魯普斯卡婭直視著柯熱米亞卡的雙眸,似乎想洞悉他的一切,面對著這種猛烈的攻勢,柯熱米亞卡又一次的淪陷了:「是的,克魯普斯卡婭同志,這一切是我親眼所見!我敢用生命起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實際上不不要柯熱米亞卡發誓,克魯普斯卡婭也知道他沒有撒謊,這小子一看就是那種老實巴交完全不會撒謊的人,剛才克魯普斯卡婭之所以要再次確認,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安德烈同志!」克魯普斯卡婭轉向了李曉峰,萬分憂慮的說道:「我請求您立刻召集可以動用的一切力量,立刻去營救列寧同志!」

    李曉峰直接就傻了,不明白克魯普斯卡婭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他慌忙問道:「出什麼事兒了,列寧同志怎麼了?」

    克魯普斯卡婭眼睛噙著淚花,十分慌亂的解釋道:「你離開沒多久,列寧同志就被叫走了。據說是第一機槍團的同志鬥志高昂,已經做好了推翻反動政府的準備工作,他們的團長維什尼亞克已經將部隊帶到了彼得格勒,要求立刻開展武裝鬥爭。而中央委員會還沒有就此完全達成一致,所以列寧同志和斯大林同志就親自前往做說服工作……」

    李曉峰好懸一個踉蹌沒栽倒在地上,尼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導師大人,您不要這麼親力親為好不好,如果維什尼亞克真是叛徒,那您可就是自投羅網了!

    當然,更讓這貨生氣的是柯熱米亞卡的報信如此的不及時,尼瑪,你們的大部隊都開到彼得格勒,你丫還在半路上磨蹭,你說說這是什麼工作效率!

    對此,柯熱米亞卡弱弱的解釋道:「一開始我迷路了,走錯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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