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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百六十章 文 / 素素雪

    錦瑟說著忙用帕子給完顏宗澤按壓鼻子,拉他在花廳中坐下,一面已摸上了他的脈,口中急聲道:「你有哪裡不舒服?昨兒在乾坤殿有沒食用什麼不尋常的東西?」

    完顏宗澤見她就這片刻功夫面色已蒼白,神情焦慮不已,身體上倒沒什麼不適,只是心中卻似被一手心狠狠揪了一下。錦瑟的性子他是知曉的,她喜靜,素不愛和人紛爭,性子淡薄,她渴望的是平靜安寧的生活。可自打嫁給他之後,他卻沒有一日讓她過的安然無憂過,雖說她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和要求,然而瞧著她大著肚子卻還要如斯為他擔憂受怕,完顏宗澤的心便泛起一股股的悶和痛來。

    他憐惜地抬手攬住了她的腰身,不過輕輕一使力便將她抱了個滿懷,抬手去拉她按壓在鼻上的手。

    錦瑟正焦慮,見他如此不由急聲道:「你幹嘛,我正把脈呢,快放開,怎會好端端流鼻血呢。」

    完顏宗澤卻不管不顧地抱著她,動作不見多用力,可卻也不由她掙開,他坐著,她站著。他攬著她的腰將面頰貼於她隆起的肚皮上輕輕地磨蹭著,道:「還有三個月咱們就有孩子了,微微,等此間事了,我便辭了朝中職務只陪著你和孩子們,你想去哪裡,我們便陪你去哪裡,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

    錦瑟見他動作溫柔和依賴,又聞他語氣中有著些許懊惱和歉意,心知他身體必然沒事,這才笑著道:「那怎麼行,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們成長之時,整日裡就看著他們的老爹無所事事,就擅長逗狗遛鳥,倘使潛移默化,將孩子們都教養成了紈褲,那我們下半輩子就有的苦頭吃了。」

    完顏宗澤一愣,錦瑟卻微微推開他,深深望進他的藍眸,嗔了他一眼,方道:「不管做什麼,不管在哪裡,只要有你一直陪著我,我便只會覺著幸福。」

    她說著抽出被完顏宗澤拿走的帕子又給他細細地將鼻下血色擦拭乾淨,道:「可覺著喉乾,腫痛?」

    完顏宗澤也不過是一時有感而發,此刻已收斂了浮動的心緒,聞言點頭,道:「你放心,在乾坤宮我所食所用皆和五皇兄別無二致,確感有些口乾燥熱,當是這兩日食多了辛辣魚腥,上火內熱罷了。」

    錦瑟的醫術原也是半吊子,算不得高明,雖見完顏宗澤確實無礙,鼻血也已不再流出,但終是放心不下,又吩咐人去請太醫。片刻一位姓黃的太醫便匆匆而來,卻並非錦瑟要白茹去請的,見錦瑟詢問地瞧過來,白茹忙上前低聲稟道:「梁太醫和劉太醫都沒在太醫院。」

    錦瑟揚眉,那邊黃太醫已給完顏宗澤請過脈,恭順地垂首道:「王爺身體無礙,只因體格強健,陽氣旺盛,蘊熱偏盛,又正值血氣方剛,心緒煩擾,便使心火內生,這兩日又多恣食魚腥、辛辣之品,傷及脾胃,郁而化熱,三管齊下,導致血熱,這才會流鼻血。微臣給王爺開上兩劑藥,去去火氣兩日便好……」

    見完顏宗澤面有不耐之心,那黃太醫便又道:「倘使王爺嫌喝藥麻煩,微臣給王爺扎上幾針放血排火,王爺這兩日再食些清淡的食物也可。」

    錦瑟聽黃太醫和自己所診一致,自不放心完顏宗澤在這宮廷中喝藥,太醫院人多雜亂,誰曉得會不會有人在藥中動什麼手腳。完顏宗澤流鼻血顯是火氣太旺,放任不管倘使火氣一直不下去是極容易引發其它疾病的,加之這點刺放血的療法錦瑟倒也聽說過,正欲令黃太醫給他扎針,便聞完顏宗澤已率先開口,「施針放血吧。」

    完顏宗澤的聲音微啞,確實也喉間腫痛,體內燥熱,便感煩躁,他甚少生病用藥,自不耐煩因這些小病服藥調理,聽了黃太醫的診斷便毫不猶豫選擇放血。

    黃太醫取了一套三稜針,熟練地在完顏宗澤的金津、玉液兩穴以及拇指少商穴和中指中衝穴紮了幾針,便有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他接進一個小痰盂中,待流出的血漸漸轉為鮮紅,便用乾淨白布擦拭了針孔,不過按壓兩下便不再流血,完顏宗澤兩頰潮紅之色已褪了些,感覺渾身輕鬆不少。

    見此黃太醫利索地收拾了針具等物,恭聲道:「王爺只需這些日注意莫再食用魚腥,大燥之物便可,微臣告退。」

    待他告退離開,錦瑟才蹙眉道:「御膳房是怎麼安排的,難不成淨給你們食用大補大燥之物?」

    完顏宗澤這些日都在乾坤宮用膳,他對吃食一向不甚在意,可御膳房卻不該如此不知菜色搭配才對,見錦瑟不愉,完顏宗澤卻一伸手將她拽著跌坐在了腿上,抱著她柔膩的身子輕蹭她的脖頸,道:「我這不是許久不曾要你了,原便血氣方剛,自然容易心火內生,雍王和我吃喝一樣,未見他有所不適,這兩個小傢伙快些出來吧,不然他們爹爹便要先慾求不滿,斃命於火大了。」

    錦瑟如今有孕六月有餘,肚子卻已比那些要分娩的婦人還要大上一些,早在一個月前太醫已診出她腹中乃是雙生兒。完顏宗澤和阿月公主便是一胎雙生,對此錦瑟並不太意外,還格外欣喜,可完顏宗澤卻被嚇得不輕,雙生子分娩要比尋常產子危險的多。眼見錦瑟的肚子越鼓越大,他便一直有些提心吊膽,哪裡還敢縱慾無度。

    錦瑟聽他如是說,不由面頰發紅,見他怨念地盯著她的肚子瞧,倒有些不好意思,雖是心疼他,可卻也知最後三個月不敢馬虎,便笑著道:「要是叫人知曉王爺因慾求不滿還需點刺放血,只怕這天下多少女子都要嫉妒我到發狂呢。」

    完顏宗澤揚眉,一臉你知道就好的邀功神情,錦瑟笑著低頭在他唇上蜻蜓點水地落下一吻,方道:「等孩子們出生,我好好補償你……」

    她的聲音低柔,嫵媚,又含著幾分嬌羞便響在他的唇畔,那蘭芷芳香直鑽鼻孔,完顏宗澤心一蕩,狠狠咬了口她的唇,這才抱著她道:「李聰從潞州出來了。」

    當初太子妃被陳公公毒害,完顏宗澤便派這李聰前往陳公公的家鄉秘查,自然也查到了陳公公的孫子入獄後被撈出為潞州鄧家所雇,做起鄧家錢莊管事一事。鄧家是安遠侯府的姻親,料想此事和安遠侯府必定脫不開關係,李聰忙趕往潞州找尋陳公公的孫子陳家楊,只可惜他到底去晚了一步,他到時這陳家楊已辭去了掌事一職,帶著全家老小離開潞州不知所蹤兩月有餘,李聰自然知道他們多半是已被滅口。

    倘使能尋到陳家楊,興許便能手握安遠侯謀害太子的罪證,此人關係重大,雖知多半是死無全屍了可完顏宗澤卻抱著一絲希望令李聰繼續在潞州尋找蛛絲馬跡。此刻他既然提到此事,那必定是李聰有所收穫。

    錦瑟聞言目光一亮,完顏宗澤便道:「陳公公受安遠侯的脅迫背叛了太子,可他卻信不過安遠侯,在動手前便令人秘密趕往潞州提醒過陳家楊,陳家楊因有所防備,雖一家老小皆已被殺,可他卻撿了條命,一直就藏在潞州,被李聰尋到已帶來了京城,他願意指證安遠侯且手中是握有證據的。」

    錦瑟為之驚喜,安遠侯左雲海如今手握南征大軍,又打了幾場勝仗,還傷了鎮國公,如今風頭正盛,在軍中的威望也正慢慢積攢起來,儼然便是太后和皇帝如今手中所握的重要籌碼。左雲海原本自然是翼王的擁護者,如今翼王沒了,他豈有不投向雍王的道理,此人不可不除。

    如今有能證實他致使陳公公謀殺太子的罪證,縱然皇上想保左雲海也不能了,太后只有一個同胞兄弟,且早就離世,她那兄長只留下左雲海和左麗晶這一子一女,左麗晶已經死了,現下左雲海也護不住,不知太后能否承受這個打擊。

    錦瑟又和完顏宗澤說了會兒話,待他離開,她才吩咐白茹去趟御膳房,一來吩咐御膳房這兩日都給完顏宗澤準備清淡吃食,再來也打聽下前些天乾坤宮的膳食都是誰負責安排的,為何會那般沒有分寸。

    白茹回來卻道:「奴婢打聽清楚了,是容妃說雍王和王爺日夜侍疾本就辛苦,還要輔佐太子處理朝政,委實耗損體力,便令御膳房多給兩位王爺食用補物,御膳房這才酌情改善了菜品。」

    容妃心疼兒子令御膳房多做大補的菜色,這倒也是合情合理的,可聽聞是容妃特意交代,御膳房這才改了菜色,結果就導致完顏宗澤流鼻血,錦瑟總覺這其中有些古怪,心也忍不住漏跳了一拍,隱隱有點不安起來。

    可她思來想去,完顏宗澤確實除了火旺並沒別的不妥之處,便暫且放下此事。而此刻一個小太監匆匆進了永露宮,將一隻小瓷瓶交到了容妃手上,容妃勾起一抹譏誚的笑來,道:「取點血罷了,有何難的,給雍王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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