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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七點，我們這些店員開始打掃衛生準備打烊。
低頭擦地的時候，聽見一聲招呼從樓梯那個方向傳來，「楓還夕！電話！有人找你！」
原來是王經理站在樓梯口叫我。
尾隨著王經理來到經理室，看到紅色的電話聽筒拖著長長的尾巴躺在老闆桌上。
在王經理疑惑閃爍的目光裡，我拿起聽筒，「喂？是誰？」
「還夕，是我啊！」一個男子的聲音。
「……」瞥了眼坐在老闆桌前翻看報紙的王經理，我沒說話，我聽出了那可能是誰，雖然還不敢斷定那真的是誰，也不敢說出那真的是誰。
「還夕，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昨晚陪你一起喝酒唱歌的杜老闆的侄子，杜凌風啊！」
「呃……是啊，知道。有事嗎？」
「還夕，我請你吃晚飯。十分鐘後，我開車到十字路口接你。」
「呃……」我又瞥了眼王經理，見他低頭只顧看報紙，「正在打掃衛生呢……」
「那我就在十字路口等你好了。不見不散啊！反正我十分鐘就到！」
「呃……」
「好了，那一會見啊。我等你。再見！」
「再見……再見……」
那邊的聲音在嘀的聲響後消失了，我也偷偷出了口長氣。
「還夕？發生了什麼事？」王經理的目光盯著我放下電話聽筒的手，現在移到我臉上，盯著我的眼睛，「是不是家裡有什麼事？」
「沒。不是啊。」
「哦……」他若有所思地哦了一聲，「是個男人？那會是誰？」
「……」
「到底是誰找你啊還夕？以前從沒有人打電話到我辦公室來找你啊？」
「……是個中學同學。他今天過生日，叫我去吃飯……」
「哼，」王經理很不屑地笑道，「過生日，過生日……你們這些女孩子為了晚回家，騙父母的時候總會說同事『過生日』是吧？」
我被他的語氣和神態逗笑了。前面說過，這位王經理其實比我大不了太多，也只是個大男孩而已。這個瞬間他那種不信任不屑的表情裡傳遞出一絲的天真和關切，使得他那張不漂亮的臉突然順眼了一些。
走出經理室，我的心開始不安地亂跳，為了電話那端的那個「杜凌風」。
那個杜凌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我去不去赴他的約呢？
昨晚的經歷再次上演，高雅的環境，迷離的霓虹，搖蕩的酒杯，在眼前晃動的那杯醒酒湯……
那杯醒酒湯的模樣越來越清晰，隱隱約約地對我說，杜凌風似乎很是體貼很是……紳士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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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樓梯，看到燕兒已經換好衣服背著精緻的小皮包，站在一群女孩子中間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
我走過去叫她，「燕兒，跟我來換衣服啊？」
燕兒從我困惑的眼神裡讀懂了我的求救，她對那幫女孩說，「我跟還夕一起走，你們先撤吧。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