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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勸慰的聲音竟然也似忍著抽噎的，還月擦了擦眼淚，勉強笑道：「是啊，是啊，應該高興才對啊。好，你快給我化妝吧，你看，我的臉多黃啊，都成了黃臉婆了，可給我多擦些胭脂啊……」
小鳳忍著淚嗯了一聲，不一會，在她靈巧的手下，一張美妙絕倫的臉龐展現在鏡中……這是我嗎，怎麼如此美麗而又如此陌生？
望著鏡中上過妝後動人的容顏，還月簡直不相信那就是自己。除了臉頰過於纖細之外，那張臉還是那麼艷麗妖嬈，細細的魚尾紋也被遮擋住了。
「皇上駕到……」門外傳來管事太監的喊聲。
「啊？陛下來了？不行啊，不行啊，我的頭髮還沒有挽好啊!怎麼辦啊，小鳳，能不能讓陛下在門外等一會，等妝扮好我再出去呢？」
「讓陛下等？那不好吧……」小鳳為難地答道。
「那我的頭髮怎麼辦？小鳳你快想想辦法！我這個樣子邋遢得像個老太婆，可怎麼見陛下呢……」
「月兒，就算你素面朝天，荊釵布裙，在朕眼裡，你也是最美的……」
正在驚慌心悸，冷不防一個熟悉而久違的聲音響在耳畔，似真似幻，恍如天籟。
還月吃了一驚，她還沒來及回頭，便看見銅鏡裡掠過一個錦袍玉帶的天神般的身影。時光彷彿回到了很多年前，很多年前，在她梳妝時的銅鏡裡，就經常有這麼一個天神般的身影逡巡徘徊，欣賞著她的容顏，久久不捨得離去啊！
這個情景似曾相識，這個情景恍如隔世……
她再也控制不住交加的悲喜，淚水奪眶而出。那上了妝的臉蛋嬌嫩如花瓣，撲簌迷離的淚水如花瓣上的露珠。
那個隔世的天神輕輕摟住她的腰身，將俊美的臉湊到花瓣旁邊。細雨降落，滋潤著枯萎已久的心田，春風吹送，給嚴冬送來溫暖。
「月兒，」他說，「朕對不起你，你不要怨恨朕，好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對不起」，在還月聽來不亞於千言萬語，不亞於泰山的重量，「嗯，嗯……」她更加激動地哭泣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用說對不起，不用說對不起啊，只要愛仍在你心間；怎麼會怨恨，又何來怨恨呀，因為愛一直都在我心間……
此時此刻的夢長久真是百感交集，慚愧而心痛，他看到還月因為消瘦而更加尖尖的下頦，還有因為消瘦而更加窈窕的身體，幾乎撐不起衣服的重量……他後悔自己聽信讒言，讓還月受了這麼多委屈。他真希望還月打他一頓或者罵他幾句，可是溫柔似水的還月偏偏潑辣不起來，怎麼可能打他怎麼可能罵他呢！
而這似水柔情就更令他心痛內疚，他感覺還月的淚水就像燃燒的火焰，將他的心燒燬，將他整個人燒燬。
他把溫熱的唇瓣印到那些凋落不盡的淚珠上，他想為她啜飲淚珠為她撫平創傷，他再也不想讓她受苦受難了，最起碼此時此刻，他的心真的為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