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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文 / 晶瑩之曦

    今生。

    吃完晚飯,我就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屋裡。關上房門之前,媽媽擔憂地看了我一眼。那神情在說,這丫頭有什麼心事,還是身體不舒服吶?

    打開檯燈,昏黃的燈光一瀉而下。仔細審視梳妝鏡中自己的臉,眼睛不算小,可惜是單眼皮的,似乎應該割個雙眼皮;鼻子呢,有點太圓,鼻樑不算很高很挺的那種,似乎應該墊墊鼻樑;嘴巴,好像沒什麼大毛病,不過也沒什麼大美麗啊……

    怪不得那個身材高挑的夢長久沒有刻意看我,我總算是找到原因了。假如我長得像林心如,或者李小璐,他是不是會對我驚艷,並且立刻……愛上我呢?

    我現在對媽媽說,媽媽,借我一些錢,等我工作以後還你行嗎?

    不行啊,不行。我跟媽媽這個小家並不富裕。媽媽纖弱的肩膀承擔這個家裡的一切,媽媽也不好過呀。

    在我十歲那年,媽媽和爸爸離了婚。從我記事起,媽媽和爸爸就總是吵架,吵著吵著,就離了。他們離婚我沒有一點傷感。自從他們離了婚,我才跟媽媽過上了溫馨的生活。爸爸除了每月付我的生活費以外,基本不跟我們來往。

    有時候我會問媽媽一些關於她跟爸爸的事情,她就說你現在還小,不理解。等你長大一些,我再跟你慢慢說吧。媽媽只得到一個經驗,那就是婚姻是一輩子的事,絕對不能湊合……

    等我再問下去,媽媽就會如夢初醒般歎氣道,唉,跟你說這些幹什麼……

    媽媽跟爸爸離婚以後,更加辛勞地在工廠裡上班,更加省吃儉用。我有何臉面去對媽媽說,媽媽,我要割雙眼皮,我要墊鼻樑,我要花錢……只為了一個倏忽閃過的流星人物?

    不過的不過,也不見得是倏忽閃過的流星啊,只要,只要,我能夠抓住他。

    我胡亂寫完今天的作業,有幾道數學題不會。我捲起課本作業本,推門出屋。

    客廳裡,媽媽正在看電視。

    滿臉狐疑地轉向我,媽媽說:「小夕,你要出去?」

    「嗯,有幾道題不會做。我想去問問舒玉。」忽閃著眼睛故意只去看電視節目,餘光掃視著媽媽的表情。

    「唉,」媽媽歎了口氣,「去吧,去吧。」

    對我的學業,我估計媽媽早就絕望了。但是媽媽從來沒有明說過,怕傷我的自尊心。有時候我真想告訴媽媽,雖然我不聰明,但我以後會掙大錢,會讓她過上好日子的。並不一定非得聰明,才可以混得好啊。但是又怕落下說空話的嫌疑,因此每次話到嘴邊都給嚥了回去。

    今晚又是這樣,面對媽媽極力掩飾的失望,我真是心如刀絞。我不是天才神童,從小就不是,那麼以後的社會,會不會沒有我這種人的位置呢?應該不會吧。

    我甩甩頭,逃也似地跑出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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