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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十章 梟之一面 下 文 / 海漂

    「父親言之有理,那朱魁少年成名,父親用名來誘他,必可動其心!」朱治附聲著,他想法很簡單,一個堪堪二十歲的少年,不到十年間把家族帶領成為公認的江東四大姓族,這麼絕世少年的美名,有幾個人可以不心動。

    三個人談著談著,總算又有了個方向,其實,吳郡朱氏的核心就屬三人,三人間的議事就是以這種在池塘邊石台上一邊煮茶喝茶,一邊聊天的模式進行,加上都是兄弟子侄,之間也無齷齪,哪怕三人都不是什麼頂級謀事,那三哥臭皮匠還是能能集思廣益,做出對策來。

    不管對策好壞、對錯,終究是個應對之法,總比許多人茫然的吵鬧無措來的強,而事實證明,自會稽許生叛亂,導致吳郡朱氏聲望大跌以來,三人近些年還真是穩住朱家局勢,家族也緩緩恢復中,哪怕恢復很慢,終是向上的。

    朱發年過五十多歲了,朱揚也差不多馬上五十歲,只有那朱治正值而立之年,五官最為靈敏。

    一股異樣的味道傳入朱治的鼻竅中,使得他不由自主的使勁嗅了嗅。

    「怎麼了?治兒?」見狀的朱發,出聲問道。

    朱治並未立刻回話,他輕揮著手掌,要把空氣大量掃進自己的鼻竅進行分辨,幾下之後,強烈的不詳感浮上腦後,自語道:「怎麼突來傳來這麼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

    他這自語的聲音剛落,不等朱發和朱揚反應過來,一陣陣的急促的腳步聲,唰唰的吵起,伴隨的晃鐺的兵鐵之聲。

    朱治父子等三人所在的池邊石台,乃是位於後院的大型園林中,佔地十分之大,有一頃多的面積,純原始的林木,幽幽的池水,幽幽的條條小徑,很是悠閒秀麗,對於池邊的石台早就有規矩,府中的下人們都曉得,不得隨意靠近,除非有萬急之事,方可稟告。

    這般急迫的腳步聲,轉眼間便應聲而來兩道人影,三人一同嘩的站起身來,同時心裡都不由的咯登一下,壞了,肯定出了什麼大事了。

    「家主,不好了,大批強人殺進府啦!」

    被這驚叫聲一驚,朱治三人等定睛一看,兩道人影分別穿的繡著朱字的赤色小衣,腰胯佩刀,慌慌張張的臉色,正是自己府上護衛卒,而且其中一名還是護衛中的統領隊長。

    那隊長還好些,旁邊的護衛則很是淒慘的摸樣,滿臉的血跡,半邊身子都染紅了。

    「胡說,什麼強人,此乃吳縣,吳郡治所,怎麼會有強人殺進我朱府?郡兵呢?怎麼郡兵都沒示警有強匪攻城?」那朱揚的脾氣是三人中比較火爆的,當即便是一腳上前,提起那滿身血的護衛卒喝道。

    「二爺,真的,有沒強匪攻城,我們不知道,但真有強人殺進府來,他們一個個從悄然的從圍牆上潛入,先是偷偷殺了不少巡邏的兄弟,而後被發現後,便大開殺戒,好幾百人,個個凶殘無比,弟兄們死傷好多個,屬下特來告之。」

    滿身血的護衛卒被朱揚提著說不上話來,卻是那護衛隊長尚有些理智,大略說了下情況。

    「現在情況如何?」朱治雙拳緊握,上前冷聲問著。

    「屬下離開,情況並不樂……」

    護衛隊長話未說完,小徑外,又是一名小統領帶著好幾個護衛退了過來,其中更是大半染有鮮血,遙遙一見朱治等三人,大聲喊著:「家主,快走……快走……強人凶狠,兄弟們已經潰敗,抵擋不住了。」

    「什麼!」一聽這話,和眼前多名護衛們淒慘的樣子,三人終於驚慌起來。

    「幾位少爺,小姐如何了?」那朱發強行靜下心來,喝問著。

    「屬下不知,強人殺的太突然,他們一個個精通戰陣,有強弩在手,屬下們根本不是對手。」新退來的護衛頭領恐懼的說著。

    「什麼?你們這群廢物,竟然棄主不顧?」朱發一聽這話,腦袋一暈,搖搖欲墜。

    底下幾名護衛羞愧的低下頭,但他們生於吳郡朱氏,是朱家最為忠心的家僕,這才進入主家嫡脈當護衛,此刻雖被朱發訓斥,還是忠心的勸喊著:「家主,快走,從後門小道退走,遲了就走不了了。」

    「父親,先走吧,來日再回來報仇。」此刻,朱治同樣悲痛異常,心裡更是恨恨的,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人,要對付我朱家,而且如此突然,如此殘忍,上下不留,要殺個乾淨。

    「走!」此刻朱發也知道容不得多想。

    「大哥,侄兒,你們先走,我殿後,隨後就跟上,我一定看看到底是誰,是誰要對我朱氏突然下手。」朱揚雙目通紅,顯然悲痛至極。

    吳郡朱氏,根基在治所吳縣,而吳縣之內,朱氏大宅是屬於嫡系的,並沒有與其餘旁系同住一個府邸,旁支都分在各個田莊、產業中,比較近支的,也有在吳縣裡購房。

    朱府主宅裡,住的都是嫡系子孫,都是朱治的幾個的弟弟,以及朱揚的幾個子女,不過這第三代子孫中,朱治是老大,也是最有智謀,最有才華的,其餘都是碌碌無為的紈褲子弟,故而,一般情況下,朱發和朱揚也不會找來議事,他們的任務就是開枝散葉這麼一樣。

    但子女畢竟是子女,如今命在危急,他朱揚無論如何都要帶人殺回去,看看能不能就出來,有幾個就幾個。

    親兄弟,多年下來的相處,朱發自然一下猜到二弟的想法,想起他也是個武藝高強的人,府裡也就自個兒子朱治可以勝他,讓他斷後,也好可以穩下局勢,救出幾個兒子和侄子,不至於僅剩朱治一個根苗。

    「那好,二弟你自己小心一些,我們到城外田莊集合,我會迅速召集起族內私兵,有那三千人在手,也就安全了,那時定要跟兇手拚個不死不休。」朱發一臉的殺氣,如有實質。

    於是,朱揚單身一人,反身衝回前院,卻找那他的幾個兒子,而另一邊,在十餘名親信護衛的保護下,朱發朱治兩父子很順利的出了後門,穿過吳縣街坊的街道,出了城門,一路上,三人只見行人百姓如常的逛街,行走,並無什麼強匪入城的事情,而且個個都盯著慌慌張張的他們,指指點點,猜測著吳郡朱家發生了何事,怎麼朱家的人一個個都是血。

    可惜一路上,朱發、朱治兩父子卻毫無心情去考慮路人的想法,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能夠無聲無息殺進他朱家的人,只有其他江東三姓,而裝備有那強弩的,明顯是軍中武器,明顯非常人可以佩戴,剛剛那護衛隊長說大批強人持有強弩,難道是秣陵哪位?

    兩父子一邊朝自己家田莊的方向跑去,一邊交換了眼神,都讀懂了對方的意思,父子連心,想到一塊去了,心中一同恨恨道:「擇日便帶人殺去秣陵,來個狠狠的報復。」

    拐過半個樹林後,馬上就要到田莊了,那裡後,便安全了。而這片樹林則成了朱治等人最後的障礙。

    可惜,可惜,正當朱發、朱治兩父子漸漸鬆口氣,好定下心神,好好回想下今日發生的種種變故。

    當是時,「咻!咻!咻!」三道飛羽破空之聲,三道迅捷的軌跡,瞬間在所有人反應不及的情況下,一下穿入三名護衛的胸膛。

    這三名護衛雙眼突睜的老大,眷戀的看那最後一眼人世間,彷彿在訴說著:「我不想死啊!」

    變故突生,糟糕被埋伏了,一下就把驚魂初定的朱治父子剛剛提起的膽子,又顫抖起來,啪的止步不前。

    「何方鼠輩,還不快快出來?」朱治扶著老父的身軀,對著周圍的樹林厲聲喊道。

    話音一落,果然樹林後面陸陸續續的走出數十個人影出來,細數一番,足有五十個裝備精良的壯漢,個個單手挽刀,同時並舉的強弩對準對方。

    而再觀朱治一方,原本護衛他父子的有一十四人,倒下了三人,不過剩下十一人,差不多五倍的人數差距。

    「大公子!」一道畏畏的熟悉的聲音引起朱治的注意,再一看,卻是那派去秣陵的朱廖,他怎麼在這裡?還歪著脖子不敢正視朱治父子。

    「朱廖,你這個豎子!竟然背叛家族,你萬死!」那本被朱治扶著的老朱發,見到這人,腦子一下都明白了,當即怒極攻心,氣血上湧,嘶吼著。

    不願多想,便知是朱廖被收買了,而為何他吳郡朱府竟然會如此輕易被人攻破,還是在白日裡,而護衛們偌久後才反應過來。

    這朱廖本是朱治的心腹,又是本家旁支兄弟,自然經常出入府內上下,對護衛們的巡邏佈防那是一清二楚,有心算無心下,加上對方強兵、強弩,很是當然的如紙糊一般,支離破碎。

    「秣陵朱家的三位先生,是哪一位當下在此。」朱治對著迎面朱廖身邊的一名佩劍的中年遊俠文士問道。

    「呵呵,在下正是馬元義,也就是這樣朱廖小兄弟一直都想取而代之那位。」馬元義一挽青銅佩劍,指著朱廖笑談著,後者被這一指,冷汗直流,大為尷尬,卻絲毫不敢言。

    「朱魁小兒毀家小,又令你在這劫道,到底所欲何為?你們已經殺了我吳郡朱氏這麼多人,難道真要乾淨殺絕。」這才喝問者,卻是強撐起氣力的朱發。

    「朱家主,何必明知故問?自從你對我家主公暗藏禍心開始,就應該料到有今日之局,你們啊,自大久矣!」馬元義搖頭歎息,語言卻是輕視再輕視。

    朱治乃吳郡朱氏武藝最為高強之人,朱發作為其父,自然也有不俗的武藝,加上朱揚,三名核心嫡系,可謂都有上等武藝伴身。

    「治兒,既然對方不給我們活路了,我們父子就跟他拼了。」朱發對著身邊說道。

    「諸位吳郡兒郎們!退則死,與我一同殺,活路就在前方。」無路可退下,朱治也起拚死之心,不在扶著父親,對著剩餘的十一名護衛,大喝一聲。

    不退反進,殺將過去。

    「螳臂當車!」馬元義冷哼一聲,大手一揮,五十名手下健卒合圍過去,其人更是親自上前出手,以出多日來,被吳郡朱氏算計,卻因種種原因只能忍而又忍,那股怨念一下全部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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