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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章 帝王相 文 / 海漂

    這個少年正是朱魁,來到茅亭後,將肩上擔子放下,做在石墩上,微微翹著二郎腿,取下腰間的水囊,仰頭痛飲。

    揚起儒袍的袖子,重重擦了一擦,大冷天的,若不擦乾嘴沿,水漬結成了冰,皮膚極為容易裂開。

    忽然,朱魁覺著身邊有人盯著自己,仰頭一看,這才想起亭裡還有兩個人,自己一個疏忽,出了洋相,定是讓人笑話了。

    趙姓青年與吳姓青年本正聊著,突然見有人過來,立刻停下話來,又一看不過是個小孩,也不在忌諱,心中認定,小孩懂啥。

    只不過,朱魁這個娃子穿扮和動作,著實讓他刮目相看,整齊的儒生衣衫,真絲綢緞,一眼就看出是好料子,只是這肩上的擔子,這二郎腿坐姿,如此邋遢隨意,二者一下變得無比怪異。

    這都是富貴人家的公子書生,還是山民人家的野小子。

    「這個,小子失禮了,二位先生請繼續,我歇歇就走。」朱魁尷尬的說了聲,嘿嘿的坐到了一旁,以示自己不打擾他們。

    那趙姓青年在朱魁回頭那一瞬間,突然的一愣,雙眼有精光一閃而過,像是發現了什麼,那交叉在袖中保暖的雙手,手指不經意間暗暗彈跳了幾下,眉毛立時一挑,正想動口問些什麼。

    那吳姓青年打斷他的思考,繼續聊道:「兄長,你方才提到,單甫大師說過,諸天星宿有三分跡象,意為天下有三分之劫?可有何證據。」

    「天命難測,老師也不過觀天象,隱隱感覺而已,再具體些便只是推算出,三分龍氣,有一分在東南。」

    「東南?」吳姓青年試探的問著。

    「是的,賢弟可記得四百年前,始皇帝五次出巡,至楚邑金陵一事?」趙姓青年問道。

    「這自然知道,昔年有方士見金陵四周山勢峻秀,地形險要,便對始皇言道,金陵有天子氣,從而遭始皇忌諱,命人開鑿方山,使淮水流貫金陵,把王氣洩散,並將金陵改為秣陵,「秣」乃草料之意,意即這裡不該稱金陵,只能貶為牧馬場。如今四百年過去,兄長你的意思是?」吳姓青年顯然猜到了答案,確問道。

    趙姓青年點了點頭,解釋著:「當初那些方士雖把方山鑿開,那卸掉的龍氣,並沒有散掉,而是暗暗匯聚在旁邊的鍾山山脈中,四百年的龍氣聚集與改造,促使整座山脈成了一種形似盤曲的巨龍,山、水、縣城渾然一體,雄偉壯麗,氣勢磅礡,老師稱其為「虎踞龍盤。」

    「若天下三分,秣陵縣就是三分龍氣之一的落座點。」

    「哈哈。」吳姓青年聽後忽然大笑起來,說道:「昔年項氏將江東龍氣揮霍一空,又自刎烏江,導致四百年來江東一直都不入天下中心,進入不了朝廷中央,得不到大力的發展,如今江東大部地區依然是荒地。」

    「若江東獨立立國,應會比歸屬漢朝,前景強得多,也會繁榮的多。」

    一邊朱魁聽著二人所聊之言,心中暗笑,這兩人好生大膽,這些方士算師,雖一副儒生打扮,但心中只有天命,全無忠誠仁心,龍氣?星宿?這些倒說的似真似幻的,平同人根本難以理解。

    迷信迷信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無論前世還是今世,朱魁都保持這種心態。

    這段時間,他一直在學習八卦中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八組符號,各種的列陣,或與天下間各種元素關聯起來,玄而又玄,不知他前世是否受科學影響的關係,背誦、算法這些技巧都得心應手,任何條理和邏輯性的知識,也都能很快的容易理解與分析。

    可惜易經很玄很玄,雖有排列,雖有算法,而得出的結果可沒有唯一性,比如一加一是什麼?在易經裡,答案可以是一,也可以是二,更是玄而又玄的東西,答案可因任何算者所認為的,變而再變。

    龍氣、五行風水,關於這些前世就已耳聞的詞彙,朱魁自然也請教過張儉,沒想到張儉卻很告訴他了一個意想不到答案。

    方士術士,與精通易學者完全不同,雖然都是學習易經,都會卜算,但這些方士們卻有一種天賦之能,據為師耳聞他們可以通過雙眼,將乾坤八卦排列出來的卦辭,凝為影像,當然這些影像僅僅他們自己看得到,為師是沒這個天賦,當然為師也不屑這個天賦。

    聖人言,君子坦蕩蕩,有浩然正氣,神鬼天命又有何所懼。

    天賦異稟,朱魁想想便覺得其中是否有東西與常人不同,他心中一番思量下,或許這些人眼內的晶球體與常人不同,更凸或者更凹,導致三點成像有些變異,在某些特定情況下,雙眼就會看見幻想,就如同眼前這兩青年說的什麼虎踞龍盤,什麼龍氣瀰漫,其實都是幻覺。

    朱魁越想越覺的有道理,正因為如此「天賦異稟」所謂風水術士一直是稀少的職業。

    偷偷瞄了那兩青年的雙眼,把這四顆眼珠子挖出來看看,是否形狀奇特,就能證明自己的猜想,朱魁心中壞壞想著。

    這邊被人偷偷瞄著,偷偷壞壞念想著,趙、吳兩青年渾然不覺,二人已經快聊到尾聲,那趙姓青年說道:「賢弟可知那馬元義?」

    「嗯?怎麼了?」

    「他竟是恩師之友於吉先生的師侄,以拜祭之名而來,同時向為兄打聽是否知道那江夏八駿之一張儉先生的下落。」趙姓青年說道。

    「哦,小弟自北返家,一入廣陵郡就感覺各縣太平道信徒異常活躍,也聽聞那張儉先生為躲避朝廷緝捕,隱居在廣陵郡,只是這馬元義也來打聽,卻是何故?」吳姓青年邊想邊說道。

    「緣故嘛,或許剛才為兄不清楚,聽到賢弟北上中原,窺視那血光氣運一事,總算是明白了,自第二次黨錮以來,大量黨人遭到朝廷驅逐和迫害,那太平道有反意,定然是想招攬這些失意黨人為己用,那張儉乃江夏名士,又被扣上造反之罪名,招攬想必容易許多,若有世之名士相佐,於大業大有裨益。」

    趙姓青年說出自己的猜測,但是他心底可不信這些黨人會去投太平道,要知黨人重清名,多是儒家子弟,怎會去投以道家弟子建立的神教,如此拉攏名士,反而會在士林中暴露太平道的野心,大為失算。

    看來張角也不過如此,難關天象顯示龍氣三分,而非黃天降世。

    「管他個太平道要做什麼,今日與兄長相論,受益良多,既然江東有龍氣守護,躲在江東避難,實是最佳選擇。」吳姓青年哈哈的說道,好一副不理紅塵的冷酷,看了天上的時辰,拱手告辭道:「時辰不早了,賢弟也該啟程回會稽郡去了,兄長送我到城外長亭,其情之盛,賢弟銘記在心。」

    「你我自小相識,送你出城那是應該的,待我為老師守靈結束,便會去會稽郡尋賢弟。」趙姓青年送別說道。

    「保重!」

    「保重!」

    吳姓青年走後,趙姓青年看著好友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轉過身來,正也要離去,突然回過神來,對著茅亭一陣尋找,竟是在找朱魁的身影。

    「那少年郎是什麼時候走的?」趙姓青年一臉吃驚,自己不留神間,整個大少年竟然從自己旁邊走了都不知道。

    歎了口氣,嘟喃著:「高鼻,長眼,額上有五柱入頂,這是玉柱骨,我與吳賢弟不同,從老師那我僅繼承九宮面相學,剛剛那少年一眼望之,那玉柱骨相竟給一種真龍臨世的感覺,有那金光圍繞,震懾心神。」

    「哎,不想一時大意下,錯過此少年,回去當沐浴重新卜算一般,今日我與其偶遇,來日必有關聯,這是避無可避之事,希望不是凶卦。」

    趙姓想著想著,快步的自回城,繼續參悟那雙「奇眼」透視出來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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