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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20.不得好死 文 / 染顏

    「你想做什麼?」馮嵐的聲音緩和了下來,寒汐雲淺淺一笑,握著馮嵐的手緊了緊,「我想的,不正是你想的麼?」

    馮嵐的身子震了震,震驚的看著寒汐雲,寒汐雲笑著點了點頭,鬆開了馮嵐,「時間緊迫,本宮不能在此過多的逗留,我只是來告訴你,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真的?」馮嵐有些激動,抓著鐵欄杆的手緊了緊,寒汐雲看出了馮嵐很想要出天牢,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輕羽的屍體為證,鳳妃不敢再關你多久的。」

    馮嵐眼裡露著迫切的光芒,重重的點了點頭。

    寒汐雲讓梵音將帶來的食物拿給了馮嵐,二人便隻身離開了天牢。牢房裡,馮嵐看著寒汐雲帶來的食物,咽喉滾動。蹲下身子,馮嵐將籃子裡的食物端了出來,吞了幾口咽沫。

    出得天牢的寒汐雲長長的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梵音攙扶著寒汐雲,「娘娘,為何要來看惠妃呢?」

    寒汐雲平息了氣息,臉上冷冷一笑,「只有讓惠妃再為本宮所用,本宮才能借他人之手,剷除阻礙本宮的人。惠妃昨夜記恨本宮和太后,本宮若是不好好的平息她心頭的恨意,等她出來後,本宮哪還有心思去對付她還要對付鳳妃。本宮替她燒了輕羽的屍體,算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能不被君上處置就離開天牢,還會再記恨於本宮麼?」

    「哼哼。」寒汐雲冷笑了幾聲,看向祠堂的方向,「本宮這麼做,惠妃也懂得審時度勢,本宮助她出得天牢,她出來後只會將滿腔的恨意報復到鳳妃的身上,又怎麼會再去和本宮斗呢?」

    梵音暗暗吃驚,皇后的縝密心思的確不是她所能猜透的。

    「梵音,走,咱們去體恤體恤辛苦的鳳妃。」寒汐雲看著祠堂的方向,笑得一臉的陰沉,梵音彎著腰應答,攙扶著寒汐雲,頭上太陽高照風清雲淡,晴空萬里,如同此時寒汐雲的心情。

    殘垣敗瓦,滿目儘是燒黑的的殘物,整個現場破敗不堪。羽含煙站在被燒燬的祠堂面前,清眸裡露出了一抹深深的沉痛之色。

    楚俏站在羽含煙的身後,眸色微深。

    「娘娘,既然大火已經發生了,娘娘也補救不了什麼,觸景傷情,先回去罷。」楚俏走上前來,伸手托住了羽含煙的手肘,羽含煙扯回了手,眼裡的沉痛之色漸深。

    「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本宮,是本宮讓冥大人帶回輕羽的屍體命他好好的做檢驗的,是本宮命冥大人一定要保護好輕羽的屍身,都是本宮的錯,是本宮的固執才會讓冥大人招來的殺身之禍。」羽含煙說得有些激動,身子微微有些顫抖,楚俏看著面前的一片廢墟,抿了抿唇,卻沒有說話。

    羽含煙握緊了拳頭,沉痛的眸子裡露出一抹倔強。

    倏的轉身,羽含煙看向楚俏,「走,去天牢。」

    「啊?去天牢?娘娘,這」楚俏的神色有些慌張,羽含煙鳳眸一瞪,楚俏嚇得慌忙噤聲,連連點頭,「是,娘娘。」

    羽含煙猛的一甩衣袖,心裡已經暗暗下了決心。

    若不是為輕羽和冥晴討回一個公道,她誓不罷休。

    剛走了兩步,羽含煙的眼角里便印了一抹淺藍色的紗裙出來。驚愕抬頭,羽含煙便看到寒汐雲一臉焦急的朝自己走了過來。

    羽含煙的嘴角扯了扯,眼裡有一絲怒意。

    寒汐雲一直走到羽含煙的跟前,才突然頓住了身子,像是突然看到羽含煙一般,聲音裡充滿了驚訝之意,「咦,鳳妃你也在啊?」

    羽含煙的嘴角扯了扯,勉強的彎下身子向寒汐雲行了一禮,「見過皇后娘娘。」

    「平身。」寒汐雲淺淺的笑著,羽含煙直起身子,準備饒過寒汐雲出宅院。

    寒汐雲突然轉身,看向羽含煙,「鳳妃,你這麼急著走,這是要去哪兒啊?」

    羽含煙往前走的腳步倏的停下,僵住了身子。

    「敢問皇后娘娘來祠堂,又有何事呢?」羽含煙冷冷的注視著寒汐雲,寒汐雲眸光一暗,臉上的笑容捻去。「本宮聽聞祠堂昨夜失火,冥大人不幸身葬火海,本宮深為痛惜,前來看看。」

    「皇后娘娘還真是體恤百官,這麼關心冥大人的身死,還真是盡職盡責了。」

    「鳳妃此話怎講?本宮知道,鳳妃想要力保的輕羽的屍身不幸也被大火燒成了粉沫,沒有了輕羽的屍體為證,鳳妃只怕要將惠妃放出天牢了,這樣豈不是便宜了惠妃,所以本宮知道,鳳妃如今一定是非常的惱怒。」

    寒汐雲話裡有著幸災樂禍之意,羽含煙聽懂了,忙長長的呼吸了一口氣,靜下了心來。

    對著寒汐雲淺淺一笑,羽含煙聲音柔軟如棉花,「不勞皇后費心了,本宮惱是惱,可本宮並沒有皇后想的那麼手足無措。」

    寒汐雲一愣,不解的看著羽含煙,羽含煙向著寒汐雲福了福身子,「不打擾皇后了,臣妾先行告退。」

    說完,羽含煙喚了楚俏一聲,楚俏忙扶著羽含煙,二人走出了宅院。剛含人後。

    寒汐雲迷霧一般的看著羽含煙的背影,喃喃自語,「她到底在想什麼?輕羽的屍體都沒有了,她還想弄出什麼動靜來?」

    羽含煙到天牢來時,那名獄卒格外的納悶,皇后剛剛不是來過麼?怎麼又來了?而且還換了個宮婢還換了身衣裳。

    「奴才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吉祥。」剛得了皇后的賞,獄卒忙向羽含煙恭身行禮,羽含煙急匆匆的臉色忽然一滯,愣了半晌,嘴裡只道出兩個字來,「平身。」

    獄卒喜滋滋的直起身,剛想和羽含煙套個近忽,卻持到羽含煙行色匆匆的進了天牢。

    「娘娘,讓獄卒帶我們去吧,娘娘也不知道惠妃關在哪裡的啊。」楚俏小聲的提醒著。羽含煙微微怔愣,折轉身,「帶本宮到關押惠妃的牢房。」

    獄卒的臉上露出了一片茫然之色,「娘娘,奴才剛剛不是帶您過去了麼?」

    「放肆,本宮讓你帶你就帶,何來廢話。」羽含煙一聲斥喝,那名獄卒嚇得連連點頭,忙不跌的在前面帶路,心裡更是納悶不止。

    這皇后是怎麼回事?剛剛還溫和如玉的,怎麼再次來這裡就變臉了?

    這是唱的哪出啊?

    「娘娘,就是這裡了。」將羽含煙帶到了關押馮嵐的牢房,獄卒也不再多說,逕直退了下去。

    聽到聲響,馮嵐抬起頭來,便看到羽含煙一臉陰鷙的緊盯著自己。

    從羽含煙的眼神裡,她也知道羽含煙此趟來這裡是為了什麼。

    看來皇后說的果然沒錯,沒有了輕羽的屍體做證,羽含煙惱羞成怒了。

    冷笑一聲,馮嵐放下手中的雞腿,走到了鐵欄杆前,「喲,這不是鳳妃嗎?什麼風把你吹到這天牢來了?難不成是為了給輕羽報仇的嗎?」

    羽含煙的嘴角扯了扯,心下更是明瞭。v4g8。

    剛剛皇后來過,如今連馮嵐都知道輕羽的屍體已經被毀了,馮嵐被關進了天牢沒辦法造孽,一切就都是皇后所做所為了。

    想到此,羽含煙恨恨的咬了咬牙。

    「馮嵐,這裡沒有外人,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若是再幫著皇后,到頭來你只會死得很慘,她是皇后,你只是一名妃子,她現在身懷有孕,你是動不了她的。我可以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等君上回宮你出面指證皇后的惡行,我一定能保你無恙。」

    馮嵐冷冷一笑,「保我無恙?你憑哪一點能保我無恙啊?」

    羽含煙睨了馮嵐一眼,「就憑我現在是君上的新寵,就憑君上對我寵愛有加。只要到時我站出來證明你是受皇后所迫,你是無辜的,君上定然不會定你的罪。皇后她身懷皇子,君上也不會厲懲她,最多是削了她的皇后之位。我只是要替輕羽和枉死的冥大人討回一個公道,只要你肯答應我,我就能保證你沒事。」

    馮嵐在聽到羽含煙君上可能會削了寒汐雲的皇后之位時,眸色動了動,秀眉一挑,馮嵐定定的看向羽含煙,「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見馮嵐的心意有所鬆動,羽含煙一臉緊張,「什麼條件?」

    馮嵐陰冷一笑,「若是我出面指證皇后的惡行,君上真的廢了她的皇后之位,我要你保我登上後位。」

    羽含煙身子一震,定定的看著馮嵐,「你說什麼?」

    馮嵐不屑的看著羽含煙,譏諷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的心,想要出面指證皇后,等君上廢了皇后,你就會是下一位皇后了,你當我是傻子嗎?白白做了你們的替罪羊,到頭來好處全讓你一個人撿了。」

    羽含煙搖了搖頭,辯解道,「我並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要給他們討回一個公道罷了,我對皇后之位沒有興趣。」

    馮崗冷笑不語,羽含煙見馮崗不信,三指並立於天,向天起誓,「我羽含煙發誓,絕沒有覬覦皇后之位之心,若是有,天地可誅。」

    聽到羽含煙的發誓,馮嵐微微有些動容。

    「那你答不答應?」馮嵐追問。

    羽含煙無奈的聳聳肩,搖了搖頭,「這種騙人的話我不會說,我也說不來。你若是要我向你保證,我沒辦法答應你。」

    「好,既然你不答應,那也別想我出面指證皇后。」馮嵐突然打斷了羽含煙,羽含煙面露焦急之色,「我最多會向君上推薦你,他要不要接納我的意見那是君上才能決定的。我只是實話實說,倘若我現在答應了你,到時卻沒辦到,這是失信於人。在這皇宮之中,最有權力的不是我,你懂?」

    馮嵐的臉色僵了僵,心知羽含煙說的也是實話,便緘默不語。

    二人僵持了半許,羽含湮沒有心情再繼續拉扯下去,冷冷的丟下了一句話,省得自己太過於顯得謙卑讓馮嵐得寸進尺。「你好好想想吧,剛剛皇后和你說了什麼我不在意,等到君上回來時,一切就會塵埃落定了。」

    「楚俏,回宮。」羽含煙丟下一句話後,便率先離開了牢房,楚俏加緊腳步跟在羽含煙的身後。馮嵐站在牢房裡,舉棋不定。

    皇后之位一直是她夢寐以求想要的,若是真的能助羽含煙一臂之力將寒汐雲擠下後位,自己也就能以償夙願了。可如今是讓她頭疼的是,一旦讓寒汐雲落馬,君上如今又如此的寵愛羽含煙愛,會不會到時立羽含煙為後呢?

    想想,馮嵐就覺得不寒而粟。

    只是,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們二人一起鬥得你死我活,自己則坐享漁翁之利呢?

    回到鳳棲宮,已時近午時,有宮婢端著美味佳餚進了大殿。羽含煙味口不佳,只吃了一點便意興闌珊。昨夜忙了一夜,今早又起得早,睡意襲來,羽含煙命楚俏在寢宮外候著,自己則去了寢宮歇息。

    楚俏候在了寢宮外,在聽得裡面沒有動靜時,藉故向兩名守門的宮婢說是去茅房,偷偷的回了屋。

    拿出筆和紙,楚俏焦急的在紙上寫了一些話,全是一些扭曲的字體,匆匆寫完,楚俏將紙上的筆跡吹乾,捲了起來。

    右手抬起放在唇邊,一邊似鳥啼聲響起,屋子的穿欞前落下了一隻白色的信鴿。楚俏將圈起的紙塞進了白色信鴿腳上綁著的筆筒裡,雙手捧著信鴿手一揚,信鴿撲哧著翅膀飛上了天。

    回到寢宮前,楚俏理了理衣衫,和兩名宮婢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呆在寢宮前守著。

    白色的信鴿停在了儷坤宮的大殿外,咕咕咕的叫著,梵音聽到聲音出了大殿,看到白色信鴿忙將竹筒裡的紙條扯了出來。

    「娘娘,有信。」梵音將紙條遞給了寒汐雲。

    寒汐雲展開一看,倏的站起了身子。

    「賤人,好大的膽子,竟然想罷了我的皇后之位。」寒汐雲氣得身子不停的顫抖,梵音忙走上前伸手撫向寒汐雲的後背,替寒汐雲舒氣。

    「娘娘,何事惹得娘娘如此生氣?」梵音擔憂的問。

    寒汐雲怒目圓睜,一張臉變得扭曲猙獰,幽幽轉過頭,寒汐雲看著梵音道,「羽含煙那賤人剛去了天牢,想聯合惠妃一起對付本宮,妄想讓君上廢了本宮的皇后之位。」

    握了握拳,手心中的紙條也變得皺褶,寒汐雲咬牙切齒,「她們這麼對付本宮,本宮一定要她們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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