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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56.神經病 文 / 流年無語

    這是第一次,獨孤遠看到雲閒哭得那麼失控。但是哭出來了,總比憋在心裡來得強。摟抱著那個哭到雙眼紅腫,昏了過去的女子,他的心一陣陣的抽搐。那種痛,好似是撕心裂肺一樣,讓他難以呼吸——

    「雲閒,對不起!」低低的言語從他的薄唇裡逸出,他眸子闔了闔,頷首輕輕地親吻了女子一記:「真的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沒有能夠把你們保護好。我說過再不會讓你受傷害的,但我卻做不到!我是個混賬吧?你原諒我,好不好?」

    聲音,溫柔到好像是水一樣。手你心心。

    懷裡那女子,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千算萬算,什麼都算好了,但唯獨算漏了這一點。如果那骨頭的dna是長歌的,那他這一輩子,都再無法原諒自己!為什麼,不給多一點關心她最重要的人呢?就算為她剷除了那些該剷除的,沒有了長歌,她也不會開心!

    甚至,一輩子都會覺得已經失去了生存的意義,想著就這般同活著,生不如死!

    「好好睡,睡醒了,就把一切都全忘記了吧!」他咬牙,掌心撫過她的髮絲,一聲歎息。

    他懷裡那人兒,對他的言語恍若未聞,只是安靜地躺著,如同沒有了生息的洋娃娃,一如三年前的那一天——

    但這一次,他可以確定她是活著的。但另外一個,他無法下定義!但願,還是活著的!那麼,他必感激上帝,即使是,拿了他這條命去換,也在所不惜!

    上帝,請聽到我的聲音,讓她們母女團聚吧。要我的命,我給!

    ………………………………

    把女子放到床榻上,男人為她蓋好了被單,隨後,低下頭,沿著她的額頭輕輕親了一記,便離開了臥室。

    雷聲已經上來,正在客廳裡來回踱步。看他的模樣,有些焦躁。

    「怎麼了?」獨孤遠抬了抬眉,聲音有些冷淡。

    「少主,盧森堡那邊出了點問題,你……」

    「不要管它!」獨孤遠不待他把話說完便已經冷聲開口:「現在這樣,我是不可能回去的。你去查一下萊因的下落,快點瞭解,當時時他為什麼不在現場!就算是掉到了山底,也要把他的屍首給我找出來!」

    雷聲皺了皺眉,似乎是想表達些什麼,但最終沒有開口,只是應了一聲「是」,便轉身準備離開。

    獨孤遠卻猛地伸手一揪他的肩膀,沉聲道:「什麼事?」

    「……」雷聲就知道,他的少主觀察力向來敏銳,自己心裡有事,豈能瞞得了他?

    「是這樣的,少主!意大利那邊有消息過來,說是拜倫家那邊,萊爾好像親自過來了!」雷聲濃眉皺得有點緊,道:「如果他是來找麻煩的,我們可能就不太好辦了。」

    拜倫家族本來在歐洲名望就甚大,單憑是一個萊因已經夠他們頭疼的了。如果那個在黑道裡叱吒風雲的萊爾也出現,那麼他們未來的路,並不好走!因為,這個男人,不僅天生就有嗜血的本性,對付人的手段,更是非同一般。他這次前來,可能是與萊因有關!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少不了,又有一場火拚!

    獨孤遠卻只是冷笑,眸色陰鶩暗沉:「那又如何?」

    在歐洲,是他獨孤遠與拜倫家族平分的天下,可是,他在西北部,而拜倫在南部。如果他們真的彼此看不慣動手,以他的人力財力物力,絕對有把握與萊爾·拜倫一決高下。問題是,他們如今在g城,這裡,不僅是千里行的地盤,附近更有不少穆斯、任襲、楚天闊的勢力,而且青幫雖然只是在亞洲行動,可是對付不曾在這裡落地生根的萊爾·拜倫,絕對不是問題!他想在東亞建立起自己的勢力,沒有三年五載是不可能的。而他,早在十年前,便已經暗中開展了!就算火拚到底,他也不會吃虧。大不了,玉石俱焚而已!

    聽著獨孤遠的言語,雷聲知道他打定了主意,道:「屬下明白了!」

    「記住,准入不准出!」獨孤遠眸子輕輕地瞇了一下,聲音裡,有抹冷酷殘戾的氣勢:「無論他們用什麼方法!」

    海、陸、空,都必須要全程堵住!

    雷聲點頭,稍微遲疑兩秒,才道:「少主,醫院那邊……要不要……請席先生幫忙?」

    獨孤遠眉目遠揚,視線淡淡瞥向他:「他有時間親自過來?」

    「席先生說不會親自過來,但他可以安排最好的醫生盡快趕過來瞭解情況!」

    「去吧!」

    「是!」

    獨孤遠深吸口氣,腳步沿著窗台位置一邁,掌心搭上了牆壁邊沿,眸眼裡,一片陰鬱。

    席峰,我都差點把你忘了。這一次……可能真的要麻煩你了!

    他偏身,視線往著那扇緊閉著的房門位置瞟過去,低低的言語,從薄唇吐了出來:「雲閒,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所有人都離開你的!總要有一個,陪著你——」

    他指尖觸著了口袋裡的手機,掏了出來,拔號。

    很快便接通後,對方的聲音略帶慵懶,但語調並不好:「md,三更半夜打擾老子清夢,找死啊?」

    「你可以殺了我!」

    「獨孤?」男人略帶低啞的聲線立即有絲愉悅的味道浮了出來:「你丫的也會來找我啊!」

    「要親自過來嗎?」

    「嗯?」

    「把最好的那個派過來吧!」

    「我呸,你以為你誰啊,你要,我就給?」

    「否則我直接找她,跟她說,她恩人的男人,馬上要掛了,她自己也要掛了!」

    「……」

    電波裡,一陣沉默,唯獨剩下男人的呼氣聲音。

    獨孤遠沒有等他作出任何的回應,把電話給掛了。u9oo。

    很快,手機柔悅的鈴聲便在室內迴盪。他才接通,一陣詛咒他的髒話便罵罵咧咧傳入耳裡:「獨孤,你tmd居然給掛老子電話?」

    「本來就是我給你打的,是我掛電話,不是掛你電話!」

    「滾你xx,老子親自來!」

    「噢……」獨孤遠嘴角吟了一抹清淺的淡笑:「無限歡迎!」

    「……」

    在對方的骯話又要罵出來之前,直接摁掉了電話。

    這一次,是名符其實的掛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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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吃一點嗎?」看著女子端起牛奶便「咕嚕咕嚕」地喝完,食物卻沒有動一下,獨孤遠的眉峰稍稍一動,低聲詢問。

    他的語調其實很柔和,聽起來感覺滿舒服的,可是卻無法讓女子那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她只是搖了搖頭,拿起餐巾往著嘴角輕輕地拭了一下,道:「我吃飽了,你繼續吧!」

    站起身,便往著客廳的位置跨步而行。

    獨孤遠把刀叉放下,起身追了過去。

    雲閒抬眸幽幽地看著他:「怎麼了?」

    「今天,你會跟我一起去醫院吧?」獨孤遠拉她走到沙發邊沿坐下,道:「剛才我接到雷聲的報告,說任襲已經醒過來了。」

    「喔?那就真的要恭喜他了!」雲閒抿著唇瓣輕輕地笑了笑,道:「穆斯總算不用那麼愧疚了。」

    她表現得太過平靜了,好像長歌的事情,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可是他們都知道,那件事情,把他們都影響了的!

    獨孤遠一聲歎息,低聲語道:「雲閒,你這樣不行的。不如,我們去看一看醫生吧!」

    「看什麼醫生?我們又沒有病。」雲閒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是指我的眼睛嗎?今天早上起來看到好像是有點腫,不過我上了眼妝,你看,看不出來有什麼問題!」

    雲閒指尖往著自己的眼睛戳了戳,唇邊那笑紋,越發擴大。

    但是,一點都不好看。

    這樣的她,簡直要比哭還要難看不知多少倍。

    獨孤遠伸手包裹住她纖細的柔荑,道:「雲閒,你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真的沒有問題嗎?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壓抑在心裡,到最後,只會讓自己變得脆弱、虛偽……人前人後,你不是一個樣的!」

    她很可能,會得抑鬱症!

    雲閒的手猛然使力一抽,試圖從男人的掌控裡把自己的小手給抽出來,只可惜了,獨孤遠不放手。她便咬牙,衝著男人冷聲道:「獨孤遠,放開我!」

    「不放!」獨孤遠搖頭:「除非,你答應我看醫生。」

    「你以為我是得了什麼病?神經病嗎?」雲閒似乎有點惱了,小臉微微漲紅,咬牙怒聲道:「獨孤遠,我倒是很希望自己現在有神經病了。這樣,我就什麼都不會記得,長歌、千里行、雲英、莊百權……都tmd全部可以見鬼去了。我想有神經病啊!可是,我這腦子,它不病!」

    她伸手往著自己的腦袋戳了戳,道:「我還希望自己能夠多想一些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半夜醒了以後,我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眼前只有一片暗黑,我什麼都想不到,我想瘋,為什麼就瘋不了?如果我會得神經病,你就讓我得吧。這樣,我就什麼都不用想了,讓所有的事情,都tmd的見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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