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豪門棋子:錯嫁無心總裁

第一卷 chapter252:就到這裡,錯了又如何(2) 文 / 紀烯湮

    賀冥睜開眼睛,房間裡充滿消毒水的味道,窗簾被人拉開,陽光傾瀉進來,一室的暖意。床頭掛著輸液瓶,犀銳的針管插著他的靜脈,冰涼的液體一點一滴的輸入他的身體內,露在被子外面的手面冰冷的僵硬,不知如何動彈。

    回想到昏迷前的那一幕,薄唇揚起慘淡的笑意,似自嘲,似落寞,又似酸澀……

    再多的深情繾綣,再多的快樂感動,也換不回他曾給她的那些傷害;如今,他連站在她身邊的勇氣都沒有。不敢讓人告訴她真相,又不敢親口告訴她,最終只能這樣的逃離,沒出息到極點。

    她到底做錯過什麼,為什麼每一個想認真對她好的男人,最終都要一聲不吭的離開她,丟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賀冥深呼吸,連進入肺部的空氣好像都是冰冷的,如果這樣的冰冷能將心也凍結起來,不知道疼痛,思念的感覺,是不是更好。

    他閉上了眼睛,離開她,有點不知所措。之前努力的活下來,是想回到她身邊,彌補一些東西,可現在他沒有立場和資格站在她身邊,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麼意義?

    此刻,他宛如茫茫大海裡的一個漂流瓶,漂浮在大海上,隨波逐流,卻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不到一個靠岸點。

    門,無聲無息的被人打開了。

    賀恪雲站在門口,眼神瞟了一眼房間裡的人,點一根煙叼在嘴角,煙霧繚繞,徐徐而升……眼底是抹不去的擔憂與灰暗。

    「他就在裡面,你好好勸勸他。」

    南湮放下手裡的行李,呆呆的走向房間裡,腳步很輕,似乎怕驚擾到他休息。只是眸光在看到他枯瘦伶仃的手指,纖細青色的靜脈一根一根分明的呈現,猙獰的疤痕,臉色卻是蒼白如紙,薄弱的呼吸似有若無……

    眼淚,終究是流出來了,從眼眶裡掉下來,在白皙的皮膚上滾落留下一道道淚痕,她緊緊的摀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發出一點兒的聲音,驚醒他。

    可是看到此刻,他這般模樣,叫她如何不心痛,如何不難受,又如何不淚流不止

    賀冥好像發現什麼人站在床邊,感覺到另一個人的呼吸,他緩慢睜開眼睛,看到哭的不能自已的南湮。深幽滄桑的雙眸劃過一絲意外,薄唇無謂的勾了勾,嘶啞的聲音空洞可怕。

    「哭什麼?我又沒死……」

    南湮哽咽住,嗓子像針扎的一樣在痛,哭的近乎喘不過氣來,根本沒辦法說話。

    只是心疼,只是痛心……

    從見到他第一眼開始,他就那麼的悲傷,寂寞,以為自己可以靠近他,可他的心守的太緊,誰也走不進去;以為他和瑾萱在一起會快樂,但不知道在分開以後,他近乎快沒命了

    愛情,到底是什麼,可以讓人變成一個瘋子。

    賀冥費力的想要坐起來,可是他最近沒吃過東西,沒休息過,身體一點力量都沒有,僅僅靠著輸營養液面前有一點的體力。南湮見他動彈的很吃力,連忙上前扶住他,在他的後背加了一個靠枕,好讓他靠的舒服一些。

    賀冥坐好,看著她,薄唇揚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是我的樣子嚇哭你了?」

    南湮坐在床邊,雙手緊緊的揪住被子,搖頭,淚水打濕的睫毛輕輕的顫著,黑白分明的瞳孔蒙上一層水霧……

    早就看過他的樣子,心疼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害怕。她怎麼會害怕自己心愛的人的樣子。

    「別哭了,我沒事,就是沒……」賀冥說著,忍不住的咳嗽,臉色更加的難看,手摀住了嘴,一絲滾燙的液體濕了掌心。他眉頭緊緊皺一下,沒說話。

    只是緊緊的攥起自己的手。

    南湮疑惑的眼神看他,察覺到不對勁,眼神死死的盯著他的手,沙啞的聲音都在顫抖:「給我看。」

    「沒事。」他輕輕的開口。

    「給我看!」南湮提高了音調,第一次如此強勢而霸道的語氣說話。

    賀冥垂下眼簾,微微詫異了片刻,攤開了掌心——

    刺眼的鮮血在掌心裡與白的近乎透明的掌心形成了,明顯的對比……空氣中隱約浮動著腐朽與死亡的氣息。他單薄的好像隨時都會離開他們……

    「你咳血你居然咳血了」南湮的眼淚滾落的更凶了,大顆大顆的往下掉,眼眶紅腫,心像被針扎的一樣痛。手指握住他想縮回手,泣不成聲。

    賀冥眼眸閃爍著一絲歉意,他不想讓誰這樣擔心的。「只是吐幾口血,沒事的……」

    南湮哭的不能自已,仿若未聞,只是抬眸淚痕滿面,不住的開口:「值得嗎?這樣真的值得嗎?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根本就不會領你的情!」

    「南宮蔚,夠了,一切都夠了。你欠她的全還了,你沒必要這樣折磨自己。你再折磨自己,付出的再多,她也不會知道,不會感動……你不要這樣了我求求你,不要在這樣了」

    你這樣折磨的不只是你自己,還有我。還有一個,一直愛著你的我。身起景只。

    「傻丫頭,不關她的事。」賀冥還在為「她」說話。

    比起她這些年所受的苦,自己的這些,又算什麼呢?

    南湮眼前蒙上一層水霧,視線模糊,她抬手胡亂的抹去自己臉頰的淚水,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你跟我走,我們回馬來西亞。我一定會請最好的醫生給你看病,我一定會照顧好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跟我走,好不好?」

    賀冥靜靜的看了她一會,想要去擦她的眼淚,可是沒手。

    「我跟你走,你會快樂嗎?」

    南湮愣住了,一瞬間她居然不敢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如果賀冥跟自己走,自己會快樂嗎?自己好像只會努力的讓他快樂,但是想到他心裡住著的另一個女人,自己,怎麼會快樂?

    「可至少我會讓你快樂。」

    「離開她,去哪裡我都不會快樂。」賀冥直白不諱,除了在她身邊,在哪裡都不會有快樂。

    如果自己不快樂,又何苦連累別人也不快樂。

    南湮看著他,竟然找不到話來打動他,動搖他,讓他跟自己回馬來西亞。這衝動的後果還有很多,爹地會同意嗎?其他人怎麼辦

    「回去吧,別和我們這群人攪合在一起。回馬來西亞,做快快樂樂的小湮兒,不要做哭泣的南湮。」

    音落,他只覺咽喉一甜,不受控制的彎身,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克制不住。鮮紅色的血液帶著滾燙的溫度灑在了潔白的被套上,斑斑點點,像盛開正艷的梅花,迎風綻放

    南湮手面濺到鮮血,眼睜睜的看著他吐血,看著他昏迷倒下,整個人被震驚住了,坐在原地像被丟進一個冰天雪地的空間,冷風呼呼的刮,刺臉的疼痛

    一瞬間,全世界的燈光全暗了,寂靜了;黑暗,無處不在,悲傷,逆流成河。

    ※※※※※劇情分割線※※※※※※

    瑾萱剛站起來,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不斷的變換,渾身無力,腳步後退撞到椅子,頹然的坐下。

    小八走進來,見她臉色不好,關心道:「你臉色好差,還是回家休息吧。你白天上班,晚上照顧明媚,整天不睡,身體早晚會垮掉的。」

    瑾萱疲憊不堪的揉著眉心,搖頭:「我沒事。」

    「大姐,我喊你大爺了行不行?我求你回去休息。你這樣真的讓我們很擔心,要不然我去把姓賀的找回來!」小八皺著眉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不用。」瑾萱放下手,眼睛看向他,淡淡的開口:「我真的沒事,今晚我不回去吃晚餐。你幫我看著他們一點。」

    「你要去哪裡?」

    「相親。」瑾萱抿唇兩個字。

    小八瞪大眼睛,懷疑自己是幻聽,一定是幻聽,否則怎麼會聽到瑾萱說要去相親!

    瑾萱再度站起來,頭不再那麼暈。她轉身去拿包,收拾著東西。「李先生的太太介紹的,反正我現在是單身,不如去見見。」

    「可是……」小八知道那個李先生,是他們的合作夥伴,他太太是超級喜歡做媒人的,每次見面都要說給瑾萱介紹好男人,她從來只是笑笑就算了,這次居然動真格,要去見人。

    匪夷所思!!!

    難道賀冥的走,給她打擊這麼大?

    不行,要立刻給拓跋辰景打電話,瑾萱要瘋了……

    ……

    瑾萱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之前訂好的餐廳,李太太說有事來不了,大家都是成年人,隨便聊聊,合則來,不合則去……

    瑾萱在侍應的引領下走到餐桌前,男人抬頭目光與她在同一時間交集在一起。

    兩個人的目光裡充滿詫異,不約而同的開口——

    「是你!」

    「是你!」

    隨之,兩人又相視一笑。

    侍應拉開椅子,瑾萱坐下,眼神直射的看向對面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王軒逸的哥哥——墨子南。

    墨子南穿著便服,眸光脫去上班的嚴謹,變得隨和。薄唇倚著輕笑:「真沒想到李太太要給我介紹的人會是你。」

    「我也沒想到,她要給我介紹的是全市最好的警察。」瑾萱溫婉一笑。

    沒有了sara,沒有了王軒逸,千帆過盡,他們只是普通朋友這麼簡單。

    墨子南喝了一口咖啡,眸光探究的看著她,遲疑的開口:「你和賀冥……」

    瑾萱臉上的笑,有些不自然,雙手捧著咖啡杯,輕輕的回答:「他走了,我們沒有在一起。」

    墨子南沒說什麼,在王軒逸告訴他賀冥就是南宮蔚時,他就知道這樣的結果。

    「軒逸,他在洛杉磯很好。」

    瑾萱點頭,此刻再提起王軒逸,沒了過往的心情,時光境遷,當初的一切都被封埋,除了剩下一片無聲的唏噓,別無其他。

    「他過的好就好。」

    「真的想找個人定下來?」墨子南問。

    「如果遇見合適的,不介意我有兩個孩子,曾經的經歷,我會考慮。」瑾萱淡淡的開口,在經歷這麼多以後還能談什麼愛與不愛的問題。

    只有合適與不合適。

    「再堅強的女人,終究需要一個安穩的家,何況我又不堅強。」

    墨子南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不妨考慮考慮我。」

    瑾萱一愣,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可是在他的臉上沒找到任何開玩笑的意味,她搖頭。

    「因為軒逸的關係?」

    「不是。」瑾萱放下杯子,眼神直射他:「警察的工作很辛苦,顧家有點難。」

    墨子南點頭:「這倒是。我的工作很不固定,這次才從四川回來,李太太一個勁誇說人家好,我這沒辦法就過來,真沒想到會是你。」

    「我和他先生有生意來往,盛情難卻。」

    瑾萱說完,兩個人都是相視而笑。誰也不是認真來相親,卻沒想到這個城市這麼小,如此也能遇到。

    「既然遇見不如一起吃飯,再給我這個人民警察一個表現的機會,送你回去。」

    「那我明天一定會送一面錦旗去警局。」

    兩個人相談甚歡,卻無關風月,不過是泛泛之交。這次見面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

    墨子南送瑾萱回去車子停在門口,站在二樓的拓跋辰景和小八看的清清楚楚。瑾萱下車似乎還和他說了什麼,兩個人都是一笑,點頭道別。

    小八站在一邊嗷嗷叫:「完了,完了,怎麼會是他?瑾萱相親的對象是他啊!」

    拓跋辰景冷清的眸子微瞇:「瑾萱不會隨隨便便拿婚姻開玩笑,去相親不過是不想拂了別人的面子。」

    「可是對象是墨子南,是王軒逸的哥哥!你說瑾萱會不會對王軒逸餘情未了,再和哥哥來一段什麼戀的?」

    「別胡說。」拓跋辰景冷聲呵斥,瑾萱不是那樣的人。

    小八鬱悶的站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反正就覺得賀冥走後,她好像就有點不對勁!

    瑾萱走進客廳,剛換好鞋子,只覺得頭有點暈,反胃的厲害,心口很悶,很想吐。下一秒,沒遲疑的衝進洗手間,狂吐起來。

    拓跋辰景下樓,聽到洗手間傳來嘔吐聲,娟秀的眉頭輕皺,加快腳步走向了洗手間——

    瑾萱抱著馬桶很辛苦的吐,將晚上吃的,喝的全部吐出來,眼角順著眼角緩慢的滾下來……臉色在橙色的燈光下呈現的更加蒼白,憔悴,弱不禁風。

    「咳咳……」瑾萱感覺有人,抑制住那股噁心的感覺,深呼吸。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側頭看向拓跋辰景,薄唇擠出牽強的笑意。

    發麻的雙腿站起來,走到水台邊,打開水龍頭捧水漱口,順便洗了一下臉頰。轉身靠著水台,對拓跋辰景說:「我沒事,可能胃受涼了。」

    「要是難受,你就哭吧。」拓跋辰景靠著門,冷清的眸光黯淡下來,看著她這樣,心裡真不好受。

    瑾萱嘗試著露出輕鬆的笑意,搖頭:「沒什麼好哭的,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也知道當初我和他在一起只是覺得心裡輕鬆,沒愛過,沒付出多少感情所以,現在說停止,也不會難受。真的不會」

    沒等她話說完,拓跋辰景大步流星上前,一把將她抱在懷中,很用力,沒留一絲縫隙。

    瑾萱身子一僵,被他抱在懷裡,聲音戛然而止。

    眼睛幹幹的,有想哭的心情,只是已經哭不出來了。怎麼會不難受,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丟下,怎麼會不委屈,又一次被丟下孤零零的。只是,那些委屈說不出口

    說不出口的委屈,才最委屈。

    良久,她抬手雙手抱了抱拓跋辰景,鬆開。

    「我真的沒事,不用擔心我!」瑾萱薄唇揚起淡淡的笑容,努力的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狼狽,沒有誰她都活得下去,活的更好。

    拓跋辰景盯著她,臉色白的嚇人,明明是在笑,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在哭。

    經歷了這麼多,為何命運就不能給她一絲絲的溫暖?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

    「好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想去休息。你也早點休息,不要和小八玩的太玩。」

    瑾萱故作輕鬆的語氣說完,經過他身旁,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渾身發冷,後脊骨冷汗一層一層的冒出來,侵濕了衣服。琉璃燈的光芒目眩,沉靜,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耳邊的聲音漸行漸遠……

    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困難,心口被大石頭壓著,很不舒服……

    勉強的走了幾步,瑾萱停下,手指摀住了疼痛的小腹深呼吸幾次,努力的掐著自己虎口,想清醒一點,至少撐到回房間。

    不能讓拓跋辰景擔心自己,不能讓任何再擔心自己……

    她深呼吸一下,繼續邁著艱難的步子走向樓梯口。

    拓跋辰景轉身,看到她的背影單薄,腳步沉重,感覺有些不對勁,她走的似乎很吃力。

    沒等他開口——

    彭——的一聲,瑾萱整個昏倒在地上,毫無預警;摔在地上,整個人已經陷入昏迷,毫無意識。

    拓跋辰景臉色一驚,飛快的跑向她……scre。

    紀烯湮:今天5000字更新。還有九月真的要結局,大概會在十號前後。等不及的,可以先攢著,大結局一起看。因為烯湮的更新真的是很慢,我自己都不好意思。所以大家要攢文,我也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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