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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章 狐狸的尾巴在晃動 文 / 藍果而

    「怎麼回事?」慕容離陰鷙著嗓音,溫度如冰一般。

    宮女的身子如秋風中的落葉禁不住輕顫了顫,然後開了口;「啟稟三皇子,奴奴婢出去了一下,進來時小姐已經這樣了」

    「其他的宮女呢?」他的嗓音沒有絲毫的緩和。

    「有的去端藥了,有的小姐讓取東西了」話語也跟著唯唯諾諾,身子顫動的也愈發厲害了。

    「竟都能有能耐的趕在同一時間,恩?」他優雅的尾音輕佻了起來,眸光隨後一冷;「拖下去,杖責三十!」

    為宴帝身。聞言,宮女的臉色一片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口中不住的求饒;「三三三皇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真的知錯了」

    沒有絲毫的動容,宮女直接被拖了下去。

    跟在身後的南宮羽聳了聳肩膀,房間中的宮女好歹也有三名,竟然都在同一時間出去,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隨即,他的眸光落在了御醫身上,冰冷無比的吐出了一個字;「說!」

    三皇子的話語本就冷冽,這再一開口,御醫只感覺到一陣寒氣迎面而來,也跟著抖了起來;「啟稟三皇子小姐的情況著實特殊微臣已經全部都檢查了,她的身體並無大礙至於到底為什麼會暈過去微微臣也不知」

    話音才落,他的身子便被慕容離一腳踹到了一旁,卻仍然大氣也不敢出一下,迅速從地上爬了起來。

    正在這時,床榻上的林念桃眼睛依然緊閉著,可呻吟卻從口中流瀉出來;「疼疼好疼」

    真的好疼她的頭好疼好疼

    聽到呻吟聲,慕容離沒有再尋御醫的麻煩,在床榻上坐了下來,大手輕柔的抓住了林念桃的手,溫柔而又甚是擔憂的道;「小桃子哪裡疼?」

    「頭」雖然她此時已經沒有意識,但還是本能的回答道。

    頭疼,而且太疼,就像是快要爆炸一般,呻吟著,她臉頰上的神色很是痛苦。

    「聾了,你沒有聽到她喊頭疼嗎?」眸光一轉,他厲聲呵斥著地上還在發顫的御醫,與方纔的模樣判若兩人。

    見狀,南宮羽的眉不禁抽動了幾下,這人,會不會變臉太快?

    聞言,地上的御醫連忙爬了起來,顫抖著身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林念桃身旁,再次把脈。

    越是把,他的身子顫動的便越是厲害,臉色也愈加的發白,就連雙腿都跟著打起顫來,終於,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三皇子饒命三皇子饒命微臣無能」

    這句話無疑再次刺激了慕容離,長腿一動,便發狠的將御醫踹到了地上;「拖下去!」

    連脈都把不出來,他留他何用?

    頓時,宮殿中所有的人都人人自危,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就怕下一秒倒霉的會是自己。

    一時之間,宮殿中鴉雀無聲,就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的到,南宮羽長歎了一聲,然後緩緩的在一旁坐了下來,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中的酒杯。

    許是頭太過於疼痛,這陣劇烈的疼痛竟然讓林念桃睜開了眼睛,緊繃的心瞬間鬆懈,慕容離像是怕驚擾到她一般,輕聲吐出三個字;「小桃子」

    只是,他沒有留意到的是林念桃的神色有些不對勁,更或者說是從她眼眸中散發而出的光芒與往常很是不一樣,纖手緩慢而又堅定的從他的大手中抽出,她的眸光定定的落在他臉龐上。

    狹長的眉微皺了一下,慕容離的眸光睨著林念桃,而她唇角微動,聲音輕的猶如空中飄動的羽毛;「連上帝君」

    宮女們離兩人較遠,所以並沒有聽到,可南宮羽卻離兩人極近,聽到林念桃的話,他心中疑惑而又不解,不解小桃子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叫出這個陌生的名字,連上帝君,那又是什麼東西?

    難道這個連上帝君與不要臉有關?

    目光一轉,南宮羽好奇而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慕容離的臉龐上,他鮮少有驚愕的時候,可此時的確顯得很是驚愕,因為他很是難得怔愣住了。

    這個連上帝君果然與他有關,但是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許久後,慕容離才回過了神,目光定定的凝視著她;「小桃子,你記起來了?」

    「嗯,我記起來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記起來了,連上帝君」她的聲音清冷而淡漠,猶如陌生人一般。

    「邀月」慕容離的話語中沾染上了些許的無奈,但更多的卻是寵溺。

    林念桃沒有理會他,而是手落在了額頭上輕敲了起來,疼,還是疼。

    見狀,他將她的兩手移開,大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輕輕的揉捏著;「還在生我的氣?」

    「連上帝君嚴重了,我怎敢生帝君的氣,再說,我也沒有資格生帝君的氣,我們之間毫無關係,不是嗎?」

    清冷的言語間,她的腦袋一轉,想要躲避過他的大手,怎可奈他早已將她的舉動看在了眼中,修長的手指將她的頭按住,讓她不能動彈一絲;「別動」

    而林念桃卻惱了,她一手拍在了慕容離的手臂上,清脆的響聲在宮殿中迴響著;「請連上帝君讓開,這樣的舉動不適合你我之間,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

    她的話音微頓了一下,隨後清冷而絕然的續道;「我寧願從未認識過你,從未遇到過你」

    落在她額頭上的修長手指一僵,慕容離俊美的臉龐有些難看,有些壓抑的深沉,她這句話就像是針密密麻麻的紮在了他的身上,讓他心痛,同時也讓他喘不過氣。

    紫色的衣衫從地上滑出一抹弧度,他頎長的身軀向著房間外走去,背影有些僵但挺的很直,莫名的卻讓人從中感覺到了一抹孤寂,一抹悲涼。

    轉過了頭,林念桃沒有再看向他的身影,而南宮羽聽著兩人的對話更是一頭霧水,但是看到慕容離走出去,他還是跟著出去了。

    俊挺的眉擰著,他好看的臉龐揚起了一抹迷人卻有些苦澀的弧度,輕柔無比的聲音淡淡的在唇間渲染開來;「你可知,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便是遇到你」

    只是他的話語沒有人聽得到,床榻上的林念桃不曾聽到,南宮羽也不曾聽到

    在軟塌上坐下來,他深邃的眸光落在了窗外,冬日已經在漸漸的遠離,寒冷的氣流已經消散了不少,凝視到不遠處碧波蕩漾的湖水上,有些微微的失神。

    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便是遇到了她,邀月,思緒不禁回到了那時

    而床榻上的林念桃也陷入了一片沉靜,出神的思緒想起了那日,他們初遇的那日。

    恩他初遇她時正值春日,百花齊放,百鳥爭鳴,那一日正是佛陀的壽宴。

    那時的她只是一個方才成仙的小仙女,那是她第一次到九重天之上,之前聽到身旁的那些花精說今日是佛陀的壽宴,壽宴之上自然都是好東西,就一隻蟠桃,也足能抵幾百年的修煉。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沒志氣,沒見過世面的小仙,第一次上九重天之上的目的不是為了能吃到蟠桃,而是為了一堵天上眾仙的神彩。

    九重天之上很大,沒有繞幾圈就迷糊了,更別說佛陀辦壽宴的地方。

    繞啊繞,走啊走,緊接著轉了又轉,走了又走,浪費了好幾個時辰之後,她一邊揉著有些發麻的腳一邊攔住了一個仙婢。

    只是還未等她開口,那仙婢已經開了口,將手中放著酒的托盤放在了她手中;「壽宴就快要開始了,你趕快把這個送過去,不要耽誤了。」

    話音落,還不待她問出口,那仙婢已經閃的沒有了蹤影,只剩下端著托盤像個傻瓜一樣站在原地的她。uimh。

    緊接著,又有幾名仙婢走了過來,她眼睛一亮,仍舊還未開口,幾名仙婢已經飄然而過,只餘下香氣在鼻間縈繞。

    她差點忍不住靠出聲,但鑒於自己想做一個有涵養的小仙,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隨後,終於過來了一個仙童,滿臉堆笑,她緩步走了過去,極為有禮的詢問了一番,豈料,那小仙童比她更為有禮,而且一出口便是文鄒鄒的,咬文嚼字,詢問了半晌,無疾而終。

    豈料,這時一道身影走了過來,只見他身著紫色的衣衫,微風拂過,他的衣衫優雅的在空中飄動,臉龐更為俊美,無論是天上人間,她都未看到過長得如此好看之人。

    那小仙童也甚是恭敬的行禮,甚至還有些微顫,就連臉龐上的神色都是激動;「連上帝君,您這是要去佛陀的壽宴嗎?」

    連上帝君淡漠的輕應一聲,身影已然遠去,俗話說機不可失,問了這麼多也沒能問到去的路,她很是頹敗,如今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要去壽宴的人,她怎能不心生欣喜?

    於是,那所謂的連上帝君在前,而她便端著托盤在後,一路尾隨著他。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連上帝君倒沒有去壽宴,而是去了一片竹林,她從未看到過紫色的竹林,有些美的驚心動魄。

    連上帝君停留片刻後,出了竹林,她以為他終於要去壽宴了,可誰知他又去了房間好好的洗漱一番,身上已經換上了一襲藍衣,但卻依舊美的一塌糊塗,人神共憤。

    不去壽宴幹嘛要換衣袍?她從角落鑽出來,拍了拍臉上沾染的灰,再次緊步跟上。

    繞啊繞,走啊走,又是許久之後,一片氣勢宏偉的殿宇出現在了面前,兩側站著仙婢,頓時,她心生澎湃,啊,終於要堵眾仙的神彩了。

    當連上帝君走進去後,仙女卻攔住了她,眼睛滴溜溜的轉了兩圈,她揚了揚手中的酒壺,又點了點眼前的連上帝君。

    仙女果真以為她是連上帝君的侍女,便將她放行了。

    走進去後她卻錯愕了,連上帝君竟然坐在清澈見底的湖水前開始垂釣。

    她心中雖急,卻以為還沒有到壽宴的時辰,便耐下性子躲藏在了暗中,這一垂釣他可是許久都未起身,再加上她方成仙,仙氣有些太弱,而且也有些累了,靠著牆角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再睜開眼睛時,天色已經黑了,而那連上帝君竟然還在垂釣

    都已經這麼晚了,只怕佛陀的壽宴早都結束了,她辛辛苦苦了一整天,可是——

    當即心中便生了怒意,用力將手中還的酒壺向著他扔過去,豈料他像是早已察覺,酒壺還未碰到他的衣角便已經飛向了一旁。

    她更加惱怒了,渾身上下帶著怒氣騰騰的火焰趁他不備跳到了他的後背上,兩手擰緊了他的耳朵,一臉的委屈,他個壞人,他個罪魁禍首!

    他似是微怔了一下,大手只是輕輕一撫,便將她的身子弄到了一旁,好看的臉龐看著她;「跟了本帝君一日不累嗎?」

    一日,整整一日,他還好意思開口,她憤怒的瞪著他;「你為什麼不去佛陀的壽宴?」

    「本帝君去與不去佛陀的壽宴與你一個小仙女有何關係?」他淡然,清遠,俊美,無形之中卻透露著一種拒人千里的冷漠和高貴,卻又十分的優雅。

    「當然有關係!我就要去佛陀的壽宴,可我又不認識路,我方才聽聞那名仙童說你要去壽宴,便才一直跟在了你身後,可誰知,誰知——」

    誰知他欣賞了景色,換洗了衣袍,又垂釣,卻唯獨沒有去佛陀的壽宴,她惱死他了!

    聞言,他的眸光緩緩瞇起,了然;「原來是這般,只怕佛陀的壽宴此時已經結束了」

    聞言,她又是一陣悲憤,一臉含恨的望著他,恨不得將他撓死。

    「倒辛苦你跟了本帝君一日,天色不早了,本帝君要就寢了,你也先行離開吧」

    她愈發的惱怒了,衝上去便咬住了他的耳朵,哼,在花界打架時,這可是她最擅長的。

    被咬住的連上帝君又是怔了一怔,看著她的眼神像是看怪物一般

    她又怎麼會是怪物,所以,又咬緊了一些,像是樹袋熊一般掛在了他身上,他只是淡然遠目的凝視著她,然後修長的手指輕點她的額頭,瞬間,她便被推開了。

    隨後,他身形一動,冰藍色的衣袍在上滑出優美的弧線,漸行遠去時,她聽到從風中送來了兩個字;「無腦」

    當即她就將這個人恨得死去活來,無腦,他全家都無腦!

    這便是她和他的相遇,那時以為故事已經結束,卻沒有想到,屬於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收回了跑遠的思緒,林念桃的身子又向著被子中縮了縮,在沒有恢復這些記憶之前時她與他便不可能,如今恢復了,就更不可能了

    恩,就更不可能了,不僅有今生的糾葛也有前生的糾葛

    與此同時,慕容離也收回了投落在湖水上的眸光,他的眼睛中一片輕柔,還蕩漾著無奈。

    她與他的開始是一個美麗的開始,的確是一個美麗的開始

    南宮羽皺眉看著坐在窗戶旁又是輕笑,又是皺眉的慕容離,他翻了翻白眼,慕容離果真不對勁。

    但此時更讓他好奇的便是小桃子的那聲連上帝君,連上帝君

    兩人正處於一片靜默時,一名侍衛踏進了宮殿;「啟稟三皇子,從他身上搜到了這個東西。」

    話語落,他恭敬的將東西呈遞了上來,是一隻玉簪,卻不是普通的玉簪,琉璃黃,珍珠白,翡翠綠,三種顏色相互混合在了一起,卻是極為的美麗。

    只看一眼也知,這簪子價值連城,而且這樣的簪子絕對是罕見的。

    「雖然簪子不特別,可是一個男人身上帶著簪子卻很普遍,說不定是送給他那個情人的」南宮羽聳肩道,以前,這種事他就經常幹。

    慕容離掃了他一眼,眸光落在了簪子上,細細的打量著,這枚簪子其中到底又有怎樣的蹊蹺?

    在這時,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然後雪婉的身子出現在了宮殿外。

    她來這裡不僅是為了打探虛實,而且還是為了明日的大婚,大婚就在明日了,若是她再不讓離取消,到時什麼可都晚了。

    向前幾步,她站在了慕容離眼前,目光卻不期然對上了他手中的簪子,身子顫動了一下,不由自主臉色跟著開始發白。

    這不是不是她送給殺手的簪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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