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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夜中的御花園! 文 / 藍果而

    就在她想要苟且的活下去時,可是有孕的消息卻被爆了出來,還沒有大婚,身孕卻已經一個月有餘,這要世人怎麼去想她?

    不用想,那些咒罵的話語便已經硬生生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不要臉,婊子,水性楊花,更或者會有人將雞蛋和白菜葉都向著她扔過來。

    所有的一切她幾乎都能想到,那樣的場面會讓她生不如死,會讓她恨不得此時就這樣死過去。

    「雪婉,先將藥喝了」慕容離掃了一眼走進來的侍女,嗓音低沉濃烈的猶如一團散不開的濃墨。

    「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再喝藥的必要嗎?」雪婉的臉頰上揚起了一抹嘲諷;「離,你就讓我這樣死去吧,這次誰都救不了雪婉」

    「為何誰都救不了你?」

    雪婉悲涼苦笑道;「還未大婚,便已經有了身孕,這個消息早都已經在皇宮中傳遍了,雪婉還有什麼臉再活下去?難道要說這孩子是強暴雪婉那些人留下的嗎?不,若是這樣的話,雪婉寧願死去,這一死,雪婉不僅解脫了,離也就解脫了」

    話音落,她又續道;「雪婉知離心中喜的是小桃子,所以怎能讓離娶雪婉,怎能讓離承認孩子是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雪婉造的孽,也只有雪婉死了,這所有的一切才會抹平,所以,就這樣吧」

    所有所有的事情都從此告一段落,所有的事情也應該拉下帷幕,這才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慕容離的薄唇緊抿成了一道直線,修長的手指敲動著一旁的桌椅,發出清脆的響聲;「你便以為,我會輕易便讓你死去?」

    「離,不是讓不讓的問題,而是而是當一個人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時,你又怎能阻攔得了她?」

    輕輕的笑著,雪婉的模樣看起來有些癲瘋,但是細看之下卻能發現其中的那抹認真。

    的確,她不是在開玩笑,一旦一個人有了想死的**,誰又能每分每秒的盯著她?

    比起上幾次發瘋時的模樣,這一次雪婉顯的異常平靜,正是因為她太過於平靜,所以才讓人更加的警惕。

    時辰在漸漸的流逝,慕容離眼眸中的濃霧也越來越濃,越來越濃,濃烈的像是要將所有的一切都吞噬,誰也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

    而另外一旁。

    冬日的夜晚寒冷刺骨,再加上今夜多了一些狂虐的冷風,所以顯得更加寒冷,冷風從臉頰上吹過,像是硬生生的要將臉頰割掉一般。

    林念桃便在這寒冷刺骨的冷風中坐在了御花園的亭子中,任由著身體在冰冷中蔓延,任由著身子從頭到腳一點一點變的僵硬。

    溫潤的眼眸中染上了心疼,懷楚的身子向前,將不知從那裡尋到的暖爐放進了林念桃手中;「抱著等吧」

    冷與熱相互交替,林念桃身子劇烈的顫動了一下,沒有拒絕,抱住了暖爐,揚起了頭;「懷楚你回去吧,我一個人等就好」

    「傻小白,我怎能將一個人丟在這裡」輕語間,懷楚已然將身上的披風解下,繫在了林念桃身上,大手強硬的制止住了她扭動掙扎的身子;「莫動,我有武功,有內力,你只是女子,又怎能抵得過我?」

    「懷楚,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林念桃開口問道,心中希望一直不要到子時,心中便永遠都有那麼一絲希望,可是她也知,這怎麼可能?

    看了一眼月色,懷楚回道;「還有一個時辰應該就子時了,小白的身子可還能抵得住?」

    「能,我真的沒事。」兩手抱緊了暖爐,她吸了吸鼻子,開口道;「人要不畏寒冷!瞧瞧人家**,冰天雪地的在湖中游泳,我這又能算得了什麼?」

    聞言,懷楚輕笑出聲;「**是誰?」u4ep。

    「說了你也是不曉得的,一代偉人。」

    「小白以前只是一隻小白狐而已,怎竟還懂得這些東西?」

    林念桃笑了笑;「這說明我這只白狐比較聰明啊,不,是最聰明的。」

    臉上雖是笑著的,可心中卻仍然是一派苦澀,他到底會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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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殿中所有的侍衛和宮女都已經退了下去,房間中便只剩下了慕容離和雪婉。

    一反常態,雪婉無比的安靜,誰也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有些什麼心思,而慕容離好看的臉龐則是一片的深沉,其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暴躁,哪裡還有往常慵懶隨意的模樣?

    可那畢竟也是往常,因為往常還沒有遇到那隻小桃子,那只磨人的小桃子。

    他又怎不想與她解釋,可是他已經答應過雪婉不會將那件事告訴任何人,對於別人,他倒不見得守信,但對於身邊的人,卻是異常守信。

    唉,那隻小桃子如果還是小白狐的模樣那該多好,他便能一直將她帶在身邊,將她抱到懷中,走到哪裡便帶到哪裡,她即便是想跑,又怎可能跑的了?

    但比起小白狐,他還是更喜歡她此時的模樣,會胡鬧,會調皮,此時之間他坐在雪婉身側,心中竟滿滿的都是她,嗯,他的小桃子

    可是他的小桃子現在卻與他鬧彆扭,對於雪婉,他心中所留的是那份情義,小時的那份情義還有如今的那份情義,對於小桃子,他心中極喜的。

    再一想到她狡黠而明亮的眼睛,再想到方纔她決然的話語,他再也坐不下去,一向引以為傲的耐心在她面前不堪一擊,無論如何,在子時之前,他都要去見那隻小桃子。

    雖然她想要的解釋他此時依然給不了她,但是他會給她一個承諾,那個以後到底會是多久。

    想到這裡,他紫色的衣袍從地上劃出一抹優美的弧度,就連俊美臉龐上的煩躁也被快活所替代,此時從心中溢出的快活竟比他打了勝仗更加快活。

    「雪婉——」

    低沉的兩個字音才出口,所有到了唇邊的話卻被壓抑了回去,在對上眼前的鮮紅時,慕容離狹長的眼眸瞇了起來,危險的光芒在他眼中流動;「你倒是真的敢,恩?」

    鼻息間的呼吸已經極度虛弱,雪婉卻還撐著最後的力氣,頭上尖銳的簪子已經將手腕劃出了一道血痕,鮮血從中流溢了出來,此時,她的手執著簪子落在了頸間,卻還未來得及劃下去。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還有什麼敢不敢的」雪婉的目光落在手腕處的鮮紅上,雖刺眼,但卻也是異常美麗;「離不要動,否則,雪婉會再次劃下去,還有,離即便是這次將雪婉救活了又怎樣,醒來面對那樣混亂的場面,雪婉還是同樣會尋短見」

    沒有言語,也沒有再聽雪婉的言語,慕容離手中如雪花般的暗器在翻動。

    而雪婉輕笑一聲,簪子已從頸間劃過,一道深深的血痕頓時浮現在了她的頸間,深紅色的鮮血從中流溢出來,將她纖細的手指染紅;「離,雪婉對你真的瞭解」

    話語間的呼吸已經異常孱弱,再也拿不住手中的簪子,手一鬆,只聽一道清脆的聲響,簪子已經滑落在地,雪婉的眼睛緩緩閉上,身子倒在了地上。

    宮殿的大門關了起來,大夫正在為雪婉治病,她睡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像是死過去一般。

    緩緩地移開了眼眸,慕容離的嗓音已經有些粗嘎;「她怎麼樣了?」

    「啟稟三皇子,小姐很是危險,若是渡不過今日的話,那便永遠的去了」

    冷笑一聲,慕容離的大手掐住了大夫的脖頸,陰冷的嗓音只是讓人聽著便起了一陣寒意;「本皇子讓你來不是聽你這些廢話的,若是你將她救不活,你的這顆腦袋也別留著了」

    大夫身子輕輕的顫著,手下也都跟著輕顫起來。

    眸光從雪婉的身上移開,落到窗外黑沉如墨的夜色中,他頎長的身軀斜倚在了宮殿的門上,整個人像是陷入了沉寂的夜色中,漸漸的融為了一體。

    已經到了子時,小桃子還在那處等著嗎?

    母妃還未死去時,他便帶著一命暗衛與雪婉出了皇宮,那時正值年歲少更。

    可年歲少更的慕容年已經曉得剷除而後快,他暗中尋了武藝高強的殺手來刺殺。

    那時他不超過十三歲,武功算尚是可以,但要與十幾名江湖上武藝高超的殺手來對決,後果怎樣,自然早已有分曉。

    帶出來的暗衛雖武藝也同樣高超,但仍不是對方的對手,幾個回合下來,已經滿身是傷口,吐血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了他與雪婉。

    沒想許多,他提起長劍便糾纏打在了一起,也只是幾個回合下來,也負傷纍纍,眼前是殺手,身後是懸崖,死路一條。

    就在那群殺手群起而攻時,身旁的雪婉迅速上前替他擋住了長劍,那一劍傷在了雪婉腿上,鮮血直流,那時的她比他還小兩歲,他那時年少氣盛,覺得即便是死在這裡,也絕對不會逃跑!

    提劍正準備再廝殺一番時,他的身子卻猛然被使出全力的雪婉給推下了懸崖,隨後她也跳了下來。讓他到卻。

    懸崖萬丈,但是懸崖下卻是一池湖水,那時他身負重傷,當跌落在湖水中時,便已經昏迷了過去,雪婉便憑藉著未受傷的一條腿,將他硬是從湖水中拖到了岸邊。

    然後便拖著那條受傷的腿走遍了整個山林,終於尋到了一戶人家,將他帶了過去,請了大夫,不眠不吃她照顧他了整整五夜,當他再一次醒過來時,雪婉卻昏了過去。

    她的腿本能治,但是為了救他錯過了最佳時機便落下了病根,走路一瘸一瘸。

    再之後,他尋了一處僻靜的住處,雪婉縫衣做膳,絲毫不在乎一瘸一拐的腿。

    等他有能力時,那已是三年之後,他不顧她哭的死去活來,點了她的穴位,連夜將她送到了深山密林中。

    那裡住著神醫,傳說沒有他治不了的病,這一送便是送到了今日,她的腿還是沒有好,只是比起以前的一瘸一拐好了許多,但只要一到下雨下雪的夜晚,她便會疼得在床榻上滾來滾去,可她從未告知過他。

    從少年時,他便已經欠下了她的情義,如今卻又欠下了一份,此時,她有生命危險,他怎能棄她於不顧?

    他慕容離一生中沒有多少在意的東西,隨意灑脫,放蕩不羈,飄飄如仙。

    但即便是仙人也會有所牽絆,也會從隨意灑脫變的世俗,更何況他一介凡人呢?

    世間雖俗耐,可又有誰能自保,不陷其中?

    今夜若是雪婉不能醒,他便不能去御花園尋小桃子,原來有一天,他慕容離竟也會糾結,也會變的世俗

    夜色漸沉,今夜星光如炬,可卻沒能將他的心照亮,依然沉陷在一片黑暗之中,從未有過的黑暗,也是從未有過的冷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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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辰在一點一點的流逝,林念桃的身子也越來越僵硬,臉頰也是凍的越來越額通紅。

    「懷楚,現在是什麼時辰了,是不是還沒有到子時?」

    「小白,已經過了子時」懷楚的聲音輕的像是要隨風飄散。

    她心中一直希望不要到子時,不要到,但現實便是現實,現在子時已經過了,可他未來

    抱著暖爐的雙手狠狠陷了進去,她咬緊了牙,即便身子已經凍的成了冷冰,但卻抵不上心的冷冰。

    「小白,若是你要哭便哭吧」

    林念桃動了動僵硬的身子,頭低垂著,眼淚在眼眶中滾動著,一圈一圈。

    這樣的小白讓懷楚的心都跟著揪緊了,只感覺到心疼;「小白若是想哭便哭,不想哭的話,我帶小白去找他,可好?」

    「不好」一直滾動的眼淚終是沒有忍住,從眼眶中滑落,然後砸落到了地上。

    心被抓的愈發緊了,懷楚微微俯身,乾淨溫暖的手將她溢出的眼淚一一擦拭,哄道;「莫哭,莫哭,小白莫哭」

    只是這一生溫柔的輕哄,林念桃僵硬的身子鬆了下來,放聲哭了起來,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哭的像是一個認真的孩子。

    一邊哭著,林念桃一邊哽咽的對著懷楚道;「懷懷楚,你帶我出宮,好不好?」

    她的心很痛很痛,像是被鋒利的刀子從心上劃過一般,甚至讓她痛的有些喘不過氣。

    「好,一會兒就帶小白離開,帶小白離開」

    她一下一下的抽噎聲讓他的心都跟著碎了,最好不要讓他看到慕容離!

    淚眼朦朧,她望向了御花園的一邊,那一邊依舊是空的她的心也是空蕩蕩的

    他他他還在陪著雪婉嗎?她想,他最愛的或許是雪婉,只是他以前以前沒有發覺而已

    收回目光,林念桃已經將哭聲嚥了回去,哭過了就好,哭過了就好;「懷楚,走吧」

    她想,這個地方已經不適合她再呆下去,真的已經不再適合。

    白色的衣袍從夜色中劃過,懷楚將林念桃帶在懷中,身子已經躍出了宮牆。

    與此同時,慕容離斜倚在宮門上的親嘗身軀猛地一震,然後一陣空虛和密密麻麻的疼在他的身體中肆無忌憚的蔓延。

    大手抬起,最終落在了心那處,輕輕按了兩下,撕心的疼,他有一日竟也能感覺到這種疼,慕容離的薄唇勾起了一抹嘲諷,嘲諷著自己,心中便有那麼害怕子時嗎?

    大夫一邊為床榻上的雪婉治傷,一邊膽戰心驚的留意著三皇子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只怕無意中便會惹惱三皇子。

    他從未看到過這樣的三皇子,在他的腦海中,三皇子一向都是俊美好看如天神,從內到外散發著尊貴的氣息,不容褻瀆。

    而且往日的三皇子總是一臉慵懶隨意,放蕩不羈,他何時看到過這樣的三皇子?

    他的眸光不知望向了哪裡,但是眼眸中一抹一抹彷彿被揉進了大片的濃灰,黑鷙,忽然,他的瞳孔片刻又被掏成了空白,捏緊拳,一掌便向著椅子砸了下去,眼尾明明滅滅閃動著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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