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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一百三十六章 用意 文 / 一個女人

    一百三十六章用意

    楚夫人說完剛剛那番話後,又用手輕輕的拂過二夫人的頭,就如同二夫人幼時她們母女常做的那樣:「母親老了,別無所求;只求女兒你能有份安生日子,能每天都高高興興的就成;這種憋屈的日子,不要也罷。回來,我們母女朝夕相伴日子過得更舒心。」

    楚夫人聽到二夫人留下了沈羅氏,以為她是想和離了,所以才會說這番話。

    二夫人聽完之後卻輕輕的搖頭:「母親,他對不起我也就罷了,可是如此怎麼對得起您、對得起我父親!」

    「他的確是混蛋,自然不能就此就算完了,母親會讓沈府給我們娘倆一個公道;一切自有母親為你做主,你就在我們家住下,明日我就去登門討個公道。」楚夫人的脾氣本就不是個柔和的。

    二夫人還是搖頭:「母親,此事你不要管了,女兒會打理的。」

    楚夫人說此事應該由她這個母親出面才對,但是二夫人就是不同意;楚夫人不管是勸是說是問,二夫人也不說她倒底要做什麼、怎麼做;也不肯離開沈府、不肯和沈二老爺和離,更不讓楚夫人過問此事;問得急了,她便抱著楚夫人哭個不停。

    楚夫人看到女兒如此,知道她心中委屈也就沒有再問下去;想想也是自己太急了,多年的夫妻,就算是女兒再難過,也總有捨不得吧?等等吧,慢慢勸女兒也就是了,那樣一個男人,和離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二夫人以母親身體不好為由,在楚府一連住了四五天才回沈府。沈羅氏早已經等不及,只是二夫人不回來她也沒有辦法;進府中之後,又只能在二夫人的院子裡,根本就打聽不到半點兒子的事情。

    沈羅氏想兒子想得淚流滿面,可是想尋沈二老爺想法子吧,可是卻沒有人肯告訴她二老爺在哪裡。

    而此時,沈二老爺正在沈太夫人那裡挨訓;孩子已經正式成了沈二老爺的「兒子」,所以太夫人不客氣的把他叫去大大的訓斥了一番,並且讓他立時把沈羅氏送出府去。

    沈二老爺被罵了一個狗血淋頭,一進院子便讓人去叫沈羅氏:他認為也只有沈羅氏能懂他;不想他剛剛坐下還沒有吃口茶,沈羅氏便趕到廳上看到他就哭著伏在地上求懇:只要遠遠能看兒子一眼也成。

    二老爺心情正不好,原本以為看到沈羅氏後,他能安慰自己幾句,不想她一看到自己就只是哭鬧,心中就生幾分不耐來:「孩子在老祖宗那裡好好的,你這是做什麼?難不成你還怕老祖宗會虧待了孩子,還是你以為我現在被訓斥的還是太輕?」

    沈羅氏卻沒有查覺到二老爺的不耐,只是訴說自己已經幾日沒見孩子了,心裡沒著沒落的;她的哭訴並沒有得到二老爺的憐惜,反而讓他更加的不耐起身道:「你是不是非要看到我被家中長輩打了才高興?看、看,你看了能如何?現在孩子好的很,在沈府之中丫頭婆子環繞,有什麼不好的?」

    說完,沈二老爺甩袖子去尋二夫人了:雖然沈羅氏讓他今天有些不喜,但他還是希望能留下沈羅氏的;如果弄出去,看今天太夫人的那意思,八成是猜到了什麼,到時根本不會容自己再去見沈羅氏。

    二老爺一走,沈羅氏愣了一愣伏地大哭起來;她在沈府之中根本是走不動一步路,所有的依仗只有一個二老爺,如今二老爺也對她不理不睬,那她這一輩子還能再見到兒子嘛。

    眾僕婦們應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並沒有人什麼過來看她一眼;沈羅氏一直哭得暈倒過去,才有人看到她半天無聲過來瞧了一眼,把她弄到了床上去。

    二夫人聽完二老爺的話之後,淡淡的道:「老爺有什麼法子?」

    「我哪有法子?有法子便不來尋夫人了。」二老爺唉聲歎氣:「夫人,你有沒有法子呢?」

    二夫人想了想道:「太夫人已經訓斥了老爺,我看還是算了吧,不然留下來也是……」

    二老爺臉上閃過惱色:「夫人,我不是讓你說喪氣話的,你就沒有其它法子嗎?」

    「老爺,您這話妾身不敢受!」二夫人立時便惱了:「這樣的事情,原就是妾身不管不理也不能算是錯兒吧?管了是因為我把老爺放在了心中,可您呢?法子,沒有!」說完,二夫人起身便走。

    被二夫人搶白了兩句,本就一肚子氣的二老爺立時便不幹了:「賢良淑德,你有幾樣?我是來問你拿個主意的,你卻如此來氣我;分明就是個量小容不得人的,偏還要裝出這種樣子來!」

    二夫人聽到之後猛得轉身:「老爺,您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你不要裝賢良樣子,容不得沈羅氏便容不得沈羅氏好了!」二老爺把茶盞擲到了二夫人的腳下。

    二夫人瞪著二老爺,咬著牙道:「好,好,你給我等著!」她轉身氣沖沖的出去了。

    過了半晌二老爺才醒悟過來,她不是要去太夫人或是老祖宗那裡哭訴吧,當即嚇得不輕連忙追了出去;而此時,有丫頭喊他:「老爺,羅娘子不好,您……」

    「她剛剛還好端端的,有什麼不好?有什麼事兒,等我回來再說!」二老爺現在是顧不得其它,腳下不停跑了出去。

    而屋裡剛剛醒過來的沈羅氏聽到了二老爺的話,一口氣頂上來又暈了過去:她真沒有想到,一直好好的日子、一直待她很好的二老爺,為什麼都變了。

    這個沈府,她當真是來錯了;只是現在才知道,實在是太晚了一些。

    二老爺在老祖宗和太夫人那裡又各自招來一頓訓斥,卻並沒有尋至二夫人;而兩位長輩訓斥他,也同二夫人無關,他心頭微微定了一些。只是妻子去了哪裡呢?

    二夫人眼下正在紅袖的屋裡落淚。沈妙歌出去了,紅袖一個人好好寬慰著二夫人:「嬸娘,二叔父也只是一時氣急之言,您莫要往心裡去;多年的夫妻,哪裡會這樣,不過就是氣話罷了,嬸娘成要想開些,氣壞了身子遭罪不說,還讓叔父擔心。」

    二夫人泣道:「袖兒,你莫要說這些寬我的話;那個沈羅氏不知道給他喝了什麼迷魂湯,只不過是剛剛進府這麼兩天,就為了她罵我;你們叔父這些年,也不曾大聲說過我一句啊。」

    「而且事情怎麼能怪我?都是太夫人的主意,要打發沈羅氏走,我還能留下她嗎?就為了這個,袖兒,這讓人怎麼不傷心。」

    紅袖聽了也只能歎氣,卻不好說二老爺什麼:怎麼說,二夫人和他是夫妻啊。勸了好半晌,才把二夫人勸好。

    正好此時二老爺也尋到了此處,看到二夫人哭得紅腫的眼睛,當著紅袖一個晚輩兒面兒有些下不來台,便硬聲道:「走吧,家裡多少事呢,你還有閒心逛!」

    紅袖聽得都心往上撞,很想頂沈二老爺一句不過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因為二夫人拉了拉她的衣袍:「袖兒,我那邊還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改日嬸娘再來看你。」

    看看二夫人如此委屈自己,紅袖也只有心底歎氣的份兒;她送走了二夫人和二老爺,回來之後坐著發呆。

    趙氏看她如此過來勸她:「人家夫妻吵架,你生的哪門子氣?」

    紅袖一笑:「雖然看不慣,不過生氣還不至於;」她頓了頓又道:「我只是在想事情罷了。」

    韻香放下了手中的活計:她現在已經有了身孕,所以只在屋裡給紅袖端茶遞水,其它的事情紅袖都不讓她做了。

    「我們姑娘是在想二夫人為什麼會好端端的來我們院子裡,如果當真感覺有委屈要哭訴一番,又不想連累二老爺被罵並且能有人為她主持一下公道的話,夫人是最合適的,是二夫人的大嫂嘛;」韻香攏了攏頭髮,接著說了下去。

    「如果不想主持公道,只是想找個人說說心裡話,二夫人應該去尋和她近來親厚異常的三夫人;我們姑娘一個小輩兒,雖然二夫人和我們姑娘一直不錯,但倒底在人前並無什麼特別親厚的地方;尤其是這種夫妻間的事情,哪裡有尋小輩兒哭訴的道理?」

    趙氏聽得入了神:「是啊,為什麼啊?」

    紅袖笑了:「我這不正在想,還沒有想到原因呢;我就是奇怪二夫人怎麼會來尋我哭訴呢。」

    趙氏自失的一笑:「這個我可猜不到;我去做蓴菜羹——這可能是今年最後一次能買到蓴菜了,如果我們爺吃不上,他三天見了我也不會笑了。」

    紅袖笑著搖頭:「奶娘,您怎麼這麼偏疼他!這個時節,蓴菜當是天價啊,您還真捨的。」

    「姑娘的銀子,又不是我的,有什麼不捨的?」趙氏說笑著轉身出去了。

    紅袖看向韻香:「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奴婢也只猜到了一點兒,就是二夫人想讓姑娘知道,她現在不得二老爺的歡心;還有就是沈羅氏是極想留下來,並不想走的。二夫人哭訴了這半日,所說也不過就是這麼幾件事兒吧。」韻香起身,給紅袖換了一盞茶。

    紅袖輕輕點頭:「我也是如此想,那她這樣做,是為了什麼呢?只為了——,要除去沈羅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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