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上,安澤靠在安全出口,手中的煙正在燃燒。
「臭安澤,笑笑怎麼樣了?」
程貝貝握著電話,安然一臉緊張的坐在她的身邊聽著……
「已經沒事了,正在病房休息。」
安澤的眼神在煙霧裡,幽暗未明。
程貝貝轉身看著安然,眼神亮晶晶的,鬆了口氣。
「乾媽,笑笑沒事。不用擔心。」
安然也隨之鬆了口氣……
「乾媽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湯已經熬好了,笑笑現在身體虛弱,你和上官叔叔不要責備笑笑,有什麼事情等笑笑回來身體養好了一些再說,知道嗎?」
「嗯。」
「臭安澤,別再找周磊的麻煩了,我知道你很生氣。但是你找周磊麻煩,難受的只會是笑笑。她已經夠難過的了,別再讓她心底更不好受了,好不好?」
程貝貝握著電話,聽著安澤的聲音有些不對勁,臉上的放鬆表情又開始緊繃了,握著電話緊張的勸說著。
笑笑意外發病,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肯定與周磊脫不了干係。要是安澤因為笑笑的關係又像上次在醫院一樣揍了周磊,笑笑如果知道了只會雪球越滾越大。到時候,臭安澤上官叔叔和笑笑之間的關係受到影響,就糟糕了。
「放心,我有分寸。你乖乖在家裡等我們回來,其他事情不用操心。嗯?」
「嗯。」
程貝貝乖乖的點頭,然後兩個人再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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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萱一夜未睡,在車上顛簸也因心事太重沒有瞇眼。到了周磊家又幫他收拾,疲累過度。病發引起身體更加的虛弱,在葡萄糖裡加入了一些安眠的藥物,此時上官萱躺在病床上,安靜的睡著。
臉上已經沒有病發時的,白與青紫的交替,雖然沒有恢復健康的顏色,但是呼吸很均勻。
纖細的身體,有一絲孱弱的味道。
上官睿坐在病床邊,看著自己疼到了心坎裡的寶貝女兒。有心疼,有怒氣,更有生氣。
當初他是怎麼被上官萱說服,要讓她離開s市,學什麼獨立。如果一直在他們的身邊,事情也許就不會發生到現在這個樣子。
他的寶貝女兒,走著這麼一條艱難的路。
從小到大,為病折磨著。他努力的為她撐起一片沒有煩憂的艷陽天,最後,卻折在了周磊的身上。
病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安澤手上提著一些吃的東西走進來,放在沙發邊的茶几上。神澤手靠。
「爸,先吃些東西。」
安澤的面色很平靜……
「嗯。」
上官睿邁步走到沙發上坐下……
「不一起吃?」
「剛在外面吃了一些,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笑笑醒了,你們先回去。我隨後就回去。」
「找周磊?」
「嗯。」
沒有隱瞞,安澤直接點頭。
「為了笑笑,別再找他麻煩。」
上官睿比誰都想揍死那個臭小子,如果可以不顧笑笑的感受,他會讓周磊痛苦的生不如死。可是,想到笑笑為了周磊而對自己的反抗,甚至離家出走都能做的出來。他已經不敢想像,如果真的再動周磊,笑笑知道了,會是怎樣的反彈。
「嗯,知道。」
安澤點點頭,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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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另一家醫院。
周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醫院裡,而且還是獨立病房。以現在周家的狀況,他早已經沒有這樣的待遇。最後的記憶好像是自己暈倒在自己家的門內,便失了知覺……
酒已經醒了,身上的疼痛就更加的明顯。看著一邊的儀器,手上掛的點滴。周磊一手拔掉手上的點滴,便準備起身。
手臂還未撐,整個人就又軟灘在病床上。渾身疼的跟車碾過似的,不僅僅是頭還有胸腔下方……
「你怎麼亂動……躺好躺好,還想不想要命了。」
小護士過來巡檢病房,看到周磊拔了正在輸液的針頭,立刻快步走過去,一手拿過針頭,一手扣住他的手準備幫他再插上。
「不用,我要出院。」
周磊一個多星期沒洗澡,渾身髒兮兮的,躺在那裡,也有些臭轟轟的。看到小護士忙碌的模樣,臉色微沉,現在的他只想在自己的出租屋裡,不想見任何人,哪裡也不要去。
「想要硬骨氣,也要看看你現在有沒有那個資本。就算你想躲進自己的烏龜殼一輩子不出來,也把傷養好了再去躲。我不想笑笑覺得自己欠了一條人命,所以,你最好識趣一些。」
安澤直接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周磊,眼底沒有任何情緒。
「我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的想法我沒有心情去管。」
周磊看到安澤的時候,面色一沉。身體也忘記了要反抗,小護士立刻幫周磊重新弄好點滴後,轉身離開。
「這樣最好,既然我們的想法不謀而合,那麼以後離笑笑遠一些。」
「要撲上來的好像不是我?讓我離她遠一些,是不是應該先煩請你家的上官萱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讓她離我遠一些,越遠越好。」
周磊看著安澤,話出口,安澤的面色攸地變了。就像是一個狼狽的人,在用口頭博取最後一點尊嚴。
「這一點你大可不用操心。」
安澤冷漠的轉身,眼角餘光看著周磊準備再次拔掉輸液管,背對著周磊說道:「剛剛說的言辭鑿鑿,你現在是做什麼?你的傷是我造成的,讓你養好傷無可後非。既然不想跟笑笑有牽扯,那麼就別讓笑笑背上你這條人命,如果想死,也在傷養好後再死。」
邁步,往外走。
周磊靠在病床上,看著安澤的身影走到病房門口。
「她……沒事吧……」
很輕的聲音從病床上的周磊口中吐出,安澤的身體微頓,卻一個字未說的直接邁步離開。周磊在安澤離開後,抬起頭看向病房門口,目光裡百轉千回。最終還是放鬆的躺下,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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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上官萱睜開雙眼,便看到上官睿坐在自己病床邊。
大腦渾渾沌沌的很快便恢復了思維,再看向上官睿的時候,眼底有著一抹歉疚……
「爸爸……對不起……」
這短短的二十來天,笑笑對自己說對不起的次數比十九年還要多……
上官睿心中太多的責備話語,在看到上官萱紅著眼睛滿臉內疚的對自己說對不起的時候,責備的話語,都嚥了下去。
「爸爸不怪你,別難過。阿姨給你熬了湯,貝貝也在家裡等你,回家嗯?」
上官睿的聲音很溫柔,而上官萱在聽到上官睿的話時,眼淚從眼眶裡湧出來。咬著唇瓣,難受的不行。
「別哭了,你哭了爸爸心裡也難受。笑笑,爸爸從小到大最疼的就是你。你一直就是爸爸支撐的希望,爸爸把你看的很重很重,重過任何人。」
「爸爸……」
上官萱眼淚更多的往外滾,身體輕顫的被擁進了上官睿的懷裡。
自己這麼寶貝的女兒,怎麼捨得責怪,又怎麼捨得讓她受一點點苦。
「別哭,你剛醒,身體還很虛弱。等會到樓下,先帶你去吃點東西,然後回家。」
鬆開上官萱,手輕撫著上官萱臉上的淚,一點點的拭去……
上官萱眼淚朦朧的看著上官睿,眼神裡有著一抹痛苦的抉擇……
從小到大,她都知道爸爸的負擔,爸爸過的很辛苦。所以,從小到大她都盡量的乖巧,懂事,聽話。不想給爸爸增添任何的麻煩,這一次,她一步走的偏差,就把整個人生都顛覆了。一向乖巧的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讓爸爸有多失望,她不是不知道。
只是,無法控制,不能控制。她喜歡周磊,沒有辦法不去喜歡他。也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靠近他,哪怕是傷痕纍纍的也無法不聞不問,不去喜歡。
「爸爸。」
上官萱鬆開抱著上官睿的雙臂,用力的扣在被子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掀開被子,接著跪在了上官睿的面前。
坐在病床上的上官睿在看到上官萱跪下的時候,表情攸地變了……
「笑笑……」
聲音已經有些緊繃,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上官萱要做什麼……
「爸爸。」
上官萱吸了吸鼻子,把眼淚逼了回去,有些不敢看上官睿那關心自己的臉。
他對自己的疼愛,太深太重,做起事情來才會如此的極端不留一絲餘地,為的只是保護自己,不受一點傷害。她都懂,真的都懂。
「我知道從一開始你要我拿了孩子就是為了我好,即使貝貝不告訴我,我也都懂。從小到大,你有多疼我,我心裡很清楚。而這次我做的事情讓你有多失望,我心裡更清楚。愛之深,責之切的道理,我明白。不管是你打我的那一巴掌,還是對周家做的事情,你都是因為太愛我。」。
「爸爸,你愛我,我知道。你為我好,我也知道。送我出國,不讓我捲入周家是為了什麼,我也知道。周磊不喜歡我,我知道。周磊心裡有一個煙學姐,有多喜歡她我更知道。可是爸爸,笑笑沒有辦法對石頭不管不問,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他這樣的頹廢墮落下去。」
「笑笑懂事以來,眼裡就是你和媽媽的關係。我心裡很清楚,如果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有多悲哀。得不到自己愛的人,就去用盡手段的搶奪後有多悲哀,我更加知道。我看到了媽媽,看到了爸爸你的痛苦。我不會再重新走你的路,而你也是為了讓我避免走這一條路,才會對周家做那麼絕的事情,笑笑都懂。」
「可是爸爸,笑笑喜歡了石頭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他是女兒想了十幾年的人。從在貝貝學校看到石頭的時候,在知道他叫周磊的時候,女兒知道,自己已經走進了一條可能沒有出路的局裡。因為他的身邊,已經有了一個煙學姐,因為他看煙學姐的眼神那樣的深情。」
「那天我回到學校,整整失眠了一個星期。爸爸,我想過要當作沒有看到石頭,我真的試過。可是我做不到,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想要關注他的一切,在知道他是周磊的時候,我沒有辦法不去接近他。我沒有想要和媽媽一樣,不折手段的去搶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只是想要多看他幾眼,真的只是這麼簡單的想法。」
「所以,我和煙學姐做了好姐妹,我知道我的出發點很卑鄙。我喜歡著她的男朋友,卻還和她做好朋友,我對不起煙學姐。可是我真的把煙學姐當成姐姐,我真的希望她和石頭兩個人能夠幸福。只要看到他幸福,我就覺得足夠了,我只需要扮演一個配角,在他們身邊看他們幸福就好,以後如何,我的人生會如何,我從來沒有想過。」
「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在石頭和煙學姐吵架的時候喝多了,還要送他回去。我不應該在他抱住我叫煙學姐的時候,我沒有立刻推開,我不應該一時沉迷的猶豫,而釀造了這麼大的禍。爸爸,一直以來錯的都是我,本來一切都好好的,是我那一刻的意志不堅定,而傷害了所有的人。」
「爸爸,請你原諒女兒的不孝。這個時候,我沒有辦法丟下石頭不管不顧。因為笑笑,他已經失掉了親情,煙學姐也和他分手了。這個時候,他需要一個人在他身邊照顧他。如果我也不管他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女兒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上官萱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落在雪白的床單上,濕了一大片。
手按在膝蓋上,上官萱的身體因為哭泣而顫抖著,手用力的收緊,扣著膝蓋而難受痛苦。
「你是什麼意思?」
上官睿的手緊緊的扣著,看著在自己面前坦白心事,哭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厥的寶貝女兒……
「爸爸,我要留在這裡,留在石頭的身邊,照顧他。」
上官萱抬起一直低下的頭,這一次,目光裡寫滿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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